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演-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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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啊?”许沉河扑在床前把顾从燃另一只手也按住了,“有这么个大活人搁你面前使唤你不愿意,非要喊人家周特助飞来照顾你?他能帮你做饭吗?能为你洗衣服吗?能给你洗澡吗?让人工作助理给你做这些私事你害不害臊?”
鸟儿的翅膀扑棱个不停,顾从燃特想抚摸他,但两手都被许沉河所控制,他只能用眼神安抚他:“可你知不知道得到接近你的机会,最后又被你推开,是有多难受?”
他的眼神似乎起不到多大的安抚作用,许沉河眼底的悲伤比他的还要浓郁:“我只会比你更能体会这种感觉。”
顾从燃有种如何都留不住许沉河的挫败感,他松手扔开手机,抽出被许沉河按住的双手:“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足够。”
他埋头吃饭,吃完喊许沉河到一楼前台借充电宝。等许沉河回来,顾从燃已经把餐具都洗干净放茶几上了,洗手间关着门,里边传出水花溅地板的声响。
迟缓地意识到顾从燃是故意支开了自己,许沉河又气又急,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更是慌张地拧上了锁的门把:“顾从燃你开门。”
好一会,水声才停,顾从燃下半身围着浴巾给他开门,站在偏高一级的台阶上低头俯视他:“怎么去那么快。”
许沉河强硬地挤进门内,背抵着门板合上,绕到顾从燃身后他光裸的背部:“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你当玩笑话听吗?”
“我没碰水,洗其它地方呢。”顾从燃转过身不让许沉河看,“你先出去,给我手机插上电。”
“劣质借口,你手机电量满格。”许沉河这回不上当了,拽住顾从燃的胳膊贴身上前将人抱住,自己也没注意到姿势有多暧昧,只顾把手绕到顾从燃背后轻抚覆在伤口上的纱布,“还说没碰水,都湿了。”
柔软的贴合让顾从燃驱逐了脑子里的全部想法——好的、坏的、有颜色的、没颜色的,他像个没有思想的玩偶,被许沉河单纯地抱在怀里。
和使着花招与许沉河发生肢体接触而感到奢侈贵重不一样的,是眼下许沉河主动拥抱他。顾从燃甚至不敢呼吸,似乎屏住气息,这一霎间就会凝固似的,他能尽情享受着许沉河给予的温度。
“为什么会弄湿?”许沉河质问。
顾从燃抑制住回抱的冲动:“花洒掉地上,不小心被水淋到了。”
“我说了我帮你。”许沉河松开他,踩进淋浴间捡起掉地上的花洒,扭头透过透明玻璃看呆滞在原地的顾从燃,“过来啊。”
他从玩偶变成木偶,像受了被牵引的蛊惑挤进淋浴间走到许沉河面前。
浴巾被许沉河解下来挂到壁钩上,许沉河成为了唐随口中的圣人,无欲无求地帮顾从燃抹上沐浴乳揉开:“伤口疼吗?”
比起伤口的疼,压抑兴致在生理上才是最痛苦的,顾从燃抬手握紧墙上的扶手,小臂青筋凸起:“有点,能忍。”
“你是想让周特助帮你洗澡?”许沉河蹲下,将满手的泡沫蹭顾从燃腿上,“像这样?”
“至少我对他没任何感觉。”顾从燃闭上眼,薄薄的眼皮隔绝许沉河至下而上看向他的目光。
也许对方的眼神是正经且纯粹的,但顾从燃无法坐到坐怀不乱。面对喜欢的人,一个拥抱或者隔靴搔痒的抚摸都远远不够,他想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在彼此交融的汗水中将疏远变亲密,把误会都化解。
“我有办法让你对我也没感觉。”许沉河仰脸看着顾从燃硬朗的下颚线,“你信吗?”
“你先别说话了。”顾从燃都佩服自己怎么还能忍得住,“随便冲洗两下得了,这几天脏点就脏点。”
“身上有细菌容易感染伤口。”许沉河用修得圆润的指甲刮着对方优美的肌肉线条,“听着我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是谁?”
