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by 周子寒 (虐心+虐身+mb+he)-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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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但我看见一滴泪水从他脸上滴到地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心里对他一点怪责也没有了。我轻声说:“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他是我原来的客人,引狼入室的严格上说是我。”
他抬头好象想问什么,但终于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终于想知道我的过去了。但当时的我并没有勇气说出来。我们都选择保持沉默。他坐在我床的边上。一坐就是一天。
第三章
“你笑得怎么这么难看?你哭丧啊?我不是说了,这叫‘春风笑’。你笑得要象春风般和煦;象春雨般缠绵;象春花般灿烂;象春草一样清新自然;象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一个巴掌,把我从梦里打到了现实生活里。正是子夜时分。我在我自己的床上。是在我苏醒后的第一天晚上。
人之所以不能摆脱过去,就是因为他不能失忆。只要有记忆,就难免在梦中一次次地重历过去。我已经好久没做这种梦了。我想是丽华白天的话引起的。在我睡觉前。丽华来陪我聊天。聊了一会。他说了什么开心的事把我逗笑了。他停止了说话,就那么盯着我。然后,他做了一个我想都没想到的动作。他忽然跪到了我的床旁,搂住了我的胳膊,把脸贴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了一跳:“丽华,你怎么了?你快放开我!”丽华好象一下就从梦中被惊醒了一样,触电一般放开我的手臂。“不好意思,是不是压到你了?”我说:“我很好。你没事吧?”我看他比我还象有病。
他说:“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那天,我看你对任公子的那一诱人的微笑,我都心动了。我想就是不是同性恋,看见你那样的笑容也会心动的。你的笑有种诱人犯罪的力量。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你刚才笑得也特别性感。”
我尴尬地说:“对不起。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笑容,说:“我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强壮的。但刚才一瞬,我一下子就没控制住。”
我点头:“我理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他点头。沉默了一会。他兴致不太高,说让我好好休息,他回去了。我知道我的拒绝多少伤害了他。
人的恢复能力真是惊人的。那是一种生物求生的本能。在苏醒过来一天后,我已经厌倦了在床上躺着。半夜被梦魇惊醒后,我就再没睡着。天一亮,我就穿上一套柔软舒服的衣服,溜出了门。
我很少自己出来逛街。和他们出来不是买衣服,就是去超市。我也挺喜欢随着别人逛的。不用动脑筋;可以消磨时间;又可以摆脱寂寞。但如果是一个人。我就会去一个他们不喜欢去的地方。
我去了书店。一个有七层的书店,足够你在里面呆一天了。我喜欢逛书店、买书的喜好很少人知道,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呀!每次去书店,我都象在享受一次私人的隐秘的约会。让人愉悦和轻松的约会。也许是潜意识作怪,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我这个特别的爱好。
我在书店泡了一天。直到我的肚子抗议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想到我最喜欢的快餐店吃一顿再回去。却在餐厅门口被国安堵到了。
我当时也没想他怎么在那儿站着。我迎上去,说:“真巧。我请你吃饭。”他看到我很兴奋,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没事吧?你去哪了?”我说:“我出去逛街了。怎么了?”
他拉着我边走边说:“没事。文哥找你有事。我们先回去吧。”我说:“急事?不能先吃饭吗?”他说:“回去有你吃的。”
餐厅离店里很近。国安拉着我走得飞快。没三分钟就把我拽了回去。店里没有营业,除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文哥就没人了。国安把我领到文哥面前。
文哥说:“你走吧。打电话通知他们,艾君找到了。今晚休息,去玩去吧,都别给我回来。”国安应声而去,跑得比兔子还快。临走来拉上了店门。
就只剩我和文哥两个人了。我觉得很局促,在他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文哥说:“来。过来我身边坐。”我坐到他坐的沙发上,他身边半米远的地方。
他的声音没有了原来的平静,显得不耐烦了:“坐近点!”我赶忙坐到他身边。他伸臂抱住我的肩膀,我的脸贴到他胸上了。他没很用力。我也没挣扎。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问:“你去哪了?”
我说:“我去逛街了。”他说:“都去哪了?”我随便说了几个常去的商店。他问:“你买的东西呢?”我说:“我忘带钱了。”
他有一分钟没说话,从他胸膛的起伏,我知道他正在试图控制自己的某种情绪。他说:“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去那几个地方。我让丽华他们到你说过的地方都去守着了。怎么没见你进出?”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撒网找我。就因为我失踪一天就大发雷霆。我是他的奴隶吗?
