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尖上的温柔 (全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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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打人，而且打的是一个心灵受过严重创伤的女孩，她愣住了，怔怔地望着小雅，两人都静止地望着对方，片刻之后，两人大笑起来。谷村尖厉的笑声中夹杂着悲怆的哭泣，声音听起来很古怪。小雅的哭声像一辆无遮无拦的从山顶上冲下来的破车，让人恐惧。大哭之后，小雅端起满满的一杯白酒凑到谷村鼻子下，说：“喝吧，美丽的姑娘，它会燃烧掉你心中的烦愁，使你的痛苦渐渐麻木。”
谷村接过酒杯，竟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直到一杯白酒全喝下去。
小雅拍手称好，结果两人都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这事之后，小雅变得很沉默，常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谷村，谷村对小雅的那种古怪眼神感到很奇怪，谷村问小雅为什么这样看她。
小雅只是感伤地摇摇头，不多加解释。谷村以为小雅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孩，就没多加理会。谷村到了学校，发现小林也用小雅那种目光看她，她问小林：“你和小雅都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用这种目光看我？我犯什么错了？”
小林竟然也像小雅一样感伤地摇摇头，然后离去。
谷村莫名其妙。
当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使小雅对谷村的误解全部澄清。
这是夏天的夜晚，到了深夜仍然很炎热，谷村起床将客厅的窗户打开，上厕所后回到自己小房间睡觉。小雅睡在客厅的竹床上。谷村睡熟之后，小雅的一声尖叫将她惊醒，她跳下床，跑出屋去并顺手打开灯，她发现小雅怀里抱住一条又黑又胖的狗，这条狗正伸着猩红的舌头在舔吮小雅。小雅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上身戴着一个棕色乳罩，光洁的皮肤和肥硕的大腿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小雅一把推开怀里的黑毛狗，连滚带爬地扑向谷村，说道：“那天晚上，咱俩都喝醉了……有舌头在舔我的手、大腿……我认为是你干的，我以为你是一个同性恋。可是到了第二天你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未发生，晚上我想碰你一下你都很厌烦。可是一想到醉酒的夜里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恨你，觉得你虚伪！”
谷村搂着小雅，大叫道：“天啦！是隔壁一个姓张的寡妇养的狗，过去它常进我屋里来，我都把它赶出去了。这两次它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黑狗显然方兴未艾，它恼怒地对两个吓坏的女孩大叫几声，哼哼着跳上窗台，一低脑袋从窗口跳下去了。
两个女孩，像看惊险片似的，看着这条又大又壮的黑色公狗逃之夭夭。
小雅这才一头钻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大冲特冲起来，不久浴室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
谷村的确被这一幕吓呆了，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像在做一个荒诞不经的怪梦，她从未听说过这等荒唐的事情！
谷村在想怎么办呢？是打110报警，还是去隔壁敲开张寡妇家的门？
小雅出来了，她身裹一条蓝色浴巾，病恹恹地望着谷村，说道：“谷村，天下所有奇怪的事都发生在我的身上，真的，我没想到，没想到……”
第一部分 第39节：9深夜的戈壁（13）
小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愣地望着一个地方。谷村见小雅的样子很害怕，就蹲在她跟前想安慰她。
小雅说：“谷村，我喝一点酒好吗？”
谷村想了想，就去把藏在厨房里的白酒拿来给小雅倒了一杯，小雅一口气就喝干了。
然后小雅就跟谷村讲述了有关“口红”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下午，谷村上了一节大课便匆匆返回住所。她一整天都处于魂不守舍之中，心里老惦记着小雅。当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许多邻居围在隔壁的张寡妇的身边，张寡妇怀里抱着已经死去的大黑狗哭得死去活来。张寡妇哭着说：“它是被活活勒死的啊！谁这么缺德呵？！”
