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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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这么玩弄薄家于股掌之间,还能将堂堂一国皇子推于人前,那人定然在朝中还有帮手,薄翀虽然死在了金銮殿上,可只要他为人所用和那人有过交集,就绝不会无迹可寻。”
苏阮闻言点点,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身子还没养好,朝中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和父亲会处理好的。”
“那你和侯爷定要小心。”
“恩。”
四轮车走在地面上时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谢青珩推着苏阮离开,两人声音在夜色之中缓缓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夜间的风呼呼作响,虽然已经晴了几日,可那风刮在脸上时还有些刺人。
谢青珩推着苏阮直接回了跨院之中,等着两人进了屋中,关上了房门之后,苏阮才抬头看着站在身旁像是在感应什么的谢青珩,低声道:
“大哥?”
“已经走了。”谢青珩道。
第354章 染息香
见苏阮看着他,谢青珩说道:“祖母以前说过,越骞的功夫不弱,比之未芜师父还要高上几分,我猜着他会去而复返,所以在他身上用了些东西。”
谢青珩不笨,他能在没有跟苏阮他们提前商量,就能帮着他们搭着戏台唱了出戏,自然也能猜得到他们的用意。
越荣父子如果真有问题,就绝不会轻信他们的话。
去而复返,查探真假,至少有九成几率他们都会去做。
谢渊和谢老夫人从碧纱橱后绕了出来,谢渊沉声道:“你放了什么东西?会不会惊动他们?”
谢老夫人也是说道:“他们父子行走江湖,一些寻味探路的东西他们都曾见过,你贸然给他们身上留尾巴,万一让他们知道,岂不是前功尽弃……”
“祖母放心吧,他们不会察觉的。”
谢青珩将衣袖挥了挥对着几人说道:“祖母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是……”
谢老夫人蹙眉,谢青珩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像是竹香又有些类似于茶香的味道。
不浓郁,清新好闻。
这味道不算起眼,谢青珩不说之时,连她也未曾留意。
谢青珩说道:“这是西域那边传来的染息香,寻常用以熏衣提神,或是置于香袋之中,气味极浅,沾染之后却能保持月余不散。”
“这是前些时日太子殿下赏给我的,据说皇上嫌弃此香味淡,见太子喜欢便将西域送来的染息香全数赐给了太子,除却我这里两盒,太傅那里两盒,严家兄弟一盒外,就只有东宫里有。”
“这种香制作不易,价钱极高,民间罕有。”
“我之前就发现越骞极为珍视他腰间挂着的那枚锦囊,时不时的把玩,而且我记得一年多前他来府中时那枚锦囊也带在身边。”
“先前送他们出去的时候,我趁机将染息香撒了一些在他那枚锦囊之上,只要他那枚锦囊不换,染息香便能留于他身上月余不散,而且但凡与他接触过之人,身上多少也会留下一些染息香的味道。”
谢渊闻言顿时惊讶:“还有这种香料?!”
苏阮上一世倒是见过类似的东西,闻言倒觉还好,她只是惊讶谢青珩反应会这么快,居然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在越荣父子身上留下痕迹。
苏阮想了想道:“可是是香便不可能无痕,越骞是武将,他不爱用香,太容易察觉……”
谢青珩摇摇头:“不会的,越骞爱不爱用香我不知道,但是越荣身上却有很重的檀香味道。”
他顿了顿道:
“我听父亲说过,越荣父子进京之后便总去佛寺道观之中求神拜佛,越骞时常与他一起,身上也染了不少味道,染息香香味极淡,不会被他察觉的。”
“更何况此香香味类似茶香,就算真察觉了,他恐怕也不会留意,只以为自己是不小心从什么地方沾了茶水味道,不会想到我这里的。”
苏阮见谢青珩想的周全,这才放下心来。
谢老夫人却是冷声道:“求神拜佛?”
她冷哼出声。
“他们要真是干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别说是求神拜佛,求谁都没有用,就算是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以抵消他们身上那些冤孽!”
