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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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听着林罡的话,脸上神色变幻不断。
薄翀是什么人,谢渊当然知道。
同在朝中为官,他与薄翀虽然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平日里少有交集,但是薄家所做的那些事情他却是多少知道一些。
而薄翀平日里在朝中排除异己之时的狠辣,可也不见像是什么心慈手软,能够容得下越家父子安然的人。
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同流合污。
这道理就连谢渊也是懂得,更何况是林罡。
林罡见谢渊神色沉了下来,开口说道:
“刚才越骞说他妻儿是死在难民手里,这个我相信,哪怕是丧尽天良的人,恐怕也不会拿自己的妻儿作戏,可是他妻儿的死到底是因为他救了难民之后,被那些人忘恩负义所伤,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掺合在其中,被那些难民察觉之后暴起伤人,才连累了妻儿,这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越骞说他父亲越荣当时不在嶂宁,而是出门访友,什么访友能访上半年,而且就连儿媳孙儿死了也没有回来?”
“他如果没回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他如果回来了,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将嶂宁的事情瞒着他口中的挚交旧友谢老夫人,甚至在知道你我来嶂宁查案时做出这般试探的姿态?”
林罡看着谢渊提醒道:
“谢侯爷,我没有挑拨离间的心思,但是我觉得,如果这越家父子当真和你们府中有什么渊源的话,你还是小心着一些。”
“我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有问题,但是直觉告诉我,薄家的事情或许跟他们有关系,而他们对宣平侯府,对谢老夫人和你也未必是真心。”
林罡对谢渊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
当初他之所以为难过谢渊,甚至还在朝中弹劾过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女儿林彤被苏阮拖累,成为京中笑柄的事情。
林罡往日在朝中结仇不少,那些人早就对他怀恨在心,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他的问题,他小女儿一出事那些人便逮着之间事情将人往死里践踏。
林家只有两个闺女,疼的如珠如宝的,甚至小女儿当时也相看了亲事,对方是林罡千挑万选出来的少年英才。
可是贺家之事出来之后,小女儿林彤却只能被逼和贺家庶子定了亲,连带着大女儿林萱的婚事也受了影响。
林罡怎么能不气?
特别是在林彤投缳差点吊死在房中之后,林罡就更是迁怒谢家。
可即便是如此,林罡也只是为难谢渊而已,并没有借着御史中丞的身份就朝着他下死手。
第267章 杀身之祸,灭族之灾
后来安阳王妃寿宴时,苏阮替林彤、林萱解围,甚至让得城阳郡主替林彤出头。
在众人面前夸赞贺家那庶子,还借由朝中一些虽然庶出却最后官居高位的大臣替贺七正名。
一句文亭先生的弟子,便让贺七翻身,而此事爆出之后,先前那些嘲笑诋毁之人再无人吭声,就连之前生了死志的小女儿也重新展露笑颜。
当时苏阮结和林萱一起站在横栏边上看戏的时,苏阮曾经拉着林萱说过一小段话,而林萱回去之后,便将这话转告给了林罡。
苏阮当时劝说林萱,让她告诉林彤,嫡庶固然重要,可是林家并不需要府中姑娘联姻巩固权势,林罡替他们寻再好的姻缘也只是为了能让她们将来顺逐。
可在世家之中,高嫁未必能得安心。
能被林罡瞧上的世家子弟,无论出身背景才能学识定然都在寻常人之上,这种人府中环境定然复杂,氏族庞大之下勾心斗角更是少不了。
贺七虽然是贺家庶子,可是才能学识不比人低,而他能在危及之时出手相救,事后又愿意承担,便是有担当之人,人品不差。
贺家在那般情况之下让贺七高娶了林家小姐,便等于欠了林家一个人情,等林彤入府之后绝不敢亏待了林彤,而贺七自身学识不差,出人头地也是早晚的事情。
对于林彤来说,贺七未必不是良配。
林罡当时听了这话,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亲自见了贺七,考校了他学识又让人查过他往日为人之后,便彻底认下了这个女婿。
