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男人(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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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卧室，林文一把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闻清，你在哪里？〃

按了好几次门铃都不见林文出来开门，闻清便给林文的手机打电话，还以为对方关机了或不接，哪想到只打了一遍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了。只是对方的声音怎么这么害怕，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站在门外的闻清开始着急，对着话筒喊声，〃我在门外。〃便紧紧按着门铃。
楼道里昏暗的路灯和刺耳的门铃声，给这个夜晚凭添寒森。

门铃声是闻清按的啊，心里忽然松了口气，林文快速跑出卧室给闻清开门。
门一开，林文二话不说，直接把闻清拉到卧室。

以为事情是在卧室发生的，闻清反客为主，拉着林文进了卧室。可一到卧室，却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床铺是他给换的床铺，台灯是他给换的台灯，而一旁的衣橱还是那个女人在时的那个。

小小的房间里，可以让自己安心的人就在旁边，林文吊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总算平复下来。

〃林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环顾了四周未发现异常，闻清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林文身上。
对方一脸苍白，嘴唇发抖的样子，似乎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伸手把对方搂进怀里，才真正发现对方抖得多厉害。
〃林文，发生什么事了？〃声音已经很焦急了，闻清轻轻摇着林文的肩膀。
摇摇头，林文并不回答。虽然那事很害怕，但都是他幻想出来。被幻想出来的事情吓成这样子，会被笑话吧。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不想把自己幻想的东西，害怕的事情告诉闻清。潜意识里觉得，这事不应该跟闻清讲的，至少不是现在。
见林文只是摇头，但不说话，闻清的着急更上一层了。
把林文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抬起，〃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别一个人埋在心里。〃
林文依旧摇头。
〃到底怎么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闻清。〃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分开都是简单的字眼，但合起来就是会让林文感动得想哭的语句。虽然林文未哭出来。
〃以后告诉你。〃向对方这样承诺着，林文重新埋进闻清的怀里。

（13）

因为忽然的幻想，变得更加贪恋对方怀里的温暖。连那小小的隔阂也马上被压下。
继续做着爱的梦想，想着女儿慢慢地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脸上浮现的是慈祥的笑容。想着年老时，还有个人陪自己自己身边，夏天一起躲在房间里吹空调，冬天可以抱着彼此的身体朝对方脸上呵出变暖的气流，脸上浮现的是温柔的笑意，那笑意其实带上害羞的。
平常虽然迷糊，但还算有大人的样子，但只要在对方面前，30岁的年纪，也要扣除20年。
就像现在，对方用手指弹他的额头时，他会不自主地带上撒娇的口吻，说着警告的字眼，〃不准弹我额头。〃

〃以前是不能摸头发，现在头发可以摸了，就不能弹额头了。〃那天的难受心情早就从心头拔除了。周末的休息，清闲，但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在一旁，这清闲下，变多了一份甜蜜。
闻清越发觉得自己很喜欢捉弄林文呢。
〃这么大人了，动手动脚地成什么样子？〃以前这话，都是大人们教训小孩子时必用的，现在林文已经加入大人的行列了，这话说出来感觉还真爽，因为这话是对着闻清说道。
〃不让动手动脚，岂不是成僵尸了。〃闻清学着电视上的僵尸，两手伸直，身体跟着打直。
〃狡辩。〃这是绝对称得上娇嗔的回答，那些女性性格上明显的形容词。从以前就明白，不是只局限于女性的。

喜欢着他，就会想跟他开玩笑，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然后用柔软的语调，在他耳边吹气，然后看着他一脸大色狼的样子对上自己。
可当他对着自己吹气时，自己的反应永远只有一个，脸红。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偶尔也会去想这个无聊但甜蜜的问题。不过，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因为对方又开始撩拨着自己了。
就像现在。

把坐在一旁的林文拉到自己腿上，闻清不露声色地在林文脸上啄了一下，然后看到对方娇羞的红脸，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就像小时侯捉弄小朋友那样。
是谁说的，恋爱的心是年轻的。e
闻清想他应该膜拜下那个人，说得太对了。

