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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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珩张了张嘴,满脸郁卒:他的面团娃娃!!
裴耿在旁边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这么倒霉,五十遍礼运,我得抄断了手……”
他扭头正想哭诉,谁知道就撞上了谢青珩阴森森的眼睛,他连忙后退了半步,刚想求饶,脖子就被谢青珩一把掐住,整个跟脱了毛的鸡似的,被掐的嗷呜直叫。
……
祁文府从里头出来,又跟着两个博士去了一趟上舍西边那班走了一趟,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出来便让那两个博士先行离开。
等人走后,他才掏出袖子里放着的断成了两截的面团娃娃,上下瞅了瞅。
那圆乎乎的脑袋,耳朵已经给摔没了,鼻梁也塌了下来,那身子上倒还是原样,红色的小斗篷和褐色的靴子,一看便让他想起那日在梨园春里,同样打扮的苏阮来。
祁文府站在光秃秃的柳树下,将面团脑袋重新放在了身子上,瞅了眼被摔得歪七劣八,半点瞧不出来精致模样的面团娃娃,伸手取下那身前挂着的小牌子。
瞧着上面用糖浆写着的“我错了”三个大字,他嘴里忍不住“嗤”了声。
“倒会卖乖。”
跟谢青珩这里倒知道讨好了,怎的每次遇见他时,就只会怼他,气得他脑门生烟?
祁文府想起那鬼丫头气得他胃疼的模样,不由哼了一声,使劲的戳了戳面团子的脑袋,想象着戳着苏阮那白面馒头似的软乎乎的脸。
戳一下,哎哟一声,再戳一下……
“祁祭酒,原来您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旁边有人走过来,朝着他打招呼。
祁文府连忙将面团儿重新塞进了袖子里,面不改色的抬头冷淡道:“怎么了?”
来人连忙说道:“是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入宫,那公公就在那头候着呢。”
祁文府挑挑眉,皇上传他入宫?
他隐约猜到是为着什么事儿,怕是瑞王那头真找出了什么证据来了,否则皇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传他入宫。
祁文府摸了摸袖子里的软面娃娃,想起苏阮那天跟他说她“等不了”的模样,理了理袖子淡声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
宫里来传旨的人是祁文府的熟人,皇上身边贴身太监周连的徒弟小秦子。
往日里宫中传他时,大多都是随便寻个小太监捎个信,这次居然直接让小秦子过来,显然是出了急事。
小秦子奉命来国子监寻人,半晌没找着,急的脑门上都冒汗了,见到祁文府施施然的过来时顿时上前急声道:“哎哟我的祁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这是去哪儿了?”
祁文府佯作不知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劳你亲自出宫了。”
“您可别寒碜奴才了,是有急事儿,皇上那头还等着您呢,您赶紧随奴才入宫吧。”小秦子上手就拉人。
祁文府被他拉着朝外走,一边说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小秦子深深叹口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您赶紧,奴才路上边走边说。”
第116章 跛了?
