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时很远 作者:西歌子(晋江2013-08-27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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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伊然今日唱出来的时候,它却成了不同的模样,平添几抹无奈与忧愁。
——梧桐的叶长了又落,谁还记得承诺
——我捂住耳朵不闻不问,独自品尝心疼
——怎么转眼就是阴天,怎么转眼我们都不见
《无极》里有一段很经典的台词:当海棠花凋谢的时候,日月会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他们将重逢,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象风起云涌,日落月升,就象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来,就象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
恰逢现在正是海棠花肆虐盛开的时节,恰逢现在也是一大堆人各奔东西的时节。若是真的等到海棠花凋谢的时节,我们是否也会无声无息地再重逢?
我看见伊然的焦点不停地切换,不知在寻找什么。我也看见,云雁站在靠近门的位置,远远的痴痴地望着白赟,似乎准备一被发现可以撒腿就跑。
一曲终了,伊然干脆地宣布了毕业会的落幕,便径直向云雁走去。很多人一听结束了,便飞奔出去,头也不回——我相信他们是害怕多在这里待一秒,心里的难过就会多一分,所以匆匆离场,不忍回头再见这支离破碎的日子。
而很多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沉浸在《送别》的音乐里,个个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些平时喧嚷着想念云雁的女生却只是寒暄便走开了。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指尖滑落——要他们记住我笑脸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啊。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19)
“小妮子,你还记得回来?”伊然俏皮地把双手搭在云雁的双肩。
“唔,我违背了誓言回来看你们,你们倒是很不欢迎?”一年未见,云雁已长高许多,差不多和伊然齐肩了。
“对啊,一点都不欢迎!”伊然做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只不过少了胡子遮住她那嘟得不像样的嘴。
“那我可走了——我还不惜的待在这种小镇上。”云雁扯了扯衣领,一副“准备就绪”的神情。
“走吧走吧。沈若冰,我们也走——”伊然拉着我转了个身,反手向云雁挥了挥手。
“诶!伊然!一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幅死德性!”云雁跑上来拉住我的手,低声问我,“沈若冰,你还怪我吗?”
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有,伊然有,云雁也有,以前的我不懂,可现在的我早已参透了这个道理。
“她不怪你,我可怪你!”伊然见缝就插针。
“你怪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见怪不怪!”
她们两个就这样一路贫嘴贫到校门口,看见那几个黑色烫金字,她们却都不说话了。是睹物思人吧,青春在这里荒芜了三年,再次走进它,是何种心情?
我突然想起那次逃学,我是那么从容地走出校门,以为学校是世界上最阴暗的联锁监狱。而如今从容地走进校门,却觉得外面才是监狱——在学校,我们可以大声笑,大声哭,大声嚷嚷。而在外面,却要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谁。
“一年不见,你还好吗?”云雁躺在操场的草坪上,不知在问谁。
“好的很。准备待几天?”伊然把我的吉他从肩上取下来。
“就一天,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云雁连连吁气。
“真好,又见不着你这个讨厌鬼了。”伊然意味深长地忘了我一眼。
“你还会回来吗?”我学她们的样子,把手垫在头后面,躺了下来。
“也许吧——看老天给不给我赎罪的机会了——”云雁笑了起来,却不再是从前那银铃般的笑声,倒有点钟声。“可是我们已经处在不同的世界了——”
低的有些像呢喃的话,我们都没有去理会。然而,我们都忘了——无心的最总是真实的。
云雁这一去就是一辈子,后来谁也没有见过她——有人说,她去国外留学便在那儿落地了;有人说,她在二十岁就因为车祸死了;有人说,她还在上海,做着一名本本分分的商人。
我们只记得——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蓝色格子衫的高挑姑娘一直在笑,即使在冬天摔得膝盖血流不止她也在笑,即使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她也在笑,即使在离别那么煽情的场面她也在笑。
☆、这是青春的磨难眠(20)
也就是那一个暑假,我第一次走进镜塘。苏清河的公司组织旅游,说是叫一些钱就可以带一个家属,便自作主张帮我报了名。我怕伊然在家无聊,便叫苏清河报了两人份。
出发那天早上,苏清河忙着收拾砸碎的东西便没有时间准备早餐。我背着旅行包走去对面,对爷爷说要6个包子。
“原来你这么会吃……呵……哈哈……”果真是顾离。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补课吗?”我突然大彻大悟,“高考考得还好吗?”
