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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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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公子不识得眼前这人,且昨日仵作已验过尸了,自然不信,反是问道:“你所图为何?”
  杜公子的反应一如云奏所料,云奏正色道:“我全无所图。”
  自己的父亲乃是寻常人,家产不丰,本就没甚么可供图谋的,而今又不幸被雷劈死,成了一具焦尸,那棺材内,除了一身寿衣与一个木枕别无长物。
  他是否该听信眼前这人所言,让其验一验父亲的尸体?
  杜公子迟疑不定,半晌后,才道:“你且随我们一同去墓地,下葬前,我可让你打开棺盖瞧上一瞧。”
  云奏颔首,扯了叶长遥的手,去了送葬队的末尾。
  送葬队出了城去,又行了一里地,才到了杜家的祖坟。
  棺材被两个壮汉放在了一旁,他们转而去挖掘能容纳棺材的土坑了。
  云奏与叶长遥到了棺材旁,那杜公子亦过来了。
  杜公子适才见叶长遥伴在云奏身边,便知俩人定是一道来的,因而,他朝着俩人道:“我不便放下父亲的牌位,两位公子若要验尸,自行打开棺盖便可。”
  叶长遥指尖一点,那棺盖便轻巧地打开了,露出了大半的焦尸。
  杜公子面有惊色,心道:这俩人并非寻常人,难不成父亲之死确实别有蹊跷?
  他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甚么都没有说,只是盯住了俩人。
  棺盖一开,便有气味隐隐传来,一如昨日。
  然而,云奏依旧无法辨明这气味到底为何。
  他蹙了眉,附到叶长遥耳侧,问道:“你当真并未闻到甚么异样的气味?”
  叶长遥低下/身去,鼻尖距尸体不过寸许,良久后,才答道:“我实在闻不到甚么异样的气味。”
  “实在古怪,难不成真是我的错觉?”云奏低喃着,又一寸一寸地去查验焦尸。
  焦尸早已面目全非,剥去寿衣后,身体亦无完肤。
  从头顶心至心口,并无古怪。
  云奏正要往下查验,却有一人冲了上来,怒目而视着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敬死者?”
  云奏回道:“我姓云,名唤云奏,乃是路过望春城的修仙人。”
  ——他虽非修仙人,但叶长遥是,所以,他不过是嫁夫随夫,算不得撒谎。
  叶长遥以为云奏是信口而言,并未想到这一层。
  那人愤愤地道:“我从未见过修仙人,今日倒是长见识了,但修仙人又如何?修仙人便能对死者不敬么?”
  言罢,他便要为焦尸将寿衣穿上。
  一旁的杜公子解释道:“小叔,我已答应两位公子了,且两位公子并非不敬我爹爹,而是为了查明爹爹的死因。”
  你爹爹不就是被雷劈死的么?有甚么可查的?小叔腹诽了一句,又撇了撇嘴:“随你罢。”
  又有一人走到四人面前,道:“该下葬了。”
  这人便是昨日毛遂自荐帮着杜公子看着杜母的中年人。
  中年人住得离杜家不远,今日杜父出葬是主动过来帮忙的。
  他突然发现棺盖被打开了,又见焦尸被剥去了寿衣,既惊奇且疑惑地问道:“出甚么事了么?”
  杜公子信得过他,据实道:“这两位公子怀疑父亲或许并非遭雷击而死。”
  中年人怔了怔,又问云、叶俩人:“那么,杜先生的死因为何?”
  ——死者不曾教过书,但素来好书,因而他尊称死者为先生。
  云奏不答,继续查验焦尸,从心口至足底。
  末了,他为焦尸将寿衣穿妥,又将棺盖阖上了。
  而后,他歉然地道:“一无所获,应是我弄错了。”
  他忽而想起一事,环顾四周,确定那老妪的确不在,才问杜公子道:“令堂可还好?”
  杜公子叹气道:“娘亲伤心过度,病倒了。”
  “望大娘能早些好起来。”云奏又向着杜公子端端正正地鞠了一个躬,“抱歉,冒犯了。”
  杜公子并不在意,邀请道:“两位公子假若得闲,来我家用解秽宴罢。”
  解秽宴顾名思义是为了解除秽恶而办的,一般而言,出葬后,主人家须得办解秽宴,为来送死者最后一程的亲朋好友解除秽恶。
  叶长遥猜测云奏定会推脱,未料想,云奏竟是一口答应了。
  棺材打了子孙钉,才被泥土吞没了。
  接着,招魂幡被插入了湿润的坟包当中。
  这之后,便是上贡品,做法事。
  云奏目视前方,于诵经声中,压低声音道:“那老者是被雷劈死的,但并非意外。”
  叶长遥不明所以地道:“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瞧。”云奏抬手在叶长遥眼前晃了晃。
  云奏掌中空空如也,但食指与中指间却夹着一张几乎只有米粒一半大小的纸屑。
  这纸屑明显是从焦尸身上得来的。
  叶长遥不再言语,转而传音与云奏:便是这纸屑要了老者的性命么?