谢青珩不知道谢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事,不由看向苏阮。
苏阮对着谢青珩低声将他们之前的猜测说了一遍,就见到谢青珩原本温润的神情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等到了后面已然是铁青。
谢青珩不敢置信道:“他们怎么敢?!”
苏阮微叹口气。
她抬头对着谢老夫人和谢渊说道:“祖母,侯爷,越骞去而复返,甚至偷听我与大哥说话,他和越荣有问题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如今已经知晓侯爷对他们起疑,却还不知道祖母也已经疑心。”
“我想今日之后,越荣定会再来寻祖母,想办法稳住您后,再借着您来拿捏侯爷。”
苏阮低声道:“我知道祖母恼怒他们,可是还未寻到那幕后之人前,还请祖母暂时忍耐他们一二。”
“等越荣再来时,祖母可以表现的别扭一些,拒而不见,到时候侯爷可以直接让人去监视他们,不管日夜,不管去哪儿,都让人时时尾随,最好是逼得他们在京中动弹不得。”
眼下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只有他们做的越明显,谢渊表现的越咄咄逼人,越荣和越骞才会越相信他们查到了什么而心生不安。
只有不安,才会自乱阵脚。
越荣父子是她目前唯一能够找出安帝身份的线索,苏阮又怎能放过?
谢渊闻言微眯着眼道:“你是想让我诈他们?”
苏阮点点头:“侯爷逼的越紧,他们越会怀疑,疑心生暗鬼,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多说,他们想要摆脱监视要么只能返回嶂宁,要么就只能搬来谢家,以坦荡之姿洗脱嫌疑。”
“方才我和大哥已经说过,侯爷曾在薄翀的遗物之中得到了一些东西,而且在嶂宁时也得了些线索,已经查出了一些曾跟薄家有过往来之人,顺藤摸瓜必能迁出幕后之人。”
“越荣父子担心之下,定不敢离开,而且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见他们的主子……”
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谢渊听懂了苏阮的话,想了想道:“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会安排下去,让人直接堵了他们住的地方,派人时时刻刻尾随他们,叫他们什么都做不成。”
谢老夫人迎着苏阮的目光,沉声道:“我这边你们不用担心,作戏而已,当谁不会。”
有些东西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去做。
可真要做的话,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谢老夫人对越荣寒了心后,如今只想将躲在他后面的人揪出来后,再狠狠抽上越荣一顿鞭子,抓着他的领子好好问问他心眼是不是铁石做的。
明明当年最恨贪官污吏、草菅人命的人就是他,可如今他却变成了他曾经最恨的模样,视人命如无物,他当年在水寨中的誓言是不是都喂了狗了?!
第355章 舍了谢家
离谢家两条巷子的地方,早该离开的越荣正等在马车里。
越骞掀开车帘进来时,越荣才敲了敲车壁,让车夫驾车离开。
“怎么样?”越荣问道。
越骞声音沉厉:“您猜的没错,谢渊果然对我们起疑了。”
越骞将他刚才返回谢家之后,跟上谢青珩,听他和苏阮说的那些话跟越荣转述了一次。
等说完后,越骞才道:“父亲,谢青珩话里的意思,谢渊从薄翀府中得到了一分之前与薄家有所往来且有利益相关的朝臣名单,且之前他们在嶂宁时也得到了些线索。”
“祁文府他们果然也疑心薄家和二皇子是被人推在前面的傀儡,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咱们当初和薄家来往时做的不算全然干净,且想要推二皇子在前,主子他们也曾露过面。”
“万一谢渊他们当真查下去,恐怕早晚会查到咱们和主子身上。”
越荣闻言沉着脸,开口:“你确定谢青珩他们没发现你?”
越骞愣了下,才想明白越荣话里的意思,沉声道:“父亲怀疑这是谢家做局?”
他摇摇头,
“我觉得不像,老夫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向来不会是作假的人,若是真对您疑心,怕根本就忍不下去,况且谢家就算疑心我们父子,也没必要这般复杂做局。”
“谢渊得了东西的消息一旦泄露出来,当初剩下的人只会朝他下手,且主子的身份无人知道,他们做局又得能到什么?”