马车离开国子监后,走的极快。
祁文府坐的倒是稳当,对面身板儿瘦小的小秦子却是被晃得抓紧了车窗。
也不知道是碾上了什么,突然马车轮子震了一下,正在说着话的小秦子险些滚出去。
祁文府连忙拉了他一下:“小心些。”
等他将心有余悸的小秦子拉着重新坐稳之后,祁文府才说道:“所以说,皇上急召我入宫,是因为瑞王府和二皇子的事情”
“可不是。”
小秦子一听祁文府提起这事儿,连忙说道:
“祁大人您可没瞧着,出事儿那天他们入宫的时候,那闹的可叫个惊天动地的,小王爷和二皇子鼻青脸肿,裕妃娘娘和瑞王爷就跟比谁哭的声儿大一样,气得皇上砸了最喜欢的白玉砚台。”
祁文府皱眉:“这事儿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小秦子顿时努努嘴:“哪儿能啊,要真解决了,皇上还能那么动怒”
见祁文府不解,小秦子叹气道,“本来皇上是想着各打了三十大板,又下令让小王爷和二皇子一起禁了足,这事儿也就了了,可谁曾晓得二皇子那腿出了问题。”
祁文府目光动了动:“出什么问题了”
小秦子压低了声音,像是被人听到似的。
“奴才听说,只是听说啊,听说二皇子那腿怕是不成了。”
“小王爷打人的时候下手不知道轻重,结果给二皇子伤的太厉害了,太医去诊治之后,说是二皇子那腿就算是好了,往后走路也不成了。”
见祁文府满脸惊愕,小秦子低声道:
“太医说,二皇子那腿有很大的可能会跛。”
“二皇子为了这事砸破了太医的脑袋,裕妃娘娘更是大闹宣成殿,还惊动了太后娘娘。”
“瑞王昨儿个夜里得了消息之后,连夜就让人抬着小王爷入宫负荆请罪,可是裕妃娘娘那不松口,说是要让小王爷也断了腿跟二皇子一样,否则决不罢休。”
小秦子说到后面,深深叹了口气:“这事儿还有得闹呢。”
“现在二皇子和小王爷各执一词,二皇子说自己是无缘无故被打,瑞王府的人欺人太甚,小王爷又说二皇子是害他在前,他才被动还手在后。”
“皇上为此动了大怒了,说是要严查此事。”
祁文府听得满心愕然,他是知道宇文良郴打了宇文延,而且是那天也在梨园春外亲眼看到。
只是他记得当时真正对宇文延动手的,只有宇文良郴一个人,瑞王府的其他人哪怕胆子极大也不敢真朝着皇子动手,所以几乎都只是压制着二皇子府的人,不叫他们出手伤了宇文良郴而已。
宇文良郴是个草包没错,可他瞧得清楚,宇文良郴第一下打宇文延的时候,是避开了要害的,没敢碰脑袋。
照理说他就算真想教训宇文延,也不该下那么狠的手吧
祁文府微眯着眼说道:“眼下瑞王还在宫中”
小秦子点点头:“在呢,瑞王和小王爷都在,二皇子也在。”
祁文府看着他:“那皇上召我入宫做什么”
小秦子闻言看着他:“小王爷说,二皇子一早就想害他,还说二皇子第一次打他的时候,是因为在安阳王府里想要故意损他名声,被他反驳之后伤了脸面恼羞成怒。”
“小王爷说当时祁大人也在,寻您入宫给他作证呢。”
祁文府:“”
他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宇文良郴长这么大没被打死简直是奇迹。
小秦子见他神情,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
这二皇子和瑞王府闹的不可开交,本来这事儿跟其他人没什么关系,闹翻天了也是皇室自个儿的事情,可偏生宇文良郴一句话就把祁文府给拖进了浑水里。
祁文府入宫之后,若是帮瑞王府,就势必得罪二皇子,可若是帮了二皇子,又一定会得罪瑞王府。
两不相帮吧,十之八九会两边一起得罪。
到时候两边要是一起对付祁文府,那他简直就是倒了血霉了。
小秦子满脸同情的说道:“师父让奴才来接祁大人,就是让奴才提前跟您说一声,入宫之后也好应变,省的到时候被打的措不及手。”
祁文府面无表情。
应变了有个屁用,入宫还是得干仗。
他想起这事儿的源头,忍不住伸手狠狠捏了捏袖子里的面团儿。
马车一路疾驰入了宫门之后,小秦子就带着祁文府下了马车,直接朝着宣成殿后的东暖阁而去。
等到了那边门外时,周连早已经守在那里。
小秦子上前:“师父,祁大人来了。”
周连瞧了祁文府一眼,那张老脸上露出些同情:“皇上在里头等着,祁大人跟杂家进去吧。”
祁文府点点头,跟着周连就朝里走。
等走到碧纱橱外,快要入内时,他才缓了神情低声说了句:“多谢周公公提点。”
周连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杂家知道祁大人这是受了无妄之灾,能做的也只有这点儿了,皇上眼下正气着,你进去之后自己小心。”
祁文府叹口气,点点头便收敛了脸上神色。
周连伸手拉开暖帘入内:“启禀皇上,祁大人到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才传来一道声音。
“让他进来。”
周连反身打着帘子,微躬着身子退到一旁,祁文府便直接走了进去。
等到入内之后,他才发现暖阁里满满当当的坐着好些个人。
正上方是穿着明黄色龙袍,脸色不大好看的皇帝,旁边坐着穿着朝服,一身华贵带着九头凤冠的钱太后,和看上去妆容素雅,却不失端庄气度的皇后。
