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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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朋友，来喝一杯。”我和段旭碰了一下杯。
“你们天天在外边的都烦，你们想想我吧，天天得面对他们，真是活受罪。”小孙冶发起了牢骚。
“还有啊，渺渺，你最近和小雯是不是走的太近了点，现在公司有人议论你们，你们开会那天是不是还一块吃饭了，你要知道小雯现在可是每个领导意淫的对象，让那几个头头知道了，你想待也待不了了，咱们应当都清楚公司那帮子老色鬼是啥人。”段旭继续说道。
“是啊，你得注意点，我也觉得你们走的太近了，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小孙接话接得很快。
“他们也只能意淫一下，不过我和小雯之间任何事都没有，我可以问心无愧。”听了段旭的话，我似乎又感觉到有双眼睛老在窥视着什么，那么小心的吃个饭都有人知道，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私密。
“操，你小子哪辈子修出的福分，女人缘这么好，只要是女的好像跟你都挺暧昧的。”王自强明显有点嫉妒。
“别胡说，方某人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忘了回答你的问题了，昨天晚上本人和幽梦聊到12点，幽梦猜出来第一次聊天的是我不是你，所以我先告诉你一声，免得你闹什么笑话。”我对王自强说话一向都是这个口气。
“怪不得。”王自强冷笑了一下：“我昨晚上网找她，她说没空和我聊，正在和你谈有关摄影的问题，怎么每次我看中的妞你都要插一杠子。”王自强忿忿的说。
“我不喜欢骗人，事实就是实事，再说我也并没有去追求程楚楚，你有什么不平衡的，即使没有我，她要不喜欢你，你也没辙啊。”我发现我对王自强说话时，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理优势。
果然，王自强沉默了。
我突然想起小孙的录像里对面女人的事情：“孙立民，你怎么偷拍都偷拍我住的地方了，在你给我的视频里我发现有一个是我对面住的女人，你可真够损的，你是不是想偷拍我没找到地才拍到人家家里了？”
“偷拍你有什么意思，你真是个自恋狂，我都是乱录的，谁家电脑开着并且有摄像头的我才去录，有些我都没怎么看。”小孙自我辩解。
“呵呵，小同志紧张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我的意思是说没事多录一些哪个房间的东西，我现在太想知道那个女人的秘密了。”
“方某人不是向来都光明磊落吗？怎么还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段旭笑眯眯的问我。
“偷窥是人的天性，特别是男人，我是有过研究的，所以何必压抑自己的天性，想看就看呗，虽然有点龌龊但总比公司那帮人装正经强吧，再说我又没影响到社会的安定团结或者某人的个人利益，看看又何妨。”这种事情公司人都知道，小孙偷录的东西我们两个业务部门的人都有。
“操，好你个方渺渺有好东西也不让我看，小心我去条子哪告你。”王自强有点愤怒。
“打住吧，想看随时都能看，还不是怕你一个人看了受不了出去做坏事，不像我自制力超强，看了也就激动一下。”我举起杯号召大家喝完自己杯中最后的啤酒。
吃过饭天还在下雨，王自强提出去打桌球，他们两个都相应了，虽然我不想去，但还是跟着一块去了，桌球厅在高新区，白领比较多，时不时会有漂亮女孩。
玩这个我的水平很一般，所以选择了和小孙一桌，小孙打的也相当臭，基本上段旭和王自强打三局我们两个打一局。
（）
第八节 苦涩的背叛
正玩得起劲，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接听居然是依依打过来的。
“渺渺，我想和你聊聊，下午有时间吗？”电话里依依的声音很甜美。
“我……我正在和自强他们打桌球，没时间。”我犹豫了一下。
“你这算拒绝我吗？玩对你那么重要吗？难道现在我对你连个普通朋友都不如？”听得出来，依依有点生气，我太熟悉了，她发起脾气来，经常一连串反问句。
“好吧，我在哪找你？”我根本无法拒绝依依。
“你说你的地方，我过来接你。”依依口气终于变柔和了。
我告诉了依依我的方位，然后给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说有事先走了，就去桌球室门口等依依了，临走时王自强还嚷着说我没结帐就开溜，这家伙是不是吃我吃上瘾了，把我当大款了。
上了依依的车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车玻璃上的雨水唰唰的流着，依依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到底有什么事？”我首先开口。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又是依依式的反问句
“当然可以，本来嘛，好像你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满世界得找不到你。”我苦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是有苦衷的，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依依又开始忧伤了。
“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你已经半年没说了。”我冷漠的望着依依
“我当然想说，不告诉你我觉得心里闷得慌，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原谅我，但我也不想你那么恨我。”依依眼睛盯着正前方，外边的雨倾诉似的越下越大。
“当时我虽然离家出走，但是我妈妈还是经常会打电话给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所以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爸爸身体一直不好，你出差的那个月他又住院了，家里已经没有能力给他治病了，妈妈哭着求我想想办法，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对我们当时的情况来说那笔钱是个天文数字，这么多年为了我爸的病，我们家已经负债累累了，所以你是不会了解我父母为什么那么势利，他们也是没办法。”依依的声音很轻柔，伴着雨声，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压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基本上依依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沉默着。
“你知道那个时候，他把我盯得很紧，几乎每天都要送我下班，我每天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块，我开始很厌恶他，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他的能力非常强，公司在几次遇到很大困难时，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我选择他，确实是因为钱，但不是全部原因，他虽然缠着我，但是从来都是彬彬有礼，非常绅士，他的成熟和能力慢慢的打动了我，所以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也许金钱可以使人变的强大，我觉得我已经无法拒绝他了……”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打断了依依的话，刚刚平静的心又变得刺痛，我无法接受她爱上别人，因为我一直坚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经过生死考验的，她之所以离开我，完全是因为钱，可她的坦白却残酷的击碎了我的想法。
