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将的娇软白月光[重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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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诺眨了下眼睛,问,“戏班的账结过了么?”
一提起钱,鹰老的脸色又变得不太好, “这青柳戏班难请的紧,都是提前好些时候约的,想必四太太应该是已经付过钱的。”
既然付过了,把人赶出府岂不是浪费?
“那就先留着吧,要是等会儿白府那边没有人过来安排,咱们就自己去听。”
要搁在平日里,鹰老肯定乐呵呵地答应,毕竟他也是位老戏迷,可是一想到这是白府的人请来的,放在国公府里,他就忍不住膈应。
白筱诺劝道,“鹰爷爷,这件事也不是戏班的错,咱们不能迁怒不是?既然青柳戏班这么难请,想必出堂会的价格也高,不听多浪费。”
鹰老也不知是被她劝住了,还是不想让她担心,脸色总算好了一些,“都听小姐的。”
午膳都过了一个时辰,白府那边果然没有要来听戏的意思,鹰老得了白筱诺的信儿,就召集阖府上下,严令不可声张之后,将人带去了戏台听曲儿。
原来的辅国公府如同一潭死水,自从小姐回来,府里可算是有了生气儿,如今大小姐待他们好,府里的下人也不是不知好歹,酣畅淋漓地听完一场大戏之后,大家都嘴巴禁闭,这件事儿连丝风儿都没漏出去。
至于青柳戏班,他们往来各个府上,自然之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讲。
时间一晃就到了忠远伯府赵夫人说的诗会的日子。
白筱诺这些日子安静地呆在府里,除了给老夫人抄佛经,就是看书作画,鹰老每每看到,都忍不住心中赞叹一番,想着下次往镇国公府送礼的时候,定要再多加一成,这些年周老夫人和郡主夫人对他们就家小姐费心了。
可若是他细心一点儿,或者走进一点儿,他定然不会再这么想。
夏儿站在桌案边儿上,每次看到鹰老那慈祥满意的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小姐哪儿是在看书,她是再看京都各家公子的名册,至于画画,更是无稽之谈,小姐只不过是在研究各家之间的姻亲关联!
那公子的名册还是她亲自奉命去外面买的!
白筱诺正在专注地考量自己要招什么样的夫婿,京城有没有合适的人,自然看不到那两人一脑门子的官司。
赴诗会当日,夏儿早早地被白筱诺喊进来,先前买回来的布已经做成了新款的衣裳,白筱诺在身上比了比,选了一条缕金挑线银丝绣花裙,又拿出首饰盒子,挑了一个南珠玛瑙的银簪和一对银色猫眼小耳环。
待到画上精致的妆容,夏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好看么?”
白筱诺看她呆愣的神情,还以为自己今日的装扮有什么问题,低头又检查了一番。
“好,好看!”夏儿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小姐今天特别漂亮!”
白筱诺闻言笑了一下,两个梨涡浅浅,额前碎发之下眼睛明亮,还带着些羞赧。
她这身装扮可是参照着当时跟在皇后身边的时候搭配的。
当时宫里为了庆祝太后的寿诞,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周景城跟在皇帝身后进来,看见她的时候脚步还停顿了一瞬。
可能当时周景城不知道,她站在太后身边,一直等着他进来,就为了给她看自己今日的装扮,可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眉头皱起来不说,连脸都黑了。
正常寿宴,她都在琢磨着怎么过去和他说句话,谁知道好不容易从太后身边走开,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他跟前了,他却瞥了她一眼,起身去了三皇子身边。
后来她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喝酒,有些上头的时候,伺候她的丫鬟跟太后禀告了一声,得了恩准就扶着她,准备先行回宫,一面闹出笑话。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在走廊看见了周景城,他还说,“以后少穿成这样,太引人瞩目对你没好处。”
她想,那晚定是因为她的装扮盖过了公主的风采,他才不喜。
毕竟那天可是有好些为诰命夫人夸赞她好看呢,连太后都说好看!
可是公主生气了——听宫女说那晚回去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是周景城送了一把弓给她才哄好的。
“小姐,您想什么呢?”
