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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口癖-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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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温柔地抱起公主。
  “我要承认一件事。”
  公主也温柔安静地依偎在王子的怀中,他们的目的地是四匹白马拉着的漂亮马车。
  镶着钻石。
  “我确实感到一股消不下去的伤心,过于悲伤的心情下,不知道将戒指扔到了哪里。”
  威武的护送队伍。沿街到处是嘱咐。
  温柔,温柔,温柔的爱……温阿姨飘飘忽忽。然后呢?丢了戒指,然后呢?
  阿元停了下来,哭着说:“我不能念。”
  “那让我来吧。”
  温尔新说。
  温阿姨动了一下,问了一句温尔新。
  谁也没有回答她,过了几分钟,翻过一张纸,酒吧放起一首温柔的旋律。
  温阿姨心神荡漾,听不见温尔新的话了,她心里在跳舞,在激动,抚慰自己,直至灵魂越飘越高,越来越轻,摇身一变成了重要的赖以生存的空气。
  温阿姨得意洋洋地扭身降落到温尔新与阿元两人的中间。
  温尔新。温尔新。
  她在身旁说话。
  温尔新依然动着唇念日记上的话。
  别念啦。别念啦。
  温阿姨继续劝。
  温尔新停了下来,看向了温阿姨,温阿姨拍着手,心想你终于反应过来啦。
  “很遗憾的是,我梦中的婚礼没有实现,而我的丈夫居然与另一位女性发生了关系,他哭着说她当时怀孕了。我问他孩子几岁了。他支支吾吾的,告诉我大约快5岁了。”
  温尔新又重复了一遍,实际上是在温阿姨看来,只有一张唇张张合合,吹起一道风,将她吹进身体里,温阿姨猛地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
  阿元悄悄擦着眼泪,温尔新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温阿姨。
  温阿姨说我该回去了。
  温尔新说我送您。
  她给温阿姨叫了一辆车,温阿姨忍了又忍,再也不敢看温尔新,忍着到家,还要防着被发现,像贼一样问我的房间在哪。
  在这。
  温阿姨游魂般,翻来覆去,她手里好像牵了个孩子。
  小小的,她给这个孩子拍干净裤子上的灰,擦擦孩子的眼泪,说:“好啦,不要哭了,以后就不要跟他们玩了。”
  “奶奶!”
  孩子甩开她的手,奔向奶奶。
  奶奶问:“心心今年几岁了?”
  一、二、三、四、五,“五岁。”
  “好孩子,五岁了,我们该带你爸爸回来了。”


第48章 
  “你怎么哭了呢?”
  阿元抬起头,她的口红混晕出可怜的痕迹,是她不太顾形象,读着读着就掉下眼泪。
  你看她像个冷冰冰的酷妹,内心却有极大的反差,小时候启蒙阅读物是白雪公主的童话,后来看动画片也爱看两个人携手在一起,她认为在一起就是结局,人啊,动物啊,但凡是有了感情的,都应当将“在一起”当做神圣的任务,崇高的信仰。
  她反反复复告诉温尔新,神志不清地嘀咕同一句话,“你知道我最喜欢日记哪一段吗?”
  温尔新在一旁说不知道啊,你没有告诉我。
  那我告诉你——阿元醉醺醺哭着爬起来,温尔新是不准备听清她要说什么,比起她嘴里吐出的可爱天真的醉语,温尔新更是愿意看阿元糊了满脸泪水的脸。
  这让温尔新心里软,不知哪里来的很善良的心,像个好姐姐,给阿元擦眼泪。
  “我最喜欢……他们跳舞,对,跳舞!”
  阿元站起来想要拉温尔新一起,手抓住温尔新的腕子,温尔新一边笑着一边轻轻转了手腕。
  她醉得分不清脚底下是月亮还是湖水,一亮一亮潺潺的光,意识不到是温尔新拒绝了与她一同站起来。
  几次后,她也忘了,直挺挺站在温尔新面前,摆好了姿势,认认真真嘱咐温尔新:“你看好了哦。”
  温尔新说好啊。
  阿元歪了脑袋,开始小幅度地晃动起来,双腿像关节木偶迟钝惹人怜爱的动作,一顿一顿地前后移动。
  “诶呀。”
  阿元将鞋子甩掉了,砸中了别人的头。
  “谁啊!”
