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男装大佬-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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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之前就被他打了几拳,现在又被打了一拳,疼的大声尖叫起来。
她一边尖叫一边往后躲,看上去极为狼狈,祁钟钰皱眉看了一会儿,眼见陆西要将人打死了,才走上前道:“伯父,且慢!”
陆西处于震怒之下,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直到挥舞出去的拳头,被人轻飘飘的抓住,而他完全动弹不得,他才回过神来,怒吼道:“滚开!”
祁钟钰淡淡道:“你现在打死娘,爹也回不来了。”
陆西听到这话,鼻子泛酸,大老爷们终于落下泪来,捂着脸发出压抑的痛哭声。
他虽然心里有些瞧不上好吃懒做的弟弟,但是在爹娘和两个哥哥去世之后,就只有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而弟弟虽然懒散,却命好,一年总有几次发横财的机会。
十多年前,若不是弟弟卖了二丫得了十两银子,还大方的给了他五两,他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这么多年以来,陆北但凡有什么好东西,就会想着他,礼尚往来,陆西也会白占他的便宜,家里只要做了好酒好菜,就会叫陆北过去蹭饭。
兄弟两相处几十年,感情十分深厚。
他恨死了张氏,心里也恨自己,若是在衙门过来带人去服役时,偷偷塞给衙役一百两银子就好了,弟弟也不会在服役时被摧残,更不会因此落下重病。
若是不顾张氏的阻拦,将病重的弟弟接到自己家照顾就好了,弟弟也不会病死在床上……
弟弟啊!
他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祁钟钰看到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
她叹了一口气,将张氏从地上扶起来,张氏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嘴里含煳的念叨着什么,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她将人扶到堂屋坐下,张氏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钟钰想去拿帕子递给她擦脸,刚走出堂屋,就见陆冬芙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过来。
陆冬芙终于不再哭了,可两只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祁钟钰伸出手想帮她端水,陆冬芙摇摇头,声音沙哑的厉害,低声说:“我来吧。”
她将水盆放在桌子上,绞了帕子递给张氏,张氏胡乱擦了擦脸,擤了鼻涕又递给她。
陆冬芙也不嫌脏,将帕子洗干净,又递给她。
张氏哭个不停,陆冬芙就陪在她身边,祁钟钰也想不到该做什么才好,便靠在门边干站着。
直到罗振海走过来,祁钟钰看了一眼屋内静静垂泪的两人,和罗振海走到了不远处。
两人都叹息一声,罗振海道:“我娘子晕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娘这边就劳烦二姐照顾着了。”
祁钟钰道:“无妨。”
二人静默了许久,罗振海骂了一句脏话,才道:“我也没想到爹会突然离世。”
祁钟钰点点头,是啊,太突然了,可陆北之前的确病的很重,大夫也说要仔细将养着,不然……
两人齐齐叹息,又过了一会儿,罗振海问道:“陆成材那小子去哪儿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作为陆北家里唯一的男丁,至今不见踪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祁钟钰闻言一怔,心说:是啊,陆成材跑哪儿去了?她到陆家至少一个时辰了,一直不曾见到他的身影,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只是忙着安慰陆冬芙,所以没想起来。
直到罗振海提起,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连带着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找见他人。
罗振海气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能靠谱点?”
祁钟钰沉吟片刻,说:“去问下娘吧,问下他去哪儿了,我们派人去将他找回来。”
罗振海点点头,二人又回到了堂屋,张氏还在哭,陆冬芙也跟着掉眼泪。
祁钟钰顿了顿,想着之后要给陆冬芙煮两个鸡蛋给眼睛消肿,她走上前问道:“娘,弟弟去哪儿了?”
张氏没听清,哭太久了外界的声音都朦朦胧胧的,罗振海便重复了一遍问题。
张氏愣了下,咬牙切齿的道:“死了!”
这话……听上去不像是真的,反倒像是气话。
倒是陆冬芙信以为真,震惊的说:“怎么会,他是怎么死的?”