见我不说话,他着急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又碰到那个变态了。你是不是又去见他了?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几乎感动得想哭了,我说:“没有。我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我说我去了书店你信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信。你怎么不早说?”我笑说:“怕你们当我是怪人笑我吧。”他拥抱着我,我们就那样拥抱着。他没有很用力。很照顾我的身体状况。那是他最温柔的一次拥抱。然后是他最温柔的吻。最后是和他最温柔的做爱。他让我在他的上面,我们做的时候。感觉好象浮在空中,在云端,在天堂……
整个晚上他都很温柔,对我这个床伴。在我们上了一年的床,对彼此身上的一个痣都很熟悉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同的他。非同寻常!我发现我不懂他。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粗暴和冷血了。唯一不变的是我一直不懂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一从激情中回复平静,我就想起了一些必须要和文哥说起的事。
我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坐到他身边。我说:“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上次来的任公子是我过去的客人。他还会来的。但他很忙,可能个把月的抽不出时间了。他来找‘笑奴’,你就叫我。”
他不无奇怪地说:“你还挺了解那变态。对他还挺照顾的?”我故意忽略他语气中的不快:“算不上熟。但我了解他。他可是我惹不起更躲不起的。”除非我不再做这行,不出来卖;最好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问:“那我呢?也惹不起?”我安静了一会,伸臂抱住他的脖子,说:“别说他了。”我们又陷入了激情中。虽然不说并不等于他不存在,问题不存在。可要是太计较了,想得太多,太清楚了,人就活不下去。就让我快乐一时。忘记我心头上的阴云一刻。这样我就能活下去,笑着过生活。人活着就要不停寻找快乐,忘记烦恼。
当其他人听说我逛了一天书店后,也都对我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大为佩服。丽华夸张地形容我:“你根本就是个‘购物狂’,不‘购书狂’。还我们大家在各大商店门口守了一天,你却在书店里幸福?”我笑着承认我是。“看书确实特别有趣。特别是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你就拥有了它。可以好好地反复地看,其乐无穷。你也该试试!”我说。结果,人都走光光。
按丽华的说法,他一看书就犯困。从来没看到过十页以后的。我同情所有被他翻过的书。
第四章
我不能摆脱过去,因为我不能忘记过去;就算我能失忆,我也不能抹杀我的过去;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经历那些过去,那不是我一个人的过去,我一个人的回忆。那些和我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还会出现在我的现在生活里;提醒我:我永远有那样的过去。我并不怀疑任公子的信用。除了他自己,他不会把我过去的任何人和事带到我的现在。我怀疑的是我自己的生活。一年了,我头一次对我是否该继续做这行产生了疑问。曾经多么坚定的决定动摇了。不是只因为任公子。最近,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特别不安静。这种几近生物本能的自身危险预告让我忍不住想逃跑。
我对客人以前是从不挑剔的。现在更是没心情挑了。但很快我就发现,我一个月来见得都是熟客。显然有人在我之前对我的客人进行了过滤。那个人当然只有文哥。我看出来了。其他人也当然看出来了。对于文哥对我的这种特别照顾,其他人普遍都觉得不公平。但也表现出可以理解。我一直以为是基于文哥的余威。他们才忍耐的。
直到有一天,任公子又来了。我又躺在了床上整整一天。这次大家比上次还要平静。文哥又不知道那里去了。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这次是画眉照顾我。他陪我聊天。他说到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客人,把他弄得很不舒服。
我想到了什么,说:“每次我都见熟客人?你们觉得不平衡吧?等我好了,跟文哥说,还和原来一样,不用照顾我。”
他连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
我看不了他同情和怜悯的眼神,转过了头,笑说:“是我自找的。给大家添麻烦了,还没机会说声对不起。”
他说:“你别这么说。谁还没有点过去呀。我们心里都知道,那位……任……是我们惹不起的。那天,他第一次来,就是来找你。本来你都跑了。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不小心说露了嘴。说还有一个人。他让人把店了前前后后都封了。然后让我们都和平时一样坐在大厅里。等你回来。”
“那时文哥呢?”我问。“文哥和任讲理。被他带来的人打晕了,绑了起来,扔到了后面的办公室。你把任送走了。我们才敢把文哥放出来。”我听到了他的哭声,“我们都知道任我们惹不起。你现在这么做,不止为你自己,也是为我们大家。”
他说:“他虐待你。我们都听得见。我们都被吓坏了。连句代你做一次的话都不敢说。都是兄弟。你别怪我们。要不下次他来,我……替你。”
他声音的勉强和颤抖,我都听得出来。看来这事真是把他吓坏了。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笑说:“我一点也不怪你们。你能这么说,就够了;要是让你上,我都没办法和国安交代。”
他笑了。“文哥呢?”我问。“国安他们陪他出去喝酒了。你也知道他的个性。他看不了。但也没办法。你不怪他吧?”我没说话。
画眉着急地说:“其实文哥对你是最好的。你也知道。那天你失踪,他就怕你出事,大家一起出去找了你一天。后来,他不让你接生客,大家也都没意见;但也是对你特别照顾呀!”
我笑说:“我没说我怪他呀!你着什么急?”他显得很落寞,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笑了:“你这个小家伙又知道什么呢?”
画眉好象下了很大决心,说:“这是你问我。我就说了。你来之前,文哥是从来不和我们做的。他总说,那样会乱了的。他也没为我们谁选过客人。他总说,做这行还挑什么客人;只有客人挑你。我们就是没了一两天,他也不会知道的;更不要说找。他总说要给我们自由,其实根本就是不管我们。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和我们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有了你,他就没了原则了。”
我难掩心里的震惊,说:“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注意。”他说:“你就是活得潇洒。原来我总不理解你,没什么难处,干这行,就为寻找快乐?现在我知道你也有你的痛苦。”
我们这“痛苦”的谈话最后忘了怎么结束的了。也许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真话本来就不多,而且都忘了要怎么说了。
经画眉提醒,我发现文哥对我确实有点特别好。原来我怎么没发现呢?是什么让我瞎了眼?既然除了我,他对我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当然也可以明目张胆地对文哥好。我和文哥的关系渐渐变得微妙起来也复杂起来。
我不是他的情人。我还是出去见客人。做我原来的皮肉生意。他也没反对。我也不是他的手下。他对我会特别照顾。所有其他的人也都认可。除了工作的时候,我也一天到晚粘在他身边。我也不是他单纯的床伴,也就是性伙伴。他对我好;我对他也好。对一个人好,那是一种纯粹的感情上的事。
我想我可以算是他的伴儿。他的做爱风格还是没有变。激烈得几乎和粗暴划等号。总是喜欢尝试某些新奇的动作和花样。有一次做时,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可以去做杂技演员。我都不知道我的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