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强男强女)--p-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个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杨额头上冒起冷汗,连连摇头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样认识她的,我根本没有光顾她那方面的生意。”
奇斯对波罗维说:“看,女的男科医生,是个男人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常客问。
“一个朋友需要急救,就近就进了她那里。”奇斯说。
杨也说:“李鹭在我们华人圈子里挺有名的。医院对我们这些移民的收费格外高昂,去一次医院等于是抽筋刮骨一次,所以大病小病基本都习惯去她那里看。”
“大病小病?”波罗维很好奇。
“嗯,从牙科,到泌尿科。啊,不好意思,身为酒保还在吧台上说起这些,是我的失职。”
全默了。
奇斯恍然大悟:“难怪在她那里,什么东西都能看得到。”
“她那里病人不少,但是收的诊金很少,基本刚够维持下去。有时候接到麻烦的手术才会收一单大的。”
经过这次谈话,奇斯越发对李鹭感兴趣。他本来想第二天就去弄个明白李鹭怎么就把他和黑社会联系在一起了呢。可惜当天晚上一个电话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公司的事情来了。
这单生意约定了半个月的时间,十五人分三组,昼夜二十四小时轮班,酬金才收了六十万。当然,这只是常规酬劳,如果有人在执行任务中出了意外,还会得到额外的补偿。
史克尔说得对,这年头,保护人比杀人要难上加难,可是杀人却比保护人能赚的钱多得多。不过史克尔也看得开,他安慰自己最经常用的话就是——还好,那不是日元。
等奇斯从华盛顿回到洛杉矶,合伙人史克尔也好得差不多了,纱布虽还没去掉,人终于可以生龙活虎地回去照顾生意上的事情。
奇斯趁机请了半个月的大假,准备好好逍遥一下。
【医生比恐怖片可怕】
逍遥大假第一天。奇斯又站在了全能超效诊所外面,大清早,吹冷风。
他呆呆地站在广告牌旁边,被里面传出的凄惨叫声所震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扭头就走。里面有女人在哀叫:“帮助我丈夫,求你!”
男科医院+女人+求你帮助我丈夫=WHAT?!!!
……又是一对由于雄性生理功能不全导致夫妻生活不和谐的男女,难怪这女人叫得如此卖力呢。奇斯叹气。
早上七点多,天刚亮不久,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开始有零散的路人从小巷里经过。
一个东方人妇女带着一对大概才五六岁的儿女经过他旁边。小女孩回过头好奇地打量广告牌和奇斯,妈妈马上制止说:“贝蒂看路,别看变态。”
——在保守的东方人眼里,广告牌上有关让人“更high更快更强”的鼓吹就是变态言论,站在广告牌旁边的男人是变态病人。
奇斯忍无可忍,掀起帘子往里冲。
李鹭都忙得快要疯掉。头一夜就有人按门铃急诊,开门去看,是一男人把他妻子抱过来接生。
男人牛高马大挺有力气,胆量却不大。他妻子在产床上痛得抽筋,注射了杜冷丁还呻吟不断,把男人吓得脸色发白。羊水刚破,随着妻子的惨叫,那男人就直接昏倒在地了。搞得产妇顾不得自己痛,爬起来扯着李鹭的衣袖哀叫:“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
奇斯进入那间万能手术室去找李鹭,刚看一眼就立刻崩了……一个男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白眼,一个女人在产床上痛哭流涕,扯着李鹭的衣袖像扯救命稻草似的。
“救救他!”女人身上盖着蓝色的被单,死死抓住李鹭,虚弱地哭。
李鹭瞪奇斯一眼:“你来做什么。”
“我……”奇斯发现自己很奇怪,平时在外面、在公司,都是理智型的人物,虽说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BIG,但是业内同行绝不至于小看他。可是到了这家该死的男科诊所,就变得先天智障加后天脑残,话都说不全。
李鹭说:“那边的工具箱递给我。”
女人快断气地哭:“救救我丈夫!”