  阿元没理会,甩掉了另一只,甩得远远的,阿元是醉鬼,没办法讲道理。
  “你知道吗?”她问温尔新。
  温尔新嗯了一声,假装迟疑了一下,皱着眉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忘呢?”阿元很不满意,清了清嗓子,但她也忘了,所以很急躁地说:“是你爸爸妈妈啊!”
  “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温勇教温妈妈跳华尔兹。
  “你看。”阿元指着一旁,“我看到你爸爸妈妈跳舞了。”
  她哼着调,温尔新看着她喝醉了,还记得变小幅度,怕吓着身旁约会跳舞的温勇和温妈妈。
  那里什么都没有。
  喝多了,过量喝了,就像做梦。有的醒过来,看看手心,叹了一口气,下次有人问喝酒吗?一下子跳起来说喝!
  有的就没醒过来,谁来叫他都不睬,梦里好,外面不好。那好吧,你去睡吧。一睡就永远睡了。
  阿元恰好在半梦半醒间,正是上瘾的时候,她看见裙角,看见男士的皮鞋,看见两个不断变换的背影,不断晃动的长长的头发。
  她还看到男士挽起女士的一簇头发,揉在手指间,像揉碎花瓣,丝丝缕缕撕开,很香很密的香气,阿元热泪盈眶,在她的想象中,男士亲吻了女士的头发,因为太珍贵了,如果吻上唇就很不好,太孟浪。
  温尔新说:“我爸爸妈妈不在。”
  “在那呢。”阿元说你眼神不好,眼泪越流越多。
  “是吗?”温尔新招手让阿元坐到身边来。
  阿元踢踏着脚,听她的话,呜呜咽咽地坐了过来。
  “阿元?”
  “嗯?”阿元睁大眼睛,她口红都吃了,咬着唇上一块起的死皮。
  “阿元,你喝这个。”
  她没有防备,喝下温尔新给她的呛人的水。阿元弯着腰咳嗽,辣的一串将人弄醒了,湿乎乎黏连的眼睛看着温尔新,过了一会眼泪止住了。
  温尔新这才拍拍她的背,捏着阿元的下巴让她看刚才的位置,“阿元,你看。”
  这里什么都没有。
  阿元醒了,低着头扣着手指,温尔新说走吧。她就跟在后面,也不敢离得太远,一直跟到很远,温尔新问她你家在这吗?
  阿元脱口而出:“我跟着你。”
  “你该回家了。”
  “嗯……”阿元没拒绝,她发现温尔新一直看着自己,明白她是要看着自己走。阿元僵硬着背往回走,一步一步踩着一个个小方砖,它们小,阿元的步子也小了,她转头想看看温尔新,却没有看到。
  阿元抿唇,叫了一辆车,打算跟上去,她想温尔新一个人不安全,她让司机远远地缀在后面,司机戒备地看着阿元,说不行。
  “你这是跟踪!你要么给我下车!”
  “我是她朋友,刚才一起从店里出来,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司机冷哼:“骗谁?你不放心怎么不一起乘车回去送她?”
  “真不是。”
  “你看你这小年轻,喝这么多酒,就是图谋不轨!”
  阿元被说得红白脸交替换,温尔新早就走远了,阿元趴着车窗急躁许多,路口有个交通指示灯,现在是绿灯,代表阿元还能畅通无阻地赶上温尔新,只要踩一下油门,就能到她身边。
  也许司机说得对,所以阿元改变偷偷跟上的决定,安东车窗说:“我送你吧。”
  温尔新也许不会立马答应,而是歪着头看着阿元,随后轻轻地点头。
  只要一个绿灯就行了。一个绿灯!
  但是司机黑着脸,让阿元赶紧下车,她急躁的模样让司机心里一紧,这是个麻烦,麻烦最好赶下车,这样就是别人的麻烦。
  “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立马报警!”
  翻了红灯。温尔新彻底不见了。
  “喂!”
