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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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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湛大惊失色,恐慌地道:“他们都死了,我与赵公子不会也快死了罢?”
  “放心,有我在。”对付凡人,或是道行低微的妖魔鬼怪,云奏自然有把握,但假如对方的修为高于他便棘手了。
  不过,府中并未妖魔鬼怪的气息,望真是凡人所为罢。
  不然,便是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所为了,因为只有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才能将自己的气息掩藏得无懈可击。
  云奏忧虑地想着,又问道:“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何事么?”
  宁湛惊魂未定,嗓音颤抖着,几近支离破碎:“赵公子要去藏书阁,我明明看不见,却死皮赖脸地跟了去,我怕打扰赵公子,进了藏书阁后,便没有再出过声,只是候在一旁,过了片刻,我听得一声巨响,连声唤赵公子,赵公子却不回应,赵公子从来不会这样,我这才意识到那声巨响恐是赵公子倒地的声音。我跪在地上,摸索了很久,没有找到赵公子,却摸到了一片湿润,要不是我马上就摸索到了赵公子的身体,我定然会以为外头下雨了,而这藏书阁漏水了,赵公子身上亦湿润着,我意识到这湿润或许是血之时,吓得尖叫了一声。”

望江怨·其十二
宁湛不可视物,耳力理当远远好于健全的凡人,于赵淙被割去阳/物之际,宁湛却是并未听见丁点儿动静,这是何缘故?
  目前而言,有两种可能:其一,凶手并非凡人,或是修仙者,或是神仙,或是甚么旁的妖魔鬼怪;其二,宁湛在撒谎。
  若是前者,那么,便须得查明究竟赵淙与谁有怨,凶手既然株连了府中下人,却为何独独放过了宁湛?若是后者,宁湛是如何做到的?宁湛掌中并无剑茧,断不可能通晓剑术,又或许宁湛另有帮凶?譬如宁湛口中为救其而死的赤鸢?赤鸢之死本就是宁湛的一面之词。
  云奏想不通透,叶长遥又未归,无人可商量,他便先回应了宁湛的话:“那凶手在你不知不觉间,便重伤了赵公子,显然修为不浅。”
  “重伤……”宁湛哽咽着道,“云公子,你没骗我罢?赵公子当真不会死?”
  “赵公子当真不会死。”云奏又奇怪地道,“你当时便在赵公子左右,凶手为何不伤你分毫?”
  宁湛满面困惑地道:“我亦不知,或许凶手留着我有别的用处罢?”
  “确有这个可能。”云奏细心地观察着宁湛的神情,继而试探着道,“昨日一连死了俩人,今日赵公子又被人所伤,这夙州城实在不太平。”
  “莫公子是个好人,造桥铺路,布粥救人,不该死,至于那方四公子,我听闻他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旁的便不知晓了。”宁湛握着赵淙右手的双手紧了紧,“方大人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说到这,他又对云奏道:“云公子,能麻烦你去官府报案么?”
  现下赵淙昏迷,叶长遥未归,他不放心留宁湛一人,倘若宁湛并非真凶,留宁湛一人,无异于羊入虎口。
  故而他回复道:“待叶公子回来了,我便去报案。”
  “嗯。”宁湛真挚地道,“多谢你。”
  云奏好奇地问道:“宁公子,你私底下应是唤赵公子为淙郎的罢?为何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唤淙郎?”
  宁湛想起自己方才说漏了嘴,唤了淙郎,被云奏这么一问,他自卑地道:“我原就双目失明,又遭人轮/暴,我明白自己与赵公子甚是不般配,当着外人的面,我尚可忍耐,但在仅有我与赵公子之时,我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唤赵公子为淙郎。”
  云奏安慰道:“不管是双目失明,亦或是遭人轮/暴俱不是你的过错。”
  ——宁湛曾言自己是在患了旁的病后,为庸医所误,才不幸失明的。
  宁湛是当着赵淙的面,这般说的,想来这一点应当可信。
  宁湛吸了吸鼻子:“我倘若并未失明,又不曾被轮/暴该有多……”
  末了的一个“好”字未及吐出来,他竟是先吐出了血来。
  血液随即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溢出来,不过须臾,他的衣襟便被浸透了。
  “我……我是……怎么……怎么了……”他茫然地用右手擦拭着自己的双唇,左手却还紧紧地握着赵淙的右手。
  血液呈黑紫色,这宁湛分明中毒了。
  云奏不通药理,束手无策,幸而这时候叶长遥回来了。
  叶长遥手上提着药包,见状,丢下药包,点了宁湛的几处穴道,使得宁湛不再吐血了,才急声道:“我去请大夫。”
  不久,大夫又被叶长遥背来了。
  叶长遥将大夫放下后,大夫赶忙将指尖搭在了宁湛的手腕内侧,为宁湛诊脉。
  见大夫的眉头愈蹙愈紧,云奏心知宁湛的状况必然不乐观。
  果然,大夫收回手后,道:“这毒凶险,但我不知这毒是甚么毒,更不知该如何解毒,你们怕是要为这小公子准备后事了。”
  云奏原本疑心宁湛,突然见得宁湛中毒吐血,他还曾暗自揣测宁湛是否在故意做戏,闻言,他不敢置信地道:“他当真凶多吉少?”