奇斯递箱子:“给你。”
“求求你,救救他……啊,痛……”
阵痛总算又来了,奇斯居然感到很庆幸。
李鹭从工具箱里找了把大号剪子出来,放在女人面前:“你再不好好生孩子,我把你男人命根子给去了。”
女人一看那巴掌大的剪刀口,眼睛一翻,晕了。
李鹭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你们倒是夫妻情深。”
“可是……”奇斯嗫嚅,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产妇和产妇的昏倒的丈夫,以及因为产妇和产妇的昏倒的丈夫而显得阴沉的男科女医生。
李鹭不理他,出去准备器械和药物。临经过地上的男人身边时,顺势踢了一脚,骂:“没用的男人。”
她踢的位置十分接近男人中间,看得奇斯有点发颤,甚觉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敌人是天父恩赐。
等李鹭回来,手里多了许多东西。张开临时无菌室,消毒,麻醉药剂、手术刀具……
“等等,你要干什么?”奇斯及时阻止了她。
李鹭低头,眼睛如同射出箭来,盯住奇斯抓住她手腕的大手。
“你要给她剖腹产?”
“是的,胎位不对,现在正好是时候。”
“出了问题怎么办?你负责?”奇斯不会表达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想提醒李鹭要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最低限度也要保护自己不被法律追究责任。
“什么问题?”李鹭拨开他的手,温和地说,“你害得我又要进行一次消毒。”
“全身麻醉很容易出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全麻失误……”奇斯说不下去。那个朋友后来没有醒来,没有奇迹,他到现在还躺在病床里,每隔半小时要靠护士翻一次身。即时有定期的按摩,全身的肌肉都已经萎缩了。
李鹭大概知道麻醉会引起什么问题,所以大医院能避则避,如果实在需要,也会取得患者或家人的同意签字。
“……我已经取得她和丈夫的同意签字了。”她说。
“行医资格呢?麻醉师资格呢!”
李鹭已经进入无菌室,停在透明幕布里,奇怪地审视他,旁边是个等待剖腹产的昏迷产妇,外面还有产妇昏迷的丈夫。她很奇怪地问:“你是在为我的事情担心吗?可是为什么呢?我不过就是曾经帮你的朋友止过一次血,而且也收了高额的诊金。你甚至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朋友的救命恩人。”
李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哎……”李鹭指着外面,说,“麻烦你出去一下。”
奇斯很乖很乖地走了出去,来到接待厅里,他脑袋里乱成一团。
活了这么大,二十九将近三十的年纪,拉过五次女性的手——为了把她们从枪林弹雨中拖出来,亲过两次女性的嘴——为了给她们输送氧气,而且其中一个是六岁的小女孩,一个是七十八岁的老太太。
但是她们从来不会问他:“你为什么担心我?”
一般都是问他:“你为什么不爱我?”
究竟是为什么呢?奇斯被李鹭的问题搞得快疯掉,他又拨通了史克尔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奇斯就茫然地问:“史克尔,她问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一回,史克尔是休养到说话也不会震痛伤口的程度了,但还是被他莫名其妙的陈述句搞得莫名其妙。
“她问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呢?”
“那你担心她了吗?”史克尔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好像嘴里还在嚼着牛油吐司。
“史克尔,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可是为什么呢,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从哪国来的。”
耳机里的那边沉默了一阵。
“啊!?”史克尔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结结实实地大叫一声,紧接着从耳机里传出锅碗瓢盆之类倾倒的声音,好像到了世界末日,史克尔狼狈万状地问,“奇斯,你现在在哪里?”
“全能超效诊所。”
“该死的我不知道在哪里。”
“就是给你止血的那个。”
“那时候我都已经昏了。”—_—
“约翰知道。”
“哪个约翰?”
“会计师。”
“你说的是约翰森?”
“大概是的。”
“好,你在那里别动,哪里也别去,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电话收线,奇斯软倒坐在接待台旁的沙发上,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怎么会这样,一旦觉得好像有点喜欢那个医生了,结果越想就越是,越发没有办法否认了。每次和她说话,都让他皮肤上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就算和最凶猛的Killer正面对上,都不会有这样激动的感觉。比芥末更加呛人,比川辣更加够劲,东方人都是这样勇猛的生物吗?
