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宋老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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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这几天,祝随春每天日夜颠倒,要么疯狂流连酒吧买醉,要么就在绝地求生当一个屡战屡败的长跑运动员。
反正她就变着法子折腾自己,消耗时光,努力让自己被麻醉在某种虚无缥缈的快乐里,这样她才不能去想呼伦贝尔大草原上驰骋的前女友。
从一段感情里出逃对祝随春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是的,她是逃兵。前女友乔瑜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她主导了开始,给予了随春信号,也主导了结束,选择了离开。
独留祝随春一个人在过去的幻象里挣扎着走出。比之两三个月的恋爱,如果一段感情维持了几年之久,那么则更会引起人的感慨。倒也不是说时间够长,爱就足够深,而是大家都不甘心。
你看,我们都相互亏欠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你忍不了了,拍拍屁股说走就走。明明再坚持一下,似乎就可以抵达永远。我们会一直是我们,也可以为浪漫代言。
于皎曾经给随春分析过,说她和乔瑜最大的矛盾就在于性/生活不和谐。高三的时候随春和乔瑜在豆瓣les/sky分组认识的,两人聊得来,颇为意趣相投,一来二去加了微信,互换了照片。
于皎说,随春就是用她那张写满“我是攻”的英气脸庞骗到了乔瑜。可随春和乔瑜之间关于性的元素,事实上少的可怜。就像随春那天说的,亲吻不过三次,一次不过十秒。
随春不是神经大条,她只是习惯性用粗神经来掩盖细腻情绪。她又何尝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会抑制不住接触的冲动的。见面的时候就想拥抱,看到对方含笑的眼就想靠近。人是群居动物,身体里掩藏着关于肌肤接触的秘密——而爱是唯一答案。所以乔瑜不爱她,她们甚至很少牵手。
随春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可是她喜欢乔瑜啊,喜欢叫她姐姐时她无奈地回答,喜欢她与她不同的成熟和理智,喜欢她的一切,这份喜欢大到足够她喜欢,乔瑜对她的不喜欢。你看,她多可怜。连痛苦都当施舍。
如果那天没有亲眼所见,随春甚至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但是那样的冲击实在太猛烈,她被摔在地上的心破碎而无可粘合。
原来低到尘埃里是不会开花的。
随春也做过和初恋白头到老的梦呀,她会超努力的,然后牵着乔瑜的手去爱尔兰的教堂,给她一个婚礼。乔瑜大概会有婚礼的吧,随春出神的想着,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收到请帖。
别想啦!祝随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逼迫自己去思考别的事,学习没什么好考虑的,最近电影也一般,啊。随春想到了那个不久前和她共度春宵的女人。她高高在上,却又平易近人。
随春当然是没有什么处女情节的,她甚至讨厌“贞洁”这个词,一个男权社会用来评判女性好坏的词语。不过一层生理构造的膜,谁爱要谁要。如今给了这样一样经验老道又让她倍感舒服的人,实在算得上庆幸。
她刚开张,第一道菜就如此精美绝伦,味道之好,足够她流连忘返,也够养得她嘴刁。
祝随春回味地舔了舔唇,在室友的催促中从牛奶箱里拿了盒牛奶就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宿舍门。是滴,这是周五早上,她开学第一节 《新闻心理学》,即将因为她赖床不起而获得一个迟到对象。
微信被轰炸个不停,于皎给她发消息说替她占了座,又让她从后面溜进来。祝随春谢天谢地,好不容易到了教室推门而入,那过于大声的咯吱声使得讲台上的女人停下了动作,朝后门口看来。
《新闻心理学》算是节大课,阶梯教室,百十来个座位。
按理说搁这么远从最后也看不清那三尺讲台之上人的神情,可祝随春视力好,于是讲台上的一切被无限放大甚至成为了高达1080p4k一帧的影像——那女老师眼中闪过诧异,又了然地挑眉。淡定而从容,面上维持着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碰了碰面前的话筒,出声调侃。
“这位同学,我也没罚站。你赶紧找位置坐着吧。”
祝随春脑内的爆炸简直是十万个被吴京挡住的导弹都敌不过的剧烈,他妈的,上一秒还被她津津有味回忆的一夜情对象,下一秒就站在了讲台上对她若无其事微笑。
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祝随春愤怒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动作大得以至于于皎都诧异地见鬼似的看她。
这个拔手无情的女人!祝随春持续愤怒地把隔板放出来放平,又把吸管捅进牛奶盒里。
“既然刚才有同学没听到,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们这学期的期末成绩按——”
祝随春什么也听不见,就光顾着两眼发愣看着讲台上的女人,她伸手把碎发卡在了耳后,声音清冽又冷淡,像雪。宋欲雪,怪不得是她的名字。可是那天晚上,她的手指撩拨着她,对,就是现在这被她用来指着投影屏幕的手指,
啊啊啊啊!
