天命录-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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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呵呵,扭转天机,武动乾坤之人。”
第204章 阴阳补心
借鼎意外的顺利,本来白祈已经做好了要一路打过去抢鼎的准备; 没想到姜宇会那般爽快; 也不曾想到他竟然还备好了药材送给自己。
这一日; 她倚在榻上; 一边翻看古籍一边替墨离疏通血脉; 古籍晦涩拗口,上面还有各式各样难以理解的符文法诀; 白祈逐字逐句的一点一点往下看,寻了大半日也没寻到补心之法。
待日落后; 她终于是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补心之法; 逆天而行,需寻茫茫大世阴阳之源。
茫茫大世?阴阳之源?
“没猜错的话。。。”她下榻纵身一跃; 来到池塘边,盯着水下悠然摆尾的阴阳鱼,忽然嘿嘿一笑; 阴阳鱼似是听到了她这不怀好意的笑声,惊慌的在水下四处乱窜躲避。
白祈赤着脚跳进池中; 捞了一夜的鱼。
“跑有用吗?”她这轻佻的笑伴着晨曦淡淡的日光; 落在阴阳鱼眼里大抵和阎王也甚么区别。
这应当就是阴阳之源了,可之后具体该如何做; 古籍上却再没了记载,连只言片语也没有。
这让她不免有些伤神,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拿着阴阳鱼贴近墨离的心口处; 顿时两道阴阳之气便从阴阳鱼口中吐出,延着一道若有似无的轨迹牵上墨离的心口。
白祈面色一喜,可很快又敛去了,阴阳鱼确实有奇效,但这般着实太慢,慢到兴许要等上千年甚至万年。
“你们俩能不能快一点?”她心急气乱下脾气又开始不好,掐着阴阳鱼的鱼鳃使劲捏了捏,原本是想让它们吐出的阴阳之气快一些,没想到这一掐,两尾鱼直接给她罢了工,鱼唇一张一合根本没有吐出气息。
白祈:“。。。”
仰天长叹,只好又将阴阳鱼拿出房,她站在庭院里思忖再思忖,踱步再踱步,从月落到日出,再从日落到月出,最后将心一横,祭出神农鼎,将姜宇送她的药材净数倒了进去,再将两尾阴阳鱼也一并丢了进去。
她不擅炼丹,此时此刻,真是万般想念千瞳与夜歌。
这一想,心肝脾肺都好似要绞在一起,也不知道狐狸现下身处何处,夜歌又是否在为九黎的战事操心,可她却不能去见她们。
羌凪已经放过了她一次,墨离一日没有醒过来,她便一日不会踏入九黎。
强自按捺下心头的苦楚,运起真气在指尖穿梭缭绕,阴阳鱼在神农鼎内躁动的翻滚撞击,鼎壁发出一阵阵咚咚的闷响,白祈咬咬牙,不再犹豫,以真气御火,对准神农鼎的鼎腹一指,只听得“噗”的一声,火光顿时翻腾而起。
不需凝丹,只消得炼化阴阳鱼,取得天地气源,再和姜宇送的那些天材地宝混合一下,应当便可。
只要不炸鼎,她应当还是能炼出来的。
姜宇要是知道她抱着炸鼎的心来借神农鼎,一定会和她拼命!
鼎架于池旁,她闭目盘膝而坐,手中掐了个诀,以元神控火,时时刻刻感应着鼎内的能量波动。
这一坐,便又是一个九九八十一天。
神农鼎内,波动一阵强过一阵,鼎壁时常因为能量的撞击发出闷响,白祈已是能感觉到,阴阳鱼已经被彻底炼化成两股精纯无比却又互相交融的气息。
“噹!”
