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只狼 by 林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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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您所愿。”章教授听到他的话后,脸色阴沉的离开。
事实上,教晨说话的确比教一个鹦鹉要困难的多……
一年以后,齐枫曦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成果,晨的口齿越来越清楚,有些字他发的非常准确,一点也不含糊。虽然在晨生气和激动地时候他还是会发出狼的呜咽和长嗷,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少,齐枫曦也感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晨呆在一起了,他常常不自觉的长时间看着晨微笑。
现在晨已经不再被关在笼子里,房间也换到了科学院里的一间带有洗手间的屋子里。那是因为晨在勉强能将一些字连起来自己表达意思的时候,他对齐枫曦说的第一句话是:“曦,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从笼子里?”
齐枫曦感到心又立刻像那个雨夜里一样的痛起来了。不惜余力的利用在这一年里建立的关系网,他托人找到科学院的院长,将晨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但由于对狼孩的研究已经扩大,常有外国脑科学研究者或是心理学家来到中嘉一起进行所得数据分析,外国报社也多有采访和相关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齐枫曦无法凭一人之力将晨弄出科学院,就像没人能将一个被捕获的外星人带出地球人的专门研究所一样。
“曦,这是什么?”晨指着一张印有两个人握手的图片问。
“那是握手,两个人见面表示友好就要握手。”齐枫曦将晨的手有力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摇动了几下。
“表示友好就这样吗?”
“对。不过还有其他方式:西方人也会用拥抱来表达友好,还有,日本人会用鞠躬。”
“什么是鞠躬?”
齐枫曦从铺满了图片的木质地板上站了起来,给晨作了个标准的示范:“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根据人身份的不同,鞠躬的度数也会不同;比如对一个你非常尊敬的人,或你的顶头上司,要鞠一个90度的躬。握手、拥抱、鞠躬都是人交往的礼节,表达亲密友好的方式。晨,狼会怎样对非常好的朋友表示友好呢?”
晨并不忌讳谈他以前有狼的习性。而且齐枫曦为了教他专门去咨询了心理学家,得到的结果是自己在教的过程中最好也问晨问题,让晨也教他一些事,这样便会让晨觉得两人心理地位上的平等。
晨果真像个认真的老师一样仔细思考了两分钟:“狼对最亲密朋友表示自己非常友好的方式通常是这样……”晨向已经重新坐到木地板上的齐枫曦探身过去,将面颊靠在齐枫曦的面颊上摩擦几下,接着伸出舌头,慢慢的一下下的舔着齐枫曦的项颈和脸,有点麻痒的感觉……一个湿润的东西不经意的划过齐枫曦干涸的唇。
是谁将屋里的暖气开的这么大,烘的室内空气竟如此的燥热,简直能将人烤死;怎么连窗户也关的密不透风,呆久了真是让人气闷,头都感到眩晕起来……
看着晨像星光下的深潭一样的眼睛,齐枫曦的声音有点沙哑:“其实,人类还有一种表示亲密的礼节。”
“嗯?”
一个温暖的东西落在晨棱角分明的薄薄的嘴唇上,还带着薄荷的清凉。
(ps:总是对“我们的爱情是个实验”这个名字不太满意,后来经由mecry大人的提议,改为了“我的爱人是只狼”,如果改名给大家带来了不便仑非常非常抱歉!!)
