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不愿上枝头-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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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蜜见　麻雀不愿上枝头　

嘻嘻！好心的爷不但给她热腾腾的包子吃　
还肯收留她，把她安置在他的牧场里耶！　
碰上这样「好康」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随便说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喽！　
不过……爷干嘛抱着她，吃她的嘴啊？　
难道……爷喜欢的是男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　
那为什么当她半夜偷偷沐浴被爷撞见时　
爷又会对她做出那样害羞的事？　
哎哟，这些事情好复杂，她统统不懂啦！　
她只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就恋上了和爷偷欢的感觉……

第一章

　　只能默默

　　追随着你的身影

　　纵使你的眼光只看着别人……

　　愈接近北关，周遭景色慢慢起了变化。

　　绿色不再独占大地，望眼所及，皆是一片洁净的白。

　　今年的冬天为何特别管凉，特别寒冷？燕起龙望着窗外雪片飞舞，倍觉孤寂。

　　从关中老家一路狂奔回北关，却被突来的大雪阻碍了回程，只得在蔺城的客栈休息一两天。

　　在北方闯荡了好几年，第一次有这等闲情欣赏雪景，也第一次发现雪白的世界竟是如此凄凉。

　　可能跟心境有关吧！这次回老家是为了参加大哥的婚礼，一场他自始至终都必须强颜欢笑的婚礼。

　　上次回去是三年前，他这辈子头一道动了心，对象却是大哥的女人。虽知道她的心里只有大哥，他却压抑不住内心的爱慕之情，临去前向她辞行，却引起大哥的误会，兄弟俩因而撕破脸。

　　三年后误会终于解开，大哥一家三口开心团聚，她也名正言顺成为大嫂。

　　唤她一声大嫂时，没有人看出他内心的痛苦。

　　当了娘的她更美了，举手投足散发迷人的韵味，本以为三年来己将她忘怀，再见面才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

　　燕起龙轻叹口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黄汤下肚更加苦涩。

　　「去去去！别在这儿触我霉头……」

　　「好心的爷儿，请可怜我好多天没吃饭了……」

　　门口的小小骚动打断燕起龙的思绪，他将视线从窗外调至门口，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伏在地上，对着店小二猛磕头。

　　小二不客气地往小乞儿胸口一踢，小乞儿往后翻滚一圈，随即爬回门口伏在地上磕头。「好心的爷儿，请施舍一个馒头……」

　　小二见乞儿不死心，兴起捉弄的念头。他抓起桌上客倌吃了一半的馒头丢向小乞儿。「要馒头是吗？拿去呀！」

　　馒头没有落到小乞儿面前，反而越过他的头顶往大街上飞去。小身影起身退去，一只大黑狗动作更快，叼着馒头径自啃了起来。

　　小乞儿蹲坐在大街中央，回头望着捉弄他的店小二，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

　　望着那张带波的脸庞，燕起龙霎时被慑了魂。

　　太像了！那双眼睛……

　　同样黑白分明、澄澈晶亮，同样满载着哀愁，令他想起云非那双眼睛带泪时的模样，他的心就在那时陷落了……

　　不过，此时云非应该依偎在大哥的怀抱，不可能独自出现在冰天雪地之中，思及此，兴奋的眼眸立即转为黯淡，刚刚的发现无疑让沉重的心情雪上加霜。

　　再怎么相似，小乞儿永远不可能是她，就像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举目望向窗外，小乞儿依旧呆坐地上，细雪不断落在他身上，几乎变成小雪人。

　　他脸上戚然的神情让燕起龙看得于心不忍。「小二！」

　　「燕爷，请问有何吩咐？」店小二收起嘲讽神色，换上谄媚笑意。

　　「拿一笼包子给他，算在我帐上。」燕起龙指着外头的小乞儿，对小二的势利感到不悦。

　　「可是燕爷，近日蔺城涌进太多叫化子，您这样施舍也帮不了所有乞丐吶……」

　　「快去！」燕起龙难得发起脾气。

　　「是，是，小的这就去！」店小二连忙陪笑，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燕爷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一旦开了先例，以后这些死叫化子肯定常来捞好处。

