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少年时-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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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琪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有些发颤，她有些不想闭眼，她害怕那些不愿回忆的画面会浮现在眼前。
　　她曾经花费三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平复，可那些明明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却那么轻易被人勾起。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响了起来，薛琪吓得往后退了下，可后面是门，退无可退。
　　她一脸惊恐地循声看了过去，发现一个黑猫从阳台跳了进来。薛琪害怕猫这种生物，更别提黑猫了，她站起身，随手捡了一个鞋子扔到阳台，不过没有冲着猫，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它。
　　那只黑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看了一眼薛琪，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薛琪脑子一懵，这可是三楼啊！她连忙跑到阳台旁往下看，可正好看见那只黑猫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薛琪松了口气，紧张过度居然忘了猫跳跃能力最强了。她一把拉上窗户，生怕黑猫会跑回来。
　　那一晚薛琪没有关灯，她睡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她紧张地注意着耳边的风吹草动，到最后她觉得自己都要把自己逼疯了。
　　凌晨的时候薛琪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可一闭眼就开始做噩梦，看不清长相的人，狰狞的面孔，鲜红的血充斥着她的梦境。
　　她想醒过来，可疲惫感包裹着她，即便她拼命睁开眼睛，下一秒又陷入了睡眠中，一整晚她都沉浸在恐惧之中。
　　天已经放晴，昨晚忘了拉窗帘，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室，房间里非常通亮。
　　薛琪身子剧烈一抖，她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雾蒙蒙的，黯淡无光。她浑身的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伸手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发现有一个越凡的未接来电，早上六点多打的。
　　薛琪不知道越凡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但没有拨回去，她知道越凡这会儿已经在学校了。
　　越凡昨晚回了家就在思考薛琪的反应，薛琪？好像挺害怕吕子威的，不过这种害怕她有点想不明白。
　　如果是因为当年的事儿，薛琪对吕子威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和怨恨才对，怎么会那么害怕？可想了许久毫无头绪。
　　早上她起床就打了个电话给薛琪，她是想看看薛琪是不是还在害怕，有没有失眠，最后见薛琪没有接也松了一口气。
　　新的一周开始了，越凡去上课，薛琪照旧每天白天过来写作业看看书陪陪外婆，夜里还回家去。
　　越凡刚开始还观察她，后来发现薛琪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不像是有心事的人。可越是这样，越凡觉得心里越是不安。
　　她总觉得薛琪在压抑自己，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藏在心底，越积越多越积越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可是怕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怎么样？”越凡刚进屋就看见薛琪一脸苦闷地对着试题挠头。
　　“头痒！”薛琪说着狠狠地在头上挠了两下，她哀嚎，“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想洗头！”
　　“医生说了，等伤疤长好了才能见水。你就忍忍，谁让你和人打架的。”
　　薛琪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头发不洗我都不想来了。”
　　越凡放书包没注意听她讲话，“你说什么？”
　　“没，我说这星期过的真快。”
　　“嗯，是挺快的，过的跟就流水一样。”越凡把门反锁住从柜子里拿出了枕套，“什么时候出成绩？”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班群里都炸了。”薛琪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你……抱枕绣的怎么样了？”
　　“还不到三分之一，这个星期没怎么绣。”越凡揉了揉眼睛，她眼睛模糊的更厉害了。
　　“对了！待会儿我陪你去你家拿点衣服过来吧。”