这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女人!祝随春狠狠咬住了吸管恨不得把这当作宋欲雪那在她身上作恶的手指一般,可这么一想她又顿住了,松开了嘴。
不行不行,废不得废不得。
这一波操作看得旁边的于皎目瞪口呆,内心的怀疑从“富贵娃今天是不是早上吃了辣饼火气这么大”到“妈呀秋天到了富贵却发了春”。
她就差没把手背贴上现在已面红耳赤的祝随春的脑门上,看看究竟她有没有烧糊涂。不然怎么一幅傻兮兮的样子呢?
一番排比押韵结束后,祝随春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一个巨大的问题——她会不会因为那一晚发生的事而被老师盯上。
祝随春越想越头皮发麻,甚至开始脑补自己被拍了裸/照然后被要挟为老师做牛做马,或者对方觉得她不配当社会主义接班人而给她挂科——又或者,对方觉得她那晚水平不够技术不好而对她怀恨在心。
祝随春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稳定,但内心小人却再次抬头问苍天,呐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是她!还是她!
千里送逼,不是,送惊喜,却亲眼目睹了红杏出墙现场,酒吧买醉却和自己的老师上了床。祝随春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小桌板上,还好于皎拦住了她。
“你干嘛呢?冷静点。”于皎还以为她深陷分手情绪不可自拔,企图为爱求死放弃生命,“你可别啊。不该啊,那天回来你不是挺爽的吗?怎么现在又——”
“你闭嘴!”
“这位同学,我闭嘴的话,要不你来讲课?”
宋欲雪眉眼含笑,语气里都是调侃。在座的同学都爆发出笑声。
祝随春看着于皎瞪圆的眼才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制地放大了音量。感受到周围人诡异的目光,祝随春尴尬地咧咧嘴,埋下了头。
“下课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夭寿啦!祝随春睁着湿漉漉的眼乖乖点头,又做出小学生的姿态,两手放在腿间,挺直背听课,看上去正儿八经,可她内心的小人却已经开始看起了手相——“企图以抹掉生命线的方式自杀”。
“你干嘛呢?”于皎看着随春按着自己脉搏的动作,十分疑惑。
随春扭过头,眼神无望语气笃定:“日常检查自己是否还活着。”
于皎不搭理她。
一个半小时的课很快结束。于皎朝祝随春笑嘻嘻说拜拜,随春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目睹着宋·大魔王·欲雪·老师站在讲台上朝她招手。
随春带上了牛奶盒跑过去,又顺手把它丢尽了垃圾桶。
宋欲雪看到后笑了下。
“走吧。”
随春跟在宋欲雪的身后,亦步亦趋,委屈的低着头,像是被教导主任管教的偷偷在阳台抽烟的小孩,又像是在公园里不听话被主人发现的小奶狗,就差没哼唧两声。
宋欲雪用的是程老的办公室,他德高望重,自是一个人霸占了一个独立空间。宋欲雪推开门,靠在门板上,朝里看了看。
“进来吧。”
随春跟在后面,埋着头,憋了半天,讲,“老师,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随便和人进行非繁殖目的的性行为,当然繁殖目的的也不行。我不应该——”
由于埋着头,随春错过了宋欲雪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
“我有说你错了吗?”
“啊——”
随春抬头,正好把宋欲雪的脸尽收眼底,温润而干净,如沐春风。
宋欲雪不会告诉随春,今天她上课咬吸管的模样,让她想到那天晚上,她乖乖把她指尖舔舐的模样。
哪里算是犯错呢?分明是无聊生活的意外之喜。毕竟很难遇到像她一样合拍的sexparter了。
但非要挑错也是有的,随随便便就跟她走,不担心她心怀不轨用微摄像头偷拍又或者带有疾病吗?说到底,也还是天真不知事的小孩啊。
宋欲雪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前排安利新文《网恋选我我超大》!
