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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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虽然嫌弃他在绫安公主这事儿上矫情,可却也知道京里头的人对他的评价一直都不错。
宇文婵怎么就讨厌了?
宇文婵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古里古怪的,而且他瞧着人时总是笑眯眯的。”
她挽着苏阮胳膊,凑近了些道:
“这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哪怕性子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永远都温和从容。”
“可是那个沈棠溪,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是那副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动怒,也不会跟人生气一样。”
宇文婵看着苏阮道:
“你自己想想,要是咱们谁伤了脸,毁了容貌,就算府里的人处处照顾着不养出个阴沉性子来,怕也绝不可能那么好性子。”
“可是他明明伤了脸,日日以他物遮面,才华出众却不能入仕,丞相之子却不能为官,身边好友皆是前程似锦,唯他一人永远不能寸进,他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不平衡吗?”
“换做是我,我就算不怨恨嫉妒,恐怕也难保持平常心。”
“可是这个沈棠溪经历了这么多不平,却永远都是一副浅笑温和的样子,就好像不在意一切的样子。”
第378章 他图什么?
宇文婵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沈棠溪有问题。
要是这种从容出现在一个年过半百,或者是历经生死看透世事的人身上也就算了。
可沈棠溪满打满算也才二十,而他这幅模样显露在外的时间还要更早。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冲动好胜之时,他哪来的这般胸襟来容纳老天对他的不平?
宇文婵说完后,见苏阮微皱眉,对着她道:
“反正我就是觉得沈棠溪那笑假的很,每次他朝着我笑时,我就觉得渗的慌,谁知道他表面上与人说笑的时候,那面具下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绫安性子单纯,皇后娘娘又将她管的严厉,没让她见过什么污糟事情,我真怕她瞧错了良人,付错了真心。”
苏阮听着宇文婵的话,仔细想了想她和沈棠溪见面的几次,好像真的和宇文婵说的一样。
沈棠溪从最初见到她时就十分排斥她,甚至防备着她。
他会给谢青珩出主意,会让谢嬛、谢青阳防着她,甚至还言语试探过她,在梨园春时更是好像无意似的,将宇文良郴事情往她身上攀扯。
可哪怕他心中对她厌烦极了,每次见面时却鲜少流露出来。
他与人说话时,总是那副温和模样。
哪怕是对着她时也一样。
要不是苏阮上一辈子见过太多的人,怕也难以从他那副友好的表面下看出来他对她的不喜。
苏阮靠在树干上,一边听着宇文婵絮絮叨叨的说话,一边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眼下明宣帝还在,朝上的规矩没变,沈棠溪毁了容貌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将来更是走不了仕途。
可有沈凤年在,再加上皇帝对他的那丝歉疚,他本可以肆意活着,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算计着遮掩性情,而且一遮便是好些年。
沈凤年位极人臣,沈家煊赫鼎盛。
沈凤年是沈家独子,不必靠着名声接掌家业,那他为什么要去伪装?
他图什么?
……
苏阮将沈棠溪的事情记在了心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宇文婵闲聊着。
等着快巳时的时候,谢嬛和谢锦云也都回来,下头开始了一些活动,苏阮被拉着一起过去瞧热闹,而原本三五散开的人也都全部聚集在了桃林里。
苏阮赖在一旁不肯上前,倒是谢嬛几人都出了些风头。
谢娇娇的诗词天赋极好,谢嬛更擅长字画,季年华的棋艺大杀四方,而谢锦云和苏阮她们就待在一旁替三人呐喊助威。
场面一时热闹的不行,男男女女的笑闹声传遍了整个桃林。
等比试告一段落后,便到了午间用膳的时候。
各府的下人都带了膳食,少年男女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吃着东西说笑着。
裴耿在京中吃腻了熟食,非要闹腾着桃林后的山下有一片水潭,可以抓鱼来烤了吃。
谢锦云几人都被他说的心动,便连带着苏阮也跟着一并去了那头。
山后的水潭极大,就算说是小湖也不夸张,站在水潭边缘的石头上,隐约还能听到山涧瀑布流水的声音。
裴耿和季诏连带着几个下人卷着裤腿下去一会,便摸了好几条鱼上来。
宇文婵和谢嬛几人都没做过这些,看着活蹦乱跳鱼儿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还是苏阮主动上前,拿着裴耿递过来防身的匕首,手起刀落间直接就划开了鱼肚子。
那干净利落的模样,就连裴耿和季诏都吓了一跳。
见苏阮快速掏空了鱼腹刮掉鱼鳞,清洗干净之后用砍来的细长树枝穿好,再在鱼身上划上几下,将带来的盐均匀抹在上面,又塞了一团瞧着古古怪怪的叶子和野草进鱼肚子里。
裴耿不由凑上来说道:“可以啊阮阮,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季诏也是好奇:“你这塞进去鱼肚子里的是什么?”