又一声闷响从鼎内传来,她睁开双眼,忍不住咳出一口血迹,那道元神淡薄的像是会随风而去的残影,忍不住苦笑一声,她的修为一跌再跌,现下怕是连元神都要消失了。
鼎内波动愈发剧烈,连带着神农鼎都开始轻轻摇晃起来,她刚欲撤火,头顶上那一片青天薄云刹那间变幻,不过眨眼就已成了无边铅云,白祈直觉不妙,还未来得及打开神农鼎,一道雷龙已经狰狞着咆哮而下,狠狠的打在神农鼎上。
雷电迸发,一道挨着一道,白祈不过稍稍慢了一步,神农鼎已是被劈了数十下,若这是一般的药鼎,只怕这会早已炸鼎了。
她不敢有一丝怠慢,用尽全身的真气给神农鼎设下一道结界,接着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携上最后的元神射入铅云之中。
“唉唉唉,我就说了吧,这小妮子耗尽元神也要救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天界边缘朝下观望,一阵唉声叹气。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衣着一样的老妇,看的也是直摇头,“她既然肯费元神,那我们便收了吧,虽说这丹。。。”
“哼!”一声重重的哼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来者面上布满阴霾,双眉如剑,唇薄似纸,脸庞宛如刀刻出来的一般俊挺,一身玄色的衣衫绣满银色的雷纹,只见他怒笑道:“收甚么收?此丹实在是逆天而为之,就这般收了天雷,你们可曾有一点自觉?天帝是如何下令的,你们可又是忘了?”
雷公被他一番指责,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来了脾气,“老夫有没有自觉还轮不到烛真神来教训,自开天辟地以来,老夫和老太婆子降的雷多了去了,有没有自觉何须你来说道!”
“小妮子是灵胎,她的诞生是三界之愿,三界之福,代表的是三界的意愿,天帝不过只能代表天界罢了,少在老婆子我面前装腔作势。”电母嗤笑一声,拽着雷公的袖子乘风而去,还不忘撂下一句,“烛真神既然如此坚持,那便请自便,好让这天上的诸位都见识见识您御雷飞升的本事罢!”
他们二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二人一走,原本布满天空的铅云顿时少了一大半,白祈在桃林里苦苦坚持,见雷势瞬间减小,她心一横,不再放过这个机会,眸间杀机寒意暴起。
“今日,谁要拦我,就尽管来试!”
手心覆在神农鼎的鼎壁之上,鼎腹下的火焰轰的一声窜了上来,将整座神农鼎包裹得像一颗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球,紧接着她瞬间变掌为拳,对着神农鼎狠狠一捏。
“凝!”
还未走远的雷公电母揣着袖子站在远处观望,烛真神眼角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轰!”
神农鼎内爆发出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的巨响,一道巨大的五彩光柱冲天而起,直上九天!
烛真神狼狈的跌倒在云上,半截衣袖都化作粉尘,胸口剧烈的来回起伏,脸上一片苍白与惊恐。
神丹出世,天地异象,鸟兽俱惊,彩凤齐鸣,腾蛇飞舞,龙游动天,万兽叩拜。
羌凪从大军帐中急急跑出,应龙一脸平静的指着光柱的方向,缓缓道:“我说了,她会的。”
“。。。那个混蛋,她。。。这是她。。。”羌凪望着远方,只感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想再吐出一个字都难。
“普天之下,再无二人。”应龙嘴角轻扬,擦出一抹笑意,拍了拍羌凪的肩头,“你要相信她。”
月宫,桂花树下。
“你看见没!你看见没!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这要是还看不见,那我岂不是瞎子了。”嫦娥替她斟茶,轻轻笑道:“天官大人很厉害。”
晏寻风切了一声,从鼻子里哼气,“她已经不是天官了,你说是不是,大白?”
没人回她,嫦娥见她左顾右盼像个呆头鹅似的,不由得想笑,但还是抿了抿以作掩饰,“大白追玉兔玩去了,你躲在我这就别这般大的动静了,万一被发现了可不好。”
那日她侥幸逃脱,大白带着她一路风驰电掣的狂奔,任谁也不会想到大白竟会带着她躲进了月宫。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天帝也以为她定然又逃回了下界躲藏起来,何曾想到她竟然还留在天界。
“你以为我会承她的情吗?”晏寻风翘着腿,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虽不喜白祈,但知晓她放弃神位又散尽了神力后,也不免心生出几分钦佩,今日那丹药,她定然是炼不出来的,可嘴上仍旧是不肯服输,“她批天书害死温涯的事,我还没和她算账呢,这些就算是她偿还的一点利息好了。”
嫦娥无奈的摇头,“这一时半会还不会消去,你还要看吗?还是说,吃一碗桂花糕?”
