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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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身上之前那点温柔全数散尽。
“往日你怎么胡闹,我都能由了你,可惟独这次不行。”
“你如果继续闹下去,我便将你困在侯府之中,从此再也休想踏出去半步!”
苏阮怔怔看着谢渊,眼睛通红,半晌后才一声不吭的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谢渊额件青筋浮现,直接大步走了出去,挥手叫过不远处的丫环采芑。
“好好守着小姐,按时替她换药,没有我的话,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她!”
采芑连忙点头:“奴婢知道。”
谢渊朝着外面走去,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刚才苏阮那一声声质问的声音。
他想起那些死在他手中的荆南将士,想起那被他一箭射杀的苏宣民,还有苏阮刚才哭着大声问他,苏宣民当真是死在瘟疫中还是为人所害的样子,脸上看不到半点温色,浑身上下都溢满了戾气。
周围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看到谢渊走来时,连忙避了开来。
而碧荷苑中,采芑端着热水入内,想要替苏阮收拾一下身上的狼狈,可才刚靠近时,就听到苏阮冷的吓人的声音。
“出去!”
第12章 喜欢的
宣平侯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侯爷和苏家那位小姐又起了争执。
虽然往常那苏小姐也没少闹事,甚至指着鼻子骂侯爷,可是没有哪一次,侯爷像是这一次这般动怒。
府中的下人都只以为,谢渊是在恼怒苏阮坏了他喜宴的事情,唯独谢家那几人却知道,谢渊根本就没在意过喜宴,否则当时在前院之时,他也不会护着陈氏母女,甚至任由苏阮伤了他。
谢渊随便将身上的伤包扎了一下,手上缠着白布就去了锦堂院。
谢老夫人见他来时,便皱眉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谢渊说了句,见谢老夫人不信,只能继续:“苏阮的力气不大,只是破了皮而已。”
“真的?”
“真的,她那么大的丫头,能有多大的力气,闹着玩罢了。”
谢老夫人对于谢渊的话半个字不信。
他身前的伤势如何她不知道,可他那只手,之前她可是亲眼看到的,苏阮咬的时候连骨头都露出来了,那鲜血淋漓的样子,可半点不像是没事。
谢老夫人见他一心袒护苏阮,忍不住沉声道:“老二,你跟我说实话,你娶陈氏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渊笑了笑:“自然是因为喜欢。”
“陈氏貌美,儿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人,只一眼便能将人的魂儿都勾了去。儿子单了这么多年,难得动心一回,自然是舍不得将她留在外面,娶回府来日日瞧着,儿子心中欢喜。”
“胡说八道!”
谢老夫人瞪着他:“你当我眼瞎心盲?”
陈氏的确貌美,那容貌就算是谢老夫人也挑不出半个字来,这京中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可谢渊从来就不是重美色的人。
当年他和沈氏成亲之后,就从来没有动过纳妾的打算,二房一直都只有沈氏一个女人。
后来沈氏病逝之后,多少人想着朝他们侯府里塞女人,打着宣平侯夫人的主意,那些女子就算比不得陈氏貌美,却也绝不算差,可是谢渊连瞧都没瞧过一眼。
他要是真那么好美色,又怎么可能单了这么多年?
谢老夫人绷着脸:“你别想着糊弄我!”
“三个月前,你突然说要替陛下办差去了荆南,时隔两月就把陈氏母女带了回来。”
“我只当沈氏走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寂寞了,而且我谢家也不看重门楣,那陈氏性情也算温顺,我才准了你娶个寡妇过门,想着你往后不至于孤零零的,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可是你倒好,你瞒着我多大的事情?”
说着,谢老夫人的目光转冷,低头审视的看着儿子:“你杀了陈氏的丈夫,如今又娶她过门,还把苏宣民的女儿当亲闺女的宠,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会信你刚才那些说词?”
谢老夫人不是普通民妇,早年老宣平侯死后,是她一手撑起了整个侯府。
她怎么会被谢渊瞒过去?
想起陈氏母女的身份,她就只觉得膈应,对着谢渊沉声道:
“你如果只是因为愧疚,因为想要护着她们,那没必要将她们带回侯府。”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就寻个机会把陈氏母女送出去,找个安宁的地方好好养着她们,等到苏阮及笄之后,我会替她寻个最好的婆家。”
“过几年等风头过了,你就和陈氏和离,我再替你寻门好亲事。”
“我不同意。”
“谢渊!”