  大夫肯定地道:“由脉象判断,他即便暂时能熬过去,也必定活不过今年。”
  叶长遥又将大夫送了回去,待他再次回到这房间,只见宁湛已躺于软榻上,并昏死过去了,宁湛面上、脖颈上的残血却是被擦拭干净了。
  云奏立于窗前,解释道:“你离开后,他便昏迷了,他面上、脖颈上的血是我为他擦去的。”
  叶长遥怜悯地瞧了瞧宁湛,才行至云奏面前道:“那大夫乃是全夙州城最好的大夫,宁公子恐怕……云公子,劳你看顾宁公子与赵公子,我须得为赵公子煎药去了。”
  云奏嘱咐道:“你且小心些。”
  叶长遥颔首,一从地上捡起药包,便往庖厨去了。
  这汤药煎了两个时辰方才煎好,一煎好,他立即端着汤药,回了房间去。
  他在床榻边坐了,先将汤药吹凉了些,方将汤药喂予赵淙,如此这般,费了不少的功夫,一碗汤药才见了底,但其中不少汤药却并未顺利地滑入赵淙的喉咙,而是从赵淙唇角,经脖颈,蜿蜒至衣襟、被褥了。
  他堪堪放下药碗,又听得云奏道:“宁公子毒发前托我去报案,如今他生死未卜,你认为我们是否该去报案?”
  叶长遥一面用帕子为赵淙擦拭着,一面冷静地道:“我们不曾作恶,又何惧去官府报案?且那大夫已知晓我们来了赵府,若要装作无事发生,便须得先封了大夫的口,若是封了大夫的口,却是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了。”
  “你说得不错,但若是去报案,我们恐怕又会被怀疑。”云奏无奈地道,“赵公子失血过多,不知何时方能醒来?宁公子亦昏迷了,俩人皆作不得证。至于那大夫即便他愿意为我们作证,恐是会被方大人认为作了伪证。”
  话音落地,俩人默然无声。
  片晌后,云奏下了决定:“我去报案。”
  他并不耽搁,立即施展身法往官府去了。
  那厢,方大人因丧子之痛,难以成眠,审过染霞,正一人坐于公堂上,思考着这俩桩杀人案。
  乍然听见击鼓声,他登时神经紧绷,而后亲自去开了大门。
  入眼的竟是云奏,这云奏昨晨为他带来了噩耗,现下莫不是又出了甚么事了罢?
  如他所料,下一瞬他便听那云奏道:“赵府险些被灭门,眼下只活了赵淙赵公子与宁湛宁公子俩人。”

望江怨·其十三
即便早已预料到了,但他仍是吃了一惊。
  这两日间,先是莫公子被人一刀捅死,尸身被抛于废弃的茶肆,而后是自己的三子被人做成人彘,又被割去阳/物,且阳/物被分作四段,现下居然又出事了。
  莫公子仅仅一人,自己的三子亦仅仅一人,赵府十余口人,竟只活了赵淙与宁湛俩人。
  赵府在这夙州城内拥有不少商铺,当家的赵淙算是有名有姓之人,想来待明日消息传播开来,即会引起恐慌。
  他按了按太阳穴,又唤来当值的两个衙役,才随云奏去了赵府。
  一走进赵府果真满是血腥气,他着衙役察看情况,自己则侧过首去问云奏:“你与赵淙有何干系?何以深夜造访赵府?”