　　薛琪一愣，“啊？干嘛？”
　　“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这儿。每天看你两边跑太辛苦了，而且你夜里在这边，我平时上完晚自习回来还能给你讲讲习题。”
　　薛琪舔了下嘴唇，傻笑了两声，“那多不好意思。”
　　越凡没搭理她，她每次说不好意思，哪一次答应比谁都快。
　　“赶紧做题。”越凡低头绣抱枕眼都没抬催促道。
　　“好好好。”薛琪赶紧去做题了，可是看了半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面春风，嘴边笑意盈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越凡根本不用看，听着薛琪不经意间泄露的笑声就知道她心神不宁，轻咳了两声提醒了她一下。
　　薛琪经她一提醒，连忙正襟危坐认真起来了。
　　一个坐在桌子旁心无旁骛地思考习题，一个坐在她身后专心刺绣，两人面容恬静，夕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两人之间流转，画面有种安人心神的魔力。
　　后来的她们回想这段时光也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至少这个时候的她们心思单纯，毫无间隙。
　　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此刻的宁静，薛琪看了一眼，她爸打来的。薛琪犹豫了下才接通。
　　薛峰声音冷硬，“你还知不知道回家啊！”
　　薛琪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越凡，示意了下就出去了。
　　“我过段时间就回去了，等考完试。”
　　“差不了这一时！回来住几天，在哪儿学都一样。我下午去接你。”
　　薛琪一惊，“不可以！”拜托，她脑袋包的这么严实，她爸要是看到了，怕是直接把她带回去，把她关在家里，到时候别提和越凡一起住了，就是见一面都难！
　　“你想怎样啊！”
　　“我……我那个……我说了我在准备考试呢！在这边还有人教我功课，回去了我自己又看不懂书本试题。哎呀就这几天了，等考完我就回去住到开学还不行吗！”
　　“行行行！”薛峰不耐烦地应了下来，“随你便。”
　　“打完了？”薛琪刚挂电话越凡就从屋里出来了，“那我们去拿你的衣服吧，趁早，省的夜里不方便。”
　　“哦好，那我拿车钥匙。”薛琪跑到屋里去拿钥匙。
　　越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希望这件事真的能让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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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恐惧　完，

　　☆、第41章　肉麻

　　两人回了一趟薛琪家，越凡倚着门框看薛琪收拾行李，薛琪看着心情挺愉悦的，边收拾边哼歌。
　　越凡看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说：“哼的不错，这歌叫什么名字？”
　　薛琪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听吗？是《少年锦时》，我唱给你听！”
　　越凡笑着点点头，“嗯。”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凌晨的集市人不多，小孩在门前唱着歌……”
　　“柳絮乘着大风追，树影下的人想睡……”
　　越凡平时很少听歌，因为没有听歌的工具，她对歌没什么喜爱，不过听到这首歌有些失神儿。
　　歌词很平淡，但是足够戳心，寥寥几句却让她仿佛回到了幼时。
　　“扒满青藤的房子，屋檐下的邻居在黄昏中飞驰，秋天的时候柿子树一熟够我们吃很久……”
　　越凡默默重复了这句歌词，她目光柔和下来，嘴角含笑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薛琪还没有唱完衣服就收拾好了，她站起身走到越凡面前，“我们走吧。”
　　越凡有些出神儿，等薛琪又叫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哦，好了吗？那我们走吧。”说着她就要接过薛琪手里的背包。
　　薛琪看她这个动作，眨了眨眼睛，也没推辞顺势把背包给了越凡。
　　“喜欢这个歌吗？”
　　越凡和她往外走，闻言点点头：“很棒。”
　　“回去给你听原唱，比我唱的好听多了，很有感觉。”
　　“好。”
　　回去的时候是越凡骑车载的薛琪，薛琪刚坐到后座就伸手勾住了越凡的腰，越凡没什么反应，只是偏过头朝她温和地笑笑，“没事的，我骑车稳当。”
　　薛琪心里开心之余又有些失落，她喜欢越凡，就好像女孩子暗恋一个男孩子一样，所以她对越凡的触碰根本毫无抵抗力。
　　可越凡不一样，像这样的触碰她从来不以为意，哪怕她现在亲一下越凡，她恐怕都会以为是女孩子间嬉闹。
　　薛琪长出了一口气，亮晶晶的眸子暗淡下来，那她和越凡以后只能做朋友吧。
　　朋友？薛琪把脑袋抵在越凡的背上，当初被越凡讨厌的时候她渴望自己能成为越凡的朋友，可现在她更希望自己和越凡成为情侣。
　　可越凡的性向是最大的问题，她不喜欢女孩子。一想到越凡以后要和别的男孩子谈恋爱，她心就难受的一抽抽。
　　薛琪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直接把脸扣在越凡背上，狠狠地嗅了一口，柠檬味的。
　　越凡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身子一僵，她微微偏过头，尴尬地问：“你干嘛？”