很难想象有人会在那么儒雅的嗓音添进一丝欲,像一杯被稀释烈性的金汤力,清爽又冰凉。
可这时候浮现在顾从燃脑海里的,净是许沉河各个角度的脸。那张脸上有小鸟的纹身,笑起来会让人心情都跟着放松,被脸上的双眼盯着时会心跳加速。
“许沉河,”顾从燃睁开眼,因过度忍耐而从额角滚落的汗滑到下巴处,“许沉河。”
窸窣的水流声淹没他的回答,说不上是否问完之后听到答案的自己也在慌乱,许沉河捏着花洒草草冲洗几下便关了水,指指顾从燃的某处:“你自己先处理下吧。”
他说完就扔下花洒往外跑,被顾从燃攥住手腕拽了回去从背后搂着。
衣服单薄的布料渗入了顾从燃身上挂着的水,许沉河只觉整个背部都滚烫得厉害,像被灼热的火所包围。他不敢挣扎,怕牵扯到顾从燃的伤口,顾从燃在动作中却顾及不了伤疤的疼,能低头吻上许沉河后颈的纹身就够满足:“鸟儿,这是梵文吗?”
许沉河缩了下身子:“是。”
“是谁的名字?”顾从燃把许沉河往怀里嵌。
许沉河侧过头看身后人的眉眼:“喜欢的人的名字,不是你。”
第102章 顾从燃追妻追了个寂寞?
周遭的温度都降下来了。
贴合中许沉河发现了身后人兴致的退潮,他轻轻挣开不算紧实的钳制,扯下毛巾给顾从燃擦身子,再为对方穿上干净的衣物。
在病房里待久了有点冷,许沉河把空调度数调高,站在出风口下吹湿透的衣服:“半夜伤口疼一定要告诉我。”
“好。”顾从燃拧着脖子用眼睛度量着床的宽度。
洗完澡出来后顾从燃就没怎么说过话,也不跟许沉河发生眼神触碰,许沉河摸摸自己的后颈,觉得自己过分了。
“找什么?”他走过去,把柜子上的手机递给对方,“手机吗?”
“不是,”顾从燃在床的两边比划一下,“你今晚要上来睡吗?”
“这不是有折叠床么。”许沉河敲敲床头柜。
“折叠床太窄了,睡不舒服。”顾从燃拍拍病床,“这够宽,你睡上来我保证不碰你。”
许沉河歪着身子倚在床头柜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顾从燃将床上两只重叠的枕头左右分开,中间留着不足十公分的空隙。
“你最近怎么老是作保证?”许沉河问。
保证不会再让你看到了,保证以后不朝你发脾气了,保证不会让你在我身上闻到烟味了,保证绝不多扰你一分钟,保证不碰你。
以前的顾从燃说出的每一句保证有多作不得数他自己明白,现在也不奢求许沉河能相信,拿过手机打开扫码功能在床头柜的码上晃了晃:“我睡折叠床吧,反正趴着也不能动,搁哪睡都一样。”
许沉河无语地夺下他手机:“到底谁是伤患谁是陪床?明天你家人来看望瞅着我占了你的床该怎么想?”用力把柜子合回去,“这共享陪护床还要花钱呢,钱多也不能这样浪费。”
说罢蹬掉鞋子躺上去占据一半床位,脸冲着另一方向别开:“你负责关灯。”
医院的空调不太安静,运作起来呼呼作响。漆黑中两人各躺一边,然而彼此呼吸都不太平缓,有人睁着眼睛瞪天花板,有人趴着干难受,想翻个身又怕自己的动作惊扰了枕边人。
这短短的一天当中发生太多事,比玩儿超级大摆锤还猛,还没睡着就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场梦。
“谢谢。”许沉河在黑暗中开了口,语气平平淡淡的,搭在被子上的两只手却揪到了一起。
顾从燃以为他在梦呓,转过脸面向他才知他还没闭眼,窗外透进来的浅白月色落在她眼中,像覆了层潋滟水光。
“一刀换来你陪我这一晚,值了。”顾从燃压着胸口不舒服,撑起身子改成侧躺的姿势,“我是不是还得给那人颁一面锦旗,上面写句‘助攻小能手’……”想起许沉河心里已经没他了,顾从燃敛了尾音,“睡吧,不说了。”
“嗯。”许沉河翻个身背向顾从燃。
好不容易逼自己入了眠,半夜顾从燃又被后背的刀伤折磨得醒来。深入骨肉和脾脏的痛感太清晰了,像条勇猛的小蛇在体内乱窜,顾从燃冒着虚汗,感觉整个背部都在溃烂。
许沉河在身旁睡得安稳,顾从燃舍不得摇醒他,摸黑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锁上门扶着抽水箱干呕,最后还真把晚饭都贡献给了下水管道。漱口时透过门上的毛玻璃瞥见外间亮了灯,随后门被敲响,许沉河紧张地喊他的名字:“顾从燃,你是不是伤口疼?”
