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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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柔柔一笑,有些期盼的看着谢青珩。
谢青珩端着茶杯时有些烫手,只觉得被陈氏的目光瞧得头皮有些发麻,倒也不是害怕,只是任谁被人这么直绷绷的看着,怕是也会不自在。
他连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对着谢渊说道:
“父亲,我和阿棠出来也许久了,还要回国子监报道。”
谢渊也没多想,点点头道:“那你们先走吧,记得刚才我说的,皇家的事情别去掺合。”
两人都是点点头,谢青珩朝着陈氏行了一礼,就连忙转身离开。
陈氏瞧着桌上的茶水,目光黯淡了些。
谢渊察觉到后,开口道:“怎么了嘉娘?”
陈氏垂了垂眼,强拉出个笑来:“没怎么,阮阮这两天很少来看我,我听说她今天和大公子他们一起出去看戏了,所以想跟大公子说说话,只是大公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谢渊闻言沉默下来。
谢青珩不喜欢陈氏,他是知道的,就连谢青阳和谢嬛也对陈氏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可是当初他娶陈氏的事情本就闹出了无数麻烦,谢青珩他们三个更是因为他娶陈氏,连带着对他这个父亲也疏远了几分。
他们愿意敬着陈氏,不在一些小事上为难她找她麻烦就已经足够了,强逼着他们来亲近陈氏,就算谢渊再喜欢陈氏他也做不出来,而且他真这么做了,谢老夫人怕是能直接拿着棍子打断他的腿。
谢渊上前揽着她说道:“你别想太多,青珩是要急着回国子监,所以才没怎么与你说话的,至于阮阮……她就是小孩子性子,过几日便好了。”
见陈氏有些沮丧的模样,谢渊转了话题说道:
“中午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你刚才一提我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你都让厨房准备了什么?”
陈氏顺从的被他带到一旁,轻声道:“都是侯爷爱吃的,有山药糕,金丝卷,豌豆黄和马蹄羹。”
“我见你这几日食欲不好,就让他们又用山楂做了一份开胃的点心,你尝尝看可还喜欢……”
……
书房里,谢渊半抱着陈氏两人细声厮语,而外面沈棠溪则是瞧着谢青珩疾步离开的模样,低笑出声:“我瞧着你这位继母温言细语的,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对她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
谢青珩抿抿嘴唇,对于陈氏有些一言难尽。
论性情,陈氏的确温柔,她长得好看,性子不争不抢,说话柔柔弱弱从来不懂得算计别人。
这种继母对于他们这些原配所生的孩子来说本是好事,可是之前亲眼瞧见过她对着苏阮的那些做派,他却是实在亲近不起来。
谢青珩心中对陈氏不喜,可是也没有在外跟人说她的兴趣,只是说道:“她是父亲的妻子,我只要敬着她就好了,没必要走的太近。”
沈棠溪挑挑眉:“对她你算的这般清楚,怎么对上苏阮,便不介意了?”
谢青珩听他提起苏阮,皱眉:“苏阮和她不一样。”
沈棠溪见他袒护,忍不住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们是母女,一脉相承不是吗?”
谢青珩陡然就有些动怒,想说苏阮性子坚强,想说她的善良有底线,想说她跟陈氏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
陈氏只懂得依附他人而活,可是苏阮永远都不会,哪怕身边有人愿意帮她,她也不屑一顾,而且哪怕遇到再大的逆境,她都能抗得过来。
谢青珩张了张嘴,那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对上沈棠溪那双带着审视的眼睛,突然就不想说了。
立场不同,看的东西不同。
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沈棠溪,正如沈棠溪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所以他无法信任苏阮,也就自然看不到苏阮的好。
谢青珩心里那股子郁气突然就散了,扭头道:“你刚才为什么瞒着父亲我们在梨园春的事情?”
