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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忆前我做了什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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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我还是会杀了你!”白剑发出了色厉内荏的警告声,爻楝这才知道竹涧保持剑身也可以说话。
  他为竹涧疗伤只是下意识而为,纯属看不惯那道自己劈出来的裂痕,倒不存在什么讨好和赎罪的念头。爻楝在竹涧“诶诶诶你干嘛”的叫喊中挽了一个剑花,笑道:“这次变的还算是把好剑,可为什么都是白色?”
  “因为我高贵!我纯洁!虽身体已被你玷污,但我心仍白璧无瑕!”
  “……”爻楝又想施禁言咒了,一路上忍得十分辛苦。
  进了房门竹涧还在造作,“对,我要变人身就寝,且我只穿白衣,你现在就去准备来。”
  “没地方给你睡。”爻楝将竹涧往躺椅上放好,然后反身于床尾的衣架上挂起斗篷,无声之间竹涧又变为赤身裸体的英俊男人,大大咧咧在藤椅四肢大敞地仰着,“我不管,没其他地方你就把床让出来,这是你欠我的。”
  爻楝无奈地看向他,竹涧当然毫不相让地瞪回去。
  “好。”爻楝随手一挥,床上的铺垫、枕巾等便自动铺好,干净松软的被褥打开容人躺入的三角口,柜上的安神香也幽幽摇曳出清新淡雅的烟雾,他早已不需要睡眠,让出床铺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也不损失什么。
  竹涧在乎的是睡床吗,自然不,他要的只是找茬让爻楝不痛快而已,得到床之后他仍不满足地颐指气使道:“熏香的味道怎么这么难闻,熄了熄了,蜡烛光太亮了,暗掉,还有……”
  爻楝危险地笑了笑,坐在藤椅上没有动作,竹涧则瞬间后颈一凉,他摆出防备姿态严肃地说:“不准动法术,有本事就和我比剑。”
  比剑你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爻楝没有将这话说出口,省得竹涧听了又要发疯,他翻翻壁柜,从一色的青绿门派服中寻出一套杏色长衫,“只有这个,你凑合穿吧,我这里没有新的里衣,你可要穿我的?”
  “……”竹涧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他冷哼一声钻进了被褥中,数秒后,被子内本因他身体拱起的一团迅速瘪下,只在石枕上留下一个白玉质地的剑柄顶端,“明日去做新的来!要白的!”
  爻楝好笑地摇摇头,将床留给一柄难搞的剑,自己则坐到躺椅上,双手捏诀陷入了冥思。
  ※
  三个时辰后,打着哈欠在晨戒广场读早课的师弟忽然被站在一旁的师妹拍了脑袋,他口中课业一顿,皱眉道:“干甚?”
  师妹一脸的喜出望外,她捂着嘴指了指广场最右边的长阶,无数探寻的视线接连望过去,众人皆惊讶地看见了他们平日鲜少出没在主岛的大师兄。
  爻楝一袭青色广袖长袍,身披淡色绒披风,正缓步从宽广的石阶上一层一层向上走去。凡他所经之处阅颂声皆是一顿,爻楝有些不悦地侧过头,望向不远处沉迷于偷窥他的师弟师妹们。
  “收心。”他蹙眉训/诫道,原还探头垫脚对他好奇不行的师弟妹霎时吓得尽数缩了回去,早课声立刻重新响起。
  爻楝的腰间佩了两把剑,一把漆黑金纹为碎空,一把通体洁白,为——吵闹至极的竹涧。
  除了方才爻楝呵斥师弟妹时竹涧安静了半晌,其余时间他的逼逼叨叨就没停下过。
  早上爻楝刚带上白剑就后悔了,踏入主岛之后更是恨不得把竹涧浸湖里,喊鲲叼走喂它孙子算了。
  “哎哟,大师兄好大的威风啊。”竹涧嘲笑道,“君湖岛不行啊,这里是你们全部的弟子?有没有一千?垃圾门派……不过你们这殿宇倒还壮丽,我喜欢,诶?那小子不是之前在云生阁同你一起争夺我的……”
  爻楝闻言心尖一悸,果不其然下一秒二师弟爻筝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伴随着地震山摇的踏步声,“爻楝!!!”
