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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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关系很微妙,一旦有目的,两个人玩起来就会有一点点的不自在,隔三岔五地去交往,也许相处的热度会大打折扣,为了不至于和‘老知青’的关系长时间冷场,总想借一些聚会的理由拉近关系,某次去五亭看到凤芝挺着大肚子,他就注意上了这个动向。好在何秀在自己的手上,他不清楚这个女人和吴畏的关系,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亲戚,小丁和她打招呼,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告诉凤芝生孩子的情况。
何秀当然要去完成主任的委托,可她也无奈,自从吴畏发生了肉体上的接触,每次看到凤芝都有负罪感。还好吴畏的家是乘火车要路过的地方,这样无形中给何秀制造了串门的理由。
然而她到来,实足地给吴畏带来了压力,发生了床上那样的事,在关系的处理上就没有往日的那种清爽,一旦看到她在家里出现,立刻会产生一种矛盾心理,有时还感觉她是来要挟的。
何秀到是有办法,来到吴家都会带些番薯甘蔗什么的当作‘伴手礼’,说话也会刻意地散布一些烟幕,让吴畏打消紧张的心理。好在凤芝根本不敢去想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事,来的次数多了虽然有些扎眼,但也没有刻意地去讨厌来‘送礼’的人,只是吴畏装模作样地说一些‘注意影响’之类的话。
不过,男女之间最后的那层纸捅破了,就很难做到表里如一,再说何秀到城里工作后,穿戴和以前迥然不同,每每看到她‘的确良’衬衣加合身的黑色西裤,女人那惑力十足的曲线若影若现地在眼前招惹,吴畏没有办法抵御这样的诱惑,终于有一天,在凤芝到街上买菜的功夫,他们到床上来了个‘速战速决’。
这次性事把吴畏往日的严谨和正统彻底边缘了,何秀更是敞开心扉接受这个男人的拥抱,两个人的默契,用一句话可以概括,那就是‘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凤芝终于把第二胎生下来了,吴家如愿地得了个一千斤,消息传出,小丁第二天就拎着一大摞营养品偕同老婆前来祝贺。可这个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生女孩一般都是回避在先,小丁到了吴畏家里才想起这些,眼瞧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亲戚在串门,他打算就此告辞。
刚巧吴畏正拎着一篮菜从大街上回来,听说他要走,赶紧说:“你要留下来作陪,过一会儿我的几个同事要来吃饭,你这样走了过于的去吗?”
听说摇摆饭局,小丁立刻来劲了,指使老婆说:“快去帮凑,要拿出你的水平来!”
吴畏立刻附和说:“太好了,有你在今天这些人绝对口福不浅!”
说话间,吴畏打手势让小丁在八仙桌旁坐下,然后说:“不是为了生女孩请客,一个同事要调到城里去了,在饭堂里搞,那必须请全公社的干部,可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样的钱没有地方报销,我们就来个小范围的,我这个地方比较宽敞,过一会儿他们就来,你要给我陪酒!”
小丁个头小但很能喝,他很有底气地说:“没事,到时候一定放倒他一个两个的!”