谷村一看便明白了，事情果真发生了！张寡妇的哭声一直持续到天黑。
谷村进到屋里没有见到小雅，只看见小雅留在沙发上的纸条，上面写着：“谷村，我走了，我请了一个外地打工的男人把那狗日的勒死了。你别惦记我，我对不起你（我在你的抽屉里拿了三百元钱，算我借你的。我用一百元付了打狗工钱，另外的两百元作路费）。”
谷村捏着纸条在沙发上呆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小林到来，才把她从迷茫中惊醒。
小林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小雅还未来得及告诉她就匆匆离去了。
小林对小雅的突然离去深感疑惑，于是她对上次小雅告诉她的谷村有同性恋行为的事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小林尖利的目光直视着谷村，谷村的脸很苍白，因为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太让她揪心了。
小林说：“小雅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吗？”
谷村无力地摇摇头，她本想将前前后后发生在小雅身上的事告诉小林，可是她一想到张寡妇的那只死狗，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别扭。她觉得人世间丑恶的事情够多的了，狗居然也来凑热闹，也来助丑恶一臂之力。一种怜悯小雅的情绪油然而生，使得她对小林有口难言。小林见谷村欲言又止的难过样子，恨恨地破门而去了。
不久就传来了小雅被公安局拘留的消息。消息传播得比较玄乎，说那个古董商人的儿子被抓获归案之后对杀父之事供认不讳，自然也把小雅和有关口红之事招了出来，于是两人很快在公堂相遇了。古董商人的儿子一见楚楚可怜的小雅，心立刻就软了，甚至很快对小雅旧情复燃，对小雅越发动人的外貌心醉神迷起来。他觉得小雅不应该受这份罪，人是他杀的，与小雅无关。虽然小雅那天晚上那种邪乎乎的挑逗激起了他杀人的激情，但毕竟人是他杀的，况且这种要杀掉他父亲的念头在他八岁那年就萌生了。这一切都为了他的母亲。他记得，母亲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与他阴沉古怪的父亲有着天壤之别。就在他八岁那一年的一个深夜，他听见母亲凄厉的喊叫声，就悄悄走到父母的门边偷看。半掩的门使他对父母之间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父亲赤裸着全身，满脸的疯狂在灯光下格外恐怖，他压低嗓门狠狠说道：“我让你舒服，让你跟别的男人，让你嫌我阳痿！”父亲把一个长形的棍状的物器插进了母亲的双腿间，母亲颤抖着发出惨叫……从那之后，母亲这样的尖叫声经常在半夜响起，古董商人的儿子从此被笼罩在噩梦一样的迷茫之中。可是父亲到了白天对母亲很和气，甚至情意绵绵，对旁人也客气说话和打招呼，还把儿子搂在怀里亲亲，然后衣冠楚楚地去上班，冠冕堂皇地进出高级宾馆和会议厅，与人谈生意做交易。可是夜里他突然变成魔鬼一般的形象，却让他儿子心如刀绞。从此，他不敢走近他的母亲，也不敢靠近他的父亲，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可怕、太丑恶了，无数种面具在人们的脸上换来换去，人们生活在假面具下面，干着无耻的真实的丑恶勾当……母亲的惨叫声在继续，两个在深夜的灯光下晃动的赤裸肉体在无情地折磨着他，他在这种噩梦一般的状态中长大，那种要杀死父亲的念头一直藏在他心里。有时他躺在床上，听着母亲的哀求声和凄厉的叫声，浑身绷紧出着冰凉的冷汗。他紧握双手，开始计划如何杀死那个混蛋男人，可是到最后他只能哀哀地哭泣，他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太没有力量了，他保护不了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一天天惨败下去。他常常在深夜里捶打自己的胸口和脑袋，他对母亲千百次地忏悔，为自己无法帮助和解救母亲于灾难之中而痛心疾首。终于有一天，母亲要走了，她背着父亲，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要去国外与一个爱她的男人在一起。这是母亲临行前告诉他的，他望着母亲既兴奋又悲伤的面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说了一句：“妈妈，你应该离开这里，我不会再想你的，想起你我会疯狂，我会杀人的。”母亲苍白着脸，睁大美丽的眼睛整整看了她的儿子五分钟，然后走了。可是要杀掉那个混蛋男人的念头仍然在他母亲出走后，经常在他的噩梦中出现。小雅的出现，和那天夜里小雅从父亲的屋里出来，是将他心中的念头推到极致的根本因素，他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他在父亲的胸口和腹部上的确看到了两处鲜艳无比的口红印，他知道是小雅这个婊子留下的，但是他不恨这个婊子，她与他的母亲一样，被这个男人破坏和摧残着，他恨他的父亲！