“成绩哪有你们出的这么快?”他用冷眼扫了我一遍,“看上去你是要出远门?”
“恩,我要去镜塘旅行。”
“一个人?”他站起身来。
“不,和我妈妈,还有我的好朋友。”
“哦,那就好……”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好好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干什么?”
“找我玩啊……以前你要找我玩,现在我就不能找你玩?”他皱起眉头,眼睛快和眉毛挤到一块去了,惹得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冰,走吧,待会赶不上车了。”苏清河已经收拾好她的大背包。
“那我先走了,拜拜……”我蹦跳着向他挥手。
“喂,别忘了你的包子啊……真是——”
“哎呀……”我迅速拿了包子,没敢抬头看顾离,我知道他一定在笑话我。
我们在路上匆匆吃了包子,匆匆赶到集合点,却发现那里只有四五个人。
“阿姨好。”伊然从喷泉边走过来。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在腰间系了一根天蓝的细腰带,背了一个只有我的一半背包容量的白色背包。“阿姨,到时候我和冰若能不跟着你们旅行吗,镜塘我去过,我不想跟着旅行团走马观花。”
苏清河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有你在我也放的下心的。”
“恩——”伊然看了我一眼,“谢谢阿姨。”
我便是跟着伊然进了半音Bar。它悄悄地藏在古巷的尽头,依水。若不是我和伊然去划了小舟,恐怕也要把镜塘归于庸俗了。走进半音,满眼的碧水红莲,和镜河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看着看着,竟想来世化作这片水域的一朵莲,一是可以默数这儿的宁静有几分,二来,这一生为人已然明白了人所参杂的假意真情,下世化为莲便可以感受大自然的冷面温心。
我对伊然说,要是以后没什么成就,来这家酒吧当服务员好了。顺便向老板讨教一下怎么成为脱俗的人。
伊然说,若是十年后,它还在,它的主人也在,那么我乐意来。
恰好,老板给我们端来两杯拿铁,想是她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吧,“虽然我这里不需要服务员,不过你们要是想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等到我从镜塘回来的时候,顾离已不在对面。叶爷爷说他被他的妈妈接走了,好像是要去丽江旅游,不过留给了我一张纸条。
他隽秀的字迹在褶皱的纸上蔓延开来,“你最爱的城市是哪里?”
我匆匆写下“北京”两个字,匆匆把它再交递给叶爷爷,匆匆走开。
时间就这样错开来,生命也开始走向歧路。
☆、空白是最美好的
等到沈若冰写完,已是凌晨两点。她不再因为手痒而叹气,她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一点知觉也没有,连抬起来都犹如到天上摘星星一般困难。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等她醒来已是六点,她匆匆吃了早饭,站在萧瑟的车站看着一辆辆车飞驰而过,已经是冬天了,风像生锈的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向自己看过来,并不是很强烈的疼痛,但是锈迹会留在脸上,难看的打紧。她连忙招招手,一辆打着达利园广告的体型庞大的公交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她上车的时候突然笑了,车上的人很少,七零八落地坐着,但是他们都因为那声笑盯着沈若冰看。
沈若冰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很厉害,只是随便招了招,一辆车加上车上的所有人都要等她。有人等一直都是最美好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笑得愈发灿烂了。