祁钟钰无奈,拉了下她的手,引得陆冬芙转头看她,她做口型说:“别急。”
陆冬芙愣了下,听罗振海道:“娘,你别说气话,爹去世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可事已至此,总要将爹下葬,让他入土为安,这事需得弟弟出面才行。”
张氏听不得这话,吼道:“不下葬,为什么要下葬?!”
可她也明白,死者不能复生,按照村里的规矩,若是在过年前后去世,要尽快入殓,守夜停丧,出殡下葬,不然会影响到家族和村子之后一年的气运。
张氏又忍不住想哭,捂着脸哭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的说道:“先不管你弟弟,二丫去厨房烧热水,给你爹擦拭身体,换上新衣服。再将你爹去世的消息传递给亲戚邻居,今天和明天停丧,后天就将你爹安葬在陆家的坟地里。”
她都这么说了,祁钟钰和罗振海,也不好再询问陆成材的下落。
办丧事要提前做很多准备,陆北去世突然,又必须尽快下葬,所以要去县城一趟,将丧葬的棺材一类买回来。
罗振海主动说道:“那我去县城买东西,劳烦二姐和二姐夫照看着家里。”
祁钟钰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陆三丫,便应道:“放心。”
罗振海说了句多谢,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而陆冬芙看了一眼张氏,端着盆子去厨房换了一盆水,放在桌子上,才回厨房烧水。
祁钟钰道:“我来帮你吧。”
陆冬芙沙哑的应了一声,祁钟钰不曾与她说话,陆冬芙也神情恹恹,不想开口。
水烧好之后,她端着兑好的温水去陆北躺着的卧房,却见陆三丫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握着陆北的手失声痛哭。
陆家的三个闺女,命都不怎么好,陆大丫是从小就被送去彭家做童养媳;陆二丫则被卖给了人牙子,只有陆三丫,在张氏和陆北身上待了十来年。
虽然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她性子最为温顺,对张氏和陆北的感情也最深。
陆冬芙走上前,将盆子放在床前凳子上,拍着三妹的肩膀,说:“三妹,别哭了。”
陆三丫哭的脸涨的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哽咽的道:“二姐,二姐,爹他,他……”
陆冬芙抱着她,伤心的说:“二姐知道。”
祁钟钰看她们姐妹哭泣
,想着给陆北擦拭身体这样的活,不应该由她们三个来干,便对陆冬芙说道:“娘子,你在柜子里找一套爹穿的新衣服,我去堂屋叫娘过来,送爹最后一程。”
陆冬芙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陆三丫哭的浑身无力,靠着陆冬芙的搀扶,才从冰冷的地面上起来。
她身子弱,年纪小,现在又是寒冬腊月,最冷的时节,屋内没有生火,寒气逼人,她不想三妹生病,就让三妹去厨房继续烧水。
陆三丫不敢再看陆北的尸体一眼,哽咽着应了一声,去厨房生火烧水。
而张氏也被祁钟钰搀扶着走了进来,她看着床上相公的尸体,头一次对自己的儿子产生了刻骨的恨意。
她疲惫的道:“好了,这里交给我吧,你们出去。”
陆冬芙道:“娘,我去拿炭火进来吧,屋内冷,小心冻着身子。”
张氏呆滞的点点头,由她去了。
她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望着相公冰冷的尸体,青紫的面容,明明应该很可怕的画面,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之前虽然知道相公死了,可她不敢多看,不敢细看。
直到现在,她才绞了帕子,给相公擦脸。
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喃喃低语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隔壁屋子休息,应该一直照顾你的……我不该将你交给儿子,他向来好吃懒做,根本不会照顾人……”
她抽噎着,将陆北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继续道:“他说他不小心睡过去了,醒来时屋内的炭火就熄了,房间里冷的厉害,他都冻感冒了,还说你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让我过去看看……”
她的声音像是在笑,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落,说:“我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赶忙过来照顾你,没想到……”
祁钟钰:……