手抚上林文的额头，〃你的皱纹都没了。〃
还沉浸在甜蜜气氛里的林文，被闻清一句话给拉回现实。眼一瞪，〃我什么时候长过皱纹了。〃
〃以前就有。〃闻清这话是乱讲，但也有他自己的道理。毕业后彼此再见。闻清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林文呢，却是一副落魄的样子。一张脸不时地皱起来，这样的林文，现在闻请回想起来，是会觉得林文老气的，但比起老气，更深的一个感觉是心疼。

〃胡说。〃林文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已经心虚了，眼睛不自主地往四周瞧去，看看哪能照出样子来。他可是比闻清大两岁，以后肯定比闻清老。
想着自己嘴唇边缘都是皱纹，像一朵残败的花，就觉得很不自在。
他们说瘦的人，老了后很难看。

〃闻清，从今天起，我要增肥。〃放弃寻找能当镜子的东西，林文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主意。

（14）

说林文的增肥计划是如火如荼地进行，一点也不过分。其实林文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拼命吃。平常两碗饭肚子就饱得不得了，林文现在是一顿三碗饭，非但如此，他还开始征战零食，那零食全是高热量的。
这样吃了一周，身体却不见往横向发展。

〃闻清，我胖了吗？〃抓着闻清，林文站在闻清面前。
对于林文的增肥计划，闻清一直是旁观着。他还不知道林文要增肥的原因，可看他那样狂吃零食，也不是办法。
〃一点都没胖。〃闻清说的是事实，虽然对林文来说很残忍。不过就算林文会胖，闻清也会说一点都没胖。
〃这个方法不行。〃闻清继续说道，〃别到时，增肥没成功，糖尿病倒得上了。〃这话说得很白，却是闻清目前最担心的。林文那样不要命地吃甜食，对身体绝对没好处。
〃啊？〃闻清话刚说完，林文脸上马上出现害怕的神色。〃糖尿病，那不是很麻烦的病吗？我会不会有事啊？〃他可是连着吃了一周的甜食。
〃只要现在起注意点，就没事了。〃警戒的效果达到了，闻清当然开始安抚林文。〃别想增肥的事情了，你的骨架子小，再胖也胖不到哪去？〃
被那个糖尿病给吓到，林文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闻清说得没错，别到时，没胖起来，反倒惹上什么病，更麻烦。但是，增肥的理由，林文一时也舍弃不了。

见林文在那犹豫着不出声，一副很烦恼的样子，闻清这才问出放在心里一周的问题。〃你怎么想到要增肥？〃
从林文对闻清说要增肥起，闻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背后看着林文。

如果把原因说出来，会被闻清笑死吧。林文又陷入两难境界。

不会是什么很怪的理由吧。闻清会这样想，实在是因为林文的脑袋转的方向跟一般人很不一样。讲好听点，就是古灵精怪。虽然现在年纪大了，想法不像以前那样活跃了，但不是蹦出来的一两个想法，还是让闻清暗暗咋惊。
〃男人胖点才好看了。〃闷了半天，林文终于憋出一句话。这个理由闻清应该会相信吧，林文暗自猜测着。
会是这么合理的理由吗？闻清不相信地看着林文，但嘴里也只是说，〃你要是胖了，反而不好看。〃

跟前妻在一起时，为了治疗不孕不育症，林文吃了相当多的药，其副作用就是，他的身体涨了一圈，腰上更是一圈赘肉。
以前一直想胖，结果是以这种方式胖起来的，林文心里自是难受，而且，他胖起来后，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是一句话，不好看。
所以林文也知道自己胖起来是不好看的。
但总比以后一张脸皮耷拉着好吧。

〃在想什么？〃一看林文的样子，就知道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了，闻清拍拍林文的肩膀。
〃那个。。。〃声音一下拔高，一下降低，果然要把真正原因说出来，还是很难做到的。

看着对方英俊的脸，林文低头看自己。
从以前，林文就是对外表很重视的人，现在也一样。尤其在闻清面前，林文希望自己能保持最好的一面。
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林文才一心增肥。但现在被闻清这么一说，林文开始犹豫了，在健康和外表上徘徊着。
〃不用着急，时间那么多，以后再说吧。〃对方想说时，他再拔长耳朵就可以了。

