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倾城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四月天vip2012-05-01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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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秋在飞机上睡了一路,这时精神好了一些,等他回来便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两人默契地没有提任何有关感情的事,说的内容大部分仍然是工作,却不像在公司里开会那样,都没有压力,感觉就比较轻松。
沈念秋输完液后,叶景把她送回家后,仍然不放心,犹豫了半天,便决定暂时在这里住两天。像以前在这里养病一样,他住在另一间房,如果沈念秋有什么不舒服,也好及时照顾。
他一夜都没睡好,一想起沈念秋和谭柏钧的事就有些无奈。还以为在大连的那一夜,谭柏钧在沈念秋的房间里照顾她,关系能够藉此改善,却没想到仍是僵局。
15 叶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中)
第二天一早,谭柏钧刚上班,赵定远就打来电话,关切地问:“小沈的情况怎么样?”
“好些了。”叶景想了一下,“她在家休息,可是不会做饭,我准备中午过去看看。”
“不用。”赵定远笑道,“谭总来上班的时候已经关照餐厅做菜炖汤,中午派人给她送过去。”
叶景愣了一会儿,感觉有些迷惑,“赵总,按理说我是不应该过问领导的私事,可是,念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关心她,所以,请恕我冒昧。我不明白,谭总对念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如果爱她,就该好好待她,如果不爱,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比我都想得周到,我不相信他对念秋真的就放下了。既然放不下,又何必这么别扭?为什么不珍惜?”
他有些激动,赵定远已经从谭柏钧那里听说了他在感情上遇到的困境,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并且也同意他的话,忍不住附和,“我一直跟他这么说来着,可他脾气犟啊,这个弯子就是转不过来。我认为他是好面子,觉得下不来台,所以只能这么硬撑着。唉,你看着吧,再这么下去,有他后悔的时候。”
叶景的心情平静了些,就没有再褒贬老板。无论在明在暗,只要谭柏钧仍然惦记着沈念秋,那事情就有转机,他不敢多说或多做什么,以免弄巧成拙。他想着谭柏钧晚上有可能忍不住要去看沈念秋,便没有再去她家,但终是放心不下,每天晚上总会给她打个电话。
沈念秋笑着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每个假期都互相通个电话,证实对方还活着。”
“好啊。”叶景也笑了,“这确实很有必要,免得有悲剧发生。”
沈念秋很豁达,“悲剧什么的倒没关系,吓到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那倒是。”叶景也很洒脱,与她说笑了一会儿,忽然心念一动,“哎,念秋,等你的病好些了,在你们那个小区帮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想卖房子的,我想买一套。租房子其实不划算,以前那是不得已,现在手上宽裕一点了,还是买套房子放那儿的好,也算有点财产傍身,将来老了,做不动了,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到外地去工作的话,这套房子就让我弟弟住。你那个小区的环境比较好,我弟弟住在那儿,我也放心。”
“行,我帮你问问。”沈念秋立刻答应。
叶景一直没有问过谭柏钧晚上有没有过去照顾她,她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仿佛从来就是独自生活,根本没有过感情纠葛。
沈念秋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直到病好了才到总店去上班。年末是酒店最忙的生意高峰期,他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根本就没有上下班和周末休息的概念。直到元旦到来,他才知道,沈念秋到上海出差去了,就连新年也是在那边度过的。
他还来不及感叹,便接到叶星的电话,“哥,我们元旦有两天假,我会带晓颜回来。你有什么安排没有?或者我们一起出去,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住两天,你看好不好?”
“你啊,有两天假也要往外跑。”叶景轻笑,“我没什么安排,要在酒店值班。你们自己决定吧,回来住或者想要去哪里旅游都可以。”
“值班啊?”叶星有点失望,“两天都值班吗?”
