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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口癖-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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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前敲门,还有一点顾忌,还是要有点表现,现在却轻车熟路,只是会可怜地徘徊一会,奉先生不会次次都容忍温故知什么招呼也不打就掀被子上床,温故知有的放矢,又有松又紧,所以他说足了理由,让奉先生看到他的抓耳挠腮,他的渴望。
  奉先生同意他上来,温故知钻进被子,规规矩矩,过一会小声问:“我靠近点?”
  他挪挪身,奉先生背对着他,感到一股痒,温故知但凡是能得寸进尺的地方,一定要奉先生知道,奉先生说头睡到枕头上。
  但温故知偏不,一定要头挨着奉先生的背,蜷成一团。
  他早上是被奉先生动静弄醒的,又因为不舒服的梦,神色阴沉,甚至因此忘了奉先生的存在,他看不见奉先生,他正嚼碎梦里恶心不快的事物。
  奉先生管不上他多变的脸,只叫他起来吃饭。
  温故知磨磨蹭蹭一会,像蛇一样趴在地上,随后在地板上舒展了筋骨才下楼。
  趁着保姆在厨房准备端点心,温故知突然跳到奉先生面前,很结实地亲了一口。他已经忘了梦里不快的温心,黏在奉先生身边让他乐不思蜀,白天是奉先生,晚上也是奉先生,这样的顶峰从昨晚穿着奉先生的衣服达到了顶峰,也许不需要等很久。
  温故知笑得眼睛眯起来,让他整个人变得毛茸茸,外边正悄无声息地布满苹果色、桃子色、水梨色的云,一片多余的苹果色被吹倒月桃院的上方,温故知因此染上了苹果色。
  他的脸上有覆上一层薄薄红红的,害羞的颜色,就像吃的红苹果。
  奉先生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脸,他前后情绪变化明显,原因又很神秘,但温故知暗示很足,他嗅着袖口,奉先生就知道能让温故知这么愉快的只有自己。
  因此奉先生多少也因为袖口的暗示心情变得不错,心情愉快能让人保持宽容平和的心态,他亲吻温故知红润的脸颊,温故知脸颊痒,是被亲得痒,不得不扭出奉先生的手臂,但他自己又回来,抱着奉先生的腰,问他现在成功指数有一半了没?
  奉先生让他猜。
  温故知说不猜。“如果我成功得到您,到时候不要对我说什么喜欢。”
  “那说什么?”
  “您自己想。您不能因为后面不需要说就不用心了。”
  他提醒奉先生无论说与不说,都很重要。
  奉先生卷起温故知一截头发,只说头发似乎长了。
  “是吗?”温故知卷了卷,想要不要留长?
  而奉先生垂着眼睛心不在焉地想留长了似乎才衬得出温故知。
  早饭时温故知还比较黏,温故知一定要坐奉先生身旁,而不是平常的面对面,保姆都说他崽越活越回去了,3岁的娃崽崽咯?
  奉先生难得纵着他,倒是主动拍拍身旁的椅子,温故知捧着碗就呲溜坐过去了,保姆不好说什么,摇摇头就去厨房了。
  两个人坐一块怪亲密的,温故知见好不收,喝粥也不老实,晃着脚,总有些头脑发热的想法,例如想吃奉先生的那口粥,再例如温热的粥液从嘴里滑出来,它干了也就留下一道黏黏硬硬的条痕。
  像什么呢?
  温故知眯着眼想,左右脚换了个前后位置,继续紧紧绕在一起。皮肉有些发烫,所以他寻了个凉快的地方,贴着脚心降温。
  吃好饭他觉得黏够了奉先生,他去帮保姆收拾碗,然后湿着手到院子里,保姆叮嘱他要小心陷阱,那些猫猫狐狸们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陷阱了。
  保姆每天要小心翼翼地,免得踩到什么不得了的,每当院子里经过人,这些棋子就休战,躲在暗处看庞然大物走过去。
  但温故知需要出一场汗,他穿着睡衣光脚,就开始到处在院子里找棋子们,它们的陷阱,它们的据点,被温故知像赶猪崽一样,一抓一个准,棋子们看了他就叫起来,尖尖小小的哔哩声被温故知从东感到西,最后他索性追着它们不放。
  奉先生听他在院子里闹,动静大了,保姆老是见不得他光脚,觉得是不好的习惯,就在檐下叉腰,说:“崽!崽!你别欺负这些小东西。”
  保姆生气了,说你撵猪呐!