  司机粗鲁地叫了一声。
  阿元转头向司机竖了中指,她会戳进司机的鼻孔里,戳出血来。
  但她没精力顾司机,连忙下车对着温尔新离开的方向跺脚。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紧接着又回头跑了一条街,抱住一杆路灯,那是她们两个一起跳舞的地方,像温勇温妈妈一样。
  如果今天的温尔新也跳舞的话,波粼的雨水会将裙上的暗纹变作沉甸甸的珠宝,大概是偷了月亮下来吧——碎成一个一个滚圆的珠子,此时月亮变成液体。
  那时——我也会寻找机会亲一下她的头发。
  随后碎掉的月亮变作气体慢慢往上升——又碎了。
  后来的月亮是新来的。
  阿元想每天的月亮都是新的。只有温尔新不是。
  温勇和温妈妈也不是。
  阿元回到家,梦见自己在一大群跳舞的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因此需要她找到舞伴,唯一的舞伴。
  她先叫了女孩的名字,她们常在一起,在大学宿舍里,在小镇上的小旅馆。但怎么叫也不来,阿元突然意识到要喊温尔新,可是也没有。
  她茫然失措地站在人群里,被人推到。
  阿元从床上摔下来。她是爱哭鬼,梦里也哭得不行,没关好的窗将地上的纸吹过来,本子翻了页。
  她爬过去,看见“温妈妈”“温妈妈”,公主一样的温妈妈遇见了王子一样的温勇。
  如果故事中“在一起”并非大结局,一定要带上世俗的属性。或许即将变得索然无味。但是依然有虚幻的例子告诉阿元——一切都是不由衷。
  温妈妈依然爱着温勇,称呼为阿勇。
  温勇迫不得已,谁能战胜迫不得已,那就是勇士。王子中允许痛苦、忧郁。相反忧郁会更受欢迎。只要忧郁就好,因为忧郁的原因一定是爱。
  既然是爱——那么故事的性质依旧没变。
  因此阿元的痛苦流泪在于——这依然是一件令人痛心,值得纪念的爱情故事。
  阿元懂吗?
  温尔新看着陪自己站在柜台前的人,问:“阿元,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阿元问:“为什么不好?你很好啊。”她有些脸红,但是配上哭肿的眼睛,就有些滑稽。
  她还认真涂了口红,小心翼翼地不擦过边界,有种一本正经地收敛。
  “你说我好,那我就买这两支口红吧。”
  “送人吗?”
  温尔新笑:“嗯,送人。”
  送两个人。
  阿元认为温尔新是因为本身就很善良,温尔新听她夸,没有反驳,称赞是唯一可以毫无负担地收下的礼物。
  哪怕是不相称的。
  一支口红给怀孕的小姑娘,一支口红给朴素的温阿姨。
  “给我的吗?”小姑娘捧着肚子,敏感地问:“你为什么要送我?”
  “你猜吧。”
  小姑娘疑惑不已,但还是转出了膏体,在手背上试色,水盈盈的红,桃肉般的甜,小姑娘让温尔新看着四周,熟练地抹在唇上。
  “好看吗?”她问温尔新。
  “好看。”
  奇怪呀,应当给丈夫看,并且撒娇给他看。
  “这样呢?”小姑娘又涂了一层。
  温尔新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说这样好。
  小姑娘尴尬起来,“我没洗头。”
  温尔新没怎么在意,但小姑娘突然忍受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她说她的头发油得一缕一缕的,衣服是难看的防辐射孕妇衣,无论如何也穿不进原来的鞋子,每天都要忍受身体上奇怪的动静……
  像哭了一场大雨,因为听见门口的动静,又赶快如惊弓之鸟,抹了眼泪,快速抽了几张餐巾纸擦嘴,擦手背。
  但不过是窗没关紧。
  小姑娘一下泄了气,由里到外,疲惫不堪的模样,眼泪没力气留流了。她想自己以前多漂亮,梳着干净的头发,还有一柜子玩玩弄弄的口红,涂自己的唇,涂她的唇。
  大家都说小姑娘小巧,开玩笑似地握住她的双足,挠挠脚心说:“瞧你!”
  多小多可爱的脚。搁古代就是金莲呢。
  小姑娘红着脸,一个个不要脸都乱说话!可她知道可爱的脚足够人怜惜地握在手里,她未来的丈夫应当是如此。
  有一天,她怀着孕,如同往常在保姆面前赤身裸体,接受保姆的拉扯——有没有多余的不该长的东西,扒拉开手臂、腿,量肚子。
  她目视前方,偶然往下一撇。
  谁的脚?
  我的脚?
  两个问题促使她难以忍受地尖叫起来。
  她每天都照镜子,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找温心,可是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哪里找温心。一开始等,后来不行,等不到,等不及。
  我能出门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温奶奶。温奶奶忽略了她,使得小姑娘被抽了一巴掌,她趴在床上哭,哭了好久,终于等到了温心,她告诉温心你奶奶太过分了!
  他们开始吵。
  但总是小姑娘被训斥,一开始她盯着温阿姨,自己的婆婆,这个女人也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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