“只值一天,不过,我晚上可以住在酒店里,把房间让给你。”叶景笑道,“总不能让你回家了还得睡沙发。”
“那有什么?”叶星立刻说,“哥,那你不值班的那天一定要在家里住啊,我和晓颜做饭给你吃,让你尝尝我刚学的手艺。”
“哦。”叶景对于弟弟的要求总是很难拒绝,虽然面对现在的方晓颜对他是种残酷的折磨,但他仍然没有办法对弟弟说“不”。他沉吟片刻,便微笑着答应了,“那好吧,我一号值班,二号早上交接班后就可以回来。”
叶星很替哥哥不平,“为什么你会在元旦这一天值班?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是酒店的总经理,值班表是我审定的。”叶景笑了,“我当然可以不来,支使下面的经理值班,可是那样一来,就难以让人心服,以后就不太好管了。”
“唉,我明白了。”叶星长叹,“哥,你太辛苦了,我觉得很惭愧。”
“你惭愧什么?”叶景忍俊不禁,“教书育人是很好的事,我喜欢你做那样的工作。至于我,其实也不辛苦,公司里环境很好,我觉得干得很舒心。”
“哥觉得开心就好。”叶星马上高兴起来,“那我们三十一号晚上就回去,二号晚上返校,你一定要回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啊。”
“好。”叶景微笑着答应,然后放下电话。他长出一口气,忍不住抬眼看向窗外。
已是隆冬季节,寒风一吹,整个世界都显出一派萧瑟景象,生意再红火也盖不住。叶景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起身站到窗边,看着犹如江南庭园一般精致的酒店,心里静如止水。
他这辈子大概是要独身终老了,而且以后凡是节假日都不能再待在家里。元旦倒容易过,不过就是吃顿饭,聊聊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叶星和方晓颜放寒假的时候回来,那就很难过了。
他苦笑一下,盘算着干脆买套两居室的公寓送给弟弟,以后就不要再住在一起了。谭柏钧对公司高管都很大方,天使花园的福利待遇也不错,他在这里干了大半年,算算银行里的积蓄,再找沈念秋借一点,应该能买套像样的房子。他不敢办按揭,在民营公司干活,谁都不敢保证可以做上十年二十年的没有变化,因此还是一次付清比较妥当,不会有后顾之忧。
15 叶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下)
从圣诞节到新年的这几天是最忙的时候,工作塞满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所有空隙,让叶景根本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和新年的第一天他都没有回家,二号他也找借口拖延了很久,直到下午才回去。
方晓颜正在擦地,一见他回来便本能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大衣。叶景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才放开手,任她拿过去,挂到门旁的衣架上。
方晓颜腼腆地说:“叶星在厨房,我不太会做饭,就打扫打扫房间。”
“哦,辛苦了。”叶景微笑着点头,“其实你们难得回来,应该多玩玩,等我回来做。”
“那怎么行?”方晓颜认真地说,“讲好了我们做给你吃的。”
“那好吧,我去看看星星做饭的模样,以前从来没见过。”叶景愉快地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向里面。
叶星拿着锅铲的动作很生硬,整个厨房烟雾弥漫,食物的香气很浓郁。叶景边看边笑,“倒是有模有样的啊,看来这顿饭是能吃的,不会中毒。”
“哥,你这是什么话?”叶星转头看着他,开心地说,“你弟弟我还是比较聪明的,学什么像什么,做出的东西绝对无毒无害无副作用。”
“哦,三无产品啊。”叶景调侃道,“行啊,今天尝尝你的手艺。做弟弟的出息了,我这个哥哥可是老怀大慰,将来也可以放心退休了。”
叶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说的是下个世纪才会发生的事吧?”