同事们来了,可八仙桌坐上十来个人,真是难为挨在角上的那几位,好在大家都不讲究,能在一起凑合一顿很开心。酒上来时,吴畏郑重其事地介绍说:“这是原来这个地方的知青,现在他很有能耐,你们如果家里想要个工作,就和他说,他已经帮我安排了一个了。”
这样的神通还真让大家佩服,小丁还想帮助吴畏掌壶,没想到大家都拿着酒杯,争着给他敬酒,一些恭维的话全上来了,这个说:“请多多光照!”那个说:“看得起干了这一杯!”小丁当然看得起,他们敬的酒一个不拉地全干了。可七八个人对着他,再大的量也挡不住,还好有‘久经沙场’的能耐,闲话中把话题扯远了,喝酒间隙中一些奇闻弄到了台面上,大家都光听他高谈阔论,把喝酒的事搁了下来。
一个不满命运排挤人,都知道要摆脱目前的窘境,必须去交结一些有潜潜质的人,他一旦走上台面,自己也就熬到头了。特别是看到要调入城里的这一位,脑门开阔,鼻正脸方,摆明了就是一副官相,小丁注意已定,一定要投其所好,以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他,要将其纳入哥儿们的行列。
第五十九章 '本章字数:2040 最新更新时间:2009…09…09 16:36:10。0'
一九七六年,中国社会迈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被定性为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在这个转折点中,拨乱反正工作成为国家对文革遗留问题的重点,为了肃清‘四人帮’留下孽障,把一些在文革中提拔的干部,当作至上而下反革命路线的执行者,对这些人中央专门有文件处置。
五亭各机关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被对号入座。首当其冲的就是吴畏,他们是‘文革’当中成长起来的人,那一天专案组把他请到一间屋里谈话,这一进去就等于隔离审查了。
凤芝做梦都没有想到,红红火火的一个家,因老公非主观的政治立场原因遭受灭顶之灾。那一天公社原来的一位同事,满脸严肃地来家里通知要准备‘送牢饭’,听到这样消息,凤芝如五雷轰顶,人惊得就差点没有晕倒在地。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会和‘四人帮’有牵连,人家在北京,这么远搭的上边吗?可人被关着了,这饭还必须去送。
一家之主被隔离审查,周边的眼光都与以前不一样,凤芝最当心的自己那份工作,现在吴畏的工资冻结了,两个孩子就要自己来养活,可三十来块钱的薪水怎么算计也用不到月底。
何秀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开始还以为是生活作风问题东窗事发,害的她连吴家的门口都不敢经过,后来听小丁说才知道,他是政治立场上的问题,是和‘四人帮’有牵连,她也没想到吴畏会有这样的劫难。
善良的何秀,从凄苦经历中很能想到现在凤芝的惨况,两个孩子靠那么一点工资养活,绝对难为她了,等到了星期天,她怀揣着自己攒的两百块钱送了过去。
这一年多来,凤芝一直讨厌这个女人,虽然没有证据和自己的老公有染,但感觉就是不舒服,可今天她的到来,犹如吴畏的亲姐妹光临,很指望她能来伸出帮助这个家度过难关。她没有拒绝这两百块钱,含着泪说:“你这样有情有意,吴畏对你好是对的,他现在工资没有了,这钱还真成问题。”
何秀摊摊手说:“吴畏一直把我当成家里看,他现在蒙难,我当然有责任来关照这个家!”
凤芝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没有脸颜到自己母亲前面去哭诉发泄,看到何秀如此善解,竟然在她面前失声痛哭。
吴畏一关就是两个月,专案组对他‘罪行’始终定不了性,因为,文革造反的错误不能归咎他的头上,在当时他没有参加打砸抢,也没有参与虐待哪个老干部,他做得最多,是学校学生派系的斗争,这是文革运动的一种生态,算不上什么罪过。再则,他也不是突击提干那一类,是‘知情办’给下乡优秀的青年指标,送大学培训,是公社需要才招募这位农技员。可把人家关了好几月也找不出问题,专案组也没有面子。
正在专案组绞尽脑汁摞状罪名时,一个人走进他们的视野,她就是凤芝。一个专案员去周围了解她时,口碑出奇的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就口碑而言,凤芝这些年做的相当不好,被幸运之神撞击的她,在别人眼里总是那样的趾高气昂,她以为老公嫁得好,今生就可以高枕无忧过别人羡慕的生活,把一些乡土味很浓的儿时玩伴、长辈份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大难来临,村里人大多都是以兴灾惹祸的态度在看她的笑话。
也许起步完美的婚姻不是一件好事,有忧患意识,才会去历练磨合,才会有很好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凤芝表面上伶俐,但实质上应该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她思维就是能绑在有头面的老公身上就可以了,从来都没有去在乎和老公素质的反差,只要求男人不变心、对家庭负责,从来没有做提升自己修养,也没有练就驾驭老公的能耐,她很接受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现实,只会把男人在工作中的进步,当做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
如今这棵树暂且倒下了,她才领略到了做人的现实,你以前什么眼光看待别人,在此时别人也会同样的眼光回敬你,她觉得现在正处在一个狼狈而又尴尬的境地,特别是去送‘牢饭’,路人窃窃私语都会使她脸青一阵紫一阵地烧灼。
专案组调查进展甚微,他们已经在着手从家人这边下手调查。有一天凤芝去送饭,她当即把被带进了一间屋里。凤芝吓得六神无主,傻傻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当两盏射灯照在脸上时,光晕的背后好像看似有三个男人坐在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传来了一句问话:“吴畏的问题是严重的,你要配合专案组调查!”