  云奏将纸屑送到叶长遥掌心,叶长遥立刻知晓了这纸屑是何物。
  ——这纸屑竟是引雷咒的一部分!
  老者之所以被雷劈死并非无缘无故,而是引雷咒所致。

人月圆·其四
引雷咒余下的部分应当已化作灰烬了。
  究竟是谁人在老者身上施加了引雷咒; 又与老者有何仇怨?
  你怀疑是在场之人所为; 才不告知杜公子此事的么?叶长遥传音与云奏,却听得云奏回道:我亦有些怀疑杜公子; 不过我目前半点证据也无。
  诵经声仍在继续,片刻后; 俩人从和尚手中接过三支香; 依次向着墓碑躬了躬身; 又将三支香插入了香炉当中。
  待法事结束后; 一行人便回了杜家去。
  杜家不大; 前来帮忙的乡邻已在杜家备好了解秽宴。
  一开始; 解秽宴上,众人默然不语; 埋首进食,但后来; 不知是谁起了头,竟是推杯换盏了起来。
  云奏坐于其中,深觉荒谬,不过这其实是寻常事罢?活人逝去; 会伤心的仅有其身边人而已。
  他吃了一口鸡蛋羹,堪堪咽下,却突地咳嗽不止。
  叶长遥见状; 立即将右手覆于云奏后心; 渡内息予云奏。
  待得叶长遥的内息在全身上下的筋络内游/走了一遍; 云奏方才止住了咳嗽。
  叶长遥又在云奏耳侧道:“我们回去罢; 你须得歇息了。”
  在场众人无一人有修为,做不出引雷咒,倘若真凶便在其中,那么,引雷咒定是真凶从别处得来的了。
  目前为止,云奏对于凶手毫无头绪。
  不若便如叶长遥所言,先回客栈歇息罢。
  他站起身来,正要辞别杜公子,竟然又有一股子异样的气味直冲鼻尖。
  他侧首去瞧叶长遥,这一回,叶长遥亦闻到了。
  俩人循着气味而去,数十步后,到了一间矮屋前,未及查明气味的来源,这矮屋居然腾地升起了火来,霎时火势冲天,直逼云霄。
  从昨日起,不肯止歇的雨却偏生在这时候停了,天边甚至现出了一道危X。
  有一人惊声道:“娘亲还在里面!”
  说话之人正是杜公子,他当即为自己泼了一盆水,方要冲进去,却被叶长遥制止了。
  叶长遥转而冲入了烈火之中,不多时,烈火便将他整个人吞没了,连衣袂都看不见半点。
  云奏本要去扯叶长遥手,然而却慢了一步,他盯着自己已伸出去的右手,缓慢地收了回来,又用自己的左手将右手填满了。
  叶长遥几近天人,不过是凡间的烈火,自然不能将其如何。
  但他仍是担心不已,若是叶长遥有所不测,他该如何是好?
  不对,叶长遥怎会有所不测?叶长遥定将平安归来。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眼帘中,除却熊熊烈火,全无叶长遥的身影。
  五息,六息,七息……
  云奏再也等不下去了,旋即如叶长遥一般冲入了烈火之中。
  由于白烟弥漫的缘故,视线不佳,他根本瞧不见叶长遥。
  孔雀属火,烈火无法伤到他,但呛人的白烟却令他又咳嗽了起来。
  他一手捂住口鼻,明知不该开口,他还是出声唤道:“叶长遥……”
  又有更多的白烟趁机钻入了他的口鼻,逼得他咳嗽得更为厉害了。
  他虽被叶长遥用汤药好生喂养着,但并没有长出多少肉来,这么一咳嗽,整副骨架尽数抵住了皮肉,好似要将皮肉破开,尤其是那一双蝴蝶骨。
  他努力地仰起首来,向前走去,双眼却又被醺红了,疼得几欲落下泪来。
  他又向前走了数步,竟是被人扣住了腰身。
  他回过首去,见是叶长遥,马上放松了下来,抬首抚过叶长遥的眉眼,叹息道:“你……你无事便好。”
  “我无事,我们快些出去罢。”叶长遥已寻到那老妪了,正背于身上。
  说罢,他松开云奏的腰身,又去牵了云奏的手。
  突然,有一横梁挟带着烈火从天而降,叶长遥欲要避开,竟是看见云奏徒手将横梁拍开了,横梁滚落于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心脏一疼,慌忙牵着云奏出了火场。
  一出火场,他便将老妪交由了杜公子,而后一把扣住了云奏的右手手腕子,细细去看。
  幸而,云奏的右手完好无损,并无灼伤。
  他松了口气,快手将仍在咳嗽的云奏拥入了怀中。
  云奏汲取着叶长遥的气息,纵容自己落下了泪来。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发红的双眼,无奈地问道:“你进来作甚么?”