  温故知回来,满身汗小声喘着气,在客厅看了一眼奉先生,跟保姆说我要换衣服回家得。
  他跑上楼,还算识相,是垫着脚,没弄脏地。
  奉先生放下报纸,也跟着上楼,说看看温故知,免得从窗户爬。
  他推开房门,没见到人,想了想又走到卫生间,温故知裸身脱了睡衣,将脸埋进睡衣中四处嗅了嗅。
  他朝奉先生笑了笑。
  这件睡衣是奉先生穿过,洗过。
  为什么我会拿这套给温故知,然后刻意地告诉他这是我穿的干净的。我从中得到什么?我想看到什么?
  奉先生回笑。
  他得到了想看的。无非印证了会看到温故知闻着衣服的行为。
  满足。
  奉先生评价自己目前的心理状态,他抱着手臂,看温故知套上衣服。
  “我送你。”
  他送温故知走了一段路,温故知往前走了一段,朝奉先生挥了挥手,跟他说再见。
  温故知钻进团圆巷,团圆团圆,意思是总能遇见熟人。
  小女孩蹲在他家门口。
  温故知步伐变得有些迟缓沉重。
  小女孩眼尖,立马看到了他,冲过来抓紧了温故知的手腕,叫道:“第二个!陪我找!你答应的!”
  黏着奉先生的日子是很开心的,开心得让人只记得奉先生。
  奉先生,奉先生。
  温故知连做梦都能见到奉先生。
  他想起昨晚洗澡换上奉先生睡衣,他也闻了一闻,但只有一些轻纺味,后来和奉先生睡在一起,才蹭了满身的味道。
  小女孩在叫,在温故知耳边叽叽喳喳地叫。
  温故知回头看了一眼巷口,叹了一口气,仿佛才想起又轻又重的心,明白忘了一件事。
  因为他在奉先生家过得太开心了。


第33章 
  温故知隔了很久才又出现,出现的时候整个人疲惫不堪,说不好多好,一进屋就跑上了楼,连奉先生也不理,奉先生上楼就发现温故知跑到他床上躲在了被窝里。
  但他还知道要脱鞋子。
  “是不是在外面受谁的欺负了?”保姆在门口张望,但是谁能欺负得了温故知呢?
  奉先生可是清楚以前温故知能把温心牙给打碎。
  “让他睡吧。”奉先生关上门,保姆眨眨眼,叹口气说不是不给他睡,要先洗个澡吧?这就扑倒先生床上了,都不能睡了。
  保姆有些小洁癖,爱干净,温故知又让她头疼了,要不是因为他看上去不太好,保姆肯定想把人提起来,好好训训。
  话虽如此,保姆还是准备了水,送到房间,跟温故知说口渴了就喝喝水。最后她瞪着眼睛,还是忍不住对着闷在被子里的崽说道:“你别闷在里面,要闷死得,还有啊,先生脾气好,你下次注意点,别这么大咧咧就钻进去。”
  也不管温故知睡着没有,保姆说完满意地离开,就算温故知做梦,自己多说说,是能传达到崽的梦里的。
  但保姆失算了,温故知不知怎么入睡得很快,也没有做梦,她想要将话托到梦里是失算了,没做梦就像失去意识,眼一闭再一睁,是那种时间真真正正从未注意就没了的感觉。
  温故知想念奉先生,被子里都是奉先生睡过,躺过的痕迹,他倍感安心,浑身有种久等不到的醺暖,因此很快就睡着了。他听不见保姆说什么,也不知道奉先生有没有来过。
  他来月桃院,满脑子只想着要找个有奉先生在的地方,而被子,在他心里是比真人还要有魅力的地方。
  温故知已经做了很久的梦,说来奇怪,在奉先生这就不怎么做,也不怎么记得是不是有这样一件事。
  他和小女孩待在一起,好几天没有回过家,小女孩说要找第二样东西,可第二样东西是什么?小女孩只在温故知耳边悄悄告诉他,说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告诉别人,甚至是各位读者。
  这样东西并不好找,但凡是处处寻的,都不好找,迫切的寻找和焦灼的心,注定给这样未知的东西升值,它有一些几率,让人找不到,越是找不到,它的砝码就加一个,加到占满了所有的托盘,占满了心腔。
  好想要啊,好想找到它啊,它快点出现吧。
  这么想着,砝码越来越多,就打开心腔,将里面的别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在路边。
  两个人就这么陷入怪圈中,陷入怎么也找不到的境地中,小女孩偷偷流泪,用沾满泥巴的手抹泪,看着她皱成碎纸一样的裙子,他知道小女孩要做什么,因此百般怜惜的摸摸她湿漉漉枯黄的头发,他哑着嗓子说没关系,再找找吧。
  小女孩一边抹泪,一边拽着温故知的小指头,那是和小女孩做过约定的手指,“会找到的吧?”