  一声怒吼引得本就心痒痒的师弟妹们顿时又骚动起来。
  “师弟……”爻楝微笑着转过身,只见爻筝三两步跃到与他一臂之隔的下层台阶,“这白剑!这白剑你分明以五十一两黄金的价格输给我,昨夜我遍寻不得,为何今日又出现在你身上?好你一个堂堂门派大师兄,却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慎言。”爻楝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佩戴的白剑,“是这把剑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卧房内,我还奇怪着。”
  爻筝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难道你想狡辩说是这把剑自己从我储物袋挣脱,再飞到你房里?!”
  “正是。”
  爻筝终于气歪了鼻子,“爻楝,你,你这个……”他气愤至极,不顾门规欲拔剑和爻楝拼个你死我活,但右手触及腰间却摸了空,他这才想起争雄还被抵押在云生阁。
  眼看着二师弟就快疯了,爻楝赶紧面无表情地将白剑递过去,“还你。”
  爻筝:“……”
  爻筝下意识接过白剑,和剑对视半秒钟后猛地倒吸一口气,准备展开一场精彩纷呈的单人开喷,骂爻楝一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未来得及组织好词汇,只听一道陌生的男声已经先行帮他叫开了:
  “爻楝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说好的先算我身世呢!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摆脱我,然后你要去哪??!我如今很是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你是不是在推脱!”
  竹涧越骂越觉得有道理,当即不管不顾地挣动着从爻筝手心里变为人形,他将剑气凝聚在指尖,这就要攻向爻楝面门。
  爻楝早料到竹涧定会沉不住气变为人形,准备充分眼疾手快,师弟妹们只见白光一闪,厚重的绒披风就已经遮住了突然出现的那人的身体。
  “……???”
  爻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待耳边爻楝已与陌生男子讲了好几轮相声贯口,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谁?白剑妖?”
  “大概是吧,我就是为此事来主岛寻掌门师尊的。”爻楝单手制住竹涧的后颈,另一只手艰难地从剑爪爪里抢回自己的衣襟。
  “……”真是剑自己化成蝴蝶飞走了???爻筝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他沉默一会,看这两人之间关系很是微妙,又问道:“你们什么情况?他好像对你很是不满?”
  竹涧一双英挺的剑眉扬起,他转头朝爻筝大声喊道:“你这师兄当年侮——”
  “噤声。”爻楝毫不留情地一道禁言咒下在竹涧身上,爻筝一看有情况,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他爽快一个解字念出,催促竹涧继续道:“当年如何?”
  “他侮辱我!”竹涧瞪了爻楝一眼,“他——”
  “噤声!”这次爻楝先行禁了爻筝的声,再回头一指点在竹涧的唇间,后者十分识相地自动消了音,虽然满脸恨不得把爻楝手指吞吃入腹的表情。
  爻楝低头为竹涧整整披风,遮住他的身体,再拉着人往自己身后站,“师弟,情况就如你看到的这样,这把剑说他与我失忆之前的事有关,所以我要带他去寻师尊大人。如果你实在舍不得他,等算出他的身世之后,我再带他来找你。”
  爻筝虽是前五师兄弟中最废柴的那个,但也不至于解不开爻楝的禁言咒,他看看呲牙咧嘴的白剑,一点把他要回来的想法都没有,“给你了给你了,把五十两金子还给我,然后你爱拿多远拿多远。”
  “这样,白剑算我借你的。”爻楝微笑道,“日后定会还你。”
  “求你别还我!把钱给我就行,爻楝你能不能讲点良心,争雄可还抵在云生阁呢,被师尊大人知道了,他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话音刚落,一女子的声音便从阶上传来,“好呀二师兄,你竟然当了右长老赐下的争雄剑。”
  爻楝抬首,只见四、十六,两位师弟妹皆站于台阶上方,四师妹一如既往笑逐言开地对爻楝挥了挥手,而十六师弟身旁还立着一名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男子手臂上挂有一只气宇轩昂的雄鹰,另一手腕间似有毒蛇穿梭盘旋而过。
  看样子是驭兽一派的弟子?习此类派别的弟子比起法修和剑修来说相对较少,因此爻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察觉到大师兄疑问的视线,十六师弟上前一步出声介绍道:“两位师兄好,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西北万界门,修习驭兽术,师承……”
  十六师弟侃侃而谈,爻楝却不感兴趣地将话粗糙囫囵从耳旁筛过,他目前最关心的还是竹涧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记忆,他点点头,“知晓了。”
  “友人想献给掌门大人一样礼物,我便托师姐引荐。”十六师弟归于右长老名下,想见莞月师尊总归不如掌门旗下的四师妹那样方便。
  “嗯。”爻楝再次点头,一边竹涧对着他们站着的上位则皱眉道:“献礼之类的又不打紧,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可是有正事去找掌门,让我们先进去,你们排后面。”
  十六师弟尴尬地笑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万界门的来人倒是颇感兴趣地挑起唇角,未曾言语。
  四师妹貌似是这才注意到爻楝身后还站着个人,她奇怪问道:“师兄,这位是?”
