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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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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沧鸣越听越费解,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苏杨书院听的课,离蔺府很远,管家每天都会接他下学,后街也只有商铺没有什么松月书院。
  他陷入一种无法言明的迷茫,渐渐感到浑身发冷,好似越想越觉得记忆不对,他也许在某个时机注意到后街最大的一家酒楼是新开不久的,在那之前,那里曾经开过什么吗?门前常常经过的冰果子小贩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蔺沧鸣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脑袋,他脸色发白,手心泛起阵阵凉意。
  云寄书上前试探他的脉象,狐疑道:“我看不出你现在除了害怕外哪里不对。”
  “我没害怕。”蔺沧鸣抽回手腕强调,“我只是在想,我不记得何时吃过还念草,是不是我受过什么致命伤,或者得了绝症,被还念草治愈后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我去找大夫。”云寄书谨慎地说。
  “等等。”蔺沧鸣制止他,“除了偃甲以外,我这里还有一枚玉简,如果将隐藏的部分破译清楚,应能得到不少情报。”
  “那些先放放,你的记忆是头等大事。”云寄书随手把他放在桌上的玉简收起来皱眉道。
  “我有数,以严氏为先吧,我的身份不好暴露。”蔺沧鸣拿出偃甲起身,他有些累,“若你所言是真,我该向你说抱歉,但我也会自己调查究竟真假。”
  云寄书听见他说抱歉,宽慰地看向靳笙感叹道:“沧鸣终于懂事了,我的人生几近圆满。”
  蔺沧鸣啧了一声快步离开凉亭,靳笙盯着云寄书,半晌之后移开眼神。
  “你不应该自责,你只是没赶上而已。”靳笙轻声道,“我也同样来不及救他。”
  云寄书又端起酒杯苦笑:“庭洲于你,只是朋友的朋友,你当然看得开。”
  靳笙那双金色竖瞳错觉般温和下来,他拿起酒杯冲云寄书抬了一下,一饮而尽。
  ……
  霁涯在冥火殿内一直待到傍晚,山上夕阳渐落,暮紫染在天际,点点疏星越发清晰。
  蔺沧鸣的脚步声在冥火殿前响起时,他才摘下耳夹放回乾坤袋,装作睡了一觉靠在床头。
  他只听到短短几句话,后来监听法宝便失了效用,想必是幽冥阁主布下结界以防被人偷听。
  但这几句也足以让他串联起不少动机因果,霁涯在床上晃着腿,枫林派和严氏约莫都是为了这个还念草才拉拢男主,幽冥阁能说出这点,说明对男主也有兴趣,可以凭此推断傀师也想要还念草,幽冥阁和傀师之间没准儿就是为了抢草为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霁涯心说幽冥阁还真来对了,他得查一查这还念草到底是什么,就算找到男主也应该上交幽冥阁,让傀师吃个大亏。
  “主上回来了。”霁涯见蔺沧鸣进屋,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在床上招了招手,“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
  他停顿了一下,在蔺沧鸣越发莫名其妙的审视下正经道:“先帮我换药?我发现我的左手不太好使。”
  蔺沧鸣看不惯他歪在床上的德性,指指桌子道:“下来。”
  “你和阁主说了什么?看你心情不好。”霁涯蹦下床装作不经意地问,“哦,如果涉及机密那就不用说了。”
  “没什么。”蔺沧鸣敷衍了一句,放轻动作去拆霁涯手臂上的绷带,霁涯胳膊搭在腿上,偏偏不太配合地乱动,他忍不住怒道,“你老实点!”
  “疼。”霁涯可怜地撇嘴,“你轻些。”
  柔软的字眼钻进耳朵,像一片羽毛流入心底,蔺沧鸣无意识地屏住呼吸,蹲下去手上一紧扯开绳结,语气狼狈道:“……你还知道疼啊。”
  霁涯左手顺势搭在他肩上,微微往后探了一下:“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自己的身体,小不小心关我何事。”蔺沧鸣哼道,绷带下的皮肤泛着脆弱的嫩红,但最起码能看出像个人手。
  霁涯趁他把药盒放到地上打开时,左手夹着兜帽里那枚小巧的监听法宝往自己袖中一滑,手法灵活地消除了犯罪痕迹。
  “明天带我去吧,你看,没有主上我都换不了药,伤要怎么好。”霁涯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地谈条件。
  “冥火殿有下人。”蔺沧鸣抓着霁涯的手腕,拿棉签蘸了药膏均匀抹上。
  “主上还真大方,舍得别人对我拿来捏去。”霁涯翘着嘴角调侃。
  “啧,胡说什么。”蔺沧鸣加了点力道不悦,“你何时能收敛些,这般言语轻佻,把你放在冥火殿我都怕侍女吃亏。”
  霁涯乖乖伸着胳膊给他,赔笑道:“我不会对女孩子乱说话的。”
  蔺沧鸣气闷地磨了磨牙,给霁涯的手臂缠好,凉丝丝地说:“你这是只对男子乱说话了?”