谢渊也见谢老夫人动怒,挪到她身前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娘,我当真是喜欢陈氏的。”
见谢老夫人眼色一冷,他连忙说道:
“……娘,您听我说,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是因为愧对苏宣民,才将她们母女带回来的,可是娘,我不是,杀了苏宣民,我有遗憾却从未后悔过,我对她们母女虽有愧疚,却不足以让我以宣平侯夫人相赠。”
“我将她们母女带回来,的确是有护着她们母女的打算,可我也是真的喜欢陈氏的。”
“我初到荆南时,原只是想要护着她们,替她们寻一条活路,可是两个月相处,儿子是真对她动了心的,她们母女在荆南过的艰难,更有贼人虎视眈眈,儿子不想让她们出事。”
谢老夫人之前是不排斥陈氏的,哪怕苏阮胡闹,她也没迁怒到陈氏头上,可是此时知道她居然是苏宣民的遗孀,再看她时就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有刺。
“你喜欢她,喜欢什么?她性子软弱,又没主见,光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她根本就撑不起侯府主母这身份!”
“可儿子就是喜欢了。”
谢渊靠在她膝头,诚恳道:“儿子这辈子从未做过礼仪之外的事情,唯独陈氏这一件,是儿子先对她动了心思。”
“她没主见没关系,儿子有就行,她柔弱敏感,性子单纯也没事,儿子不需要太复杂的人。”
“娘,儿子只想找个知冷知热,需要时送上一杯热茶,不需要时候能安静陪着我的女人。”
“她不需要撑起侯府主母的身份,也不需要太过刚强,这宣平侯府有儿子一人就够了。”
谢老夫人神色动容了几分。
谢渊继续道:“而且娘别忘了,陛下最是不喜欢权臣联姻,早些几年,陈远伯府和兵部左侍郎的联姻下场如何,娘应该还记得。陈氏身份不高,儿子娶了她或许会有人在背后嘲笑几句,可是却能安了陛下的心。”
“可是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陛下知道。”
谢老夫人顿时错愕:“你说什么?陛下知道?”
谢渊点点头:“儿子入宫请旨赐婚的时候,就已经将陈氏的身份告知了陛下,陛下虽然斥责了几句,却没为难我,只是让儿子藏好了她的身份,别叫人知晓。”
“你!”
谢老夫人被他的先斩后奏气得脸色铁青,手上高高扬了起来。
可瞧着谢渊半点不知错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没落下去,只是手腕一转,指着门外说道:“不孝子!你给我滚出去!”
第13章 见色
谢渊连忙拦着谢老夫人:“娘,您别气。”
“我不气?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谢老夫人伸手打开谢渊拦她的手,气得脑仁疼:“你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凑到圣前去说,她们可是罪臣妻女,你知不知道罪臣是什么?”
“那是要掉脑袋的!”
说着,谢老夫人胸前起伏:“之前我还怀疑你是愧疚作祟,才把她们母女接回府,可这会儿我倒是真相信你是被陈氏迷昏了头了,你怎么不干脆捅破了天去?”
谢渊赔笑:“儿子刚才就说了啊,儿子是为色所迷,见色起意……”
“你闭嘴吧你!”
谢老夫人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滚出去!”
谢渊几乎是被谢老夫人拿着茶杯砸出锦堂院的。
锦堂院的几个丫鬟连带着柳妈妈听见里面动静,都是不由散开了些。
里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之后,谢渊快步从门内闪身出来,紧跟着一个彩云镶金青瓷茶碗就跟着砸了出来。
周围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束着手站在各处。
谢渊摸了摸鼻子,嘴里轻咳了一声后,脸上就恢复了平日里冷肃的模样,只是要忽略了他有些泛红的脑门。
柳妈妈见着谢渊手上缠着的布上又见了血,连忙上前说道:“侯爷,奴婢去让陈大夫替您瞧瞧吧。”
“不…”
谢渊拒绝还没出口,里面就传来谢老夫人的咆哮声。
“请什么请,他骨头硬着呢,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了,又没少块肉,请哪门子的大夫!”