“边吃边看可以吗?”晏寻风嘿嘿一笑。
“真是拿你没法子。”
阴阳丹半黑半白如太极一般,正悬浮在神农鼎上,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香气,白祈接过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凝丹。
原本凝丹炸鼎的风险极大,她不愿轻易尝试,只想着能炼化阴阳鱼便好,不曾想到天界还有人要与她为难,逼得她铤而走险。
手心背后全是冷汗,现下回想一下不免有几分后怕,若是方才她的孤注一掷没能成功,那。。。
忍着丹田内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内将丹药给墨离喂下,接着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是躺在墨离身旁,缓缓的睡着了。
第205章 阴谋诡计(上)
这一觉睡的甚沉,沉到她竟然又做起了梦。
黄泉路上; 那道清瘦的背影; 孑然一身; 踏遍了她曾经走过的路。
她与她擦肩而过; 却互相不识; 恍若陌路。
“别。。。小贼!”
白祈腾的一下坐起来,心在胸口砰砰乱跳; 指尖恢复了触觉,这才发觉她还紧紧捉着墨离的手; 那只手不再冰冷; 有着淡淡的温度在她手心蔓延。
她忽然就有几分想要哭出声,但又抿着唇忍住了。
望着墨离心口的位置; 那一处贯穿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好无损的肌肤; 将手轻轻覆上去,还能感觉到心跳跃动后带起的触动。
遥想从前; 月挂西枝; 她只有魂魄能在桃林与她为伴,虽不能言语; 但心意相通,月下独醉,池边落子,掌灯夜读; 每每都是温馨烂漫。
现下她终于能亲身来到桃林了,可是以往的一切却再也回不来了。
白祈枕在她心口,听着她的心跳,许久许久之后,才轻声呢喃。
“你不回来,只有我再去寻你了。我说过的,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寻你。”
墨离身上的古龙衣胸口处破了个大洞,想来是不能再穿了,她替墨离盖好被子,出了一趟桃林。
“就这个料子,帮我做一套。”她将银两放在老板面前,望着那段湖蓝色的料子有些出神。
老板利索的收好钱,见她容貌清丽,周身气息不似常人,想缓和缓和气氛,便开口与她闲聊,“姑娘,你这选这料子,应当不是给自己做的罢?”
白祈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嗯,我给我。。。”
她说到这突然就顿住了,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怎么也说不出下一个字了。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老板见她打住不说,立刻心领神会,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见你这般上心,想来是要置办一整套了,斜对角巷子里有一家的靴子卖的特别好,现下时候尚早,你不妨去看看?”
“好。”她思绪缥缈,一边晃神一边找着店铺
好不容待找到了,店家还是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取了一双上好的白靴子替她包好,见她怔怔的望着自己铺子里一处角落,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怎么了?”
“那发带。。。”白祈看着那根白发带便要伸手去取。
“哎哎,不是,这是别人落在我店里的,不是我店里卖的。”老板以为她要买,急忙上前解释。
白祈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下唇,痛感袭来才让自己清明几分,捉着老板的手问道:“你知晓哪里有白发带卖么?”
“你要买啊?喏,对面就有。”老板一指,她这才看清周围的世界。
喧闹的街市,叫卖的小贩,摊头上小吃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红彤彤的糖葫芦,戏说江湖的话本子。
她淹没在人群中,只能依靠着往日残存的画面片段去追寻那道身影过往的足迹。
墨离死的那一日,并不曾带上白发带。
她左手腕上的红绳被剪断,代替了往日那一抹白。
扶桑树,一根红绳只能许一个愿。
那根被一分为二的红绳,一半系在了树梢上,一半系在了她的腕间。
可最后她却亲手将红绳剪断了,她们互相都猜得到对方许下了什么愿。
白祈抱紧了怀里置办的一切,就恍若抱住了她。
她实在太想她了,连现实和虚幻都有些分不太清。
桃林小屋内,将新做的衣衫给墨离换上,又将发带叠好放在枕边,抚着她的眉眼,往日一幕幕画面又在眼前浮现。
她与她并肩走过的山川大泽,在海底的幽深处情意萌动,在长安的月色下热烈缠绵,在东瀛的漫花遍野中携手定缘。
“这一次我出门,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便在此处等我可好。”
“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我也说过,然后就死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白祈耳边炸响。
她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就一掌打过去,运气到一半才愕然的望着面前那道魂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