冷水浸湿了毛巾,顾从燃洗了把脸,将双鬓和脑门的汗抹去:“上大号,没事,你接着睡。”
折腾完开门出去,许沉河已经唤来了当班的护士,好说歹说让他脱了衣服检查伤口。
许沉河一摸病号服便知顾从燃忍痛到什么程度,他默默地把衣服拿去泡到水里,等护士一走,他拧了毛巾坐到顾从燃身后给对方擦背:“为什么不说?”
服下的止痛药还没发挥药效,但许沉河为他擦身时柔和的力度足以减缓疼痛,顾从燃抽着气,说了实话:“担心你以为我为了博你心疼而使诈。”
“越活越胆小。”许沉河扔了毛巾,搓热自己的掌心按在顾从燃冰凉的后背,“你以前,有这样为江画受过伤吗?”
曾经每提起江画一次,顾从燃心尖就被刺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坦然得多,很多年前以为放不下的遗憾也淡了几分,被自己打上结的惦念也悄无声息地解开了,一缕一缕地从夜夜睡梦中飘走。
“受过伤,但没伤得这么重。”顾从燃说,“高中时为了他打过架,一对二被别人的拳头蹭了嘴角,几天就长好了。”
“护得真紧。”许沉河干笑,拿了件干净衣服给顾从燃套上,转到对方前面给他系纽扣,手法却稍有点乱,他埋怨扣眼小,其实清楚小的是自己的心眼。
顾从燃也不催促,垂眼看着耷拉翅膀的小鸟,目光描绘着它每根线的纹路。他以为自己走不出的过去,许沉河带他走出来了,衔来一枚沾着晨露的鲜花,喂以他甘甜和鲜艳。
他低头,嘴唇碰了碰许沉河翘起来不及压下的刘海:“为你,我也可以。”
顾从燃这次住院,病房比上回热闹了不止一个等级。毕竟上了新闻,虽然当事人拒绝了采访,但媒体记者并没放过各位八卦目击者,在旁观路人添油加醋的叙述之下,事件热度怎么压都压不住。
千里迢迢飞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多是公司高管和组队的各部门总监,顾从燃被吵得烦了,直接在工作群下令专注工作,别搞得跟没完没了的仪式一样。
顾申礼和卫芳苓也就头两天来得勤,后面看顾从燃没什么大碍索性回呈桉市了,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实习结束回来,准不能守着大的忘了小的。
“不是天天嚷着无聊么,有人来陪你又把人轰走。”许沉河从果篮里挑出个橘子剥皮,撕一瓣送顾从燃嘴里。
几天下来顾从燃让许沉河照顾得很好,然而卧床还是得趴着,防不胜防有哪位公司员工来探望,被他们齐齐看了笑话去,顾从燃立了十多年的形象轰然倒塌,面子都不知该往哪搁。
在许沉河面前倒是不担心,他们互相见过对方所有的模样,邋遢点的、幼稚点的,都没所谓。
但顾从燃没说,甚至希望自己的伤能慢点好,既然伤好后许沉河终归要离开他,他宁肯一辈子受着痛。
房门又被人敲响,许沉河喂橘子的手收了回去,顾从燃火气刚往上蹭,进门的却是周特助和祝回庭二人。
别人拎水果捧鲜花,周特助则一手夹电脑一手提文件,后面那位更是两手空空。
“来得正好。”顾从燃刚还满脸嫌弃,见了周特助忙把人往身旁招,平日嘴上烦工作,真有几天把工作落下了就浑身不舒服。
“无视我啊?”祝回庭走近后习惯性想往顾从燃后背拍一掌,许沉河就撇下吃了一半的橘子扑过来:“祝哥你手!”
那掌转而拍到许沉河肩上,祝回庭顺势揽了人冲顾从燃抬抬下巴:“你们聊工作吧,许沉河我先带走了。”
等出了走廊,祝回庭的手从许沉河肩上放了下来:“还记得怎么喊我呢?”
许沉河听出戏谑,想想当时自己怎么在祝回庭眼皮底下逃走的,这不到一年就见了面:“你别气我了。”
“我要真气你我就不扯你出来聊天了。”祝回庭冲许沉河脸上一指,“纹身怎么回事啊,那么酷,不像你。”
十月中旬的天气微微转凉,午后坐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能感受到初秋飘来的裙摆。许沉河靠在木椅上捻起一片掉下来的落叶把玩,说:“不像我没关系,不像江画就行了。”
“顾从燃追妻追了个寂寞?”祝回庭瞠目,“他那嘴又管不住了?”
“没有……不是,”许沉河拉住作势起身的祝回庭,“不是,我这纹身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