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食色-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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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归搛来两片麻油鱼片放进海湾的碟子里,又剜了王昆仑一眼:“你自己吃吧,他用不着。”
“哎呦,我这一嘴的狗粮,你们可注意点儿。”他说着,胳膊顶了顶过千帆。
后者看过来,一筷子鱼唇塞进他嘴里,笑道:“快吃快吃,自找的么不是。”
海湾全程娇羞傻笑,垂头只顾吃。桌上人话题转得极快,从当年谈到现在,从现在叹道未来,一时又谈起商业规划。
陶未未和旷野在一起你侬我侬地腻味,邢佳然和女朋友短信,独有景珏无聊,他又恰好坐在海湾旁边,凑过来拉着他开始讲八卦。
“一帮雄心壮志的,就我是个闲人。”他给海湾斟满高脚杯,笑说:“这个是鲜榨的玉米汁,你尝尝,容容特喜欢。”
“谢谢。”海湾啜了一口,眯起眼睛道:“真的很好喝。”
景珏瞥瞥迟归,悄声问:“你俩……到哪一步了?”
“啊?”海湾怔怔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是,半同居状态。”
他诚实得可爱,景珏勾勾嘴角,桃花眼一展,道:“你别误会,大家其实很为他担心。”
“你别看老王和千帆都单着,可人家毕竟是心理健康的异性恋,不得不说找起来比迟归容易。”
“而且他们俩都浪着呢,根本不愁,乐得当钻石王老五。可迟归不一样,他的情况,你该了解。”
“有些人是单不单着的都挺好,但他太孤了,能有个人暖暖他,我们都挺高兴。”
“我虽然认识他晚,细算时间也不算短了,就没见他什么时候跟人出双入对过。”
“前阵子我们听说他有情况,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正好那天他出差,想找几个人去餐厅给你撑腰,我和容容就自告奋勇了。”
“你别介意啊,容容就是这样,比较有个性,其实人很好的。我们看见你那天他还说呢,这下迟归找着靠谱的了。”
“我真不介意,你们千万别放心上。”海湾对那天的事早已释怀,忙解释给他听。。
人生中总有许多事,当时丢脸尴尬到极处,历经岁月沉淀与发酵,反成了博人一笑的趣事。
他目前虽未抵达这般境界,却也不再介怀了:“小事一桩,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迟归很幸运。”
“因为他也是很好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会知道的。”景珏道,“你也是,很好的,真为你俩高兴。”
“多谢。”海湾弯着脖子笑笑,抬头见迟归正疑惑地看他:“笑什么笑?”
“干嘛,还不能笑啊?”陶未未隔着他向海湾比个开枪的手势,眨着一只眼说:“别理他,就知道吃飞醋欺负人。”
“就是啊,迟老鬼,不带欺负人湾湾的。”王昆仑在桌对面喊道,“湾湾别害怕,咱们不惯着他,以后受委屈了就跟哥哥们说。”
海湾笑呵呵地举起玉米汁,道:“那我敬哥哥们一杯,以后迟归受气你们可不许管啊!”
“呵,可以啊!”
“有志气湾湾,年轻人就是敢想敢干!”
“哈哈哈迟鬼终于找着个治他的,你也有今天。”
“看见了么迟归,别给咱们丢脸啊。”
“好了,别起哄。”迟归扯扯唇角,顺手拧掉龙虾头,将整条嫩肉裹上调味汁,丢进了海湾碗里。
众人吃到五六分饱,一个接一个地搁下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谈天。
王昆仑从穿旗袍的女侍者手中接过热毛巾,擦擦手道:“哎,问你们个事儿。前两天我们接了个案子,是铭盛集团的收购案。你们那儿有风声吗?”
“铭盛集团有法务,何必要你们接手收购的事?”周容抿走景珏凑到他嘴边的一壳子大闸蟹黄,转而看向过千帆。
“这次是跨省收购,又是涉及他们不熟悉的领域。他们的法务在本地找了几家律所,甄别来甄别去,打算交给我们做。”
王昆仑饮了口红酒,道:“BPO嘛,现在流行。”
“你们烦死了,又说这无聊的事儿。”陶未未不满地抗议。
迟归不接话,展开面前白瓷碟里的毛巾叠成三角形,一面给海湾擦着沾满酱汁的嘴角,一面说:“这事我听说了,他们想要收购本市一家独立酒店。野心不小,案子不大。”
邢佳然亦是难以忍受:“喂喂喂,干嘛忽然说这个!”