凤芝被吓的身子都直哆嗦,用颤抖的声音反问说:“你们要怎么配合?我还要回家为孩子喂奶啊!”
这种理由不会得到这些人的同情,他们反而根据你揪心的弱点来要挟你,果然,另一个吓唬的话也来了:“吴畏的问题我们基本都清楚了,无非是想和你核实一下,你讲清楚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去,要不然就和你老公同罪!”
凤芝根本不知道吴畏犯过什么罪,在这样的压力下,她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这样不经吓也是出乎专案组意料,他们不得不用冷水把她泼醒,然后假装有条件放她回去。
这次打击彻底触及了凤芝的底线,她回家后立刻去找母亲。
庆嫂早已不当妇女干部,她也没有主张,只能去找和她原来班底的掌门,那位老支书本来就对吴畏有看法,添油加醋地说:“吴畏问题很严重,他这样的人中央有文件对待,这是一次打击林彪‘四人帮’反党集团的残余,他百分之百‘双开’,这个问题你们要有清醒的认识!”
庆嫂忧心忡忡地回来,对女儿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吴畏的问题,有的话赶紧去坦白,要不然家里两个孩子怎么办啊!”
第六十章 '本章字数:2367 最新更新时间:2009…09…10 17:23:31。0'
凤芝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公被隔离审查,日复一日地送饭,差一点把自己也扯进去。其实被审查这种事情,‘文革’时代的人应该是看的多了,可那都是发生别人的身上,记忆中被整的家庭那种惨状早已熟视无睹,可如今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家里,剖肝泣血苦不堪言的日子,在别人眼里也是不痛不痒地立在一旁看热闹。
庆嫂从老支书那里回来,把厉害关系往台面一摆,一直在享乐之中的凤芝有些扛不住,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吴畏到底有什么反革命行为,过来这些年从来没有过问工作上的事,也不敢去管,因为这是吴畏在家里立过规矩,如今专案组要你大义灭亲,揭发老公的罪行,他们已经把丑话说在那里,现在每天两次送饭,那是非之地你也没有办法回避。
到了下午,急昏头的凤芝尽然把为何秀找工作的事当成罪状向专案组揭发,专案组认为这个不算什么罪状,它只是往‘谋私’那边靠,前面‘以权’两个字都不能随意加,因为安排那个工作不是他的权利范围,纯属朋友帮忙,但最后凤芝说出这个女人是地主成份,专案组觉得可能有戏,他能去帮无产阶级专政对立面的人找工作,这就是革命的立场问题,专案组当即派人到县服装厂核实调查。
这一去,问题出来了,何秀进厂那一天在填写登记表格时,为了能顺利录用,她当时在成份一览里填的‘贫农’,厂里办公室文书经由专案组的两个人指定,被这种欺骗做法急的直跺脚,他亲自下楼去技术科找人,把正在工作的何秀带到了办公室。
何秀看到文书满脸恼怒地走到工作台前,就知道可能那个事发作了。她暗暗叫苦,在过去近两年的时间里一直被它搅扰,也知道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现在被揪出来了,那必须找理由理由如何将它敷衍过去,还好一直在逆境中生活,天生有那样的抗压能力,眼瞧着被带到办公室,人到没有什么慌乱,见桌前有张椅子,她就趁势坐了下来。
两位专案立在前面正准备盘问,文书气不打一处来,他几乎拍着桌子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干!”文书恼火有他的道理,有意把职工登记表格错填,自己没去核实追究,如在火热的文革中,自己也绝对要负连带责任。
何秀有意装成一脸无辜的样,解释说:“我娘家是地主,但我已经嫁到江西,户口也迁出了,江西那户人家不只是红五类,还是革命的家庭,他们帮助过红军!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我也不能老背着娘家的黑锅啊!”
专案组的严肃而小声地说:“成份是不能更改的!”何秀故意把脸整的很夸张样,哭丧个脸回道:“怎么会这样,成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