〃以后说！以后说！〃还在那烦恼着的林文，一听到闻清的话，马上有主意了。
他现在才30，离老了还久得很，根本不必这么快担心。说不定到老时，他早胖起来了。

增肥事件，在一周后完全落幕，闻清也不在提起后续，而林文更不会说了。

而这个时候，真正厉害的事情发生了。女儿生病了。

（15）

没有任何预兆，女儿发烧了。这场病来势汹涌，林文跟闻清把女儿送到了最好的医院，但还是没有让女儿完全恢复过来。
女儿的身体是时好时坏。
像昨天，还吃得进米粥，今天就什么都吃不下去。连平常最爱喝的奶粉也不喝了。　
从那个至今还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打工妹那里买来女儿时，女儿也生过几次病，但从不像这次这样让他操心。

心一直吊在半空中，即使医生说女儿没事了，林文还不能放心，因为不用两天，女儿又开始病了。
前期是发烧，到后来，连咳嗽都上了，听着女儿难受的咳嗽声，还有涨红的脸，林文自己比女儿还难受。

〃我打电话回去问下我娘。〃刚把女儿哄睡了，林文对一旁的闻清说道。
〃你娘会有什么办法？难道是乡下人治病的土方法。〃对那些土方法，闻清并不认同，那些都是没有医学根据的方法，安全性完全是未知的。
〃不是。。。是。。。〃摇摇头，林文不知怎么跟闻清说。其实那些事他也不是很信，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女儿已经病了两周了，而他跟闻清可都是给女儿最好的药，但女儿却不见好转。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发烧，怎么会弄得这么麻烦呢。

〃是什么？〃见林文吞吞吐吐的，闻清自是怀疑了。
〃我娘可以去请那些，那些。。。〃闻清肯定不信那些东西了，林文为难着该怎么说出口。
〃要是你娘没什么办法，还是别跟你娘说了，省得她担心。〃闻清这话说得在理。
〃不是。〃深吸一口气，闻清爱轻视就让他去轻视好了。

一手捧住闻清的脸，林文说话的表情倒像是要上战场似的。
不过，他这表情，在闻清的反应下，说明有多合适。

〃什么！你傻了啊，那东西也信。〃闻清朝林文大吼过，他是真的想把对方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我没说我信啊，但现在都这时候了，可以试试啊。〃闻清的神情真吓人，看起来就要扑过来教训他，林文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一把抓过对方，闻清话里倒有点恨铁不成刚的味道，〃你又不是没看电视报纸上怎么说，有多少人被这害死。〃这家伙真的是白比他多吃了两年的饭，跟小孩没两样。
〃我们那跟电视上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会害死人的。〃知道闻清有点误会，林文急急解释着，〃那个是神明，不是神汉、巫婆的，也不会拿什么水给宝宝喝的。他们只是上来看看，宝宝身边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如果有就把他们除去，不会做其他事的。〃
〃什么神明？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斥一声，闻清真不知道林文的脑袋怎么转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林文跟闻清说带宝宝去他娘那，理由是在他们乡下，有几个人可以让神明附在身上。可以请他们来看看宝宝，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在宝宝身上。林文会想到这上面，当然是因为女儿的发烧迟迟不见好，现在又得了咳嗽，这让他开始乱投〃医〃了。
在林文的家乡，请神明是件很正常的事，尤其是那些生意人，更是年年大办祭祀，祈求神明让他们生意兴隆。

〃神明就是神仙了。〃林文嘀咕着，〃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鬼魂了。〃其实林文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不过，现在看来不能说，不然闻清非把他骂死。

（17）

〃怎麽？我没权利关心宝宝啊。〃电话里前妻的声音与以前一样尖锐。
〃我没有这个意思。〃前妻的口气，让林文习惯性地缩了肩膀。
〃明天抱宝宝过来。〃前妻很是强硬地说完话就把电话挂了。
在一旁听的母亲，听了大叹一口气。儿子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些事，她是不能出面的，那样更让儿子抬不起头。
〃以後别跟她客气了。〃母亲最终也只说出这样一句极情绪化的话。

因为要抱宝宝去前妻家，本来准备当天回家的林文只能跟闻清打电话说明原因了。
以为闻清肯定要说些什麽，但闻清什麽都没说，这让林文有些慌了。〃闻清你是不是生气了？〃
似乎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