　　不甘愿地包了一笼包子，店小二走到街上，随意将包子丢到小乞儿脚边，热腾肠的包子散落在雪地上。

　　「拿去！那位爷赏你的。」

　　柳霏雪喜出望外地拾起包子揣在怀中，热腾腾的温度让她的身子瞬间暖和起来。

　　回头看向客栈的窗边，一个男人正盯着她瞧。她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流下感恩的泪水。

　　从家乡一路乞讨到蔺城，五百多哩的路程，这是她第一次摸到热腾腾的食物，感受人心的温暖。她要赶紧回破庙将包子分给大娘她们，小珠儿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柳霏雪捧着包子起身之际，四方忽然窜出几个乞丐将她推倒在地，掉了一地的包子霎时被抢个精光。

　　柳霏雪跪在地上，双手在雪地里慌乱摸索，嘴里不断喊着：「我的包子，我的包子……」

　　怎么办？小珠儿还等着食物救命吶…

　　雪愈下愈大，柳霏雪眼泪也流得更急，任凭她怎么扒，接触到的只有冻指的冰冷。

　　绝望之时，眼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柳霏雪抬起迷蒙的泪眼往上一瞧，男人样貌看来有点熟悉。

　　是给她包子的恩人！

　　「爷儿……包子没了……」见到恩公，委屈的波水流得更凶，楚楚可怜的模样令燕起龙心头一拧。

　　他蹲下身来望着她，眼里有着怜惜的温情。「想不想每天有热包子吃？」

　　「嗯。」柳霏雪用力点头，泪花不断滴落。

　　「燕起龙是我的名字，我在北关有个牧场，你可以在牧场里干活，每天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住所……」他决定带小乞儿回家，他放不下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眸。

　　一听到自己不必再流离失所，柳霏雪头点得更用力，语气急切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看着小乞儿激动的神情，燕起龙笑得温柔。「那就擦干眼泪，男孩子要勇敢，不可轻易掉泪。」

　　听他这么说，柳霏雪愣住了。

　　原来他将自己当作男孩儿……一路上为了保护自己，她一直做男装打扮，盘起乌黑的秀发，戴上自死人身上剥下的毡帽，胸前捆上层层的布条，的确像个发育不良的男孩儿。

　　「叫什么名字？几岁啦？」看柳霏雪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珠，脏污也随之擦去，露出清秀得不似男孩的脸庞，燕起龙不觉流露爱怜的笑容。

　　「小的……名唤……阿霏，十五岁。」柳霏雪回答得支支吾吾。

　　「阿飞啊……」燕起龙重复念着他以为的名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阿非」，这双重巧合让他神色有点恍惚。「你太瘦了，应该吃胖一点。」

　　看这瘦弱的个头，还以为他才十岁。

　　「肚子饿了吧？」燕起龙起身，对柳霏雪伸出大掌。

　　「嗯。」柳霏雪回以腼腆笑容，迟疑了一下，才将小手交给他。

　　冰冷的小手被包覆在温热的掌心中，柳霏雪好希望他的手永远不要放开她，但这温暖只持续了片刻。

　　握住手上残留的余温，柳霏雪跟着燕起龙进入客栈，她低下头不想看见小二及其它客倌投来的嫌恶眼光。

　　店小二来到桌边，毫不隐藏对柳霏雪的轻蔑。「燕爷，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

　　柳霏雪头垂得更低。

　　「敢情你这悦来客栈还挑客人吗？叫你们掌柜的过来，燕某倒想听听看我是怎么为难你了！」

　　燕起龙丝毫没将小二的抗议看在眼里，故意大声响应，杵在柜台后的老板闻声赶紧出来赔罪。

　　「燕爷，您别生气，下人不懂得规矩，您燕老板的客人就是咱悦来客栈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板瞪了店小二一眼，他只好模模鼻子退下。

　　「别害怕，现在你是客人，想吃什么，勇敢说出来！」燕起龙鼓励着阿飞。

　　阿飞此刻的神情像极了云非，她总是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他人，往往令他心疼不己。

