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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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她如今的精神状况不稳,先叫她冷静冷静,方才说是合作,其实只是不想再刺激她罢了。
顿了下,补充:“往后我不会单独见她。”
虽说他和郑繁站了不同立场,可到底算同类,他不想造成误会。
太子眼里掠过无奈:“你可以见,我信你。”
欣喜和动容在南若心头翻滚出来,终究被理智的浪潮拍了回去。
太子叹息,手指轻轻触摸他的脸颊:“我信你并非只因我心悦你,更多是我相信你的为人,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才信你。”
南若微怔。
“不止这一桩,你想要权势,只管来拿。”太子一笑,“不是我昏头,而是我知道你要权势并非只为自己……”修长的手指挪到他胸口,“你心里有百姓,有天下。”
旁人都以为若哥儿是不近人情的小阎王,可他知道其实若哥儿骨子里最良善不过。
恐怕连若哥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以及皇后,不,应该说是刚入宫时的皇后,他们身上有一种融入骨中的天真。
这种天真糅杂了善良、悲悯、纯挚等等诸多复杂的感情,比如若哥儿对杨焘的耿耿于怀,还有他腰间冷千影留下的刀,以及看仆从宫人的目光。
皇后刚入宫时表现的尤为明显,几乎每个跟她诉苦的宫人都要管一管,宫人犯了错磕几个头,她便会原谅,包括给她使过绊子的妃嫔,跟她哭着道歉她就能揭过。
他们似乎本能相信善,本能耻于作恶,他还记得幼时见过皇后训斥宫人,训完人一走便懊恼是不是说重了,可惜她后来和父皇越来越像。
他喜欢若哥儿的这种“天真”,不想他变得和皇后一样。
他用目光在南若脸上一寸寸舔过,哑声道:“我和权势都是你的,都给你。”
而你是我的。
第一零五章 骤雨
一零五
南若喉咙干涩; 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源源不断的喜欢快要喷薄而出; 太子似乎总在他有所犹疑的时候给他惊喜; 且精准地化解他心中的矛盾。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笨嘴拙舌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纷杂拥挤说不出口; 只化作一声喟叹,攀住太子的肩膀吻了上去。
亲吻便是语言,它能代表一切。
除了之前星空下的试探,这是南若头一回主动亲近,不再只是轻飘飘的新鲜和好奇; 带着浓浓的情意,他伸手按住太子的肩膀; 让这个吻全然由他来主导; 含着唇瓣轻轻吮吸舔舐,温柔至极。
在南若看来,亲吻比性/爱更能传递感情,当然; 也许跟他没有体会过后者有关。
比起太子土生土长的古人,他这个现代人反倒不擅说情话; 只能化为行动; 将想要表达的全部融入亲吻里。
他的变化太子岂能感受不到,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意,顺从着让他吻; 几乎屏住呼吸,怕将他惊醒羞窘逃掉,眼睛也不敢睁开,直到感觉到他的踟蹰不前。
他就知道,太子无声低笑,抬手扣住南若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算了,总归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步,若哥儿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先主动他才会积极回应,而轮到他自己主动便窘住了。
果然,他向前一步,若哥儿也不再踟蹰跟着主动,只是换他来主导便没有这么轻缓,和风细雨瞬间变成了疾风骤雨。
南若嘴角泛酸,地龙好像烧得更热了,他仿佛置身蒸笼,后背汗津津湿透了中衣,想要结束,却被太子摁回了枕头上,一时退不开,而他的退缩换来了更深的亲吻,似要将他口中的呼吸全部掠夺干净,太子伸手箍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空气仿佛被点燃,角落里小太监方才点起的两只熏香袅袅交缠,香味叫人沉醉。