她只是过来送炭盆,因为陆冬芙和陆三丫在厨房抱团取暖,没想到会听到陆北死亡的真相。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因为陆北死的太突然了,没想到果然另有隐情,而这个隐情说起来都觉得可笑。
向来将儿子捧在手心里疼爱,却将女儿视作草根奴隶的陆北和张氏,终于自食恶果。
陆北死在了懒惰的儿子手上,他当时本就病重,屋内的炭火也熄了,脆弱的身体经受不住冬日的寒冷,熬不过去实属正常。
而张氏心里的愧疚,想必会折磨她一辈子。
世事真的难料。
她静候了好一阵,听张氏跟陆北说夫妻间的悄悄话,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张氏也说她后悔的恨不得死了,早知道就不该贪图那五十两银子,早知道就不该睡过去让陆成材照顾陆北,早知道……
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但是却没有做,才酿成了现在这个后果。
祁钟钰都开始可怜陆北了,她端着炭盆也不冷,干脆在门外蹲下,直到屋内的张氏给陆北擦完了身体,换上了衣裳,她才将炭盆端进去,道:“娘,节哀。”
张氏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才疲倦的道:“你出去吧,我想跟你爹单独待着。”
祁钟钰应了一声,离开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想到:陆成材去哪儿了呢?他应该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亲爹,所以胆小懦弱的逃走了,可他娇生惯养,也不曾去过太多的地方,应该就在村子附近躲着。
她要想办法将陆成材找回来,不然这丧事都没法办下去,还会引来村里人的怀疑。
她倒不怕陆成材身败名裂,
只是不想让陆冬芙伤心。
更不想让陆家的名声蒙上更多的阴影,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光彩。
尤其是孝道大于天的异世界,若是流传出去,不光陆成材这个人毁了,陆家的名声也臭不可闻了。
她去厨房跟陆冬芙说了一声,说去告知村子里的人爹去世的消息,陆冬芙垂着眼帘,说:“有劳相公了。”
祁钟钰说了句没关系,便离开了陆家的院子,一边在村子里传递消息,一边寻找陆成材的下落。
在找遍了整个村子后,果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陆成材,他此刻的状态也很糟糕,整个人瑟瑟发抖,嘴唇都干裂开来,跟以往用鼻孔看人的小子判若两人。
祁钟钰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怜,走上前冷冷的道:“爹的尸体要尽快下葬,你作为爹唯一的儿子,必须全程在场。”
陆成材吓了一跳,摇着头说:“我不回去,爹没有死,爹不是我……不是我……”
祁钟钰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越发厌恶这个自私的男孩儿了,拎着他的衣领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必须回去,不然整个村子都会看陆家的笑话!”
陆成材拳打脚踢,想要从她手中逃离,祁钟钰本来就烦他,一点也不留情的揍了他一顿。
当然,没揍脸,也不会在身上留下伤痕,却会让他疼痛难忍,甚至之后在床上躺一阵子。
就让他也亲自体验一下,亲爹死前痛苦不堪,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吧。
她运轻功,避开村子里的村民,将陆成材拎回了陆家,将他随意的往院子里一扔,就去厨房看陆冬芙她们。
见两个小姑娘,还蹲在火堆旁边,虽然眼眶泛红,却不曾再哭泣,她就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她道:“我去临溪村一趟,将爹去世的消息告知大姐吧。”
陆冬芙站起身来,说:“我跟相公一起去。”
祁钟钰道:“不必,你们留在家里,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守夜。”
陆冬芙点点头,说:“相公路上小心。”
祁钟钰忍不住摸了下她绯红的眼角,道:“别再哭了,哭坏眼睛就不好了。”
陆冬芙心里一热,眼泪又要往下落,她忙忍住,勉强牵起嘴角,说:“嗯,我不哭。”
祁钟钰这才转身离开厨房,刚才被她丢在院子里的陆成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回房里去躺着了,祁钟钰对这个男孩儿越发厌恶,该说不愧是张氏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摇摇头,快步朝着临溪村走去。
陆大丫得知此事的反应,跟陆冬芙差不多,好在这段时间彭安不再对她动手,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