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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千帜雪-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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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的性命冒险来告诉你盗版事件的真相?那都是宇阳,他要你违背原则,他要你逾越新闻人的底线与柏铭涛决裂!你知道丁立伟为什么会死吗,因为听到你……”
高敏的脸扭曲得变形,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一字字地说道:
“他痛不欲生,他跑到宇阳的面前去求他,他对他说——爱你就不要再伤害你!他痛得神智不清,痛得精神恍惚,所以他才会从架子上掉下来。你知道为什么会娶我吗?因为宇阳要他选,选他背叛还是你背叛,被背叛断人肠,背叛者是不是早已断肠。你知道他在新婚之夜对我说什么?他说他爱你,他说爱一个人,除了希望能永远和她在一起,更希望她健康、快乐、平安,不受任何伤害,为此他哪怕是坠入无尽的黑暗与孤独,也要让你可以继续生活在阳光中,活得坦荡而光明,享受生命获得幸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不再被你所爱,就算会被你渐渐遗忘,他也此生无憾。他爱你,至死不渝。”
樊玲,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是当你在天堂塌陷后,你坠入地狱,你发现连地狱都消失了。
“宇阳这一生什么都拥有,一切都在他手中,偏偏他人不在意,他今生唯一在意的,他争不到,可是越争不到越珍贵,越求不得越要求。宇阳到B市把柏铭涛告到了老头子那里,他还举报柏铭涛,他要让柏铭涛再也无法在此立足,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你翻身的余地,他布下天罗地网,他势必要把你罗入网中,樊玲,你无处可逃!”


“当日宇阳要挟你去接近立伟,那么恨那么屈辱你都不敢向我揭露真相,还有《精仕》事件,在那时我以为你是为了让我和他更势同水火。但是今天我明白了,不是,你是为了制造契机,我和他和解的契机,这和今天你来告诉我真相的原因是同一个。”我残忍地看着她,“你爱上立伟了。所以你宁愿承受宇阳的报复,哪怕让高氏陷入绝境也要让我和他玉石俱焚!”
她嘴角的烟一直在抖,她大口大口地吸着,连气都喘不上来,她全身都在颤抖,她一把拿下燃烧的烟头往手心里按进去。
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她终于不再抖,她取下脸上的墨镜,眼睛红肿充血。
“对,我爱上他了,我爱他软弱下的骄傲和坚守,我爱他从来都溢于言表的追求和遗憾,我爱他,爱他丁立伟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我爱立伟,我真心诚意地想和他相守终生,可是樊玲你说得对,血债要用血来偿,立伟的血换我失去这一生的挚爱,换我悔恨终生,这个结果你满不满意呢?这个结果你满不满意?”
她的眼泪一直流,可是就算她把眼泪哭干了,甚至用自己身上的血水来取代,甚至整个人都干涸掉,也是无法减轻一点点的悲伤,永生的殇,永世的殇。

我打开那揉成一团皱得不成形的纸团,单薄的纸被揉出了道道道凌乱的折痕,就像那永远也无法展平的伤口。
樊玲!
在一个最三流的故事里,有一个神问他的子民,你是要你的心,还是要你的肾?子民回答,请给我一个全尸,可是,在故事的设定里子民连选择全尸的机会都是没有的。
樊玲,我爱你。
从1996年11月2日到今天,8年,我从未停止过一天爱你。
而我父亲爱我,是我从出世到至今无法偿还的。为此我挖掉了我的心,换回了我的肾。
可是,没有心的我,从此再不能屹立在你的面前,我只能抱守我的残缺,从此终老。
在这个落幕的故事里,樊玲,我被裁定交出我的幸福,我必须要把它交付给这世间比我更爱你宠你珍你重你的男人手上,他会让你一生绽放笑容。
如果可以,樊玲,我希望你可以忘记我。
如果真有上帝,那么我向他祈求的最后一点仁慈就是让我看到你幸福,为此,我可以用我的全部乃至生命去交换。