吻越来越深,南若快要吸不上气来,几近窒息时太子才将他放开,结束了这个吻,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额头和脖颈被烧得越来越旺的地龙闷出了汗,面色通红。
太子低头看着,渴求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似疯长的藤蔓,催促叫嚣着叫他将人缠住,刺入每一寸肌肤里,贪嗜他的血液,连皮带骨一起吞入腹中才好。
他伸手拽断床幔上的飘带,蒙住了南若的双眼。
“殿下——”徒然降下的昏暗叫南若下意识阻挡,却被抓住了手腕。
“若哥儿乖,我不会害你,爱你还来不及……”太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在他唇角细细亲吻,“我只是想亲亲你……”
失去视觉叫南若听觉和嗅觉放大,想到胸前的圣旨一惊,猛然挣脱他的手按住胸口,所幸圣旨还未抄录制作成册,只轻飘飘一张纸,折起来难被发觉,下一秒又犹豫起来,迟疑间失去了最后阻拦的机会。
“殿下——”他慌道。
“嘘……”太子含笑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在……”鼻音含混哄着他乖。
南若似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失去视觉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探了两下,被太子伸手握住,十指相扣。
放大的听觉叫他听到外头屋檐上冰融化的声音,顺着瓦片落下来,水声渐大,带着随心所欲的节奏。
飘带并非完全遮住了他的视觉,能看到朦胧的光影,像是置身幻境,看到了令人愉悦的影像,像是画面被扭曲的奇幻电影。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可全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幻境徒然崩散,正精彩的电影炸得四分五裂。
南若猛然闭眼,似有碎片溅入眼中,惊得发不出声来。
太子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眼中的占有欲骇人。
不论是爱情还是情爱,他都想亲自给予若哥儿,他乐意取悦他包容他,让他享受让他欢欣,叫他铭心刻骨,往后但凡他念头起,脑海里浮现出的只能是他。
先前他怕若哥儿尝到甜头找旁人,如今能时常相处,便再也不想克制。
“我好不好?”他凑过去,轻轻啄吻南若的额头,炙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含着笑,“嗯?”
南若还沉浸在电影中,一时回不过神。
太子掩去面上的病态,帮他抽走眼睛上的遮掩。
“你……”南若失了声,不知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料到太子会有这一举,心头各种滋味翻涌,这一次再没有浪花翻打下去,眼眶发涨。
“别多想。”太子不愿给他负担,抹去他脖颈上的汗,“我心里乐意这样做,你就当是我的癖好,我喜欢亲你,想亲你……”
食指轻轻点住一滴汗珠,放入口中舔去:“只要是若哥儿的,我都可以。”
我的恋人有点变态。
南若身体颤栗了下,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不自觉吞咽,他说不出动听的话,只能仰头再次用吻传递自己的情绪。
——可他喜欢。
太子却躲开了:“我去喝杯茶。”
南若摇头,坚定的吻了上去,长驱直入,攫取他口中甜腻的花香。
“殿下。”忽然门口传来请示声。
南若立刻退开,太子轻抚他的唇瓣:“应是端膳来了,你早起还没用膳,吃些东西暖暖胃。”
帮他理好衣衫,一道坐好:“进。”
两个内侍拎着食盒进来,手脚麻利地在对面榻上取出来摆好,低眉垂目不敢多看分毫。
临走,其中一个稍稍往前一步道:“殿下,方才周公公叫小太监传话说长乐公主早起召了太医,太医看诊说动了胎气。”
长乐怀孕了?
这个时间点……南若蹙了下眉。
太子神色微沉:“去告诉刘端,将长乐送去椒房殿,让皇后好好‘照顾’,生产之前不许踏出椒房殿半步,再叫人去镇抚司,孤下午要看到驸马的供述。”声音泛冷,“留着口气就成。”
想耍小心思,也得看他乐不乐意。
南若看了眼他的神色,等内侍退去,出声问:“殿下喜欢孩子吗?”