6美丽的艺术品
晨将近一个星期没有看到齐枫曦了,自从上周五他教自己人类的礼节之后。
科学院是一个让他极端厌恶的地方,这里永远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有的时候他被人带着穿过几个回廊,领到一个面部刻板的教授那里,他的脸部线条简直像毕加索的抽象艺术。
每次从走廊过的时候,晨都可以透过走廊两侧的宽大高洁玻璃看到一个个充满着化学试剂瓶或奇怪电子仪器的实验室,一些银色的金属闪着冷飕飕的寒光。然而比起这些试验室来,有两个地方最让晨恐惧,其中一个就是走廊尽头的“标本室”,那里充满着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动物死尸,有一次晨被管理员带到标本室里,他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教授正在那里议论着什么。晨愤怒的向他们凶狠吼叫可心里却有着深深的恐惧。然而他很快便发现那几个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凭着齐枫曦教他的语言,他努力的听着那几个人之间的对话。
“就是这个吗?”左边带眼睛的人拿起一个像花瓶的玻璃瓶子,那是个很精巧的小东西,并非我们常见的花瓶一样直上直下,它的中间优雅的弯了几个弯。但是这个东西却让晨震惊,因为那里面装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猫,猫在刚生下3…6个月的时候生长最为迅速,里面的那只猫至少已经被关进去两个月了,飞速生长的身体将那个小小的透明花瓶塞的满满的,它的四肢被紧紧地挤在玻璃瓶的内壁上,连眼睛都被挤得紧贴着瓶壁,无法闭上。那大大的眼睛里失去了光泽与生命的灵气,和这个实验室里的一切动物标本的眼睛一样没有光泽。然而那深深透出来的悲哀让晨知道这只猫还活着。
“没错,这就是‘盆景猫’。很精巧的东西,我们正在试验这只猫在里面的寿命长短,预计是一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很可能更长。松本先生,如果您能出资将这种盆景猫投放市场,一定会有很大的利润。”
“真是个美丽的艺术品,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当作漂亮的微型盆景一定很不错。”那个戴眼镜的人拿起“盆景猫”左右看看,“真是很有创意的作品,你们怎么把它放到里面去的?”
“是在猫两个月大的时候放进去的,我们给它喂一种软化骨骼的化学药物,猫长大的时候由于瓶子的拘束,整个身体会按照瓶子的形状生长,时间长了猫身体的外形便与瓶子的形状完全吻合,除了这只,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正方形的‘盆景猫’。所以说只要制造出不同形状的瓶子,就可以制造出各种‘符合主人个性’形状的漂亮‘盆景猫’了。”研究员详细的解释。
“松本先生,这只猫的肛门处我们是用了国际上最好的胶水粘合住的,这根前面的细管子就是给猫灌输养料的,后面的这个管子用来直肠排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里面猫的寿命更加长久。”另外一个曾经给晨做过实验的研究员接着说,“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批量生产和投放市场的资金,希望能得到松本先生您的赞助。”
晨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发抖,瓶子里的那只猫用无光零乱的冷漠眼神看着他:那只猫不能移动,不能走路,不能叫,不能听,不能为自己瘙痒,不能用舌头清洁自己……它唯一的功效是做一个被人摆在桌前的微型盆景。
不知道为什么,晨突然想起了和母亲在森林里的日子:那静穆的浓荫,透过树叶在地下形成斑驳影子的阳光,还有森林里那些可爱的动物和昆虫。和母亲生活在狼群里的日子,也有捕猎和残杀,也有血腥和死亡,那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前年冬天母亲在外面觅食半天终于找到捉到了一只山猫,她用尖利的爪子将那只挣扎中的猫按住,锋利的牙齿一下子就穿透了猫的喉咙,那只猫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虽然死了,但比起这样的活着,死亡的确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也许母亲算是残忍的吧,可她捕食猎物也是遵循动物生存的本能,而且狼从来不在自己吃饱以后仍然猎食,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母亲便不会再去猎杀动物。
可面前的这些长得和自己身形一样的动物是什么?
齐枫曦说人除了吃喝以外还需要精神上的享受,这种享受也包括将动物制成这种样子的盆景来欣赏吗?
