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作者:锦素流年(潇湘vip2012-09-08完结)-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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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的声音不小,在午后安静的餐厅内尤为清晰,南简心拉扯着她的双手一顿,周围望过来的目光很快便发生了转变,都开始纷纷鄙视地瞅着狼狈的南简心。
已经有保全赶过来,苏暖挑眉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便识趣地拉住南简心往外拖,南简心的行为受控制,还是被这么丢脸地拉出去,一时间柔弱在顷刻间转化为狰狞的愤怒:
“苏暖,你以为换了姓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陆暻泓那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不会算了的!”
苏暖只觉得被闹得有些疲倦,低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凌城,他望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暖意的笑,他甚至没有去看被保全拖着和他擦肩而过的南简心一眼。
第五章 美丽的微笑
苏暖走在街边,正午明媚斑斓的阳光打在旁边的玻璃上,折射映在她脸上,掩盖了她所有的表情,顾凌城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过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她不敢直接回魅影大楼,她不确定顾凌城会不会跟进去,她怕因此而产生什么没必要的麻烦,苏暖笑了下,现在的自己做事也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了。
看到街边橱窗里的摆设的一对情侣钻戒,苏暖被吸引了目光,她缓下步伐,走到橱窗玻璃前,端详着里面的戒指,考虑要不要买一对回家去和陆暻泓戴。
“我已经辞职了。”
听到这样一句话,说不吃惊是假的,苏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回过头,但她在玻璃上看到顾凌城的倒影,他似乎并未有多大的感触,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让一个热衷于权术争夺的人突然间放弃仕途,那得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压制内心的野心和不甘,尤其是像顾凌城这样一手打拼出来的,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这不像顾凌城,最起码不像那个她认识的顾凌城……
苏暖直起身,稍转身看向他等待在身后的视线,顾凌城只是静默地笑,良久,转开脸看向别处的风景,又转回双眼,看向她,眼神温和而缱绻:
“我已经接下了一家小型的摄影出版公司准备打理看看。”
弃政从商?苏暖也跟着沉默了下,点点头,然后抬起眼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
“那祝贺你了,希望你在商界也能像在政界那样闯出一番天地。”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暖暖……”
“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顾先生,我们事实上也没有那么熟。”
苏暖回答得很顺溜,神色淡然,转而又瞟向橱窗里的戒指,顾凌城反而有刹那的晃神,但随即便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削尖凌厉的下巴兀自失神。
瞿懿暖毕竟不再是那个苏暖,然而她也不是最初的瞿懿暖了,一切都在变,苏暖终究是长大了,可以依附着自己的力量成长生活。
她甚至变得诡异并且令人神往,眼角的妩媚渐渐变成一种涂鸦般的流转,仿佛涂满了韵动的油彩,一颦一笑瞬间变换,色彩斑斓。
“我和尹瑞晗的离婚手续昨天全部办好了……”
“很抱歉,我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你。”苏暖眼睛看着钻石,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于这方面,你一向比我来得坦然,现在,我要去买东西了。”
苏暖说完便走进珠宝店的大门,顾凌城却如影随形地走在她的身后,她试戒指他便静静地站在一边守着她,当服务员将男戒递向顾凌城时,苏暖轻轻按下: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丈夫,我选好尺寸,你给我包起来就好。”
服务员看看苏暖又看看顾凌城,眼底闪过可惜的光芒,或许在她眼里顾凌城和苏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对,然而苏暖只是一笑置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
苏暖拿着包装好的钻戒袋子有些开心,以至于第一步迈下台阶时不注意,高跟鞋一拐就要摔下去,顾凌城异常坦然地抱住了她,等她自己站好,在他的怀里。
“我大概少一条染色体吧。”苏暖并没有多大的介意,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扶持,自嘲地说了句便安稳地走下了楼梯。
苏暖迈下最后一阶台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顾凌城神情疏淡的俊脸,鞠了个躬:“谢谢你让我没在大众面前扑向地面,我还要上班,那就这样吧。”
“我想带你走,暖暖,我想带你走。”
苏暖望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顾凌城,眼中流露出错愕,然而马上便消失,依然是平静而释然的微笑,这样的笑只是让顾凌城有些词穷得不知所措。
“你来得太晚了,”她微笑着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就像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同样,错过一个人,那人便再与你无关。”
顾凌城眉间的褶皱似一道化不开的浓墨:“我后悔了,是你让我后悔了。”
“即便我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你也愿意带我走吗?任何决定都要有相应的代价,你当初选择了权势,就该想到不能回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事实证明,你得到了权势,我也获得了幸福,这是个不错的结局。”
“一个人拥有了权势之后,才有能力后悔。”
顾凌城的心思瞬息万变,他忽而淡淡地笑了笑,走上来握住苏暖的手腕: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只知道我想带你走。”
苏暖在他还没收紧力度时便缩回了自己的手,身体也因为警惕而颤抖了下,她随手将腮边拂动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睛却不再去看顾凌城:
“我爸爸曾经说过你迟早会后悔,原来是真的。”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一只氢气球,随风而动,随遇而安,但是我的内心并不踏实,我觉得失重不安,怅然若失。”
顾凌城有些艰难地寻找着恰当的词汇,眼神变得晦淡而苦涩:“你父亲其实……给过我忠告,他料到在我功成名就时再来回忆过去,会后悔曾经被我舍弃的,没想到这个预言才几年就兑现了。”
苏暖听后脸色并没多大变化,扑闪了下眼睫,笑呵呵地开口:
“他也给过我忠告,如果当时选择了放手,就绝不准再允许你回头。”