“你问了我,我也想问问你,不要管先前你说的那些缘由,只说喜欢不喜欢。”
没人比他更清楚对此世男子而言子嗣有多重要,他不希望太子是因为他才不想要子嗣,这对他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
太子没有犹豫:“不喜欢。”顿了顿,“我……大约做不好一个父亲,我想若可以选择,没有孩子会愿意降生在宫中,至少我不愿。”
他绝不会是一个好父亲,他害怕重蹈父皇的覆辙,何况他还有癔症,许会遗传,何必再多添一个人一起痛苦。
南若心头发酸,面上扬起笑:“原来殿下和我想到了一处,我也做不好,这下好了,咱们谁也不用刻意迁就谁。”
他穿越前对结婚生子一直怀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现代生存压力和各种丰富的精神娱乐叫他不觉得结婚和生子是必需品,而此世的大环境叫他更不想添一个孩子来受苦,尤其是女儿的话,孩子或许会因土生土长而不觉得怎样,可他自己会对比会难受。
折磨郑繁十多年的不甘与痛苦便多是来源于此,体会过天堂,落到人间但凡过得不如意,就会加倍怀念天堂的好。
太子:“不迁就。”
南若无奈:“我是希望殿下多想着些自己,不用为了让我高兴而委屈了自己。”
他不擅表达,怕太子会觉得总是自己单方面在付出,时间久了便会生怨。
太子:“没有委屈,我只是想对你好。”
南若笑了下:“我往后得对殿下更好才是。”
太子却摇头:“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并非为了换取什么,你不用有负担,你愿意接纳我的好意已经是最好的回报。”
他对若哥儿好,也是在取悦自己,若哥儿高兴他也高兴,当然——
他凑过来蹭了蹭南若的鼻子:“你愿意同样待我好,我心里更欢喜。”
南若心里的固执和坚持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溃不成军,捂在胸口的手指略加迟疑,拿出了怀中的圣旨,递过去:
“我最后的筹码……给你了。”
第一零六章 值得
一零六
圣旨给出去的那一刻; 南若感觉浑身一轻,也不管太子什么表情; 起身去了对面榻上; 忙活半天他也确实饿了。
顾不上君臣不君臣,自顾自拿起汤勺,几口温热的粥下肚; 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颠倒过来也一样。
刘端不愧是太子身边的得力公公,给他这一桌全是他爱吃的,夹起一块虾饺尝了尝,赞道:“是东宫的御厨; 好些年没尝到了。”
他穿过来敞开好好吃的第一顿就在东宫,之后一住两个月; 对东宫御厨的手艺记忆犹新。
太子披了外袍过来:“往后随时能尝到; 想吃只管吩咐刘端。”
顺手将重新折起来的圣旨放到了他身边。
南若筷子一顿:“殿下看完了?”
“看完了。”
然后呢?南若看向他,不说说什么想法?
太子用筷子将虾饺里的虾挑出来:“圣旨你收好,待会儿叫人仔细装录,唔; 就叫常青去做,他知道怎么做; 明日早朝拿出来。”
南若这下确定他是真的愿意放权给他; 心头泛起热意。
他撺掇永昭帝写下的,是封他为銮仪卫指挥使,且将禁军兵符交由他掌管的旨意。
他一直做戏到今早; 为的就是这道旨意。
容相双腿受伤永昭帝见不到他,他最信任的高进忠已经溺亡,暗卫统领也早已被太子策反倒戈,投向太子的禁军守在了殿门口,忠于他的禁军则被挡在了城外。
他能信的,只有他。
南若窥视兵权很久了,銮仪卫说白了是皇帝的狗腿,即便爬到指挥使,手下能指挥也不过万人,且这样的权势太虚,只要皇帝一句话就能轻易收回。
虽然他早与太子达成了合作,但他不想全然依靠承诺,情爱维系起来的关系说牢固也牢固,可一旦分崩,最脆弱不过,与其全然依赖太子的情意,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既然已经投身在权势的漩涡里无法抽身,那就牢牢掌握,给自己加重砝码。
地方卫所他鞭长莫及,也不想离开京城这个权势中心,能瞄准的便只有永昭帝手里的禁军。
禁军虽因着尉迟将军一部分投靠了太子,可还有三分之二忠于永昭帝,只要永昭帝一天是皇帝,他手里的兵符便仍然有效。
有了这十四万禁军,他便有了底气。
还有被抽调发派到各个边戍的上万禁军,也全听兵符行事。
他和太子商议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坦诚,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说让他来牵制住永昭帝,给永昭帝一个假象,让他认为还有翻盘的机会,不至于鱼死网破。
同时也可以借唱双簧试探朝臣,肃清朝堂。
而南若私心,为自己谋得了兵符。
永昭帝或许也不完全信他,可他眼下身边只有他,只能用他。
方才拿到圣旨时他设想过太子会有的反应,没想到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