  云奏作答道:“我与叶公子前日将宁公子送回赵府,又应宁公子与赵公子之邀,在赵府住了一夜。昨夜我们本是打算歇息了,但却突然听得了一声尖叫,遂赶来了此处。”
  方大人质问道:“本官记得你们二人居于夙江客栈,夙江客栈离赵府虽然算不得远,但从夙江客栈到赵府最快也须得半盏茶的功夫,你们如何能听到从赵府发出的尖叫声?”
  云奏坦白道:“我们二人皆是修仙之人,耳力自是较寻常人好一些。”
  他又恐方大人不信,指尖一动,十丈开外的一朵木芙蓉瞬间脱离枝叶,乖巧地跃入了他掌中。
  方大人细看那木芙蓉,思忖着其中可是使了甚么伎俩,毕竟所谓的修仙之人,他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云奏掌心一翻,那木芙蓉复又回到了枝头上。
  方大人行至那木芙蓉前,那木芙蓉竟完好无损地立于枝头,随夜风摇曳不休。
  他面上不显,心中已信了云奏与叶长遥并非凡人。
  云奏从容地道:“大人倘若疑心是我们二人杀了赵府一十三口人,大可待赵公子亦或是宁公子醒来后,问一问他们。”
  方大人不置可否:“你且带本官去见赵淙与宁湛罢。”
  云奏并不依言而行,而是立于原地,问道:“方大人,莫公子与贵公子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方大人摇首道:“并无眉目。”
  云奏又问:“大人可觉得这三桩案子之间有联系?”
  方大人低声道:“你认为凶手乃是同一人,或者是同一伙人?”
  云奏蹙眉道:“不然,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罢?一桩接着一桩。”
  说罢,他便引着方大人往赵淙、宁湛以及叶长遥所在之处去了。
  走出数步,方大人却见云奏蓦然回过首来,含笑着道:“你可知贵公子乃是个渣滓?”
  方大人知晓自己的三子沉迷温柔乡,他劝过无数回,也罚过无数回,但并不奏效。
  他对三子甚是失望,但又心疼三子天生残缺,便放任了三子。
  他审问过一众娼妓,才得知三子的恶行,他颇受打击,但三子已死,他是骂不得,亦打不得了。
  三子被云奏指为渣滓,他作为父亲,心下不悦,如同被当众打了脸一般,但作为父母官,他却不得不承认云奏所言属实。
  他并不反驳,沉默地跟着云奏前往走。
  云奏本来对这方大人并无不满,纵然方大人怀疑他与叶长遥同方三公子之死有干系,亦是合情合理,但在听闻方三公子的所作所为后,他却直想骂这方大人为何不将方三公子管教好。
  可惜,事实不可更改,方三公子对花娘们的伤害已然造成,方三公子又已然身亡。
  进了房间后,他便不再理会方大人,而是径直到了叶长遥身畔。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继而凑到云奏的耳畔问道:“你可还好?”
  云奏直觉得叶长遥拂于他耳上的吐息滚烫得可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方才答道:“我很好。”
  叶长遥意识到是自己离云奏太近,令云奏不适了,立即致歉道:“对不住。”
  云奏愕然地道:“你有何对不住我的?”
  叶长遥肃然道:“我离你太近,令你不适了罢?”
  云奏不由失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吐息太烫了些。”
  “太烫了些?”叶长遥抬手覆于自己唇边,又往掌心吹了口气,才放下了手,迷惑地道,“为何我却不觉得?”
  云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送至叶长遥唇边,道:“你且往上吹口气。”
  叶长遥当即往云奏掌心吹了口气,然后问道:“烫么?”
  “烫。”但全然没有适才烫,许是由于右耳只一层薄薄的肌肤包裹着软骨的缘故罢?不似右耳还生着些肉。
  云奏思及此,却忽然闻得叶长遥叹息道:“是因为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了,体温低于我,才会觉得我吐出来的气息太烫了罢?”
  叶长遥此言有理,云奏颔首道:“确有这个可能。”
  俩人说话间,方大人已将昏迷不醒的赵、宁俩人检查了一番。
  赵淙被割去了阳/物,自己的三子亦被割去了阳/物,这两桩案子之间显然有联系。
  假定凶手为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他或者他们对自己三子的恨意显然远超于赵淙。
  他又去问云奏与叶长遥:“这赵淙是因被割去了阳/物,失血过多,才昏迷的罢?宁湛又是何处受伤了?”
  而后他听得云奏答道:“宁公子中了毒,我们之前已请章大夫为他诊治过了,然而章大夫不知宁公子所中的究竟是何毒/药,可否恳请大人召集城中名医,为宁公子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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