　　薛琪脸有些红，微微抬起头闷闷地说：“流鼻涕了，下意识在你身上抹了一下。”
　　越凡听完哭笑不得，她摇摇头，“你真是……不过怎么会流鼻涕？感冒了？”
　　“没呢。”薛琪感觉心暖烘烘的，越凡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朋友很包容，温柔。可你知不知道你越好我越想把你据为已有……
　　“越凡。”薛琪突然出声。
　　越凡正专心地骑车，听她叫自己没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你有喜欢的人吗？”
　　越凡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问问嘛。到底有没有？以前喜欢过也算！”
　　越凡有些难回答，“喜欢的人啊！”
　　其实她对喜欢的概念有点模糊，小时候太皮了，比男孩子还要野，混在男孩堆里她对男孩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至于对女孩，那也就余见。不过这个概念还是有点模糊的，她对余见的喜欢是不纯粹的，掺杂了太多的感激。
　　她刚开始还可能会因为余见的小举措面红耳赤，会因为余见的一些言语而感到欣喜。
　　可这段时间她和余见几乎没怎么见面，她更多时间和薛琪待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对余见的那种喜欢淡了很多。
　　越凡苦笑了声，要么是她喜欢的不够，要么是她生性凉薄。
　　薛琪见越凡半天不开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试探着问：“真的有吗？”
　　越凡无奈地说：“算有吧。”
　　此话一出，就好像一个炸弹在薛琪脑子里炸开了一般，炸的她脑子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薛琪觉得压抑，压抑的她喘不过气，她艰涩地笑了下，“原来……真的有啊。”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面特别干涩，哭也哭不出来，憋的特别难受。
　　越凡听出来薛琪的不对劲儿，她一愣，想回头看她，谁知薛琪环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勒得她难受。
　　薛琪趴在她背上，闷闷地说：“他是谁啊？长的帅吗？”
　　越凡停下来，半斜着身子看着薛琪的头顶，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薛琪没有搭话，她怕她一说话声音会哽咽。
　　越凡看她不发一言，只好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说她喜欢自己的朋友？薛琪对她很好，但是说出来会怎么样谁会知道呢！所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薛琪摇摇头，她抬起头来朝越凡露了个笑容，“那就不说了。”
　　越凡沉默地看着她强颜欢笑，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进去一颗小石头，泛起圈圈涟漪。
　　她语气严肃说道：“你知道吗？你并没有很好的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你很难受吗？”
　　薛琪垂下眼眸，死鸭子嘴硬，“没有。”
　　“为什么会难受呢？我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会难受呢？”越凡笑着说，眼神儿里带着质问。
　　薛琪心狂跳了两下，她紧张地说不出来话了，越凡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看出了什么吧，如果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喜欢的人还是她，越凡怕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吧。
　　薛琪的手心出了一层层薄薄的冷汗，她艰难地开口，“其实……”
　　越凡好整以暇等她的回答。
　　薛琪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她抬起头，眼神儿哀伤，她轻声说道：“其实我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只有你。你不会理解那种孤单，我渴望有个人能对我好。如果有个人对我好，我愿意用尽全力去回报她。”
　　“我是自私的，所以我不想你喜欢别人，我怕你喜欢别人就不会和我待在一起了，那我就又成了一个人。”
　　薛琪说着声音有一些哽咽，这些话半真半假，她真的怕到最后自己是一个人，她只是隐藏了自己对越凡的爱慕而已。
　　越凡定定地看着她，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薛琪心一直在提着，她怕自己演技太拙劣，越凡根本不会相信。
　　过了会儿，越凡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抬手轻轻捂住薛琪的眼睛，轻声说道：“别这么看着我。”
　　薛琪宛若受伤的小兽的目光让她心里也有些难受，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这个女孩因为自己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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