罢了又怒道:“你们是不是闲的慌,要不要我把你们都调去盛安院伺候你们家侯爷去?!”
柳妈妈头皮一紧。
其他人一哄而散。
谢渊看着片刻见就空荡荡的四周有些哭笑不得,对着柳妈妈说道:“不用了,这点伤不碍事,你去取些冰橘糖来,哄着老夫人点儿,别让她气坏了身子。”
望了眼里头,谢渊咳嗽了一下,声音大了几分:
“碧荷苑那边,我已经让人禁了苏阮的足,没我的吩咐不准她见任何人,这些日子就罚她在碧荷苑里好好思过,免得她再气着了老夫人。”
柳妈妈连忙道:“奴婢知道了。”
谢渊问:“二小姐呢?”
柳妈妈答:“在祠堂。”
谢渊眉心微皱,谢嬛居然去了祠堂,他抬眼:“老夫人罚的?”
柳妈妈摇摇头:“不是,之前二小姐跑来跟老夫人哭了一通,然后就自己个儿跑去了祠堂,奴婢方才听二小姐身边的半月说,二小姐在先夫人灵前哭的厉害…”
谢渊沉眼,他心中原是对谢嬛有怒的,气她之前胡闹,更气她口中那些污糟之言。
可是听到柳妈妈说她哭的厉害,想起谢嬛以前乖巧,他又沉默下来,半晌后才说道:“你好生照顾老夫人。”
柳妈妈蹲身行礼送走了谢渊之后,这才松口气,她还怕谢渊追究她之前鞭打碧荷苑那位的罪责,好在侯爷虽然疼宠陈氏母女,倒也不至于太过苛责他人。
她忍不住摇摇头叹口气,只觉得今儿这事闹的,这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柳妈妈让人去取了冰橘糖,又端了些下火的茶水,这才进了屋子里。
里面炭盆子烧的正旺,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谢老夫人坐在软塌边上,手中揪着引枕上的金线团花生着闷气。
“老夫人。”
柳妈妈叫了一声。
谢老夫人没答应,柳妈妈便端着手里的托盘到了她跟前:“老夫人,侯爷刚才出去的时候让奴婢取了些冰橘糖来,您要不要尝尝?”
谢老夫人眼神一瞟,板着脸:“他就知道拿这些玩意儿来糊弄我。”
“侯爷哪是糊弄您,他是关心您呢。”
柳妈妈抿嘴笑道:“大夫说您不能多吃糖,侯爷就特地让奴婢把这糖收起来控着量,这不,瞧着您今儿个生了气,他赶紧赶忙的就让奴婢取了过来。”
柳妈妈将装着冰橘糖的碟子送到谢老夫人跟前,那透明的掺着些橘丝儿,还有些橘子香气的糖块便入了谢老夫人的眼。
“您瞧瞧这冰橘糖,颜色多好。”
“往日里您总觉得府里做的不地道,侯爷便专门请了御膳房的厨子每几日便做些送来府上,奴婢瞧着,这满京城也就是侯爷这般孝顺了,换了旁人,谁会为着这一口吃的就去求皇上的?”
谢老夫人闻言神色微缓。
这冰橘糖是她家乡才有的东西,偏府中做不出来这味道。
御膳房倒是有个她老家那边的厨子,做的一手地道口味,可是入了皇宫之后,哪怕只是个御膳房的厨子,那也是皇帝的东西,没有皇帝的话,外人谁敢让御厨给做吃的?
年前时她病了一场,心心念念着冰橘糖。
谢渊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就直接求去了皇上面前,愣是为了口吃的求得皇上亲口下了旨,让御膳房那厨子每隔几日便做了送来府上。
这事儿当初还闹了不少笑话,就连皇上也笑谢渊,说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下旨给厨子,就是为了他们宣平侯府。
柳妈妈见谢老夫人神色缓和下来,这才取了糖送到谢老夫人手上:“老夫人也别气了,侯爷行事向来都有章程。”
“他有个屁的章程。”
谢老夫人爆了粗口,显然气得不轻,愤愤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橘糖像是在出气。
“你说说他浑不浑,居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儿,今儿个要是没闹出来,之后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那陈氏就也算了,软绵绵的使不出来性子,瞧着就是个没脾气的,可是那个苏阮……”
她一提这两字,就脑仁疼。
“那丫头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