雨幕交织,城市的路像是身体里的血脉,一路都是蜿蜒的鲜血。耳膜里甚至已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般飘荡在大雨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膝盖已经无力支撑,可我依然在走,没有停下来,我好像觉得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好像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有……这苍茫无依的人世间……最后一点清凉。
我趴在铁栏杆上,向天空抬起头来,雨刺进眼睛里,刺得魂魄都在瑟缩。
我拿着手机望着起伏飘摇的河面。
电话一声响过一声,一声一声悠悠而逝,终于有人接听,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喂,你好。”
“我找柏铭涛。”喉咙烫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柏先生在医院,宁老先生心脏病发,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请问你是哪位?喂,喂,喂……”语音在虚空飘忽,一霎便化为了乌有。
信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信我。
我趴在冰冷刺骨的栏杆上听见有人这么对我说,我猛一抬头,前面是白茫茫的河水,暴雨如注。
“咚。”一声轻响,溅碎了零星的光亮,那片温润不复存在。
手机迅速不沉,那一圈圈的涟漪昭示着它曾经那般灿烂。
灵魂寂灭,飘散,此生我将——不再执著。

车厢很空,我缩在角落里睡了一觉。恍惚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细雨蒙蒙,头顶上是一片深红色的天空,云彩很诡异,在地上飘浮,我一个人站在伞下面看倒影,水里面的那张脸不是我的……我醒来,车厢一片黑暗。
一个男人一身黑衣像石柱一样坐在我身边,他转过头来,冷然说道:“我受人托,给你一张机票和身份证,只要你今天离开这座城市,就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路灯一盏盏闪过,雪覆盖了这座城市,把白色固定为了坐标的中心,静得噬骨。
“方鞠惠去了倪森那里,她用自己换了这些?”
“樊玲小姐,想要自由先得学会闭紧嘴巴。”黑衣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凶悍之气。
这个城市烧尽了我的最后一滴血。
“借你的电话给我,在走之前我想打个电话。”
电话塞进我手里,“快点,到前面的站上下车,有人带你走。”
我按下一个个的键,我对着电话说:“宇阳,倪森派人来把我带走……”
手机飞了出去,碎成一地,黑衣人的脸色像夺命的罗刹,他气息起伏,“你这个疯女人!”他站起来离开。
我低低地笑,哈哈地笑,大声地笑,世界在巨大的漩涡里疯狂,谁也分不出此消彼长。
车到站停下,夜色剪出他的身影,身形修长而优雅,紫色的外衣随风扬起,黑亮的头发闪动着冷冷的光泽,他漆黑双眸牢牢锁定在我的身上,无法想像这样一个男人,冠盖京华、风姿俊逸……他竟是踏着偏执和疯狂……一步步走过来的。
我毕生的期望、爱恋、幸福、事业都被他一手毁掉,仅在瞬息之间!见到他,我以为我会死于疯狂,可是,我没有。
心缩在胸腔像一只被挤干了水的柠檬,冷冰冰地一动不动。
“樊玲。”他渐渐走近,眼眸中的那份灼热逼人。
“带我去见倪森。”
“你要想见鞠惠,我去把她带出来。”他低低地说。
“带我去见倪森。”
“好,我带你去。”