苏阮回道:“这是溪黄草,也叫土黄莲,是味药材。”
“咱们来之前没想着要烤鱼,所以没带太多的调味之物,这溪黄草塞进鱼腹里能够去腥提味。”
宇文婵也蹲在一旁,拿着几根野草说道:“那这个呢?”
苏阮瞧了一眼,说道:“这是香草,烤鱼只有盐味道太过单调,香草能够充当香料提香。”
苏阮利落的将几条已经收拾好的鱼全部穿好,然后放在了火堆上的架子上,这才道:“等鱼稍微烤烤,你们就能闻到香草的味道,不比府中用的那些香料差。”
季诏闻了闻手里看着不甚起眼的野草,果然闻到浅浅的香味,他不由道:“阮阮,你怎么什么都会?”
苏阮顿了顿,想起上辈子当丫环的时候。
祁文府是个特别挑嘴的人,府里的吃食吃着吃着腻歪了,就会带着她出去打野食。
这些东西还是他教给她的。
那时候她在这上面不精通,总要教上好几次才能学会,祁文府嘴巴毒,总是一边骂她蠢一边手把手的教她……
苏阮眼底浸出些笑意,正想推说是以前在荆南时学的,反正谁也不知道她在荆南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谁曾想身后的山涧突然传来声巨响,还没等几人回过神来,就听到接连“噗通”几声,几道身影直接砸进了他们身前的水潭子里,连带着溅起的水花直直就朝着几人扑了过来。
“小心!”
季诏慌忙上前,一把将苏阮揽进怀里自己背对着潭边,撑着披风将苏阮护得严严实实。
“我的鱼!!”
那头裴耿也是反应极快,伸手推开了站的较近的宇文婵和谢锦云后,转身便用胖乎乎的身子挡住了身后的火堆,还有上面已经烤的有些上色的烤鱼。
满头满脸的水,浇的季诏和裴耿几乎成了落汤鸡。
裴耿后脑勺一阵发凉,扭头看着在他保护之下,依旧被溅起的水弄进了火堆里变得乌漆嘛黑的烤鱼,他一把扯下湿淋淋的披风就破口大骂:
“谁他妈的不长眼睛,寻死跑这里来跳什么跳,要不要小爷送你一程好去归西……”
“裴耿。”
水里传来一声低喝,声音熟的让裴耿想忽视都难。
裴耿和季诏都是脸色一变,季诏连忙松开苏阮,起身走到水潭边上,就见到刚才落进去的人从里面浮了出来。
那人手里拉着个人,胸前衣襟上血淋淋的,连原本干净的水潭里都染上了殷红。
第379章 气哭
“祁祭酒?!”
那水里冒出来的人发冠被冲掉,青丝凌乱依旧能看的出来容貌,可不就是祁文府。
几人正想说话,就在这时,祁文府身后水里又冒出个脑袋来,手里吃力的拽着什么朝上扑腾,一边溅起一池的水花,一边嘴里虚虚的叫嚷着:
“拉,拉一把,我快抓不住了……”
祁文府脸色微变,沉声道:“帮忙!”
他一把抓着手里那不知生死之人就朝着岸上扔了过去,然后也不等裴耿他们说话,就再次朝着身后那人游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被他拽着才没沉底的人,奋力朝着岸边游了过来。
“青珩?!”
“大哥?!”