往下左边坐着的是胖乎乎的瑞王,此时正抿着嘴横着脸,他身前跪着因为挨了板子咧着屁股,脸上依旧挂着青肿的宇文良郴。
右边则是坐着穿着宫裙脸色阴沉的裕妃,而她身前则是断了腿、趴在软垫上,满脸阴沉的宇文延。
暖阁中燃着檀香,中间的火炉子里升腾着热气。
祁文府感受着几人隐藏在平静下的汹涌,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忍不住伸手又捏了一下袖子里的面团儿,暗叹了一声,这才上前。
第117章 无妄之灾
祁文府上前跪下恭敬道:“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明宣帝瞧着祁文府时,面色缓和了三分,开口道:“起来吧。”
“谢皇上。”
祁文府起身之后,就直接站在那里:“不知陛下急召微臣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明宣帝被祁文府问的沉了脸。
祁文府是良臣,与他而言虽然年轻却是肱骨,虽如今只占着个国子监祭酒的官职,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是为了什么。
往日里他唤祁文府入宫,大多都是为了正事,就算偶有闲适也是让他陪着下下棋,可今日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恼火的很,而且还觉得丢人。
明宣帝开口说道:“朕叫你入宫,是为了问你一件事,安阳王妃寿辰那一日,你可是去了安阳王府?”
祁文府点点头:“去了,那日母亲身体不适,我便代家母前去贺寿。”
明宣帝沉声道:“你当日都和谁在一起?”
祁文府愣了下,像是不知道明宣帝问这个做什么,不过却还是老实说道:
“臣去时无人同路,到了王府之后也没与什么人一起,后来二皇子和瑞王府的小王爷到了之后,才被邀着一同去了安王府后院赏梅。”
“微臣不喜欢热闹,送完寿礼席间过半,就和安阳王告辞离开了王府,然后在坊间遇见了好友莫岭澜,跟他在茶楼里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后才回了府中。”
明宣帝听着祁文府一五一十的交代,哪怕明知道时机不对,可却依旧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是问安阳王府中的事情,谁让他把那天的行程也交代了干净的?
这般老实做什么。
明宣帝知道祁文府的性子,倒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你应该知道二皇子和小王爷当街斗殴的事情吧?”
祁文府点点头。
明宣帝说道:“良郴说,那天在安阳王府的时候,二皇子曾经陷害过他,有意损毁他名声,此事是真是假?”
祁文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宇文良郴。
宇文良郴顿时张开嘴,因为缺了两颗牙说话时都有些漏风:
“祁大人,那天你可是跟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宇文延主动邀请我去赏梅,然后又叫住了谢家的女眷,结果我什么都没做,他便踩着我脸面去讨好谢家小姐?”
宇文延闻言顿时阴沉道:“宇文良郴,你休得胡说,分明是你纠缠那些女眷,我怕你惹出事儿来,所以才跟过去想要拦着你。”
“笑话!”
宇文良郴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退,退了可就不是一条腿儿的事情了。
“我纠缠女眷?我不过就是跟她们说说话,当时城阳她们都在,我能干个什么?”
“反倒是你,你平日里从来都不跟我来往,说句话鼻孔都是朝天冲着,那天突然邀着我去后面赏梅不说,还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女眷那边带,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
“是不是你主动让我去赏梅的?是不是你叫住谢家那些小姐的?是不是你主动朝着城阳闺房那边去的?安阳王府里那么多丫环仆人,你想问路干什么偏偏找上那些小姐?还主动跟人搭话?”
宇文良郴惯来就不是个讲理的,压根儿不给宇文延说话的机会,就噼里啪啦的说起来。
“再说我跟谢家小姐好好儿的,说了几句话,人家自己都没有怪罪,后来还夸我来着,你充什么大瓣蒜,非得冒头就是一通贬低,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要告诉皇叔,告诉父王,让他们惩戒我……”
宇文良郴说完之后,顿时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