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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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抱住了心上人的腰,将人圈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不要讨厌我,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你不要讨厌我好吗,也不要离开我。”
“我想呆在你身边,求求你了。”他埋首在荆牧的腰腹间闷闷地呢喃着,哭腔不断。
被忽然抱住的荆牧浑身一僵,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眼前的人。可他将手搭在了陆有时的肩膀上后,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根本狠不下心来。
现在的陆有时——这个人的身边只有自己。如果自己推开了他,他要去哪里?回兴城吗,垂柳园里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陆叔叔也总是忙于事业,对他从来都疏于照顾……这个孩子,将无家可归。
便是这么一点恻隐之心,叫两人的命运彻底奔赴了某个无法回头的拐点。
多年以后若再回想起来,必然是会后悔的吧。可若重回此情此景,他们迈步的方向,想来也是不会改变的。
第50章 心迹
两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楚河汉界地背对背睡了一整晚。那一晚安静极了,连一点翻动也没有,不知道他们一人睡上了几个小时。
清晨阳光洒落,荆牧睁开双眼,眼底早已没了睡意。他坐起身来,身边已经没了陆有时的身影。
等他洗漱完的时候,早早起床的陆有时也带着早饭回来了。
“早。”荆牧先开了口。
“我买了煎饼果子,还有生煎,你想吃哪个?”陆有时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问道。
“生煎吧。我们去楼上房间里吃,下面太热了。”
陆有时点了点头,跟在荆牧身后上了楼,两个人难得相顾无言地吃完了一顿饭。昨晚,荆牧到底也没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明天再说。”
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脑子里反反复复将这段时间与陆有时的相处翻来覆去地回忆了许多遍。他不知道陆有时是不是真的清楚他自己所说的喜欢的意味,也难以做出回应。
整间别墅那么大,可是有空调的只有这么一间房,两个人也只能都待在这里。毕竟,隔着窗子都能感受到外头太阳的毒辣。
“哥。”打破沉默的是陆有时,他看着荆牧,目光已然平静,眼圈却还是红的,显得疲惫而隐忍。
荆牧没能移开目光,“你昨天是认真的吗?”
陆有时的目光暗了暗,自嘲地说:“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喜欢你——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离你再近一点。想你能看着我,我……”想你只看着我。
荆牧摇了摇头,“这意味着,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轻轻叹息了一下,“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也能够理解。然而我能理解不代表世人都能理解,小时,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同性恋吗。”
“或者说你真的能确定你对我是这种感情吗?你仔细想想,我们其实也只是普通的兄弟而已。我知道你小时候过得比较孤单,我是你身边难得的走得近的人,所以你对我多了那么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也很正常。”
“我是你的同龄人,是你哥哥,所以我对你也很亲近,但其实很多兄弟甚至好朋友之间都是很亲近的。你有想过吗,或许你只是对这种亲近产生了误会而已,它本质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当年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家庭里的另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你对他可能也会产生这种‘亲近’的感情,这种感情既不特殊也并不超出常态。它算不上是喜欢,至多不过是依赖而已。”
陆有时咬着下唇,静默地听着荆牧的开解,他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终于无法继续忍耐地开了口:“‘喜欢’当然不特殊。有人的地方就有喜欢,连王哲那种一根筋的二狍子都知道自己喜欢谁。哥——荆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连自己的感情是哪种感情都搞不清楚?”
“小时……”
“我早就没把你当成是兄弟了。如果像你说的我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依赖身边的大人,那我怎么可能会想拥抱你亲吻你甚至牵你的手?哪里有人会因为依赖想做这些事情。”
“我不知道我是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我活了十八年只喜欢上了你,对我而言特殊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喜欢’,特殊的只有你。”
只有你让我侧目,只有你让我眷恋,让我小心翼翼,让我辗转反侧。我只能看见你,也只能喜欢上你。
他蹲在荆牧的膝边,近乎卑微地看着荆牧,“哥,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昨天,是个意外。”
“月色……太美了。”
月色下的你太美了。
“我大概是被什么给蛊惑了,”
你周身宁若止水的气息让我沉溺,
“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想拥抱你,亲吻你。
“也可能是这个地方太让我放松,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他说着不敢再直视荆牧的眼睛,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拼命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音,“如果可以,我本想瞒一辈子的。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感到为难,我也不奢求你的回应。”
“我想了一整个晚上,已经想通了。”他闷声呢喃。
荆牧:“你想通了什么?”
“我不奢求你不讨厌我了。只是,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不堪忍受,直接痛快地告诉我好吗?”
