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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西流 作者:太俗先生(晋江2013.11.03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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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会儿,她赞道:“你太有文化了,你在国外学的语言文学?”





第8章 Chapter 03 你太善良6
  

话题说到这里已经无法继续,谢西把她送回病床,重新挂点滴的空档,她已经坐在床沿上仰头看着窗外。D市度天空总是这样灰沉沉的,每当谁想深情仰望,多高昂的情绪都能给瞬间憋回去,这种氛围一点也不适合吐露任何情感。

  她呆滞地看着窗外。

  “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乡下,我在附近的镇上上小学,爷爷去世后,奶奶一个人住在她未嫁前的家里,那时候我爸官职也小。

  法院还没判离婚那阵,爸爸已经跟那个女人住在外面了,妈妈负气回了姥姥家。但是姥姥家不比当年,分家后舅舅们各过各的,姥姥姥爷年纪大了,生活也很困难,我妈也不能指望他们,她没有学历,做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为了生计,只能出去打工挣钱。”

  他在对面默默坐下,做出聆听的姿态。

  “他们赌气一样谁都不回家,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没有饭吃,经常饿着肚子上学,偶尔去亲戚家吃饭还要看人家脸色,最头疼每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家长必到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跟爸爸有过节的人还趁机踹开我家大门打过我······

  其实这些都还好,最难受的是在学校里面对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奚落和欺负,连原来关系不错的朋友都故意疏远我,忽然发现,人与人之间,真得很虚伪。有时候心里痛了,就拿刀子割手指,看着血流到手臂上,心就变得没那么难受。”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手背,也许是时间久远,已经看不出明显的痕迹,他不自主想起那夜风雪肃杀,以及这只手抚上自己胸口的感觉,是那样暖入心脾——

  呼吸一滞,他匆匆移开目光。

  东暖没留心他的反应:“那段日子过得很麻木,那时候的事情,有很多现在都想不起来了。生活就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在心上凌迟,血也只能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这件事还是没有瞒住奶奶,她管不了儿子的事,只好把我接回D市住了几个月。后来爸妈终于离婚了,我被判给爸爸,但我那时候不懂事,坚持要跟着妈妈,妈妈除了整天以泪洗面就是在我面前痛斥爸爸所作所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后来妈妈忽然再婚,我也开始了住校生活。”

  “小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这个问题想了很多年都没想明白,那时候镇上重男轻女的风气还很重,也许是嫌弃我是个女孩,也许因为我不够好,要是我能足够优秀,也许事情不会这样。我实在太没用了,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进了我的家,然后自己被他们一脚踢开。”

  “那时候我真的好恨,想向世界证明我的价值,又想把这个世界都毁掉。一开始为了争口气,我拼命学习,每天十二点睡觉、三四点起来背书,所以成绩一直很好。高考前一天,那个女人打电话通知说,我奶奶······去世······”

  她哑了嗓子,垂下头,试图重新掌握情绪。

  一只杯子递到她眼前,那只杯子晶莹剔透热气氤氲。她将它紧紧握在手中,温热的感觉透过杯身传入指尖,忽然悲伤肆虐,泪滴溅入杯中又飞快地消失。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

  谢西在她旁边坐下,也在看着窗外,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

  “当晚我就大病一场,然后什么事儿都耽误了。这场病势汹汹,我在租来的老房子里躺了一年多,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康复后忽然豁然开朗,也许这是老天赐予我的机会。”

  “但是那时候社会保险体制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医药费需要个人全掏腰包。后来终于还清欠债,我放下心中的执念,背着帐篷在各地辗转,在一个城市挣够路费就启程赶往下一个城市,这样周而复始。虽然梦中经常回到小时候住过的小镇还有家,有时候路过了,也会远远眺望,就是一直不敢回去。”

  “年复一年,在这样的行走中,认识了很多其实还不如我的人,他们有的身患绝症,有的身负残疾,有的是被拐卖多年找不到回家的路,但他们依然可以用积极的态度去过每一天。”