　　柳霏雪正视了燕起龙一眼，他温柔的目光令她心慌得又垂下头来。「我……只要……一笼馒头……」

　　她其实好想吃个馅料饱满、白白胖胖的包子，但刚刚已经让爷破费了，这下也不敢点太贵的。

　　「许老板，先给我朋友一笼包子。」燕起龙当然知道柳霏雪只是客气，也愈发欣赏柳霏雪的知足厚道，自动为她加菜。

　　「好的，包子马上就好。」掌柜不敢怠慢贵客，赶紧吩咐厨房。

　　「爷，不用了，馒头就行了……」柳霏雪试着阻止燕起龙的好意，燕起龙却没理会，径自问起柳霏雪的身世。

　　「怎么会沦落至此？你的家人呢？」

　　「我的老家兴安城大水，逃难之时家人都不幸过世，只剩下我一个人……」柳霏雪说着又掉泪。

　　短短一年之间，她送走了双亲还有妹妹，一人苟活世上，没有谋生能力的她只好乞讨维生。

　　「这样呀……兴安城到这里有五百哩路，真是苦了你……」燕起龙不禁佩服小男孩的勇气。

　　「燕爷，您要的包子来了。」店小二端上刚出炉的包子，态度收敛了许多。

　　「来，趁热吃。」燕起龙拿起一个包子放在柳霏雪面前，她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饱满的包子握在手中，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彷佛这是极品美味。

　　好好吃……

　　感动的泪水不断滑落柳霏雪的脸颊，甜美多汁的馅料在口中化开，也温暖了她的心。

　　上天真是对她太好了，让她遇见了爷。

　　偷偷望着一旁的燕起龙，他正饶富兴味地望着她，她连忙低头，红着脸吃完手上的包子。

　　吃完了一个，柳霏雪望着笼中剩下的五个包子，嚅嗫说出她的要求。「爷，小的吃不下了，可不可以将这些包子……带去给小的朋友吃？」

　　她心系着破庙中等待食物的大娘和小珠儿。「我还得回破庙跟她们辞行，再回到这里伺候爷……」

　　燕起龙盯着柳霏雪好一会儿，挥手唤来了小二。「打包两笼包子，再给我一碗场面。」

　　「爷……」燕起龙的大方再度感动柳霏雪。

　　「尽管吃。」燕起龙看着柳霏雪的眼神更加温柔。

　　柳霏雪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拿了第二个包子，没有后顾之忧地很快吃光所有的包子，连后来上的汤面也吃得见底。

　　她舔舔嘴唇，饱足的模样令一旁的燕起龙看得目不转睛。瞧他瘦骨嶙峋的，没想到这么会吃，该是饿了太久。

　　「吃饱了吗？」

　　柳霏雪羞怯地点点头。

　　「这些包子拿去给你朋友，还有这些银两让你朋友做点小生意……」燕起龙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柳霏雪，「我陪你去，以免又被抢。」

　　「谢谢爷！」柳霏重猛鞠躬点头，小心翼翼将银子藏进衣襟，包子揣在怀中，带着燕起龙走回破庙。

　　当晚，柳霏雪住进了悦来客栈。梳洗过后的她穿著燕起龙买的袄衣袄裤，俨然成为一个清秀的美少年。

　　从没伺候过人，她厚着脸皮请教了同住在随从房内的其它小厮，才知道自己的爷儿有多么了不起。

　　「说起这燕家牧场，在北关可说无人不晓，光说那牧场的规模，说出来吓死你……骑着马一天也绕不完吶！」

　　「哼！燕爷怎会挑上你这小子当随从？一副手不能挑、肩不能担、弱不禁风的模样……」

　　言谈之中，众家随从无不对柳霏雪的好运又羡又妒，她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笑得很害羞。

　　尽管身处男人堆中不太习惯，柳霏雪还是很快就进入梦乡。太久没有睡在床上，有了厚实的被子取暖，她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章

　　天还没亮，同寝室的随从们纷纷醒来，开始为主子打点梳洗。

　　柳霏雪端着一盆热水，蹑手蹑脚进入燕起龙的房里。将水盆置于梳洗台上，她忽然听见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云非……非……」

　　爷在说梦话？她悄悄靠近床边，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见他满头大汗，像是作了恶梦。

　　她赶紧拧了布巾为爷轻拭额上的汗水，一接触到他的额头，她的手立即被抓住，眨眼间整个人已被压制在他身下。

　　「云非……我要妳……」燕起龙迷蒙的双眼还沉浸在梦境中。

　　梦中他和大哥打了一架，云非护在他的身前，向大哥承认她爱的是自己，令他感动万分……接着画面一转，云非躺在他的身下，媚人的眼眸深情望着他，身子微颤。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她那微张的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