如今林彤撇弃了当初的偏见,和贺七见了几面之后,如今提起贺七时也会满脸羞涩,而贺七对待林彤也的确如苏阮所说,体贴却不逾矩,正派守礼之下又并不古板。
仔细想来,远比他当初替林彤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个人要好太多。
林罡对苏阮存了感激之意,自然也不会再为难宣平侯府。
苏阮替林萱、林彤解围,林罡自然也会投桃报李,所以才会有了之前帮着宣平侯府为难曹家替他们解围,还有了这次薄家之事上的插手。
林罡恩怨分明,所以察觉到越荣父子不对时,对着谢渊便带上了几分提醒之意。
“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谢侯爷对这越家父子,还是防备着些好。”
林罡说道:
“如果是我想错了,那自然是好事,可如果他们当真是别有用心,谢侯爷也得防着他们对你和谢老夫人别有所图。”
“别到时候利用了你们,做出了什么别的事情来。”
林罡顿了顿说道:
“皇上的性子你也知道,一次、两次,他能容你,可若再叫他以为,这薄家屯兵的事情和谢家有关系,到时候他可未必会再容你。”
“杀身之祸,灭族之灾,有些事情宁肯多疑心一些,也莫叫人钻了空子,当真害了自己。”
林罡说的点到即止,可是谢渊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口中的一次两次,指的就是他迎娶陈氏,以及这次苏阮带人跪于宫门前,逼迫明宣帝审了薄家和二皇子,闹的京中大乱的事情。
明宣帝不动他,一是因为他的事情没有触及明宣帝底线,二也是因为无论是陈氏的事情,还苏阮这次的事情,谢家都无错。
谢渊披了个为了保全苏阮母女的皮子,明宣帝不想让天下人指摘,就不能去动给忠臣妻女提供了庇护的宣平侯府,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他还要嘉奖谢家才是。
可是一旦宣平侯府和谋逆造反扯上了关系,那到时候可不会像是这两次一样高拿轻放。
帝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到时候明宣帝会不会将这两次的事情,一并跟谢家清算。
谢渊紧抿着嘴唇,懂了林罡的话后,沉声说道:“多谢林大人提醒,我知道了。”
林罡摇摇头,开口:“你也不必谢我,你我既然同来嶂宁,便已经绑在一起进退随行。”
“越荣这边,谢侯爷记得找人去调查一番。”
“他们父子如果真有问题,想必今日来此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说词,甚至扫干净了首尾。”
“谢侯爷也不必直接与他们翻脸,去追查他们和薄家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也不必去查两年前的事情真假。”
“你只需要让人暗中去查查,他们在嶂宁的生意做的有多大,还有这城中其他权贵和百姓对待他们父子的态度就行。”
谢渊闻言怔愣了片刻,就明白了林罡的意思。
如果越家生意不大,那也就算了,有些事情可能是他们误会。
可如果他们生意很大,甚至于这嶂宁城内的其他人对他们忌惮颇深,而且越荣如果收容了当初水寨中人的话,那么越荣刚才的那些话就定然是在说谎。
谢渊沉着眼点点头说道:“好,我会让人前去。”
……
谢渊跟林罡聊过之后,就让人去暗中查越家的事情,一边写信回京,只是动笔时,他却有些迟疑。
谢老夫人对当年水寨那些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其中未芜的父亲还有越荣,是谢老夫人多年挚友。
谢渊和越荣虽然不熟悉,可是他却也是时常在谢老夫人口中听到越荣父子的名字,而且也知道谢老夫人这些年时常会跟越荣通信。
如果越荣当真有问题,就代表薄家的事情跟他有关系,那么他这些年跟谢老夫人的交情有几分真假,恐怕是个人都能猜的出来。
谢老夫人重情义,他贸然写信回去,谢老夫人恐怕也不会相信,而且关键是他们这边没有任何证据,如今也只不过是他和林罡的猜测而已。
谢渊迟疑了一下,笔尖微转,那写给谢老夫人的信,便成了写给谢勤和祁文府的。
两人一人一封。
谢勤的信中,是关于越荣的,让谢勤先探探口风,再思量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谢老夫人。
而祁文府的信中,则是有关薄家屯兵的疑惑,包括谢渊和林罡来了之后,发现薄家屯兵的数量和他们所送来的东西对照不上的事情。
谢渊想让祁文府寻个机会,在京中想办法去见薄锡一面,询问一些东西。
等谢渊将信写好之后,便用红漆密封,派了身边贴身心腹,将两封信连同送去给明宣帝的折子一起,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
第268章 信
临近年关前,京中又下起了大雪。