越骞顿了顿,才又道,
“我的身手父亲是知道的,我避开了所有人,断然不可能让谢青珩那小儿发现我去而复返。”
越骞想都没有去想苏阮,原本他听闻先前宫门前的事情之后,对于苏宣民的这个女儿还有些疑心,可是之前在谢家相见时,那不过就是个乖巧安静的孩子。
苏阮不懂武,越骞几乎可以肯定,而且她如今腿不能行,瞧着更是瘦瘦弱弱的,哪能做得了什么大事情。
越荣也从未怀疑过,谢家会对他们起疑全是因为那个他们未曾留意过的少女,他只是有些后悔道:“怪我多疑,早知道当初在嶂宁时,就不该为了探听消息而主动去寻谢渊。”
他当时原只是想替主子打探消息,仗着他与谢老夫人的情谊,再加上往日相处所知谢渊就是个好糊弄的莽夫。
可谁想到,谢渊见到他们后的确未曾起疑,可和他一起前去的那个林罡却是个精明的厉害的人。
他们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就被林罡抓住了话头追根究底的探问,后来更是惹得谢渊也一起疑心,在他们离开后直接就让人开始调查他们父子。
好在主子那头早有准备,将线索牵扯到了皇后和四皇子身上,要不然他们父子难以脱身不说,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是断了谢家这条线。
越骞沉声道:“此事不怪父亲,谁能知道那林罡居然那般精明。”
“只是父亲,谢家这边怕是不成了,谢渊对我们起疑,定会防着我们,再想要借他们来做什么恐怕难于登天。”
越荣沉默了片刻,才道:“谢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徐阿蛮在,我总有办法拿捏谢渊。”
越骞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父亲对于谢家老夫人和他当年的情谊太过笃定了些。
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交情,就算再好又有谁能保证一直不变?
就像是父亲,他不照样利用了谢老夫人和谢家吗……
越骞张了张嘴,想要劝越荣一句,却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听,他只能将话头压了回去,只是不同于越荣的笃定在心,他对谢家依旧留了戒心。
越骞道:“那谢渊手中名单的事情,可要想办法告诉主子?”
“主子身份虽然隐秘,可是他毕竟和薄翀有过来往,而且当初说动薄家屯兵之事更有他出面,要是薄翀真的留了一手,留着什么名单,谢渊他们早晚会查到主子身上去。”
“主子如今失了薄家已是元气大伤,要是再被谢渊他们查到蛛丝马迹,那将来……”
越骞虽然没有说完,可是越荣也知道如今京中形势险峻。
他们原本以为失去了薄家和二皇子这个傀儡,已经是他们这次最大的损失。
可如果谢渊真拿到了那份名单,那才是最危险的东西,直接便能危及主子性命。
越荣也知道其中轻重,皱眉说:“说肯定是要说的,只是等好好谋算一下。”
谢渊既然疑心他们,定会命人监视。
这段时间,他们不管是出入何处,身边监视的人就从来都没有少过。
他们如果这个时候去见主子,恐怕还没等将谢家的事情告诉主子,就先暴露了主子的身份。
越荣说道:“先回去,等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暗中见主子一面。”
“至于谢家……”
越荣眼色冷了三分,咬咬牙,“那份名单定然不能留着,若实在不行,也只有舍了谢家。”
定不能叫那份名单毁了主子的大业。
……
越荣和越骞没有在外久留,直接便乘车回了他们在京中临时的居所。
等回去之后,越荣二人在府中待了两日,原是想着想办法暗中送消息出去,可谁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在外转了一圈,不到片刻就抱着一叠佯作借口的书籍回来。
等那人告诉越荣二人,此时他们院子外面,巷口附近,还有周围的酒楼饭馆铺子铺面内,到处都是监视之人,而府中无论丫环仆役,小厮嬷嬷,但凡进出之人,身后皆有尾巴跟着时,越荣二人都是脸色难看至极。
先前他们进京时,就感觉到身旁有人监视,可那时候那些人一直隐于暗处,从未曾露面。
如今这些人尽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了他们,甚至连半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越骞有些不信邪亲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