白筱诺从回忆里退出来,看着她笑,嘴角的梨涡甜的醉人,“在想,等会儿怎么引人瞩目。”
第17章 说话被偷听
忠远伯府将诗宴设在一个叫碧兰庭的别庄,依山傍水不说,还有两眼温泉,只是这个季节还不太冷,这温泉自然没了用处。
白筱诺下车的时候,裙子上的银丝在光影下浮动,像一条条流淌的小溪,再配上她此刻娴静乖巧的笑,娇柔的不像话,连正在低声交谈的贵女们都忍不住侧目看上两眼。
却也只是看看,随后就略带鄙夷地转过了视线。
一处庇荫的地方,周景棋正在跟几位姑娘交谈,白筱诺不想上去自讨没趣,就带着夏儿往一处人少的地方走动。
“辅国公府的那位今日怎么来了?白家闹成这样,她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还没转过弯,白筱诺就听见嫌恶的声音。
“人家可是国公府独女,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瞧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花魁娘子来了呢!”
“妹妹慎言,今日人多眼杂,莫要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反正大家都这么想!听说她搬回辅国公府了,不会是在镇国公府做了什么事儿被人赶出来了吧?那位周少将军可是回朝了,你说会不会……”
包涵深意的娇笑带着无尽的恶意。
夏儿担忧地看看自家小姐,“小姐,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白筱诺回头看她一眼,正在夏儿以为她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时,白筱诺却挂上甜笑,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优雅地半转身。
“两位姑娘,借个路行么?”
笑声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忽然掐住脖子的两人惊恐地看向来人,这可不就是她们口中的“花魁娘子”。
说人坏话被抓个现行?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这声音,像是刚才情绪激昂的那位。
白筱诺眨了下眼睛,笑得人畜无伤,“有一会儿了。”
这话像是砸灭了两人心中的最后一点儿幻想,“白姑娘,荆妹妹有口无心,还请见谅,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白筱诺还没开口,遥遥就看见赵夫人从两人身后走了过来。
“可是我招待不周,让三位小姐都在这站着?”说话的功夫就到了三人跟前。
能操持这样的宴会,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白筱诺才这位赵夫人肯定也听见刚才两人的对话了,只是不想让她把场面弄得难堪才出来。
但是她真的想错了呀。
白筱诺屈膝行礼,“见过赵夫人,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不识路,刚巧碰到两位小姐,打算咨询一番。”
赵夫人眼中笑意更甚。
“这别庄是不太好找,我原还想着你第一次来,会不会迷路,准备安排个人过去接你一下的,没成想你这么早就到了。”
旁边的荆姑娘两人眼神诧异。
赵夫人可不是寻常的伯爵夫人,她不仅是诰命在身,更是京城出了名的人缘好,罢免玲珑之余,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京城贵女无数,等闲见她对谁这么客气。
“多谢赵夫人费心了,路上确实耽搁了一会儿,只是这诗会远近闻名,车夫打听一下就有人指路的,省了不少时间。”
瞧瞧这漂亮话说的,让人一点儿都挑不出毛病,不着痕迹地恭维了赵夫人。
白筱诺想,好听的话肯定谁都爱听,能得这位赵夫人喜欢,自己的路肯定宽了几分,不由得又弯着眼睛对赵夫人笑了笑。
老天,这么个娇俏水灵的姑娘对人甜笑,这谁顶得住?
赵夫人被她笑得晃了眼,语气了柔和真诚了几分,“别在这站着了,日头大,等会儿再晒伤了,你们都快些去里面坐着。”
白筱诺又向刚才的两位姑娘笑笑,跟着赵夫人走了过去。
留下荆敏和秦玫两人对视一眼。
这就过去了?
不是听周景棋说这白筱诺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白筱诺端出在上辈子在太后跟前学的礼仪,一颦一笑一回首都是风景。
就连喝杯茶,那双细白的手指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有不认识她的夫人打探,“那是谁家的姑娘,这教养可真是好的出奇!也不知道请的那位嬷嬷教的,要是能打听一下替我们家那两个请过来,我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旁边的夫人笑了一声,“那你还是趁早绝了这心思吧,那位可是周家老夫人和贺阳郡主教导出来的。”
“镇国公府?这就是那位寄养的白小姐?”