裴耿和季诏招呼着人将祁文府扔上岸的人拿下之后,扭头见着祁文府拖上来的人时瞬间大惊失色。
他们连忙上前帮着祁文府将昏迷的谢青珩也拖了上来,而谢嬛她们则是靠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谢嬛想要扑上去,却被祁文府挡开。
祁文府将谢青珩摊平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落在他腹部,昏迷的谢青珩张嘴就吐出一口水来,只是人却依旧紧闭着眼。
祁文府将人扶着趴在他胳膊上,在他后背拍了几下,直到谢青珩不再吐水之后,才又将人翻过来仰躺在地上,解开他衣襟之后探了探他鼻息,等察觉到他气息虽弱却也平稳了下来,这才猛的松了口气。
谢嬛急的眼睛通红:“祁大人,我大哥他怎么了?”
祁文府坐在地上,气息微喘:“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他抬头看了眼苏阮,就直接对着裴耿几人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抓鱼打牙祭,祁祭酒,你这是……”
裴耿有心想要问什么,却被季诏拉了下打断。
这里有谢嬛她们这些女眷,旁边还有那些个随从。
祁文府和谢青珩这架势看样子就不是寻常事情,再加上旁边那个血淋淋的人,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问。
季诏开口道:“祁祭酒,我看你和青珩都受了伤,可要我们帮忙?”
祁文府多看了季诏一眼:“不必了,我的人等一下就会过来。”
他说完之后对着几人道:
“刚才山里面出了点事情,等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封山,外头桃源坡也不安全,你们几个赶紧各自回府,今天的事情若有人问起全当不知道,明白吗?”
季诏和裴耿心里同时一咯噔。
这桃源坡就在京郊,身后的这座山虽不甚有名,却也离京城极近。
能在这里封山的,而且还与祁文府、谢青珩有关,除了京中驻军和巡防之人外,不作他想。
季诏脸色微变:“那青珩?”
“他没事。”
见季诏好像还有话说,祁文府直接说道:“我会直接带他进宫,寻太医诊治。”
在场几人都不是傻子,听到祁文府说会带着谢青珩入宫,他们瞬间就明白。
祁文府他们做的事情恐怕和宫里或是朝中有关系,而且祁文府能堂而皇之带着谢青珩寻太医,就说明这件事情是过了明路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皇上那边授意的。
季诏等人瞬间就歇了打探的心思。
宇文婵同样聪慧,听懂了祁文府的意思后,就拉着满脸担忧的谢嬛说道:“谢二,祁大人会好生照顾你大哥,我们先走。”
苏阮也是开口:“二姐,我们先回去。”
谢嬛虽然担心谢青珩,可是却也知道事情轻重,她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眼睛泛着红,却还是听话的跟着宇文婵他们一起离开。
宇文良郴在水里扑腾了良久,好不容易才抓着水潭边垂落的树梢爬了上来,就见着谢嬛她们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他张大了嘴。
怎么……怎么就走了?!
他还在这里。
他这么大个人在水里,他们难道就看不见吗?!
宇文良郴还想着自己救了谢二的哥哥,换不来温香软玉,也能得句感谢关心吧,说不准就能好好发展发展,可怎么什么都没有,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
宇文良郴脸上乍青乍红,扭头对着祁文府道:“你刚才怎么不拉我一把?”
祁文府:“……”
他能说他光顾着瞧苏阮了,想着叫他们离开别牵扯进来,完全忘了水里头还泡着个人吗?
宇文良郴看着他这模样,就知道了答案,直接气的肺管子疼。
“祁文府,我好歹也救了你和谢青珩,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祁文府轻咳了一声:“多谢小王爷援手之恩,刚才的事情我铭记在心。”
“只是小王爷,此次我和谢青珩是替皇上办差,你还是先好好想想,等一下见着皇上之后,你该怎么解释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在我和谢青珩身后去了后山吧。”
宇文良郴闻言一噎。
眼瞅着祁文府干净利落的将地上那个快要苏醒过来的“血人”一巴掌拍晕之后,扛着谢青珩提溜着那人就朝外走,宇文良郴气得抓狂捶地。
忘恩负义!
翻脸无情!!
始乱终弃………啊呸!!
没良心白眼狼!!
他刚才就该把他们扔在山上,死了得了!
宇文良郴撑着胳膊从岸边爬起来,想要追上去跟祁文府算账。
他宇文良郴为恶这么多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