  ※※※※※※※※※※※※※※※※※※※※
  天呐,取名地狱,关键取了日后也不怎么会用,但没名字光用四师妹,六师弟这些代称头又痛……


第7章 本体
  这个问题让爻楝怎么回答?
  ——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他是一柄剑?
  爻楝更不敢让竹涧自己解释,说不定答案就是:我是一把已经被爻楝玷污,不再干净了的剑。
  他忽然非常怀疑当年的自己是多么饥不择食,竟然连这种剑都下得去手。
  所以爻楝觉得根本没法回答,所以他干脆保持微笑,闭口不谈。
  四师妹笑容缓缓僵在唇角,尴尬地发现爻楝没有要回复的意思,她有些嗔怨地轻轻哼了声,倒也知趣地没有再问。也只有不识相的爻筝一直在向爻楝讨要他那五十两金子。
  要钱没有,要剑一把——爻楝甩下狠话,兀自带竹涧入了殿。
  身为大师兄,爻楝自有寻常弟子难得的权限,可以不用报请进出莞月的宫门,不过他入殿之后没有直接带竹涧往莞月的住处去,而是从侧门拐个弯,先行去了造办处。
  一路上,往来弟子都对大师兄身后的这名男子表达出了莫大的好奇,全身上下只着披风,行走间白皙的大腿、手臂毫不避讳地裸露在外,女子还稍显羞赧,男子好些就直接盯着看,如若不是竹涧的脸色太臭,可能还会大胆地前来搭话询问。
  “你这门派未免太没规矩了些。”竹涧逮到一个点就开始吹毛求疵,“你不是什么大师兄吗,怎么对你一点也不尊敬?不说是噤若寒蝉,那也该懂得非礼勿视吧——看什么看!再看把你招子都挖出来!”
  爻楝头也不回地捂住竹涧的嘴巴,将他带离人群,“师尊大人不喜死板,非常随和。”爻楝一旦提起莞月掌门,语气就非常柔和,“她厌恶教条与僵硬的规矩,鼓励弟子们打破常规,多看多听多问,我们君湖岛名下弟子比起其他门派,自然活跃许多。”
  “等下,你带我往哪儿走呢?”竹涧对君湖岛的教学理念不感兴趣,他看着路越来越偏,从大道变为小径,怎么看都不是一派掌门的居所。
  “织房,给你领一套衣物,你如此袒露身体,师尊又是女子,去见她总是不妥。”
  竹涧撇撇嘴,他本想说我觉着你这披风就挺好的,一听是女人,赶紧咽回喉咙里去,他又想到有衣裳穿,不穿白不穿,“要白的!听到没有,白的。”
  “嗯。”爻楝回眸朝竹涧笑了笑,笑容的背后就是竹涧被层层叠叠包了五层白衣,里衣、中衣、外衣、两层重衣,越来越厚重的外袍裹笋一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最后全身又罩上一袭白绒裘,只剩半张脸露在外面。
  “够白了吧。”爻楝背着织娘们对竹涧挑挑眉,唇角的弧度满是不怀好意,“如今的你纯洁若盛天山雪莲。”
  话毕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周身气质又化为那位矜贵温雅的大师兄,“谢各位,衣裳钱从我名下账目划。”
  竹涧:“……”
  纯洁的他消停了,再不消停爻楝指不定拿出什么非人手段来招呼他。
  ※
  掌门每日晨必会在瀑布前高石台上舞剑,如若右长老辰朔不曾闭关也定会在一旁弹琴伴曲。
  鱼鸟驻足聆听,林间百兽静寂,草叶潇潇和鸣。辰朔又奏出一高音后,缓缓收了曲,他微笑抬首对莞月道:“爻楝来了。”
  说罢他便看向来人,随即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爻楝,你背后这位怎的方才深秋就如此怕冷。”
  莞月收去剑锋,单手执之背于身后,她一身青色干练劲装,矫健灵敏地跃下高台,大步走到早已备好糕点的桌台前,直接就着茶壶嘴大口喝着茶。辰朔为她这不拘小节的动作眉心一皱,欲斥又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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