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奴左三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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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左三知今天能那样教训裴陵,说明他还是重视裴陵的,又肯为裴陵求情,那么他也不会特别憎恨裴陵……刘时英叹了口气,心知裴陵是碰到南墙了。
「左大人,裴陵进了大牢,你看我们是不是……」刘时英怕那些官吏趁机做恶欺辱裴陵。掏出怀中不多的银两,想跟左三知商量一下,是否要贿赂那些狱卒。
「刘大人,不需要这样。」左三知推回了那些银两,「我刚才已经命人警告过那守牢的小官,让他好好照顾裴陵。裴家虽失势,但朝廷上的宠辱比天气还难测,说不定什么时候裴家又重振了声威。何况,他还是您这位春风得意的刘大人的好友,自然没人敢怠慢他来得罪您。」
「小鬼难缠。我们还是……」刘时英深知牢中的弊病,依旧不放心。
「你放心。我刚才出去正好碰到张大人。他有权调动牢中的官吏,谁要是敢动裴陵一根汗毛,他就会把那人发到我那里从军。我手下都是群刀口上舔血的汉子,他们不满意谁,就会让谁在乱军之中消失。」
左三知冷笑,他虽然职位不高,但很会管束手下,也知道笼络那些粗莽之人的心。只要给个暗示,那帮人个个会为他出头,就算博命也在所不辞。
刘时英见左三知说了这么重的话,也不好再坚持。等到了第二天中午,便去牢里看裴陵。见裴陵负气躺在牢房一角,而狱卒坐在牢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刘时英便明白左三知所言非虚。
问过狱卒如何照顾裴陵,回答也让他很满意。不仅如此,那狱卒还很委婉地说裴陵的两个家将裴勇、裴义也来「关照」过他们。刘时英听到这里,便完全放心。
进了牢房跟裴陵说了几句话,见裴陵听到左三知的名字还跳脚,就把话题引开,将自己草拟的奏折内容说给裴陵听,问裴陵这样可否。
经过一夜的奔走发泄,又经过一夜的从未有过的牢房生涯,裴陵终于也冷静了很多,他感谢刘时英为自己费心,也没有客套虚言,只请刘时英在自己真有万一的时候,照顾自己的妹妹和父母。
刘时英听到裴陵这丧了斗志的话,心里也凄然,觉得世事太过无常,真像是苍天翻脸无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众人各自体味各自的苦。
出了监狱去见左三知,把裴陵的情形讲了讲,左三知沉默许久,只说了句:「我再去求李振中,让他务必保下裴陵。」
第二章
没出一个月,朝廷的大批奖赏下来了。将军李振中被封赏了大额钱物,其它职位低些的有功将官们都各有所获。率众人接旨后,李振中便开始准备回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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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前,胡人正式纳降,撤离边关千里,并按照和议条款按岁给朝廷纳贡。边关因此,边关算是大局已定,统领西路军的都指挥史孙将军暂时辖制接管边关的兵马,李振中则做好回京呈上帅印的准备。
喝了送行酒后,李振中打算次日便出发归京,顺便押送裴陵。裴陵的事情被钦差呈上后,朝廷上的反应不一,但看皇上没有要裴陵的命的意思,所以还算是好兆头。李振中得到消息后把情况告知刘时英和左三知二人,让他们也放心。
刘时英赶紧去牢里把情况转告裴陵,而左三知则是跟在李振中身边,替李振中打点回京的事宜。
「三知啊,老夫回京后,这些都留给你,你继续学学。」李振中把自己来边关后搜集的防御图和从京师带来的兵法书都留给了左三知,他指着西边的疆土道:「北方暂时安宁了。我们打得那些胡人毫无还手之力。但谁知道那些人缓过力,是否还能臣服。」
「将军。此去京城,您无需挂念这边。您打下来的地方,卑职会好好守护。力求保证百姓的安全和我王疆土。」
左三知感念李振中的提拔,接过边关地图,用笔在上面画道:「这是我们目前西北、东北的防御线,这是疆土边界。只要我左三知在边关一天,我就会让这疆域只多不少。绝不会给李将军丢脸。」
听了左三知的保证,李振中非常欣慰。他带着左三知征战了这些日子,别的优点暂且不说,但从信义上讲,左三知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的。