一路上,乘客接连不断地下车,这时她发现,上星期一遇见的也是这个司机,微胖,但是很和蔼的中年男人。可是相同的乘客只有她自己,但是她乘坐时的心情也不同了。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总是出现相同的东西让你对比,可是等你真正去比较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只是表面雷同,实质却是各处东西。
等到了终点站,车上只剩了司机和沈若冰两个人。
她下车的时候冲司机笑了笑,那司机愣了一愣,明白那女孩儿是在向自己笑的时候,沈若冰已经迈进了京中的大门。
“这丫头真不怕生。”司机想。其实他不知道,沈若冰是那种看见陌生人就会脸红的女孩子,只有让她对人产生了好感,她才跟人熟络,才肯对人微笑。可是有时候好感便是来得那么突然,就像西门吹雪要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一样。
京中的全名很奇怪,京烟理华本系中学。长,又拗口,也没有人叫全名。开开学典礼时,校长也以“京烟中学”带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源。以前这是个私立学校。
但是关于京中的传言非常的多。
我拣一个流传最广的给你们说说嘴吧。
据说京中是建立在一片坟场上的诡异建筑。沈若冰初听的时候笑了笑,坟场又大又便宜,本就是很多学校的建筑地点,还说什么阳气会压过阴气的迷信话。
京中从前是所专门为残疾人开设的学校,什么瞎子、聋子、傻子统统接收,是得到乡里榔村都称赞的好学校。对于瞎子,他们就训练瞎子的听力和表达能力;对于聋子,就训练他们的手上功夫,比如画画书法等等;对于傻子,他们就叫傻子把自己想到的奇怪法子都写下来,说不定能发明什么伟大作物。反正是让他们忽略自己的缺陷,挖掘潜力。
然后,故事就开始了。有一天,有一个姓王的瞎子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落在了教室,我们暂且称他王瞎子吧。这王瞎子是双亲都离世的可怜娃子,由他爷爷带大,但因为眼不视物,经常遭到爷爷的毒打。后来他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得到了这把匕首,便随身带着,当成宝物,每当他又做错事或怎么样的时候,他就掏出匕首在空中胡乱瞎晃,他爷爷见到这刀刃锋利,白光闪烁,自然不敢近身,又觉得自己平日经常毒打王瞎子,王瞎子肯定怀恨在心,便把王瞎子送到了这学校,一番好话说尽,把自己抬得云那般高。
王瞎子看不见,当然不能独自出行,他去叫了很多人,他们家里人却都道他们不在家,无奈之下他便叫上了李傻子。这李傻子家境甚好,他爸还是某个县的县长,虽然儿子天生智障,倒也疼爱万分。
他们徒步到了学校门口。一声犀利长远的怪叫从上空传来。王瞎子突然觉得阴寒刺骨,李傻子却催他快走。王瞎子的自傲又浮上来,傻子都不怕,我怕什么。很快他们就到了王瞎子的班门口。李傻子看见门口坐着一个满脸都是毛发的人,他分不清那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那人的眉毛和鼻毛都长得吓人,把整张脸都严实得遮住了。李傻子见了十分害怕,大声得胡乱叫喊:啊,长毛怪出世了,啊,长毛怪!只听那人狂笑一声,却也是阴阳怪气的。
王瞎子有些不敢走,刚才那长毛怪的笑声使他寒意大增,莫非是鬼?他又一转念,我那老朋友给我匕首的时候曾说过这是五灵之结晶磨成的刀刃,什么妖魔鬼怪都害怕这刀。然后他低声对躲在他身后的李傻子说,“我的座位在五组四号,匕首在我抽屉里,我们去取了来,便天不怕地不怕了。”这王傻子抬眼一看,那长毛怪已经不知所踪,便拉着王瞎子飞奔进教室。却见那长毛怪不正不歪地坐在五组四号,正是王瞎子的位置。王瞎子见李傻子不动,便斥骂,“快走啊,取了匕首就不怕他们了。”
“这位朋友耳朵真好使!只我一人在明处行动,其余人都在暗地行动,却也被你听见了,佩服佩服。”长毛怪用他那长得都弯曲的指甲在抽屉里摸索一番,“小子,这刀是你的?”
“傻子,帮我抢了来。”傻子却动也不动。
“小子,这东西我们不稀罕,给你了。”长毛怪把匕首递给王瞎子,王瞎子突然觉得额头灼热无比,那匕首却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