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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帝台春-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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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儿明白,可是……」
「你的态度,才是决定整件事最终结局的关键。一旦你选择了任何一方成为你自己的立场,僵局自然就破了。」殷真乐观地笑了笑,「你当初离宫,是以为那样可以解决问题,可皇帝陛下一直坚持到今天,表明事情并不算终了。你必须好好想想,是要继续这样逃避,还是尽早为皇上作一个抉择?」
「我……」面对师叔的询问,应崇优后退一步,双手紧紧绞握在了一起。
想起柔情缱绻的那几天,阳洙是多么幸福多么快乐。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眉稍眼角都是满溢出来的笑意。明明可以……明明可以给的更多的,然而最终却退缩了,退缩到自己的角落里,蒙起眼睛,假装看不到他失去所爱后的痛苦,自以为这样做是在为了他考虑,却没有想过逃避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怯懦。
父亲的反对、太后的忧虑、皇朝的未来、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的确都是横挡在君臣之恋中间的道道障碍,但是真的……真的就不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去面对这一切吗?
「小优,你看看这个……」殷真抓住时机,神情凝重地递过去一个信封,「你大师兄寄来的信。我刚才说皇帝陛下病了,可真的不是在哄你……」
应崇优一惊,猛地抬起头,一把抓过信来。因为双手发颤捋不开封口,他急动手一扯,连里面的信纸也被一起扯破。
殷真叹一口气,将信封又拿回来,替他将信纸抽出展开,再重新递到他手中,也不看应崇优读信后的反应,径自回身坐下。
与预计的一样,不消片刻,应崇优已是面色如雪,什么话也来不及说,转身便向外奔去。
「六师兄你去哪里?」屋外响起小七询问的声音。
「下山……」
「啊?你才来耶!我不让你走!」
殷真忙赶到门边。大声道:「小七,你进来!」
小七被他一叫,手不禁一松,应崇优趁机脱身,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六师兄……」小七追了几步追不上,回过身跺跺脚,对着殷真道,「看嘛,都是因为您……害我没有抓牢!」
「就算我不叫,你也根本不可能拉得住他,」殷真的口角含笑,朝应崇优离去的方向望着,眸色一片温柔,低声自言自语道,「不知京城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呢……」

帝都,麒麟阁。
廊下宫女静立,内侍噤声,整个寝殿寂静悄然。
垂丝洒金呢的描花大帐里,皇帝陛下靠着一只大迎枕,慢慢侧了侧脸。
那是一张削瘦、苍白、皮肤干涩的脸,眼睛深陷,眼睑下一片暗青,唇色浅淡,起着一溜儿水泡,额头发黄发暗,没有光泽,露出外面的双手也如白蜡般没有光泽。
「你再把镜子抬高一点儿……」阳洙一面吩咐着,一面抬手又摸摸自己的脸,「这样子会不会还不够憔悴啊?」
「陛下,」站在床前无奈地叹着气的人,便是最近回京述职的西宁巡海史杨晨,此时他手里捧着一只摆放了许多小碗的托盘,摇头道,「这已经是个重病人的样子啦,要真弄得像快要死了一般,您也不怕吓着他?」
「也对!」阳洙立即道,「这么久没见,不能一来就吓着他。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臣也有两年没见到他了,不过从师叔的信上来看,情形也不好就是了。」
阳洙低头叹了口气,呆呆想了好半天,突然抬头,目光如刀地射了杨晨一眼,道:「若不是因为他情形不好,你也不肯帮朕的忙吧?」
「臣不敢欺瞒陛下,」杨晨坦然道,「臣对小优的感情,并不比陛下浅。只不过臣缺少像陛下这样的坚持和勇气,所以最终难免要失去。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尽力为他做一些事情呢?」
阳洙哼了一声,道:「这也罢了,不过以后崇优的一切自有朕来照应,你那些多余的关心就不必了。」
「是。」杨晨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说。
「你们同门学艺,他会不会看出这副病容是假的?」阳洙又照了照镜子,「朕总不放心,是不是在外面淋一会冷水,真的病一场会好些?」
「只要光线暗一点,他心忧之下,不会看出来的。」杨晨的语调极为自信,「虽说易容之术浮山门下都会,到底也有程度的不同。」
「哟,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技艺比崇优好了?」阳洙不以为然地道。