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但也惋惜不能再亲手提携左三知。再次拍拍左三知的肩膀,李振中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的戎马生涯似乎就只能留给左三知、刘时英这样的年青人。
「将军。我再去看看他们给您准备的马吧。路途遥远,挑快马未必合适。走得稳当才是最重要的。」左三知见李振中眼底流露出伤感,便想退下去。
「罢了,你不用管我了。明日,我押着关裴陵的囚车一起返京。刘时英已经去看裴陵了,你也去吧。」
李振中虽然老,却不是老糊涂,他大半心思放在战事上,但关于朝廷、属下这些人际闲事也有所考虑。
前些日子左三知替裴陵说的那番话虽在理,但他事后细想想,又琢磨出些事情来,觉得左三知跟裴陵之间不是旁人所传的那样矛盾重重,反而是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在里面。
「既然大帅吩咐,卑职就去看看。」左三知听到李振中这么说,倒是一怔。他笑笑,顺着李振中的话回答,没提自己的意愿。离开李振中的府邸,便骑马去望北城的牢房。此时已经入夜。
胡人纳降后,望北城为了避免发生状况,便在城中执行了宵禁。因此,入夜后第一次打钟,城中所有的人就必须准备回家。而第二次钟响,走在街上的人则必须有特殊的腰牌,不然要被带到衙门中审讯。
拉住马缰绳慢慢走,离牢房越近,左三知的马越慢。
直至听见第一次钟声响起,看到拖家带口的行人匆匆而过,他的眼中才闪过一抹淡淡的忧郁,眉头微皱,嘴唇也抿了起来。
那些行人见到面前是他这个穿着高级衣服的官爷,便都深深施礼,绕道走开,给他空出前面的路面。他回头,见那些人的背影匆匆,而夜色则如影随形般,染上了他的衣襟。
眼见长街上行人渐稀,左三知却还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他像是雕塑般骑马站在街心,听着敲梆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进又慢慢消失。他望着街口,从面前的街口一直望到更远处的街口,一直望到这条长街的那端——城门。
每天,都有很多人从这里走过,明日,走出的人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提拔自己的李振中,曾经教他习武、骑马又把他压在身下的裴陵,把他当成自己人一样照顾的裴勇、裴义。
自古征战,马革裹尸者多,衣锦还乡者少,能平平安安地回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如果裴陵那夜不把自己当成低下的奴隶,如果裴陵那夜能坦白一些,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压制心中的渴望,不对裴陵做出那样的事情?
裴陵也不会因此冲动出城,导致今日这个获罪的结果?左三知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他拉紧缰绳调转马头要进监牢的大门,却看到刘时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
「来看他?」刘时英催马往左三知这边来,和左三知擦肩而过时拽住了缰绳,扭头看着左三知。
「看完了?」左三知反问,见刘时英嘴角露出一丝笑,便也笑了。
「我看的时候,他还好。就是人更消沉了。前几日,二皇子派人传信给我,说裴陵不会掉脑袋,顶多削职为民。你觉得他会怎么办?」刘时英想到刚才将消息告知裴陵时裴陵的表情。
左三知去求李振中,他也派人送了信给二皇子,述说裴陵心中没有投靠大皇子的意愿,只是被迫为之,请二皇子念在裴陵是个人材的份上每言几句。后来京城传来消息,说二皇子在这事上没有刁难裴陵,刘时英的心才安定几分。
「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知错而后改,知耻而后勇……那些对他而言,应该不成问题。」左三知说罢朝刘时英拱手,自己策马进了监牢大门。
刘时英看着左三知的背影,不知道裴陵看到左三知在此时出现会如何。他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街,揣测左三知方才的心境。可想了半晌,他只是摇摇头,长叹一声便驱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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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里,狱卒见到左三知,便过来行礼。左三知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给那狱卒,命他没有吩咐不能进来。狱卒害怕得罪左三知,推辞再三才敢收了左三知的银子,他欢天喜地给左三知打了个千,就将牢门打开,把关押裴陵那间囚室的钥匙递给左三知。