  “对外人不论男女我都挺正经的。”霁涯眯起眼睛,“但主上宽容,惯着我放肆。”
  “不知廉耻!”蔺沧鸣冷声斥责,对着霁涯轻笑的脸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他反复回忆霁霞君的脸给自己洗脑,后果就是连霁霞君都变成张开双臂管他要抱抱的嘴脸。
  太有毒了。
  蔺沧鸣远离了霁涯去打开窗户通风,被霁涯打扰了一番,那种连自己记忆都无法信任的焦躁空茫减轻不少,他忽然回头看向霁涯,问道:“喝酒吗?”
  “我不怎么会喝。”霁涯活动着手指说,他白天在凉亭里那口差点呛出眼泪。
  蔺沧鸣暗想他终于又找到了霁涯和霁霞君的相似之处,他们都不饮酒。
  房间没开灯,他凝视着在朦胧的月光中沉默下来的霁涯,忽然有个奇异的猜想,他是不是曾经见过霁霞君,所以霁霞君在秘境之外救他时,那股无端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上。
  “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准动武。”蔺沧鸣警告他。
  “好的,没问题。”霁涯爽快地答应了。
  蔺沧鸣嘲讽道:“轻诺寡信。”
  “我这是慨然应允。”霁涯笑着说,“我今晚住哪里?”
  蔺沧鸣瞄了眼满是褶皱的床,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想住这吗?”
  “呃,方才你不是没回来吗,我不会抢你房间。”霁涯摸了摸鼻子。
  “床足够大。”蔺沧鸣稍稍低头,眨了两下眼,这才艰难又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霁涯想了想,坚守底线道:“我选择盖棉被纯聊天。”
  蔺沧鸣:“……”
  骚不过。
  蔺沧鸣深吸口气又吐了出来,看了看窗外渐圆的冷月,低声道:“出来陪我喝酒。”
  “我真不会喝。”霁涯嘴上说着,还是跟了出去。
  “你喝药。”蔺沧鸣甩给他一瓶药粉。
  霁涯认命地去倒热水冲饮。
  两人上了房顶,霁涯捧着药碗,看蔺沧鸣沉默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他坐在屋脊上,山巅带着烟岚气息的秋风扑面而来,连绵苍岱都蛰伏在夜色中,他突然间也涌起几分寂寞,好似这天地间只剩他一人苦苦支撑。
  “你待会儿喝醉了,小心跌下房顶,被人笑话。”霁涯喝完了药,拿过蔺沧鸣的酒坛也给自己道了一口的量。
  蔺沧鸣确实觉得他也有些醉意,想要个能说话的人,想什么都不去想。
  霁涯端起碗用舌尖舔了下烈酒,舍命陪君子般闭气干了,咳嗽着玩笑道:“趁此良辰美景,结拜吧!”
  “滚。”蔺沧鸣骂了一句,一坛酒已经见底,他顺手把酒坛扔下房去,仰头看着疏星朗月,修真境的月色与南疆别无二致,前世的月色与今生也并无不同。
  蔺沧鸣自嘲他的脑子大约也病的不轻,否则怎会突然懦弱地慨叹起物是人非。
  霁涯紧了紧衣领,咕哝道:“有点冷。”
  蔺沧鸣直接解下斗篷扔到了他身上:“你若染上风寒,我就不带你了。”
  霁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斗篷披上:“你这话好幼稚。”
  蔺沧鸣有点迷糊,他朝霁涯倒去,卧在狭窄的屋脊上,枕着霁涯的腿睡着了。
  霁涯紧绷着攥了攥手,不知道蔺沧鸣到底和阁主聊了什么才这副失意惆怅的模样,他学会了从不真正在意任何人事物,但看着蔺沧鸣毫无防备的睡去,一向漏风的心却柔软下来,开始贪恋这份信任的温度。
  他步入了一个危险的陷阱,心甘情愿。
  ……
  严玉诚坐在幽冥阁给他准备的贵宾客房里,至今没见到跟随他前来的弟子在哪,只从阁主口中得到他们还活着的答复。
  但说实话他不在意弟子们的死活,他摩挲着手中玉简,一天前他给严氏家主发去了讯息,说在落雁山被幽冥阁抢了先,想要凝仙露只能重金购买,不只是钱,还有一份天材地宝清单。
  家主怒斥幽冥阁趁火打劫,却不得不亲自带上贵重药材前去杉河镇,杉河镇亦在严氏辖内,未约在南疆,而是选择这个地点足以证明交易的诚意。
  严玉诚搁下玉简,他现在即便想悔也来不及了,胸前还有他自己抓出来的血痕,毒发的痛苦比万箭穿心更甚,他不觉得自己硬抗得住,抬手将桌上茶杯扫落在地,仍难以发泄满心憋闷。
  “严少爷,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严玉诚瞳孔一收猛地站起来,警惕道:“谁?”