年前本该是最为热闹繁忙的时候,可是不管是朝中还是京中,却都看着格外的冷寂。
大雪纷飞之下,像是在积聚着什么一般,四处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氛。
京中那些百姓都是在盯着朝廷,等着荆南之案的结果,而朝中那些人更是因为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连平日里上朝之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人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就怕自己受了此事牵连。
谢勤和祁文府接到嶂宁那边送来的信时,已经是好几天后。
夜里下了场大雪,谢勤和祁文府来看苏阮的时候,苏阮正坐在窗前画着院子里的红梅。
橘子蜷在苏阮腿边,前爪和脑袋搭在苏阮腿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回轻晃着,突然它抬头起来,扭着脑袋望向暖帘那边,先是“喵”了一声,然后就蹦了起来,快步从榻上冲了下去。
“橘子!”
苏阮连忙开口叫道。
那边暖帘掀开后,门帘旁边同样传来一道温和叫声:“橘子。”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苏阮听到声音愣了下来,抬头就见到祁文府从暖帘外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儿石青色披风,身上染着外间的寒气,而发梢上还能见到一些落在身上尚未融化的雪花儿。
橘子绕在祁文府腿边“喵”、“喵”直叫,前爪攀着祁文府身前的袍子不放,一副想要爬上去的样子,只是它长得太圆了一些,刚攀上了一些爪子就吃不住力,直接“啪叽”一下掉回了地上。
祁文府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弯腰将橘子抱了起来,在手里颠了颠:“小胖子,又重了。”
“喵!”
橘子难得热情的舔着他的手。
“这猫儿和祁大人倒是亲近,往日里府中的人,除了阮阮之外,可是谁都不让抱的。”
谢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祁文府扬唇笑了笑,上前半步将身后的谢勤让了进来。
“这猫我养过些时日,怕是还记得我。”
祁文府说话间站在门前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等到身上的寒气散去了之后,这才解了披风交给了一旁跟进来的仆人之后,这才然后抱着橘子跟在谢勤身后朝着苏阮走过去。
“好久不见。”
祁文府摸着猫爪爪说道。
苏阮见到与她招呼的祁文府,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祁大人?你怎么来了?”
祁文府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上下扫了苏阮一眼。
距离苏阮出宫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他虽然和苏阮通了几次信,可是为着避嫌,免得被皇上猜忌他和苏阮早有勾结,连累了宣平侯府,所以祁文府虽然担心苏阮情况,却也一直未曾前来探望过。
如今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再见时,祁文府才觉得心头踏实下来。
小姑娘将养了这么久,之前脸上的病色已经消退了大半,在宫中时因病瘦尖的脸颊上多了些圆润,肤色也不见苍白,反而因为屋中温度显得十分好看。
她坐在榻上时,身上穿着浅蓝色绣花小袄,头发只是随意挽着,簪了支桃花簪,落下的坠子随着她说话时的动,在她发间轻晃着。
整个人瞧着气色都好了不少。
祁文府心中安心下来,扬扬唇道:“我和谢大人有事商议,而且有些东西想要问你,所以便过来了。”
似乎知道苏阮会担心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来此处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
苏阮听说明宣帝也知道祁文府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宫门前的事情之后,祁文府虽然未曾受到严惩,可是明宣帝却也是变相禁了祁文府的足,让他在府中闲赋了大半个月,才再次让他归朝的。
明宣帝对祁文府是动了怒气的,苏阮就怕事情还未完结之前,祁文府过来宣平侯府,到时候要是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