左三知拾阶而下,穿越关押那些普通囚犯的地方,又拐进左边的长廊。在昏黄的油灯照射下,他路过那些空荡荡的专门安置重犯的牢房,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那里的灯比别的地方亮些,但里面的人却没有坐在灯下,而是躲在牢房最阴暗的角落,没有出声。
左三知用钥匙打开牢门,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角落里的黑影朝他扑过来,那夹着铁链声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腹部,打得他吃痛后忍不住蹲下。
「疼吗?」裴陵冷笑,用带着脚镣的脚又狠狠踢向左三知的腿,但在挨上膝盖的瞬间又偏了偏,踹在左三知的大腿靠下的地方。
「你想逃狱?」左三知捂住腹部慢慢站起来,把手中的钥匙丢出离这间牢房很远的地上,然后用空出来的手将裴陵的镣铐抓在手里,借力将裴陵拽倒在牢房的稻草床铺上,用膝盖压住因镣铐在身不便反抗的裴陵。
「我方才听刘时英说了,你最多是削职为民。」
「这不够吗?难不成你希望我被推出午门砍头?」裴陵冷笑道:「我不会逃狱,只是想揍你而已。」
「那就等我日后回京述职时再打吧。不过,到时你一个平民殴打朝廷命官,恐怕真就得掉脑袋了。」左三知笑笑,拽住裴陵的镣铐把裴陵从床铺上拉起来。他将那镣铐缠在两个牢房间的木栏上,迫使裴陵背对自己,接着又伸手去解裴陵的腰带。
裴陵手脚上都带了铁镣,行动不便。他刚才打左三知成功多半是趁左三知不备,左三知这么一缠,他更是不好动弹。见左三知上来就拉自己的腰带,他心中竟莫名慌乱起来,口没遮拦地喊道:「你个下贱奴才,想对我干什么?」
「我已经不是奴才了,而且,你也快不是将军了。」左三知扒下裴陵的裤子,见裴陵秘处伤口还没痊愈,便皱眉道:「我给你的伤药,你若按时上,应该会好的,你不是没上吧?」
「你的破烂药早就被我丢了。哼哼。」裴陵低头从双手镣铐中穿过,然后转身面对左三知说:「药是不上。不过你,本少爷倒是上了不少次。」
看着裴陵下身衣衫不整,人却趾高气扬的样子,左三知不由皱眉。他上前一步,用身体把裴陵压在木栏上,在裴陵耳边低声问道:「你还挑衅?你觉得现在的情势,像是你要上我,还是我要上你呢?」
「王八蛋,你都被我上过多少次了,我早已玩腻!纵使我将来回京变成平民又如何,这杀场无情,说不定你左大人就马革裹尸,被人盛在匣子里当成牌位送回京城……」裴陵连侮辱带诅咒,嘴巴里说得痛快,得易地看到左三知脸色越来越冷,完全不考虑后果。
「你真希望我死?」左三知捏住裴陵的脖颈,用力迫使裴陵蹲下,接着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左三知……」裴陵破口大骂,但左三知的胯下之物猛就塞入了他的口中,他想咬,左三知的手控制着他的下颚,让他根本无法用力,只能被迫承受那阳物的冲撞。
「又不是第一次做,你还如此不熟练?」左三知嘲讽地看着裴陵灰败的脸色,他知道两人都想起了当初在草原分别的那个晚上:裴陵抱了他,然后又用嘴巴含住了他这里。
那举动包含着什么,或许不言自明。只是,谁都不会承认,也不会开口。左三知挺动着腰,把体液射进了裴陵的喉咙,然后才慢慢退出,用手指抹去了裴陵嘴边白色的残余物。
「你以为我这样落魄,就可以随意侮辱我?」裴陵用晦暗的眸子钉住左三知,把从木栏上挣脱出的镣铐一甩,缠住了左三知的脖颈,越收越紧。
「你落魄,我不应该随意侮辱你,我落魄,你就可以随意侮辱我?你出身高门大户,我出身贱籍,这就可以构成理由吗?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是那个不顾危险冲入胡人军队救军奴的男人,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军奴也是人的男人吗?」左三知伸手,没有拉住锁链,而是给了裴陵一个巴掌,像是教训顽童一样,严厉而不容情的巴掌。
「军奴也是人……你……」裴陵听到那话,身体颤了颤。如果没有这句话,或许,那个敌军偷营的夜晚就永远埋葬在记忆中,而那个被他亲手救下的军奴,也不会再想起。
可现在,回忆又变得清晰,面前倔强、高傲的左三知在身下曾有过的屈服似乎也有了别的理由,不仅仅单纯是为了活命、脱贱籍、当兵升官……
从一个人让人高山仰止、从阎王刀下夺出军奴的豪迈将领,到把军奴踩在脚底肆意蹂躏的纨裤子弟。这或许就是自己在左三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