“不要因为害怕伤害到我而忍耐什么,我不要那种残酷的会让我会心存妄念的温柔。只要你直白地告诉我,我可以马上就离开,以后也绝对不会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你来断了我的念头吧。”
“陆有时!”荆牧几乎被他这种低声下气的卑微激怒了,“你……”
陆有时默默地偏过头,不去看他终于被激怒的哥哥。
怒气让荆牧觉得呼吸困难,可他的愤怒却不是因为陆有时对自己的情感。他只是下意识地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为什么要这么卑微?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感情有什么错呢,若情知所起,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爱恨纠葛了。何况陆有时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兄弟,这份感情既不悖德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陆有时有什么错呢?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想到这里,那些堆在血管里的怒气悠然间就散了,顺着四肢百骸消失无踪。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名为心疼的感觉无声无息地席卷了荆牧。
陆有时……
小时。
这个孩子终究少了一份该有的安全感,如果连自己都离开了他,他不就真的孤身一人了?荆牧比谁都清楚天涯无依的痛苦,他不忍心,连想象一下都不忍心让陆有时也经历这种苦痛。
何况给了陆有时一根浮木的本就是自己,他怎么能亲手将其折断。
“小时。”他轻抚着那柔软的短发,“我不讨厌你,也不会离开你。”
陆有时怔怔地抬起了头。
“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他说着指节轻抚过陆有时的眼角,沾下了一滴将落未落的泪,“别哭了,哥会心疼的。”
陆有时本能地抹了抹双眼。
“行了,你昨天估计没怎么睡,再睡会儿吧,眼睛下面又红又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天做贼去了。”荆牧站了起来,“我去街上一趟,把除草机还回去顺便买几根竹子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陆有时赶紧跟了上去。
荆牧冲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好好休息。”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陆有时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才慢慢坐回了床上。
阳光落在室内,光线里漂浮着无数尘埃,它们上下浮游着,偶尔闪烁出绚丽的光。有人出神地望着这些细碎的光点,唇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就知道他哥是最容易对他心软的人。
虽然还没有肯定的答复,但是陆有时很清楚,临门一脚已经踢破了。接下来无论他再怎么步步逼近那都是得了免死金牌的人,可以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他哥心里的不确定。
攻略进度百分之三十。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靠近荆牧,甚至可以觑着那人的脸色,去拥抱他,亲吻他,和他十指相扣。
不用再打着兄弟的幌子,也不用借着酒劲儿,更不用战战兢兢地掩饰自己了。
少年如此想着,竟在空旷的室内痴痴笑了起来。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此时的太阳一般,热烈而美好。那些蓬勃的热量几乎将他填满了,可他并不用压抑,因为一切真情实感都有了顺其自然的资格。
荆牧把除草机扛回了那家五金店,道了谢之后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起来。他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知所措。
更多的是一种长久以来积累的孤独,它们被深埋心底,寻找了缝隙便无孔不入地冒出了头。
他看着现在的陆有时就仿佛看见了那几年的自己。
荆牧心里很清楚他可能做错了,他或许应该对陆有时狠心一点。那么就算痛一时那也只是一时之痛罢了,今后回忆起来可能也就是一笑置之的事情。
可他做不到。他不仅仅是对陆有时狠不下心来,他也想给曾经的自己一块浮木。
街市的尽头有个临时的花鸟小市场,荆牧进去逛了逛,买了几根粗细合适的竹竿和竹条,架在肩头一路扛回了家。
还没靠近,就可以从围墙镂空的砖石处看见里面的身影,陆有时好像在整理花坛旁的碎石,一点点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将他们归位。
从院门到房屋台阶的那条石板路已经被彻底清理了出来,一点杂草也没有。干净又漂亮。
在院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中,少年抬起头,明媚的笑颜随后跟上,“哥!”
阴霾已经被一扫而空,年轻人身上蓬勃向上的青春活力如有实质,在满院有待整理的花草之间,耀眼得鹤立鸡群。
“嗯,来搭把手。”荆牧应着。
陆有时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轻松地接走了他肩头的竹枝。
陆有时:“我已经把小花园垒回来了,我们一起搭篱笆好吗?”
“好,我们一起。”
第51章 声色
到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把篱笆搭得像模像样了,荆牧也不得不佩服陆有时的动手能力。太阳太烈,白日里花花草草都被晒蔫儿了叶子。这会儿太阳下去了,陆有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水管,接了院里的水龙头要给院子浇一通水。
荆牧站在巨大的栀子花树下,看着少年圾着一双拖鞋,脖子上挂了张擦汗的毛巾,在夕阳的余晖里挥洒着汗水。
“累吗?”
“嗯?”陆有时竖起耳朵,“哥,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流水哗啦的声响里,荆牧提高了嗓音,“我问你忙了一天,累不累。”
“不累。”陆有时站在院子的那头,一边说一边朝荆牧摆手。他手上还拿着水管,漫天如雾的水花随着他的动作飘洒,有许多溅到了荆牧的身前,每一丝水珠都透着些许沁人心脾的凉意。
“喂陆小时,你淋到我啦。”荆牧往后退了半步,笑骂道。
陆有时在逆光中笑出了八颗牙齿,他颇为不怀好意地往前走了几步,把水流开到了最大,水花迎着夕阳洒落到栀子花茂盛的枝叶上,穿过叶脉的间隙,叫荆牧淋了一场人造的太阳雨。
“哥,你脸上沾着灰啦,我给你冲一冲。”
荆牧躲闪不了干脆就不闪了,他去抢陆有时手中的水管,“你浑身上下蹭的土可不比我少,让你哥我来给你好好涮涮。”
“不给,你抢不着。”某小屁孩儿非常不厚道地利用了身高优势,将水管高高地聚过了头顶,任由荆牧怎么蹦跳都够不着。
这硬性的身高差距实在是难以逾越。
“行啊臭小子,翅膀硬了。”荆牧拍着陆有时的肩胛骨气愤道,“别以为你人高马大的哥就不能把你怎么着了,你哥我可是学了十年的跆拳道,高手中的高手!”
陆有时还在往后躲,水花哗啦啦地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两个人都湿透了。
“高手不高手,我还没机会领教到。不过这手确实不够高就是了。”他说着还颇为挑衅地将举着水管的手往上抬了抬。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内涵你哥,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了!”荆牧气愤道,随后和陆有时打成了一团,难得幼稚了一回。
脚下的泥土浸润了泊泊流水,流水渐渐不再下渗,在两人脚下汇成溪流。
荆牧其实也有几年没在练过跆拳道了,他嘴上说的凶狠,动作却没那么不知轻重。不过他还是太温和了,事实证明陆有时这种皮糙肉厚的根本用不着他手下留情。两人一错身,也不只是谁脚滑了,仓皇间连拉带拽的齐齐倒在了水泊里。
“唔——”
水管摔到了一边,还在兀自工作。
陆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