沈棠溪的确是跟谢渊说起了梨园春内发生的事,但是他只是提及了宇文良郴和宇文延当街斗殴的事情,别的一概没说,更没有谢青珩之前以为的将苏阮的疑点说出来,跟谢渊告状。
沈棠溪淡声道:“我说了,嬛儿和你都要受罚。”
谢青珩一怔。
沈棠溪看着他:“苏阮是外人,你和嬛儿不是,我犯不着为着她让你们两跟着受累。”
第112章 两清
谢青珩听完沈棠溪的话,不知道该高兴他的袒护,还是不高兴他对苏阮的不喜。
半晌,他说道:“阮阮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沈棠溪挑挑眉,看他。
谢青珩让人牵了马车过来,和沈棠溪一起上了马车,让人驾车送他们去国子监,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怕阮阮故意闹出乱子害了侯府,可是她不会的,至少她不会害谢家。”
他顿了顿,见沈棠溪不解,只能说道:“有些事情现在没办法告诉你,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沈棠溪眉心紧皱,面具遮挡外的那双眼睛里带着沉凝。
他听了谢青珩的话,不仅没有对苏阮释疑,反而更防备了几分。
他实在不明白,谢青珩他们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苏阮不会害他们,而且梨园春的事情明明疑点重重,可他却半点不放在心上。
就好像那个苏阮有什么妖力似的,让惯来理智的谢青珩这般容易就相信了她,还毫不犹豫的袒护她。
沈棠溪靠在车壁上,想起谢青珩刚才的话。
他说有些事情现在没办法告诉他,那些事情是和苏阮有关?是不是因为那些事情,所以谢家的人才会毫不犹豫的接纳了苏阮母女,甚至对她们半点不曾存疑?
沈棠溪手指摩挲着衣角,不知道谢青珩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
苏阮和谢青珩吵了架,准确来说是谢青珩单方面发了火,然后踢了凳子离开之后隔了两天,苏阮才知道谢青珩已经去了国子监“闭关”,准备接下来的小考。
那天谢青珩走了之后,苏阮蜷在榻上抱着手炉子想了一晚上,才有些明白谢青珩为什么发火。
她在自己房中呆了两日,一直想着该怎么面对谢青珩,想着遇到他后要不要主动道个歉,修复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平息一下谢青珩的火气,可没想到出来之后才知道谢青珩最近半个月都不会回来。
苏阮有些讷讷。
早知道这样,她还在院子里蘑菇了两天干什么?
谢青阳守完了灵,整个人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将自个儿身上沾了烟火气的外衫扯了下来,然后将抄写的佛经烧了干净,在院子里叉着腰朝着踏着八字步,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苏阮这边走过来。
谢嬛:“……”
她坐在苏阮对面,瞧着不忍直视的亲弟弟:“他干什么?”
苏阮缩着腿蜷在榻上,淡定道:“大概是觉得欠我的还完了,所以底气足了吧。”
她话刚一说完,谢青阳就“砰”的一声推开房门,嘴里大声道:“苏阮……嗷!”
苏阮手里抓着澄儿之前做的小一号的引枕,甩手就朝着谢青阳扔了过去,直接砸在了他的鼻子上,疼的谢青阳“嗷”的一声捂着鼻子惨叫出声。
苏阮伸手扯了扯膝盖上的毯子:“没人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意进女子闺房?”
谢青阳鼻血直流,瞪着苏阮大声道:“这里是客厢!!”
明明之前她还拉着他过来吃过饭!
苏阮瞧他:“对哦,我忘了。”
谢青阳气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苏阮露出个笑来,一口细牙白的晃人:“怎么会,我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会做这般恶毒的事情。”
谢青阳闻言满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抹了鼻血,拿着帕子堵着鼻子之后,这才横声道:“你别得意,我守完灵了,也挨了鞭子,之前的事情咱们两清了。”
“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你也别以为祖母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等着,我总要把你赶出去。”
谢嬛坐在旁边不认同的说道:“小六,你胡说什么。”
谢青阳哼了声。
苏阮懒洋洋的瞧着他,伸手在薄毯下掏了掏,然后拿出张东西来在手中舞了舞:“那不如我先把这个交给祖母?”
谢青阳顿时傻了眼,他昨天晚上明明已经偷偷把那张条子毁了,怎么还在苏阮手里?他上前一步抓着那页纸拿过来看了一眼,连忙就动手撕了。
谁知道对面苏阮乐呵呵的又掏了一叠出来。
“撕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最擅长的就模仿人笔迹,特别是那些写的不怎么好的,你瞧瞧看我学的像不像?”