第一部分 第40节：9深夜的戈壁（14）
古董商人的儿子不忍心让小雅受罪，竟然在见到小雅之后，反悔供词，说在他父亲身上留下口红印的人不是小雅，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妓女。这就使这桩杀人案一下子变得纷纭复杂、云山雾罩起来。结果公安局抓来三十几个妓女，让古董商人的儿子辨认。三十几个妓女都看过了，古董商人的儿子仍然摇头说不是，说反正人是我杀的，跟这些女人和口红有什么关系？真是本末倒置！一席话说得办案的人瞠目结舌，办案的人说：“最起码我们要弄清楚引起你杀人的起因和目的吧。”古董商人的儿子说：“什么诱因和目的？我八岁那年就想杀了他，可是我那时太小。”结果小雅被放出来了，她被古董商人的儿子的义气感动，经常买好吃的去监狱看望商人的儿子，两人在短暂的相见中情深意长。小雅对古董商人的儿子说：“只要不枪毙你，你还活着，我就等你，就嫁给你。”古董商人的儿子说：“你如果熬不住了就去找别的男人吧，好歹是个人呐，如花似玉，不能走我妈的老路，忍受了十几年，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好在最后觉醒，离开了一个畜牲，去找人去了，我也放心啦！再说，我父亲这个人，自己不行，还没有一点德行和人性，最后把命都丢了。人啦！活着为了什么，谁也没弄明白，瞎活着，弄得满世界乱糟糟的。你看我，现在心里多轻松，干完了一件自己想干的事。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一生，似乎我妈把我一生下来，就把一种杀人的任务搁在了我头上，任务完成了，也就玩完了。”
小雅听了古董商人儿子的一番话，哭得死去活来，她认定古董商人的儿子神经有毛病，而且这种毛病从小就有了。后来，她向法院申请对古董商人的儿子进行神经病检测，古董商人的儿子果真患有“幻想性杀人狂”，由幼年时受刺激后引起。没多久，古董商人的儿子无罪释放，出来不久就与小雅结婚，古董商人的儿子的母亲还特意从国外赶来，庆贺儿子的婚礼，谁也不提起那个腹部和胸口上印有口红的男人。古董商人的儿子后来突然对妻子小雅说：“人这玩意儿挺残忍的，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
再说谷村在大学毕业的前夕，她的班主任找她谈话，直截了当地问谷村有关她与校外女人同性恋的事。
谷村看了一眼色迷迷的班主任，平淡地摇摇头，说：“笑话，人真他妈无聊！”
谷村对班主任色迷迷的眼神不能领会和理解。班主任听了谷村的话，思忖片刻后对谷村说：“不瞒你说，我喜欢女孩，别看我是女人，也结婚生子，可是我天生恋同性，没有办法，我们这种人在这个不懂人性的世界上活得太惨了。”
谷村大吃一惊地望着班主任，半天说不出话来。班主任凑近她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说道：“知音难寻呵。”
谷村对此懵了很久一段时间，后来见了班主任就吓得溜走。班主任则是站在远远的地方忧伤地望着她。
谷村想：大概她真的以为找上“知音”了呢！
从此，谷村不再对任何人提及同性恋的事，只是偶尔想起可怜又倒霉的小雅，便觉得世界上有些事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可是有关谷村同性恋的事却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还偶尔发现班主任也在中间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谷村就更懵了，她想：人这东西快完蛋了！
人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谷村觉得很可笑，心想：即便是同性恋，那又怎么样呢？谁又奈何得了谁呢？可是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她的母亲，自从教授气死之后，她一直孤独地生活着，听说谷村同性恋的事之后，便对谷村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怪物？那是要患艾滋病的哟！”母亲的样子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谷村没对母亲作任何的解释，她觉得有些问题是解释不了的。
那些日子谷村的日子过得很狼狈，心情也很恶劣。
班主任与谷村谈完话的那天夜里，谷村在校院里转悠到很晚，她是打的回家的。她孤独地坐在屋子里，先想了一阵小雅，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