第003章
“坐,别傻站着。”宋欲雪绕到办公桌后,两腿交叠坐下,姿态优雅。她抬了抬下颚示意随春在对面坐下。
祝随春拘谨得要命,她下意识挺直背并拢腿。脑子里完全把自己当成那双手搭在膝盖上只等被训话的小学生了。
她看着宋欲雪,那一张一合的双唇今日是温柔的豆沙色。连带着也把的心绪稍微抚平了些,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
两人之间相隔的办公桌,仿佛也正代表着两个人身份的差异。
而这份紧张,或许也来源于应试教育之下学生对于老师天然的应激反应。
“老师——”随春略有些无措,借着办公桌的遮掩双腿小动作不断。她一贯看上去强势又可靠的面庞上流露出少见的脆弱。神情也不复以往的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事实上这样称呼宋欲雪,让她略微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宋欲雪垂眸翻看着点名表,从笔筒中抽出签字笔,转在手里。
“迟到?”
“起晚了!”随春稳住,龇牙吐舌俏皮回答。
“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随春否认,摇头,眉眼灿烂。
“我只是睡过——”话刚讲完一半,随春却又正好对上宋欲雪含笑的双眼,她一下埋下小脑袋,脸部瞬间充血,就连耳根都染红。
天啊。
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她是在暗示那一天晚上俩人的颠鸾倒凤吗?
祝随春纠结得要命,脑子里在打架,究竟要不要再提那一夜发生的事?她刻意叫我过来有什么想法吗?祝随春有点飘飘然,这种被自己惦记的人惦记的虚荣让她有些快乐。
“嗯。”哐当,是宋欲雪把笔丢进笔筒的声音。“行了,去吃午饭吧。”宋欲雪把名单递给随春,“顺便帮我把这个点名表交给教务处王老师。”
蛤——?
祝随春愣在原地。
宋欲雪疑惑道:“怎么了?”
祝随春摇头,“没事。”
宋欲雪再次下驱逐令,“没事就去吃饭吧。”
随春把点名表拿在手上,走出办公室才晃过神。她瞟了眼名单,找到自己的名字。祝随春后是一个利索的弯钩。
全勤。
宋欲雪看她关上门,从搁在桌上的皮包里翻出烟盒,她抽肯特爆珠,她喜欢那种浅淡的薄荷味道。宋欲雪拿起烟盒,抖落出一根,夹在指尖后却又停滞了动作。
校园内禁止吸烟。
她轻微地嗤笑出声,似乎在嘲讽自己的行为,宋欲雪又把烟收回。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恰好是走道,一群刚下课的学生来来往往,仨俩打闹。他们的脸上都还是胶原蛋白,可宋欲雪的眼角已经布上了细纹。她喜欢刺激和挑战,这和年龄无关。
可就算是惊喜,也还是太小了。
电话响了,宋欲雪接听。
“今天萧肖来家里吃饭,你也早点回来。”
宋欲雪嗯了声,挂了电话,心里却烦萧肖,给他发消息。
“你别有事没事来我家成不?”
“宝贝,我没饭吃了——”
一想到等会回家又要当着自家母亲的面秀恩爱,宋欲雪就头疼。
她这个妈哪里都好,就是思想格局太小,不管她打拼到何种程度,都认为她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有个家。可是有家又怎么样呢?宋欲雪敲着方向盘,倒车,可她的眼底却晦暗不明。
四年又怎么样。她迟早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说起来,今天这小朋友,倒也和那个女人一个姓氏啊。
*
于皎给随春打了饭,一回宿舍便开始叽叽喳喳。
“我的天!我记起来了!宋欲雪不就是那个——”
随春上前就是捂住于皎的嘴,使得她只能支支吾吾哼出声音,于皎张牙舞爪着,最后放弃抵抗比了个ok的手势。不平等条约的确立使得随春松手,于皎哇哦一声,挤眉弄眼。
“梦崽和k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