“就是啊,太烦人了。”陶未未干脆拉着旷野去套间外面的沙发上躺着看电影。
周容目送走他,接道:“铭盛做房地产起家,这么多年商业广场盖了不少,偏偏没有碰过酒店。这回终于忍不住了,就是太晚了点儿。”
“我也正纳闷儿呢,听说现在酒店业的市场已经饱和了,为什么偏蹚这趟浑水?”王昆仑捏着一根牙签问。
“酒店行业已经进入半衰期,现在进来的确不是好时机。”迟归给海湾剥着皮皮虾说。
“所以他们这次收购的也只是个独立酒店,没有连锁的规模,赔了就赔了。”
周容截口道:“现今高低端的市场几乎没有蛋糕可分,中端市场倒还可以,他们或许想往这方面去。万一将来受旅游业刺激,进入新周期,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这么说这事儿靠谱?”王昆仑最关心不是酒店行业如何如何,亦非铭盛的商业规划如何如何,重要的还是此次收购案的利润。
“案子给了你,你就接着,干好自己的事儿自然没问题。”迟归将一碟子皮皮虾肉换到海湾跟前,低声问他:“还吃别的么?”
后者摇摇头,咀嚼着虾肉说:“不要了,已经饱了。”
“那等一会儿,很快就回去。”迟归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
桌上人毫无察觉,海湾食指偷偷挠挠他手心,眉目传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迟归回过头,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指尖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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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生日会四
“我的天,这饭没法吃了,你俩还能再腻歪一点不?”过千帆与王昆仑的白眼漫天飞。
迟归安然自若,不仅没有收敛,还与海湾牵着手不分开了,惹得起哄声此起彼伏。
海湾从不知迟归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他低眉顺眼地坐在椅子上偷乐,听桌上人谈笑风声,比听天书还费解,一心盼着快些散席回去睡觉。
不过迟归的模样英俊睿智,尤其在点评别人的高谈阔论时,仿佛无所不晓、无所不能,他瞧着心花怒放,反又舍不得离席了。
迟归与王昆仑、周容聊了一会儿,眼见旷野和陶未未勾肩搭背地站在窗前看海,邢佳然倒在沙发里和女朋友视频,而海湾食困得昏昏欲睡,终于发话道:“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明天再出来。”
“也该回去了,看给他们几个没劲的。”王昆仑招来服务员,吩咐她记在自己账上,随即殿后离开了顶层。
从电梯里出来海湾便像化了骨头的橡皮人,摊在迟归身上寸步难行,眼皮更似口香糖,粘着不肯张开。
迟归将他抱进房,好容易威逼利诱着他刷过牙,蹬掉拖鞋将其塞进了被窝里。
他今晚不曾沾酒,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软软的,如同一块小布丁。
迟归摸着摸着便爱不释手了。
可惜海湾实在困顿不堪,不给半点回应,他也不愿勉强。
也不知明天他醒过来,知道自己昨晚距离被睡只有一步之遥,会作何感想。
迟归恋恋不舍地从海湾身上移开手,给他盖好被子,进浴室冲了个澡。
房间里乱七八糟,满地都是杂物,迟归从浴室出来,将海湾和自己的手机充上电放到书桌,又一件件叠起他的衣服,最后归置好各样随身物品,躺到了他身侧。
床垫陷进去一点,海湾自动自发地滑上来,“哼哼唧唧”地蹭着他的胳膊求抱,直到被搂进怀里才老实。
迟归关上夜灯,揉着他的屁股进入了梦乡。
没有数羊。
翌日清晨,天不亮邢佳然便伙同景珏来敲门,声称要去看海上日出。
“有病!”迟归“砰”地关上门,烦躁地躺回床里,将迷迷糊糊的人拉进臂弯继续睡回笼觉。
海上日出他天天看,躺在自家床上便能看。精神病才会放弃相拥而眠的早晨,特特地爬起床去山顶。
海湾被吵醒再睡不着,揉着眼睛在他胸口摩挲,甚是不安分。迟归轻轻给他一巴掌,也只管用半分钟,不出片刻,他又开始扭来扭去。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他咬着牙叹了口气,“算了,起来吧,洗漱去。”
他一向浅眠少觉,几乎从未有过今日这等香梦沉酣的时候,此刻被搅扰,难免躁郁。
海湾可不敢惹他,灰溜溜地钻进卫生间刷过牙,出来问他:“我洗脸的毛巾你怎么不给我带来?”