  她有气无力地,温故知说会的。
  “我一定要找到。”
  她有一种异样的执念,也感染到了温故知。
  走了很累,天黑了,他们停下来休息,没有洗澡,也没有吃饭,但觉得很累,因此倒头就睡。
  睡前温故知有一瞬而过的想法,她这样会不会招来黄粱呢?
  他很快就睡了,临睡前撑着最后一点毅力确认小女孩就在身旁。
  温故知又在梦里不断地拐弯,一会往左,一会往右,他只能转弯,转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晕眩。
  他来了无数次的迷宫,始终没有到雨过天晴的时刻,铅色的滚云常常铺满整个上空,而在迷宫和天空之间,是沉默郁重的空气。
  他明明一直在走,一直在动,却听不到自己很急促的呼吸声,温故知停下来,侧耳听自己的心跳声,也没有,由此他确认了迷宫里是没有声音的。
  也不对,还有黑色,那团在他眼睛里的黑色,总是发出哒哒——哒哒,鞋跟敲击的声音。
  他就一直转弯,并不觉得害怕,渐渐觉得从心脏处,向身体内部输送的血液因为兴奋而喷张起来,热的,尖叫叫嚣的温度,让温故知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迷宫有出口,出口有他想要的东西。
  温故知像小女孩,尽管已经熟睡,不经意看还以为是块沉默的湿透,但他的意识在梦里不断地走,不断地往一直在前方的光亮走,像晨钟遭受撞击剧烈震动的影子,意识中的温故知走向白天的温故知,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小女孩的缘故,这样东西已经变成他梦里想要的东西。
  无论多累,只要到了白天,他和小女孩都有着挥霍不尽的热情和蓬勃的热情。就好像东西就在下一秒能够到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们时间过了多久,是第一天还是第二天,或者已经很多天后了。只有白天和黑夜的界线如此分明,温故知嘀咕一句这比音乐剧中的阿兰和阿兰思的世界要分明多了,同样的黑夜白日,但一个只属于人类,一个只属于精灵。
  时间不在重要,时间里包裹的人也不再重要。
  温故知和小女孩歇在树下,小女孩问你想回去吗?
  “你想你姐姐了?”
  过会小女孩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我只要这个东西。”
  温故知也说自己什么都没想,实话是他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有映现在脑海中,这不能责怪他。
  “没什么重要的,只要找到东西就好。”
  温故知又嘀咕一句。
  关于时间的争论,城里的人能回答——今天啊,是个晴朗的天气,没有什么奇奇怪怪事发生,但是稍微有点想念,这时候如果下个什么就好了。
  如果说到温故知和小女孩离开的时间算起,城里的人会捂着下巴,哇一声,很惊讶,睁大眼睛说:“那岂不是有十天了?”
  彼时保姆在院子晾着洗好的衣服,其中有一套温故知换下来的,她洗好了,又觉得拿出来晒晒比较好,她小心避开那些棋子,生怕再次踩到那些陷阱。凳子上放着关于蓝猫宝藏关于幸福的定义的最新研究的广播。听着听着,保姆自言自语哪有那么容易呢?纳吉丸都没做出来,只是做成感冒丸。
  保姆关掉广播,还是想到温故知,嘟囔说这孩子还不来,不然给他送过去吧。
  保姆说完话的第二天,温故知就来了。
  那时候温故知每天都在梦里走一段路,在他看来这是有意义的,梦里的路程都在帮他缩减与出口的距离,尽管永远离得很远。
  但是最后一天晚上,狐狸叫醒了他。
  许久未见的草花狐狸,顶着温故知与它交换的灯笼,它晃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扫在温故知的鼻子上,让他打着喷嚏醒来,他醒来也迷迷糊糊,像是魂不在,草花不满地吱了几声,尾巴抽在温故知的脸上,又伸出爪子拧住温故知的鼻子——温故知突然抬手将草花倒提了起来。
  草花狐狸毛都炸开,小裙子闷在头上,只听见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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