  她眯眼,嘴角翘起来:“天大地大,没人在乎你那点家长里短,如果有人有需要,大家人都会伸出援手,这些陌生人给了我在家乡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虽然哪个城市都不是我的家,哪个城市也都是我的家。”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

  他第一次这样近又这样清楚地看着她,她微笑的样子眉眼弯弯,实在好看,让他挪不开眼。

  讲到这里她像是卸下头顶的包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发现她转头看自己,谢西这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一时忘了该说的话。

  东暖却以为他正在搜刮脑中安慰性的词句,十分善解人意地晃晃杯子,语气轻快:“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这些经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人活一辈子谁都得经历点头疼脑热的,现在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父母可以对我不够上心,但我不能对他们不孝顺,你说是不是?”

  肩头忽然一热,她被谢西揽进怀里。

  “唉?”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怀抱那么宽阔、那么热。

  窗外的正午之光笼罩全身,晃得人睁不开眼,他身上那种令人贪恋的气息,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意识,她有片刻的失神,仿佛心中却似乎有某种坚硬的东西开始融化。

  身后病房门“吱”一声开了,她受到惊吓般,迅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提着午饭,朱珠瞪大两只圆眼睛,活像对璀璨的灯泡,她结结巴巴:“你们、你们——”

  怀里骤然空荡荡的,他垂下睫毛,看向自己空脱的手臂,刚才的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东暖十分心虚的模样,她动作太大扯得装药液的塑料包一阵猛晃,她跟谢西不约而同伸长手臂去扶,慌乱中肩膀轻轻碰到一起,又不着痕迹地分开。

  在他不动声色的表情下,心脏欢欣地跳了跳。

  东暖快速地瞥了谢西一眼,压低声音跟朱珠解释:“你别误会,这只是、这只是一个安慰性的·····”

  在朱珠的认知里,她的语气似乎是最好的证据。朱珠给了她一个“不必解释的我完全明白男欢女爱我不干涉你们放心不过你们动作够快的在下佩服”的眼神,然后她考虑以后他们有了孩子自己就能当孩子的干妈力,不知道她干儿子将来取什么名字好呢?

  不会取名叫“谢谢”吧?那跟他认识的人太苦叉了——

  “·······”东暖完全败在她的逻辑下。

  当她把一切缕顺,就马上十分有眼里介地表示:“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我走了,你们继续啊,继续······”

  东暖恼羞成怒:“把饭留下!”





第9章 Chapter 04 你肩头那片雪1
  

也许人存在世间都逃不过这样的定律,最大的伤害总是最亲近的人给予。

  大概因为多年不生病,药效出奇地好,她当天就出了院,又过了两天,爸爸的司机带着两个人过来帮她搬东西,他本人根本没露面。最令东暖难过的,并不是即将失去这栋房子,而是是爸爸处理这件事的态度。

  站在门外,东暖坚持要先带她看过房子才能搬,司机给她爸爸打过电话请示以后,才答应带着她去看房子。

  临上车她回头看了一眼谢西房间的窗户,那里一直没有动静。

  一小时的车程,小区还算可以,就是有些年头了。只是一进那房子她心里就凉了,七八十平的老房子,卫生间渗水,墙面都掉皮了——好歹奶奶留给她的房子还是实木地板的!

  她摇头:“不行,这房子我不要!”