顾凌城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苏暖远去的背影,耳边还残留着苏暖的声音,心头却狠狠地揪着发疼,让他喘不过气来。
曾经的他,不爱她却不肯放过她,她走得太远,他就把她拉近,她走得太近,他就把她推远,却没料到有一天,她会不再回走,就这样,不说一声远走了。
顾凌城转过身,橱窗里还摆着那一对钻戒,他扯动了下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细细地看着戒指,看到上面刻着“for*my*love”。
送给我的挚爱……
他抬手抚摸着玻璃,似要去触碰里面的戒指,忽然左眼角流下一滴泪,烫烫的,忽然蹲下身,忽然止不住地哽咽无法自控。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哭泣。
----《新欢外交官》----
苏暖并不觉得惊讶,当她在梦中不断地看到瞿懿宁,宁儿那头无懈可击的美丽长发恍惚地在她眼前飘过,有时候,苏暖会认为这是真的。
也许,瞿懿宁并没有死,正躲在哪个角落觊觎着她的肾脏,又或者,她在苏暖的脑袋里像一颗肿瘤一样复生了。
那个纯洁的公主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苏暖倏然从睡梦中醒来,她的额头和后背渗出了细汗,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天色渐暗,她没有开灯,本能地叫了几声:“爸……爸……”
然后才忽然想起来苏振坤已经死了,他葬在了青岩门,她再梦中忘记了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了,便也冷静了。
苏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灯才发现她还坐在办公室里,桌上还摊着竞标企划书,她眯着眼睛,让自己适应明亮的灯光,然后听到一阵迟疑的敲门声。
“进来。”
苏暖随口应下,她拿起笔继续在企划书上划划圈圈,听到门开声,也没抬头,许久之后,不见任何动静,才不解地仰起脸望过去。
聂晓颖站在门口,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有些局促,不敢往前多跨一步,也不肯就此退出去,只能无措地杵在门边。
苏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母亲,就像母亲静静地看着她,死寂般的安静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流转。
她们是有血缘的,这是一种神奇而无法被抛弃的牵绊,可是,假如她们之间也有情感,那绝不是爱与恨可以阐释的字眼。
“我听到你在尖叫……”
聂晓颖的声音很淡,带一些嗫嚅,看着苏暖的表情却无比的惊愕,近乎惊恐。
苏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过肩的乌黑头发,尔后唇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妩媚娇俏的笑容:“你以为宁儿回来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的,淡淡的,融化进了无垠的夕阳里。
聂晓颖那双美丽的手又开始在空气里绞着,她望着苏暖讥诮的神色,眼泪跟着滑了下来:“别这么说,宁儿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苏暖静静地,静静地笑,“她在,在我的脑袋里,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感觉,我觉得她钻进了我的脑袋里。”
“小暖……我……”
不顾聂晓颖满颊的泪痕,苏暖点点头,然后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和手袋,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下班了,再见。”
苏暖越过聂晓颖离开,顺手关上了门,走进电梯,好像聂晓颖也只是梦里的一个角色,她并不感觉到心痛,只是有点头疼,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新欢外交官》----
苏暖在大堂的休息区看到陆暻泓,他走过来,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拧起了眉心:“你的脸色不好。”
“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怎么睡好,”苏暖笑笑,顺势挽住了陆暻泓的手臂,有些瞌睡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般:“我好像过多地梦到宁儿,有些诡异。”
陆暻泓在她的头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随即便拦腰抱起了她往外走,苏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瞥见了周围投来的暧昧眼神。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陆暻泓却没有放开她,一路将她抱上车,温柔体贴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将她凌乱的发丝理顺,苏暖静悄悄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说了一句:
“我是不是……太幸福了?”
陆暻泓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幸福难道不好吗?”
苏暖所有的忐忑心绪因为陆暻泓的一个笑便被抚平,在陆暻泓上车关门时,看着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举行婚礼前,我想去A市拜访伯父,还有……少晨的母亲,我希望她能完全地接受我。”
陆暻泓没有反对:“过两天我要出访东南亚地区的一个会议,等我回来就带你回去,三嫂其实也没有那么介意了,我想她会同意的。”
苏暖愉悦地笑了一下,感觉鼻子湿湿的,难道被陆暻泓的一句话感动了?有些奇怪的感觉,她抬手摸了一下,一手的红色。
“啊……”
她低低地惊呼出声,并且立刻闭上眼睛,却还是满脑子的血红,她有些晕血。
陆暻泓在路边停下车子,看到苏暖满鼻子的红色,忙抽出大量的纸巾为她擦拭,早已将自己爱干净的病态洁癖抛到了脑后:
“怎么突然之间流这么多鼻血?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苏暖不敢睁开眼,也提不起力气来,头越来越晕,当陆暻泓爆出一句“你晕血”时,苏暖彻底地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手背上插着一根针管,她蒙蒙地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旁边的那袋透明的液体,却没看到陆暻泓的人影。
卧室的门打开,苏暖精神萎靡地走出来,她自己拔了输液针管,空荡的别墅里没找到陆暻泓的身影,她慢慢地走向楼梯口,却发现半掩的书房里传来的声音:
“嗯,你去查一下,到时给我消息……我不希望出现纰漏,最起码在我不在这段时间里,我必须保证她能安稳地睡觉……”
陆暻泓突然的转身就看到门口的苏暖,她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陆暻泓不再继续电话,快步走到门口抱起苏暖往卧室回走:
“你在发烧,应该躺在床上休息。”
苏暖仰头望着他英挺的眉眼,点点头,依偎在他的颈处,抿着唇角:
“嗯,没关系,很快会好的。”
陆暻泓将她重新放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不让她再随便起来,温热的手背碰碰她的额头,又碰碰自己的,确定她已经退烧才消散了脸上的紧张:
“好好地睡一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