他沉浸在烦乱的初体验中,里面手术室的李鹭大声叫起来:“金头发的那个大高个,帮我把后台的纯净水扛过来。”
在奇斯回过神之前,身体就作出了行动,区区四十加仑的一桶水不算什么重量,他送进了手术室。透明的无菌仓里,蓝色被单遮挡了产妇大部分的身体。
奇斯按照李鹭的吩咐把水桶放在无菌仓旁边的地上。抬眼一晃就看见肚皮隆起的形状、鲜艳的刀口、李鹭手里抱起的血淋淋的一团。
奇斯想,我是《电锯杀人狂》的狂热粉丝,《开膛手杰克》的忠实观众,《现场碎尸》是床头必备碟片,《铁血战士大战异性》之类只是小菜一碟;以前杀过狗宰过羊,帮朋友取过子弹截过烂骨……
……但为什么头还会这么昏呢?
李鹭把婴儿口鼻中的残液吸去,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哭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她惊愕地回头,发现地上躺了两具男人活体。
昏倒的产妇丈夫。
昏倒的路人甲奇斯。
*** ***
奇斯昏倒的时候,撞翻一个器械盘,落下的刀子扎进了他的手臂。
史克尔首次神志清醒地进入全能诊所,就看见他的搭档奇斯难得的失态的一面。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笑得前仰后合。奇斯不安地昏睡在沙发上,眼下有乌青的印记,像是为恶梦所苦的可怜的孩童。
李鹭算是仁至义尽,她在处理完产妇和婴儿后,立即就为奇斯包扎了伤口。史克尔临走的时候,连连感谢上次李鹭对他的救命之恩,询问诊金够不够。
李鹭脸色阴沉地说:“上次是上次,你朋友已经帮你支付过了,这次的要另外算。虽然主要责任在于你的朋友随便昏倒,但把利器随处乱放也是我的责任,所以这次就不收诊金了。可是纱布和外伤药的成本还是要收回来的。你可以选择用医疗保险支付,但是我们比较欢迎现金。”
为了替好友取得诊所主管人的好感,史克尔为此支付了五个美元。
史克尔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可是奇斯失态的事情是如此的震撼了他的魂灵,以至于从看到好友被包扎周全的样子,到上了车回了家,一直到奇斯自然苏醒,史克尔断续反复发作的抽搐性大笑还是停不下来。
“你喜欢上了个难搞的女人,”史克尔说,“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查查她的喜好。”
他的妻子索非亚从厨台上把水果和咖啡壶端过来,笑着问:“你们遇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一个女人!”史克尔说,“是一个让人畏怕的女人,我们的奇斯终于找到他的春天了。应该算是一见钟情。”
“那多浪漫!”索非亚说,“当年我也是对你一见钟情。”她和史克尔在同一所大学取得了法学学位,史克尔毕业后和奇斯合伙开了公司,索非亚则成为了律师,她的目标是成为州立法院的法官。不过据说最少还要再奋斗十年,因为州立法官任职要在四十岁以上。
“问题是奇斯好像不得对方欢心,”史克尔说,“还给人家添了麻烦。你能想像得到吗,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医生,不但很失礼地大吼大叫,而且还拔枪顶在她脑门上。”
“啊呀呀,奇斯,我知道你的成长环境有异于普通的美国公民,所以习惯用枪械解决问题。可是这么对待一位女士也太不道德了。”
奇斯低垂脑袋,神色显得灰败。他沮丧极了,他本来绝对不是想要帮倒忙的。这回可是出尽了洋相。
“小奇斯啊,你以前不是对这种血肉横飞的东西熟视无睹吗,怎么这次如此脆弱了。真是可爱得我见犹怜。”
奇斯狠命砸了一个抱枕给史克尔。他皮肤白皙,格外藏不得红色,看得出脖子到耳根都血了一片。
“谋杀啊谋杀啊!”史克尔大叫!
索非亚安慰地说:“没关系的,奇斯你已经算不错了。你应该去查查各大医院妇产科的记录,没有几个陪同生产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