“哪块毛巾?”迟归嫌酒店卫浴不干净,特地拿来两条新毛巾,对他所谓“洗脸用的毛巾”并不知情。
“就是那块蓝的啊。”折成小块每天塞在他卫生间的柜子里,海湾一直离不开的蓝毛巾。
迟归想了想,皱眉道:“那块儿蓝抹布是你的毛巾?我扔了。”
“那不是抹布!”分明是他用了几年坚持不扔,且带着他的独特气味,用过便令他安心的蓝毛巾。
海湾冲走脸上的香皂泡泡,用他的长毛浴巾抹抹水渍,嗫嚅说:“你把我毛巾扔了,你赔。”
“你看着哪块好自己拿,算我赔了。”迟归不理他清早起床特有的孩子气,自顾自地穿戴好,去外面卫生间洗漱完毕,敲敲卧室盥洗室的门提醒:“好了么?出去吃早餐。”
海湾出来套上那件带银扣装饰的蓝毛衣,换好黑鞋黑裤,甩着宽松的裤腿跟着他道:“我好洋气啊。”
“说出来就土气了。”迟归捏捏他脸,“笨蛋。”
门锁“嘀”地响起,海湾踢踏着自己的球鞋,赖在休假也一身衬衫长裤的人身边,慢慢吞吞地向餐厅去。
他们是最先到的,迟归占了一张大桌,让他去拿想吃的东西,自己坐在卡座上看位置。
酒店的早餐琳琅满目,虽是赠送,但已然包含在房价中,故而品种繁多,花样迭出。
海湾挑花了眼,看见什么都想尝尝。
王昆仑精神焕发地下来时,桌上已经摆满早餐。酒店自制的米粉,粤菜师傅做的茶点,西式披萨与可颂,连饭后水果都满满当当搁在上面。
“拿这么多吃得完么?”他抓起一截玉米啃着问。
海湾供职的酒店早餐非自助,他也从未去过自助餐厅,从前省吃俭用叫外卖,至多与陆远舟出门才去餐厅。
所以他不知道,自助餐吃剩的东西超过规定数量,将以超出原本价值的价格进行罚款。
今天一听随便拿,他看见喜欢的便都拿来了:“吃得完,咱们人多。”
“未未和旷野不吃早饭,佳然和景珏看日出去了。就还剩个周老怪,他那饭量跟猫似的。”王昆仑端过一碗豆浆,吃得甚是养生。
“那就放回去吧。”海湾咬着可颂说,“吃完我去放。”
王昆仑笑道:“自助哪能——”
“不用你放。”迟归状似不经意地打断,摸摸他脑袋说:“待会儿让服务员放就好,你慢慢吃。”
“那我还想吃豆皮。”海湾撸起袖子,端着盘子又要去对面要豆皮。
“湾湾,麻烦你给王哥拿两块紫薯。”王昆仑给他碟子,等他走远,贼笑着叹道:“别说啊,您这尊冰雕还挺会疼人,真是让人夸目相看。”
“吃就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迟归点亮手机,迅速处理完未读邮件,问他:“今天什么节目?”
“没什么节目。”王昆仑从刚落座的海湾手里接过盘子,吃着蒸紫薯说:“平时都忙得不行,好不容易出来两天就别弄什么节目了。”
“酒店私海让周容包下来一片,待会儿咱们过去。佳然早盼着要潜水,那边有个教练,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咱们就在岸上晒晒太阳得了。”
海湾闻言,拉拉迟归的衣袖道:“你们三十来岁的年纪,怎么都暮气沉沉的?”
“你说谁?”迟归沉声问,神色颇不善。
“呃……我说王哥。”危难之时,对不起了,海湾默默念着。
王昆仑不以为意,笑道:“晚上我让你看看我有多活力!”
话音刚落,迟归立刻变了脸。
“口误,口误。”王昆仑忙道,“我是说晚上去跳舞,叫你看看我的活力值。”
“你还会跳舞呢!”海湾说完才觉得冒犯,讪讪道:“我是说,我这么年轻都不会。”
“谁说跳舞是年轻人的专利,我当年也是机械舞小王子啊。”王昆仑脸上的肉再次抖动起来,“现在顶多算是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