“请问那只狼孩在哪里,鄙人很有兴趣,不知可否观赏一下?”同意投资于盆景猫之后,松本先生客气而礼貌的询问。
几个研究员眉开眼笑:“没问题、没问题,狼孩就是那个。哎,饲养员,把它牵过来。”
晨的大脑因为恐惧而一片混沌,齐枫曦不是说死神都是披着黑色外罩出现的吗?为什么面前这些人穿的却都是白色的?于是他疯狂的挣扎起来,他害怕一旦被拉过去就会和那只猫一样,也被塞在一个玻璃瓶里,不到死的那一天就永远不能动,永远不能说话,永远不能听……不能再用手拉住曦,不能再听到他的声音,不能再用他教自己的方式和他打招呼……于是晨疯狂的挣扎起来,几乎要挣断身上的束缚,他发疯的用牙齿咬一切接近他的人,不记得松本先生的惊呼,不记得几个研究员的愤怒,也不记得饲养员是如何紧勒住自己脖子上的细铁链努力的试图制服一只发疯了的狼……
晨被赶来的另一个饲养员用一个长长铝柄的麻醉针扎了一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枫曦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上班了,报社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他推说自己患了严重流感。上周五晚上和晨的那个吻让他深深不安,那时蓦然发现自己在和晨相除了一年半以后,他对晨的感情竟已不是当初单纯的怜悯和拯救情结。哪里出了错,从那个周五的晚上哪里就出了错……
他并不在乎晨是否比其他人缺少人的行为能力,因为齐枫曦早就不把晨简单的看作一个动物了。可是,他无法想象自己如何会成为一个gay的……他如何向家里解释,又怎么和往日众多的朋友相处?他自己也曾经做过有关同性恋的相关报道,那些人所受到的社会歧视与不公平待遇让当时的齐枫曦愤慨不已,但是,他并不想成为那些社会另一类人中的一员。
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玻璃瓶里,他只是被人打了麻醉针又送了回来,也许那个松本只是好奇想见见世界罕见的著名狼孩而已。
晚暮慢慢的降临,橘色的霞光透过书本大小的窗户照进屋里,这一周的最后一天终于过去了,然而齐枫曦最终还是没有来。
注:
有关“盆景猫”的新闻是仑从网上看到的,并非杜撰,据说是日本人所为,但也有人说是谣传。前一阵子很多人因为“盆景猫”的出现而大骂日本人,仑觉得这是个人性的问题而不是民族的问题。
仑在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有幸拜读过莫伯桑的小说《人妖之母》,里面记述了一个母亲用木板限制自己腹内胎儿的发育,生下来的孩子全都是畸形儿,然后她便把这些小孩卖出去,买主买来这种畸形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展览赚钱。在读过莫伯桑的小说之后,不久便在雨果的《悲惨的世界》里又看到了中国古代做“罐人”的事,其制作过程和作“盆景猫”一模一样:先将小孩子装进奇形怪状的罐子里,正在发育的孩子的骨骼、肌肉正常生长受到限制,就只好按照管子的形状去生长,等到几年以后骨骼、肌肉均已定型,再把罐子打破,将这些畸形的“罐人”拉出去展览赚钱。因为我从未在中国的古籍里找到相关的记载,所以也不知道雨果所记述的是否属实。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初中时代读过的不少书也都已经忘却了,而这两个情节却依然清晰。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也不能说我们的文明没有进步,至少我们把制作对象从人换成了猫!
可是,同为生命,猫又和人有多大的区别呢?
另外,关于名字的问题:
说到底我也是俗人一个,有着强烈的虚荣心,希望得到他人的肯定,也习惯了用别人的肯定来肯定自己……
之所以换了名字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私下里和mercy大人发牢骚,说“我们的爱情是个实验”从一写到四,鲜有人问津:第一章开始就没什么人点,第二章还没什么人点,第三章仍没什么人点,第四章……大家看看名字就过,没人往里进~如果是大家进来尝了尝味道,觉得不好将它永远的抛弃了,仑也会比现在更加高兴——至少那样的话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写的太烂把人全写跑了的,说不定还能知耻而勇,后发制人。
鲁迅说呐喊时最悲惨的事不是反对之声群起而是众人的漠视和无人回应的悲哀,仑原来就钦佩梵高,现在则更加敬仰。
正因为那时的郁闷所以才开了“乱世谍影”(另名:“在第九个明天等你”)这个新坑来调剂心情,仑现在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那篇。不过最近正打算两个坑里先填一个,至于先填哪一个还未决定。
虽然小狼的这篇文仑写的的确拙劣,但还是万分有幸地得到一些大人们的热情鼓励与支持,甚感动,仑在此鞠躬致谢。上次改名之后,说好者有之,说不好者亦有之,总之是众说纷纭、也应了众口难调这个词。(还有一位大人说新名是对狼的歧视,虽然世界上没有狼权法,仑还是被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