依依没有说话，腾出一只手取出一张CD放进仓里，车里响起了我们熟悉的音乐，就是这首齐豫的《欢颜》伴随了我们三年的感情，现在听起来，无限伤感。
“这首歌是你推荐给我的，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以为会忘了你，但是始终做不到，我受着和你一样的煎熬，我忘不了每次等你出差回来时的兴奋，忘不了我们攒了一周钱出去吃麻辣烫时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我问过自己，难道我还爱着你吗？但我自己给不了答案。”
“给不了答案？按你的逻辑，我能算什么呢？没钱、不成熟、没能力，三年生死相依，敌不过两个月的金钱攻势，爱情本来就是扯淡。”我愤愤不平，是啊，几年的感情，瞬间的背叛，我所受的委屈和每天炼狱般的煎熬又该向谁倾诉？也许只能是自作自受。
依依重复播放着那首歌，并且放大了音量，我闭上眼睛，想起了无数次我搂着她躺在床上听着电脑里反复播放的这首歌——
飘落着淡淡愁一丝丝的回忆
如梦如幻如真弦轻拨声低吟
那是歌
只要你轻轻一笑
我的心就迷醉
只有你的欢颜笑语
伴我在慢慢长途有所依
（）
春雨秋霜岁月无情
海枯石烂形无痕
只有你的欢颜笑语
伴我在慢慢长途有所依
……
依依突然把车停到了路边对我说：“我们去吃饭吧。”
我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半了，下车时看到我们竟然在我们所熟悉曾经觉得很奢侈的麻辣烫火锅店。
我不无讽刺对着依依说道：“没想到还能重温旧梦？”
“就当是吧，我想念这里的味道。”雨下得很大，我们直接跑了进去。
依然是熟悉的位置，服务员甚至还认识我们，我们点了相同的东西，然后自己去选菜，我看着依依窈窕的身姿弯下腰去选菜，我鼻子有点酸，物是人非，短短数月完全不同了，原来是和我的恋人吃饭，我现在却是和别人老婆在吃饭，就像一个可笑的第三者。
女孩喜欢吃火锅仿佛是天性，这么热的天，对我来说吃火锅虽然是重温旧梦但也是种痛苦，看着锅里冒出的热气，没吃都已经满脸是汗了，依依掏出湿巾替我擦汗，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要过湿巾说自己擦就行了，我突然发现我对依依越来越有陌生感了。
“能说说你现在的生活吗？下午你不回家不会有事吧？”我发现无论如何，我还是爱着依依的，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不会。”依依解嘲似的一笑：“他经常不回家，我们结婚两个月，他在家也就待过一周时间，然后经常不在，偶尔回来一次，第二天匆匆就走了，我问过他他说在忙，我就当作相信了他，我不想给自己找罪受，虽然我知道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
“我想他能和你结婚，证明他是对你有感情的，像他那样的大款我猜会有无数女人想嫁给他。”
“他有过家庭，早就离婚了，我最初也相信他能和我结婚说明他是爱我的，但我发现我错了，我顶多就是他的一个花瓶，在出席朋友的宴会或者什么高档社交活动时，他从来都会兴致勃勃地带着我，我比他小那么多又是刚刚毕业的漂亮女大学生，所有这些都会惹来旁边人羡慕的目光，他非常享受这些，但是回到家里，他也许有时会哄我开心，但大多数时间我的生活是一片真空，他几乎就没有真真陪过我，他的前妻找过我，告诉了我他从前的一些秘密。”依依在谈到这个男人时，我心里老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我真得想了解依依的生活，因为在没有依依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在想，她过的到底好不好。
“什么秘密？”我问依依，说话的过程中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吃喝。
“他有个情人，很早就有，他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离婚的，但是却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奇：“他有孩子吗？”
“他没有孩子。”依依继续说道：“他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因为那个女人原来是在夜总会唱歌的，他觉得娱乐圈出来的女人靠不住，就这样他们晃了几年了直到他遇见了我，也许他根本就不爱我，但是我绝对是他理想的结婚对象，这些话都是他妻子告诉我的。”
“他妻子怎么会找你？”我有点奇怪。
“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她不想让我过得那么舒服，有一天毫无征兆的打电话请我出去喝茶，当然她还说了一些其他关于乔得志的花花事情，看得出来她的目的就是不让我过的舒服。”依依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不苛求幸福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有的吃有得住，父母满意，就行了，他对我也不吝啬，我该满足了。”
乔得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盯着依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知道吗？”
“还能怎么样？人生就是这样，就像一部电影里说的，不是忙着生就是忙着死。”依依的神态有点玩世不恭。
“唉，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我现在非常的烦闷，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不想这样。我宁愿继续痛苦。”依依已经不是那个我所爱的依依了，我不知道我解脱出来了还是更失落了。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依依问我
“没有，还没想过。”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前车之鉴，我要挣够了钱再找女朋友，我可不想再走到老路上。”
“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过父母，我唯一牵挂的就是你了，我了解你的现状，包括你现在住的地方。”依依有点深情地看着我。
这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躲开了依依的眼神问到：“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耳目。”依依神秘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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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王自强，你是不是一直和他有联系。”我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出来。
“算了不说了，今天我结帐，反正钱来得容易。”依依招呼服务员算账。
依依坚持要送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