要说白筱诺的名字前段时间还鲜有人问津,那这两天可是传遍了京城。
一个被宗族欺压的孤女,差点连辅国公府都被人强窃了去,听着实在可怜!今日一见,更是觉得那白府无良残忍,连这么个乖巧听话的遗孤也狠得下心。
等到了时辰,诗会如期举行。
白筱诺可是知道自己的水平,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什么得天独厚的才情,与其上去表现平平被淹没,她还不如乖乖坐在这当个好看的花瓶。
至少,赏心悦目吧?
“白……筱诺,你怎么不下去?”
周景棋忽然出现在她的座位旁边,腰挺得笔直,瞥了眼白筱诺,还把胸往前送了送。
白筱诺猜她刚才一准儿是想喊她白包子,只是观察了一下场合觉得不行。
“二姐姐,我作诗做的不好,就不下去献丑了。”
周景棋轻哼了一声,“知道是献丑就好,免得丢了祖母和我娘的人。”
贺阳郡主是不怎么参加这种聚会的,但是她不会限制周景棋,所以周景棋应该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二姐姐呢?你怎么不下去?”
白筱诺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要揭她的短,问完之后才想起周景棋那不能见人的字,抿了抿唇,假装没有看见周景棋冒火的怒瞪。
见她低头喝茶,周景棋忽然嗤笑出声,侧过头在白筱诺耳边低声,“白包子,我哥回来这么久,怎么都没见你去找他啊?痴心妄想了这么些年,终于发现配不上他了?”
白筱诺捧着杯盏,眼神怪异地侧头看她。
周景棋被她看的发毛,低喝,“看什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么?”
“二姐姐,”白筱诺道,“我以前觉得你丢了那只小狸猫是最值得惋惜的事情,现在发现不是。”
“嗯?”周景棋被她说的莫名其妙。
“丢了眼睛才是最可怕的。”
周景棋咬牙,“白包子!”
白筱诺吹了吹茶汤,小啜了一口,道,“你不喜欢我在周哥哥身边晃悠吧?其实你也想的,只是你不敢。”
顿了一下,白筱诺继续道,“我不喜欢周哥哥了,自然不会去找他,至于配不配的上这种话题,你还是不要说了。”
被戳穿心事的尴尬在心里发酵,周景棋不客气地回怼,“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不是?皇上可是已经调哥哥回京来任职,可惜娘亲已经再帮他相看了,你还是没机会。”
忽略掉心中一闪而逝的不舒服,白筱诺弯了眼睛看她,“二姐姐,我如今可是辅国公府的继承人,只要找个夫婿,就会是辅国公府的夫人,而周哥哥,却只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取了妻子也只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你凭什么觉得他配得上我?”
周景棋被她的话震的呆在当场。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筱诺会说出这样露骨而挑衅的话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嘴,憋红了脸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更有力的反驳。
恰好这是下面第一轮的诗作已经结束,她不得不再次端庄地做好,面对下面微笑。
另一侧厢房。
周景城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修长的双腿延伸出去,小腿直直地落在地上。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一把细烟袋锅子就立在窗台边儿上。这本不是他现在的年纪就会的事情,而是上辈子的习惯。
只是近来白筱诺的反常让他烦躁不已,不自觉的就把这习惯捡了出来。
一名别庄下人打扮的小厮苦着脸跟门口的随从打过招呼进来,就看见换下戎装,穿了布衣的少年将军这幅神态。
“说。”
周景城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冷冽。
小厮模样的人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道,“回主子,小的听到……”
他实在是不敢将白小姐的原话复述出来。
“照实说。”
来人哪还敢含糊?将女眷那边自从白筱诺进别庄,见了谁,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说完之后,膝盖微弯,屏住呼吸,期望着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了起来,拿过那根烟袋锅子冷笑,“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