    我沉默地坐下来,静静的,煞白的脸上,深黑的两个瞳孔空洞。
    “浮华世界”。一个最高级的会员俱乐部,提供最醇的酒,最隔音的全景包厢。
    倪森见到我时微微地挑起一边眉毛,他的五官中带着一种近乎贵族气息的森冷。宇阳面对面地和他站着,气质矜贵桀傲,两人隐隐约约带出一种对峙的味道。
    倪森眼神顿了一下,微微地笑了,眼睛中隐隐的残焰凝聚,“你来见我想做什么?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做完就离开。”他的声音像一把剖开肌理的寒刀。
    空气中充满了一股不耐烦的逼迫感,不远处的欢乐背景都变得森然。
    “我要单独和你谈。”
    冷意和杀戮的血腥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逝。
    “倪森,”宇阳淡淡的声音响起,“爱着一个人便会只想着这个人,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你都会愿意为她做到,没有理性没有原则,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倪森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的人打开门出去,宇阳也随之走出。
    倪森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笑容中格外透着一丝凛冽,“樊玲,你真有本事。”他一句冷吟。
    我垂眸低语,“以爱之名,把所谓喜欢的女人投进地狱中的地狱,你们的这种变态高度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你们都是天才。”
    倪森展开闪亮的牙齿,白得阴森,偈是在铁上拉出一条弧线,“樊玲,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宇阳会一直护着你,否则人体有216块骨头,我会一块块地把它们指给你看。我很有耐心,也很有时间。”
    “离开鞠惠的那几年,看来你是研究人体构造去了,可你知道鞠惠那几年做了什么吗?我第一次见鞠惠,她穿着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在街上走着,但是整个人却像是阳光下的一捧积雪,一个已经粉碎了的瓷娃娃,外壳包得很好,实际是一碰就碎。那好像是你抛弃了她,你要去为你远大的仇恨努力,你再也无力承担你的爱情。我把她带回家,她搬离方家,发疯地找你,她只要听到任何你一点的消息,就算是最肮脏的码头,最黑暗的酒吧她都会去。她在黑暗最聚集的地方游荡,她喝酒,她把自己放在最黑暗的寺方堕落,我一次次把她拉走,带回。
    “有一次,有人告诉她见过你,让她去。他们在她的酒杯里放海洛因,你知道海洛因和酒喝下去会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和莫砾赶到及时,社会新闻版上也不过多一条,某堕落女因吸毒过量而死。你说你还要鞠惠的什么?要鞠惠的心,早在几年前你就已经把它碾得粉碎,你再回来一次不过是把碎片弄成粉末,你要人,她戴着你给她的指环一次次躺平在你身下,掏空了她自己,你要她的命,很简单,再回PJ馆,找那群给她下药的人……”
    “住口!”他脸上连起码的平静也无法维持,真正的穿心碎骨。
    “鞠惠把自己的灵魂撕碎了给你,也拼不成你要的公道,可是她说因为你是倪森,所以无论仇恨还是孽报,她都愿意去背负。你认为鞠惠为什么要当律师?因为她害怕你站在被告席上,她要为你辩护!一个要为你辩护的人却被你逼得亲手把你送上法庭,那是怎样的痛?她活生生地……撕碎了自己的灵魂……”
我静静地看倪森,我完全明白倪森现在情形,痛苦,痛苦,痛到最深处,全身都疯狂地展现出四个字:痛不欲生。
    鞠惠,斗嘴,我不行;论恨,你不行。
    直到走到这一步,你都不忍夺走他恨的理由,而我是草根阶层,人们说草根阶层天性恶毒且有小市民的狡猾,我们从来都是瞅准对手的七寸,钢钎嵌入。我们没有规则,我们是黑市拳手,要打就将对手打到完全爬不起来的地步。
    我拉开门,回头看了倪森最后一眼。
    你们这些手握强权的人,以为只有你们才能让人痛彻心扉?不,谁都一样!
    谁也逃不过命运的罗纹,倾覆与流离,挣扎与伤痛,在最初的刹那就已经注定
    宇阳将我送到门口,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睛里又是那种只折射一个人的光芒。
    我打开大门,“这是你选择毁了我们所有人而得到的,这么大的代价,你不进来验收你的成果?”
    他的身躯轻颤一下,眼睛骤然瑟缩,眉峰与眼角,鼻梁与下颌,划出痛的锐利惊的秀丽,目光隐隐带涩,在交会的一刹那弹开。
    他慢慢俯下身子,成功地将我面前的光线全部杀戮,说出话却柔缓,“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一进房间我就瘫倒在床上,床单冰冷,房间里黑得像深海,我逐渐蜷缩下去,原来人痛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叫不出声的。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我想,生命的尽头原来就是这种滋味,所有的山重水复,迤逦曲折,总归是这样的结局?上天入地都无处可逃,为什么还要于事无补地执著?天底下最愚蠢不过的事情……浮生一场虚空大梦……碧落黄泉……
    就这样,我还是睡着了,那个时候有什么滴进眼睛,但我连指尖都动不了。在若干模糊的意识中,我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起一个名字,但是喊不出声来,好像就这么忘记了。

    我上车后,宇阳关上车门,车内是由他构成的封闭空间,他将车缓缓地滑出去,像融过一片去层。
    “我现在开得很慢,车速不超过80码。”他侧过脸微笑着对我说,漆黑的眼睛像是聚拢了所有的光线。
    羽箭以一种安静祥和的姿态,无声地没入我的胸口,这一刻,很冷。
    宇阳将我带到了龙腾广告公司,他打开了那间一直锁着的办公室,熟悉的景物扑面而来,记忆中的幻像化成实体呈现在眼前。
    胸口被无数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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