「陛下若是存心公平的话,应该早就看得出来。单论医术、易容术和机谋巧变之术,臣自认绝对在小优之上。而且最近听师叔说,当年师父、师叔与太傅三人商议确定帝师人选时,最初还是打算让臣变装进宫课教陛下的呢。」
「你?」阳洙上下打量了杨晨一眼,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吧?」
「陛下也不用这副表情,」杨展心中不由好笑,「也不是谁来当夫子都会被您给爱上的……」
「快别、别说这种话了……」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改变了主意。」杨晨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师叔很坦白地告诉我,虽然我确有一些方面胜过崇优,但是他能教出一个好皇帝,我却不行……说到底,我也终究只是谋士,不是帝师。」
「幸好、幸好……」阳洙一想到杨晨穿着皇后服偎在他身边的样子,忍不住又连打了几个寒颤,「否则也太恐怖了一些……」
「太傅此次入京是什么态度呢?」杨晨又担心地问丁一句,「他真的已经让步了吗?」
阳洙点点头,唇边展开抑制不住的欢喜笑容:「朕本来已做好打算,既然复国需要五年,那么为了崇优,就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说服太傅好了。没想到只努力了两年。太傅就开始心软。虽然现在他老人家还没有松口,不过既然他已经肯入京,必然是愿意重新考虑这件事了。」
「真是恭喜陛下。小优在外飘泊孤苦,臣也希望他能就此安定。」杨晨的语气虽然平稳,但从表情上能看出他的确是真心高兴,「臣相信陛下,一定不会让小优回来受委屈的。」
「这是自然,」阳洙眯了眯眼,眸中威芒突现,「只要太傅太后没有微辞,朕有办法让宗室朝臣都服服帖帖,日后不敢对崇优有丝毫不敬。」
「如此说来,关键就看小优肯不肯回心转意了。」杨晨说到这里,突然一拍脑门,「对了,师叔上次还随信捎带了个锦囊来,说是对付小优的绝妙良方,要臣转交陛下,臣差点忘了。」
「真的?」阳洙大喜,「快拿来朕看。」
杨晨探手入怀,摸了好一阵,才拿出个华彩焕然的锦囊来,只有半掌大小,用彩线细细封口,做得十分精巧。阳洙一把接过,命内侍拿来裁纸刀,亲自挑开封口,从中取出一小卷绸布,快速展开来一看,里面龙飞风舞只写着七个字:「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果谁想要在此时描述一下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徒劳的。
「师叔写的什么?」杨晨有些好奇地看着阳洙古怪的反应,「据他说,那可是他多年的经验,只要使用他所写的这些方法,总能让小优听话的。我问了很多次,他却偏偏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啊?」
阳洙将绸布揉成一团塞在枕头底下,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所谓浮山高人的真面目……朕以后再也不说自己也算浮山门下的人了……」
杨晨偏了偏头,正要再问,外殿大总管高成突然连滚带爬扑进来,喘着气道:「陛下,应将军突然带了个人进宫,说是个有名的大夫,要荐给陛下治病,现在已经在殿外候旨了,您说会不会就是……」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晚上才到吗?」阳洙顿时慌作一团,忙对着镜子又仔细地照,「这样子怎么样,有破绽吗?」
「也许是小优牵挂陛下,所以日夜兼程提早到了。陛下放心,您只要静静躺下来。装成没精神的样子就行了,小优不是爱疑心的人,很好骗的……」
阳洙赶紧平躺下来,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又道:「你也快些从后门悄悄走吧,崇优根本不知道你也在京城,如果被他撞见。说不定会露出马脚来呢。」
「是。」杨晨躬身行了礼,由内侍引路,快步绕到后殿离开。高成也赶紧起身。将勾起床帐的龙凤金钩松开半边,遮住些光线。又命小太监们将熬好的药罐搬了进来,弄成一屋子药香,来回忙活了一阵,看看已置妥当,这才出到殿阁外,拂帚一甩,对应霖道:「应将军,陛下说有劳将军荐医,但是生死有命,他什么大夫也不想见,请将军回去吧。」
应霖听了这个回话,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并没有多做纠缠,直接就转过身去,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头戴蒙面纱帽的青年男子摊开双手,故意道:「听见了吧,陛下不见,我们只好回去了。」