  司机继续打电话请示,两头一商量,带着她在周围小区里转了圈,一边打电话一边居然联系了几处房主看房,办事真是有效率,一上午转了两三处。司机三十多岁的年纪,属于很会见风来事儿的那种,他一面开车一面劝她:“现在这房价,这些房子就很不错了,想找跟你原来房子一样的那是不可能的,你都这么大了,也不能太难为老人······”

  难为老人,东暖笑了下。

  最后他们定了套还算干净、墙面不掉皮的,他们认识房主,对方表示可以先搬进来,房款可以以后再付。

  冰冷的雪花从空中掉落,第二天,司机和帮工一到约定点就来了家里,看来工作十分勤恳,难怪爸爸对他们干活这么放心,把自己的事情全权交付。

  奶奶留下的家具是搬不走的,他们扛着床头往院子里抬的时候,东暖扒着门框哭了。其他人都当没看见,谢西从楼上下来,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前。

  “咣当”一声院门被人关上,几个人吓了一跳,谢西挡在门前孑然傲立、眼神冷峻:“东西从哪儿搬的放回哪儿,然后,请你们马上出去。”

  雪花有条不紊地飘落,地面很快积了薄薄的一层,周围空气浸满寒冷的潮气。

  几个人狐疑地对视一眼,踌躇不前。

  见状,谢西疏淡地笑了:“听不懂?”

  他含霜带冰到眼神,令她恍惚想起他与她初相遇时的模样。犹豫半响其中一个帮工大胆问:“你谁啊?”

  他没理他们,灼灼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她脸上。

  她看着他,翩翩白雪似乎在他们之间慢了下来,他的脸苍白清隽,墨般浓郁的眼神目光如炬,燃烧着对她的希翼与支持。像被拨动荡弦的琴弦般,她听见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不想让他失望!

  周围开始变得雪白,此时他断人财路的行为令其他几个人开始不耐烦,他们互视一眼意,图合力把他请开。

  东暖一看不干了,马上蹿到他旁边警惕地竖起了毛。

  司机是个玲珑人,一看这样忙劝他们:“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东暖挺直后背,敛了情绪对司机说:“哥哥,麻烦你们今天先回去,明天再说。”

  左右为难半天,司机不敢做主,他又跑到门外打电话请示。

  东暖扭头看着谢西,安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也不是很在意,真的。”

  “可是我在意。”他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听他这样说,东暖愣了一下,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房租我会全额退给你,房子我再帮你找。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我不能让他不好过,我要是不走,那个女的指不定怎么跟他闹,他年纪也大了。”

  难道她心里没有怨恨?

  不可能,他做不到,他也不信她能做到。

  他笑:“照你这么说,你还想跟他们没事儿一样和睦相处?在我看来,你的情商、智商只怕都达不到这种水平,别不服气——”

  “你知不知道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代表什么?”他翘了翘嘴角,眼神里汹涌着嘲弄,“你在收买他,用这栋房子买他的疼爱、换他的怜惜——”

  “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被我说到痛处了?”他的话的确像利刃般扔过来,凶猛地刺破她的皮肉,毫不怜惜。

  东暖痛苦地仰起脸,狠狠瞪着他,谢西毫不退让,两人像有深仇大恨般冷冷对峙。

  这时司机终于打完电话,跟同来的帮工们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很不高兴地走了,临走让她把东西都整理好,明天他们再来。

  看着他们各自发车离开,东暖摸着心口上的累累伤痕,忽然觉得没了力气,可惜谢西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老老实实问问自己,你心里真的对他们没有怨恨?你能保证将来有一天它不会在不经意间被煽动?恐怕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那时你的心情还不如现在。做了这么多,我只希望你能给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不要逃避,正视它,解决它。”

  他锋利的的话语戳破她脸上的面具,一路戳进到她外壳脆弱的心里,让她看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早已鲜血淋漓,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地彷徨。

  很长时间她才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顿了顿,谢西左顾而言其他:“你为什么不跟他谈条件?要他用七八栋三环内的房子来换,或者先给房子估价,他想要就按市场价买给他,可以明确告诉他,看在是亲戚的面子上,完全可以少收他十万二十万。再不放心你还可以拿出遗嘱,说明房子里的物件都属于你,他们想要也可以掏钱,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即使你做不到给那些觊觎的人一个教训,最起码你也要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可是你现在的做法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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