  “我……”云奏咳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很是担心你。”
  “你应当知晓我不会有事。”叶长遥摘下云奏的斗笠,继而梳理着云奏乱了的鬓发,告诫道,“下一回勿要再做这般危险之事了。”
  云奏欲要向叶长遥解释自己的原形乃是孔雀,不会为烈火所伤,自己不是在做危险之事,但尚未出口,他已觉得自己的解释过于苍白了。
  自己一身狼狈,又是咳嗽又是哭泣,而叶长遥连衣袂都未被烧去一分,与冲入烈火之前,别无二致。
  自己非但帮不上叶长遥的忙,反是为叶长遥添了乱。
  “我……”他顿了顿,致歉道,“对不住,全数是我的过错。”
  叶长遥苦笑道:“我不是在责备你。”
  云奏垂着首道:“我明白你不是在责备我。”是我自己在责备自己。
  叶长遥不顾有旁人在场,掐住云奏的下颌,令云奏抬起首来,当即吻了上去。
  云奏猝不及防间被叶长遥吻上了唇瓣,并无一丝的抵抗,乖巧地张开了唇齿,迎接叶长遥的侵入。
  叶长遥的亲吻极尽温柔,云奏被吻得身体发软,再无责备自己的余力了。
  现下着实不合时宜,故而,叶长遥稍稍吻了吻云奏,便将云奏松开了。
  他一手抱住云奏,一手轻拍着云奏的背脊,在不少人的侧目中,面不改色。
  他耳力过人,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被他收入了耳中,不是觉得断袖恶心,便是觉得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伤风败俗。
  他全然不在意,待云奏吐息平静了,才牵着云奏的手,到了杜公子,问道:“令堂可还好?”
  杜公子已经将母亲安顿好了,答道:“母亲方才醒过来了,以防万一,我着人去请大夫了,打算让大夫再为母亲检查一番。”
  “那便好。”叶长遥扫了眼正在救火之人,朝着云奏道,“我们回去罢。”
  火势不减,须得快些灭火,不然定会蔓延开去,祸及邻人。
  若是换作旁的时候,他定会留下来,一道救火,但于而今的他而言,云奏才是最为要紧的。
  ※※※※※※※※※※※※※※※※※※※※
  一息:一呼一吸
  危X:彩虹

人月圆·其五
出了杜家; 他便对云奏道:“我背你可好?”
  云奏被叶长遥牵了手; 却时不时地往后看:“我们不若还是留下来帮忙救火罢?”
  叶长遥难得拒绝了云奏:“我们回客栈去,你须得歇息了。”
  因为白烟的缘故; 云奏的双眼还疼着,但他却是放心不下:“可是……”
  “没有可是; 他们这许多人; 火势不久便会减弱的。”叶长遥蹲下身来; 柔声道; “上来罢。”
  云奏迟疑片刻; 仍是爬上了叶长遥的背脊; 并用双手抱住了叶长遥的脖颈。
  他的足弯被叶长遥勾着,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于叶长遥了。
  先前的担忧、无措骤然消失殆尽了; 恍若隔世一般。
  叶长遥背着云奏回到客栈,又将云奏抱到了床上; 才问道:“我实在不放心,能让我检查你的身体么?”
  “孔雀属火,不会为火所伤。”云奏解释了,又红着脸道; “你要如何检查都随你。”
  “我知晓孔雀属火,你不会为火所伤,可若非亲眼所见; 我始终放心不下。”叶长遥满面严肃; 在云奏的配合下; 将云奏身上的衣衫褪了干净; 一寸一寸地细看。
  云奏在叶长遥的视线下,害羞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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