「霖哥!」那人着急地跺跺脚,「好歹要看看他怎么样了,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你以大夫的身份是见不着皇上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京城里又不缺大夫,陛下得的也不是疑难怪病,并不难治。麻烦的只是他生病后不肯吃药,总是这样拖着。前几次仗着年轻体健也就拖好了,谁知这一次不知什么缘故。拖了几天后非但不好,反而愈发的沉重,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才卧床不起的。」
「这怎么行?」蒙面人一听更急了,「再年轻体健,病了也不能不吃药啊,你们怎么也不劝一劝?」
「我们劝有什么用?」应霖白了他一眼,道,「陛下这是心病,太后來劝他也未必肯听的。」
「那……」蒙面人着急地将双手拧绞在一起,又朝阁内看了一眼,犹豫不定。
应霖趁热打铁地道:「现在皇帝连正经太医院的大夫都不肯见,哪里肯召见朝臣们荐来的大夫?你若是真心想要看他一眼,不妨摘了帽子让高公公重新通报一声,陛下听说你来了,断没有不肯见之理。你亲眼看到他的情形,也放心一些不是?」
蒙面人低垂着头,似乎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帽沿上的青纱在风中飘来飘去,间或飞起一角,露出薄纱后半张发白的面颊和已咬出血印来的下唇来。
高成站在阶前等了等,见蒙面人还在犹豫,便暗暗向旁边一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机灵,立即进殿内走了一圈儿,然后满面忧急之色地奔出来,拿着块帕子道:「高公公不好了,陛下刚才咳嗽,竟咳出一口血来,这可怎么办呢?」
「啊!?」高成顿作大惊失色之状,返身就朝里走,「快看看去,看看去……」
「高公公!」外殿大总管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一声急叫,回头一看,那蒙面人终于将顶上纱帽除去,露出一张素白清逸的面庞来。
「烦请高公公通报,旧臣应崇优……求见……」
「哟,是应大人哪!」高成尖声道,「瞧您蒙着面,奴才一时竟没认出来!您稍候,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一声。」说罢匆匆进屋。没过多久,殿内就响起了一片乱嘈嘈的声音来。
「陛下!陛下!你还不能起来哪,快躺下……」
「放开,他在外面吗,让朕去见他……」
「应大人就在外边儿,让奴才们去请进来就行了,你可别乱动……」
「不行,朕要去接他……你们都放手……朕要去……」
「哎呀陛下,您怎么啦?那边的快扶稳了……拿垫子来……陛下您不要紧吧?」
听到这些夸张的对话,应霖的表情不由有些发僵,担心地看了应祟优一眼,生怕里面作戏作的太过火,让堂弟动了疑心。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什么叫做关心则乱,只见应崇优白着一张脸儿,才听了几句而已,就耐不住,抬腿奔进殿内,直接扑到阳洙的床前。扶起他的脸细细地看,见他脸色暗晦,两颊的肌肉都凹陷了下去,顿时像被人用尖刀在胸口狠狠扎了一下般,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崇优、崇优,你别担心……我没什么……真没什么……」一见到应崇优这个样子,阳洙刹那间什么都忘了,只后悔自己化妆化得过分,不仅不再费心作戏,反而立即翻身坐起,握着应崇优的手,轻轻地拍抚安慰。
四道目光相互碰撞在一起,两年的离别时光突然消失,他们看着彼此,依然亲密熟悉得像是昨天还相偎在一起。
高成打着手势悄悄指挥室内的人全部退下,整间大殿静静的,只听得见两颗心狂乱跳动的声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撞破胸腔,扑向对方的怀里。
好半天后,阳洙才低低地问了一句:「两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应崇优只觉眸中氤氲潮湿,半晌后才颤声道:「你病了,为什么不吃药?」
阳洙箝牢掌中的手腕,将应崇优的身体拉到近前,淡淡地说:「你既不在我身边,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应崇优顿时鼻间一酸,差点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口里却又咬牙责备:「你又不分轻重了,自己的身体最要紧……就算我不在你身边,能听到你安好的消息也是开心的,现在看到你病成这样,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我只知道我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阳洙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唇边,
「我宁愿看到你难过地守在我身边,也不要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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