谢青阳看着被她放在桌上的那些纸张上熟悉的字迹,顿时脸都青了。
苏阮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这些东西我替你保管着,要是你哪一日偷偷溜出去跟人赌斗,或者跟那些个纨绔子一起惹是生非,我保证你学堂的先生,祖母,还有侯爷、大哥那里人手一张。”
谢青阳闻言气得脑门上都冒烟儿了,怒声道:“你无耻。”
苏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六公子过誉了。”
谢青阳本就是少年心性,哪儿比得上苏阮老狐狸似的脸皮,见着苏阮笑眯眯的模样,他刚才的那点气势全蔫儿了,抓着刚才被苏阮砸过来的引枕出气似的踩了一脚,然后撩了一句狠话,就气冲冲的跑了。
谢嬛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谢青阳性子向来不驯,府中也就大哥谢青珩能压着一点,可阳奉阴违的事儿没少干。
刚才见谢青阳进来,她还以为两人会吵起来,没成想却是苏阮单方面压制。
谢嬛好奇的伸手去拿那纸张:“这是什么?小六怎么这么怕?”
苏阮赶在她之前,将那些纸随手收起来扣着朝下压在掌心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他被禁足在府里的时候,他几个朋友给他写的信。”
“祖母不叫他出府,也不叫他跟那些人往来,结果那些人找不到人,就把信递到了我院中来,结果被我院里的丫头截了下来。”
谢嬛闻言特别好奇:“里头都写了什么了?”
苏阮笑着道:“就是谢青阳的一些糗事儿,我拿着逗着他玩儿呢,不过不能给你看,要不然他知道我把他糗事说出去了,以后我就安稳不了了,他非得跟我闹翻了天不可。”
“我还没安静两日呢,二姐就饶了我吧。”
第113章 我错了
苏阮说的坦荡,说完后更是直接将那些纸折了折塞进了旁边的小屉里。
谢嬛见着她的动作顿时被逗笑。
听着她的话,再想着谢青阳刚才的反应,谢嬛只以为那些信真的只是写了一些谢青阳的糗事,虽然好奇,倒是也没有强求着一定要看。
苏阮把东西收好,外间澄儿送了碗汤药过来。
那药颜色极浓,哪怕只是闻着都能觉着苦味儿,可是苏阮却是面不改色的端着碗一饮而尽,然后塞了一颗梅子进嘴里。
谢嬛忍不住说道:“你这药你得一直喝着吗?”
苏阮点点头:“还得喝一段时间。”
“之前陈大夫替我看过,说我前两年损了底子,身体又亏空的厉害,要好生调养,不过陈大夫也说了,等过上两、三个月,底子没那么虚之后,就能改药膳了。”
谢嬛看着那空空的药碗,秀眉都皱在了一起:“这药看着就苦。”
苏阮嚼着梅子没说话。
药苦总比早死强。
她上一世在荆南的那两年就损了身子,饥一顿饱一顿已经算是好的,最差的时候一两天都吃不上一顿饭,还得护着陈氏与人打架,身上留了不少暗伤。
后来谢家没了之后,她失了依靠,没人护着,又被宇文延母子堵得上天无路,不得不自毁容貌保全自己,在三教九流之地折腾了两年,才被祁文府机缘巧合的捡回了府中。
之后的八年,她在祁府之中过的不差,祁文府也让人替她调养过身子,可是早年的亏损却怎么都补不回去,让她生生活成了病秧子。
年轻的时候还好,只是看着弱了些,可等着三十一过,就日日药不离口,走哪儿都是一身的药苦味儿。
上一世皇帝死了之后,她辅佐幼帝登基,和当时叛出朝堂、辅佐安帝创立了南陈的祁文府斗的不可开交,南北陈正战的胶着之时,她前一天还写了信跟祁文府对骂了一场,第二天就因为一场风寒一病不起,直接两腿一蹬没了气儿。
她还记得她断气的前一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也不知道祁文府那厮知道她死了之后,会不会放鞭炮庆祝一通……
“阮阮?”
谢嬛见苏阮突然走神,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阮回过神来,又塞了几颗梅子进嘴里,声音有些不清楚:“没什么。”
谢嬛见她嚼着梅子肉时小脸鼓鼓的,忍不住伸手戳了她脸上一下,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