  “在下纪涯。”纪涯吊在窗口,轻轻一推,将虚掩的卧房后窗推开,笑着打了个招呼。
  严玉诚看见他就火起,他如今进退两难的窘境全是霁涯一手造成,他打量着一身幽冥阁侍从服装的霁涯,露出一个意外但不失优雅的笑容,伸手道:“原来是纪大人,请进,不知我称您纪大人合适吗?”
  “不敢不敢,叫我名字就好。”霁涯翻进屋内,反手关上窗户,“要找来这里还真不太容易,严少爷许久不见,有些瘦了呀!”
  严玉诚心说我没掉层皮就不错了,他摇头苦着脸道:“在下可是土生土长的颖州人,虽然幽冥阁主盛情款待,但菜色实在不合口味。”
  霁涯暗想严玉诚还真稳得住,他一撩衣摆大剌剌地坐下:“幸好严少爷就要回修真境了,我提前恭喜你。”
  “多谢纪公子,喝茶。”严玉诚给霁涯倒了杯茶,霁涯不说来意,他也装傻不问。
  霁涯是装不过他了,看了眼茶杯直说道:“我能保证阁主并不想杀你。”
  严玉诚沉思片刻,然后成竹在胸地笑了:“看来纪公子也不比我忠诚多少。”
  “诶,此言差矣,阁主又不是我爹,哪怕我叛变,我的叛变度也比你稍短一截。”霁涯说的无比轻松。
  严玉诚盯着霁涯,同行衬托下良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纪公子有何计划,说说吧,我十分欣赏纪公子的阳奉阴违口蜜腹剑。”
  霁涯一点不以为耻,颔首道:“谢谢夸奖。”
  严玉诚:“……”你赢了。
  “严少爷雄心壮志,枫林派已日薄西山,不足为惧,连枫林派少主林妍儿都死在我主手下,严氏底蕴浑厚更有严少爷运筹帷幄,吞并枫林派指日可待。”霁涯先是吹嘘了一番,后真诚地建议,“严氏真正的大敌乃是玉霄派。”
  严玉诚面色微沉,严氏与玉霄派相邻,和睦都是表面文章,但他方才还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颖州,实在考虑不了那么远。
  霁涯左手在空中依次点了三个位置:“枫林派先不管,我可以提供一个让严氏对玉霄派动手,且占尽义理的借口,想必平时严氏也私下调查过玉霄派吧,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一举让嘉鸿真人身败名裂。”
  “确实,嘉鸿真人表面年高德劭,刚直不阿,实则与我父亲同样,都是为一己私利不计牺牲的人。”严玉诚收起笑脸,说起家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厌弃。
  “我们按照计划伏击贵家主,然后将此举嫁祸给嘉鸿真人。”霁涯压低了声音邪恶地说。
  严玉诚稍微睁眼,先是构想了一下合理性和成功率,然后才道:“证据呢?如何伪造?”
  “不必伪造,我有真的。”霁涯抬手一抹乾坤袋,将霁霞君的令牌拿出来对着严玉诚晃了晃,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又放了回去,“届时只要在贵家主的身上留下玉霄派剑招痕迹,再留下这面令牌,便是我说造假也没人会信。”
  “你如何肯定霁霞君不会出面澄清?”严玉诚没问令牌哪里来的,霁涯都拿出来了,他更倾向失踪多时,还被掩盖成闭关的霁霞君已经遇害。
  “他再也不会替嘉鸿真人说话了。”霁涯发自内心地微笑,实话反而显得神秘且意味深长。
  两人秉烛夜谈到凌晨,旭日初升时冥火殿的蔺沧鸣翻了个身,下巴有些痒,他伸手把身上的斗篷推开,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颇为懊恼,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摸向脸上面具,好在并未有摘下过的痕迹。
  蔺沧鸣裹着斗篷从床上起来,回忆起前半夜跟霁涯喝酒,那酒不愧是灵谷精心酿造,此时他还有些脚步发飘。
  “纪公子在何处?”他站在门口喊来一个打扫庭院的侍从问道。
  “回少主,纪公子在偏殿。”侍从答,“昨夜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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