叶景拍了拍他的肩,便一直待在他身边打下手,这样就可以不出去独自面对方晓颜了。
这顿晚餐让三个人都很开心,一直笑声不断。方晓颜不再局促,轻松自在地坐在两兄弟之间。叶星对她很关心,叶景也对她很和蔼,让她感觉很开心。这样的家庭应该是很多女孩愿意嫁进来,甚至梦寐以求的吧,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吃完饭,叶星不准哥哥动手,与方晓颜一起收拾好餐桌,洗干净碗筷。两人陪着叶景喝了一会儿茶,就必须返回学校了。
看着他们笑着并肩出门下楼,就连背影都透着欢快,叶景感觉很安慰。自从他进了天禧大酒店工作,被孙莉莉纠缠不休,方晓颜的笑容就比较少了,当时他因为忙,并没有注意,事后想起才反应过来,不禁追悔莫及。现在能看到方晓颜重新变得无忧无虑,单纯的生活,明朗地欢笑,他就觉得很满足了。抛开过去不谈,弟弟和方晓颜这么好的女孩谈恋爱,他是举双手赞成的。或许他们兄弟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叶星会比他幸福美满,比他轻松快乐,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其实,一生都没有爱情也没什么,世上有许许多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至少他还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足以支撑他全部的人生,等到叶星与方晓颜结了婚,他就什么遗憾也没有了。
外面在飘小雪,天色一直很昏暗。叶景看着窗外一幢幢林立的陈旧楼宇,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室内暖气充足,他却觉得胸口很闷,实在待不下去,便拿起大衣套上,走出门去。
细小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飘下,像满天飞舞的细沙,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如雾如烟。街上很少有行人,天空更加灰暗,时不时开过一辆车,昏黄的车灯使街道有些阴森。
他没有开车,而是在风雪中走出小区大门,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叫到一辆出租,上去后便直奔绝对零度酒吧。
虽然寒潮袭来,天气极冷,可节日的气氛却依然很浓。这里很热闹,笑声与歌声交织,叶景挤过人群,来到吧台边,要了一瓶淡啤酒,一边喝一边听歌。
即使是节日,孤家寡人也很多,吧台边围着一圈坐着的大部分仍然是单独来的客人,一般这样的人都是来放松的,也特别没精神,大都懒洋洋,不会注意周围的人或事。叶景无神地看着台上的歌手,听他唱“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不由得苦笑。艺术总是会表达出异常激烈的情感,可现实中的人却总是有许多顾忌,所以他佩服沈念秋,敢于那么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无怨无悔,而男人常常想得要比女人多得多,也更加顾虑重重,既不敢轻易追求,更不敢轻易接受,因此他也理解谭柏钧。
没有人提醒,他不知不觉地喝了很多酒,渐渐有了一点醉意。绝对零度酒吧有个特点,不允许小姐在里面拉客,也不准在里面贩卖违禁药物,因此客人可以放心地喝酒而不怕会吃亏。叶景很少喝醉,但今夜他觉得很郁闷,有点控制不住。
等到时间过了午夜,酒吧里的客人渐渐离开,他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应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慢慢走出酒吧。外面有很多人,正一窝蜂般抢夺出租车,他站在那儿,头脑中有些迷糊,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估计抢不过那些成群结队的客人,便转身走了。
风力比白天更大,卷着雪花打在他脸上,却只觉得有些凉意,他醉得全身都麻木了,像是套着一层盔甲,本该有的寒冷和刺痛都感觉不到,这样的情形是相当危险的,可是在寂静的深夜里,匆匆而过的车辆都不会注意到在积雪的人行道上踽踽独行的人。
他默默地走了很久,这才停下来,扶着树喷出大团大团的白烟。喘息稍定,他站到路边准备截辆出租车。
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到他面前,他有些不解,呆呆地没动。谭柏钧从车上跳下来,将他塞进车里,然后开走了。叶景疑惑地看着他,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没在做梦。谭柏钧叹了口气,温和地说:“你这样会冻病的,心情再不好也要爱护自己,不能乱来。”
他今夜也是到绝对零度去借酒浇愁的,只是这次比较克制,没有喝醉,一直都很清醒。他心不在焉地一边喝酒一边听歌,等到离开时才看到叶景走出了酒吧,本来打算取了车子就顺便捎上他,送他回家,可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看着酒吧门前像打仗似的抢车场面,他估计叶景是自己走了,不由得有些着急。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叶景穿得又不多,看刚才走路的姿势像是喝醉了,这要是倒在哪里,在露天睡上一夜,肯定会活活冻死。他开着车在酒吧附近的街道上到处转悠,等到看见叶景的身影,这才放了心。
叶景听了他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