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音--女皇神慧(上)-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远薰骤然一笑。
我很多年没有到过华园了,这次去也不想惊动人。因此还是带着陆凯,齐洁微服而去。陆凯不合时宜的说:“奴才应该先去通告华大人一声。”
我喝止他:“谁要你这猢狲多事?这么大冷天,华大人又在病中。难不成叫他出来接驾吗?”
齐洁在旁边一笑说:“陛下,他也是好心。陛下多年没有去了,华大人生病,忽然见了陛下,不是要出一身的汗?”
我瞪了她一眼:“你今天也多嘴了?”但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
我们进入华园,管家带着我们前行,来到了华鉴容的居住。昨夜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翠色的琉璃瓦上反射出金色的阳光。几枝梅花疏落,暗香随风飘来。
“姚先生,这几位是谁?”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
我看到廊下一个少女走了出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穿着浅蓝色的缎子夹袄。脸似玉,柳如眉。下巴圆润,看似十足的娇憨。但眸子一溜,就透出股机灵劲儿来。姚管家严肃的说:“嘘,小声点,见了圣上,还不行礼。”
那个少女吃了一惊,给我跪下了,但叩头时候脖子很僵,好像是有人压着她给我磕头一般。
“平身。”我心想,肯定是华鉴容罗织的莺莺燕燕中的一个。越过她就要跨进门。那少女却出口叫住了我:“陛下,不能进去!”
我收住步子,陆凯马上说:“大胆,有这么和陛下说话的吗?”
姚管家对那少女还颇为客气,说:“小鸥姑娘,快跪下回话吧。”
那个少女也不畏惧,直挺挺的在我脚前跪下了,回嘴说:“陛下,大人对妾身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他在里面歇息着,本来就睡不安稳呢。”
我看她的眼,秋水眼瞳直透出几分刚气。忽然觉得她很讨厌。我自小没有什么同龄的女玩伴,可对女孩子们,特别是貌美的女孩子,向来优容。只是此刻,心里牵记着华鉴容的病,给她一顶,心里蓦然的不熨贴起来。
齐洁脸上挂着笑,说话的口气却不容置疑:“陛下是谁?你这姑娘也太不见世面。快让开。”
少女一动不动,我只是绕过她,直接进了屋子。
屋子分为几间,摆设华丽自不待言。一个绘有“竹林七贤”的鎏金漆木屏风后面。是一挂珍珠帘子。那里面很暗,似有人声。我撩开帘子,轻轻的走进去。却不料别有一番天地。
华鉴容的卧房不大,就是对普通的官僚也稍显局促。花梨木床更是窄小,比起华园的富丽堂皇来说,几乎朴素到寒酸的地步。八仙桌面上放着一个天青色的四足洗,白玉笔架上的笔翰墨未干。一盆红色的兰花边上,却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物件:水晶作的无锡阿福。
“小鸥,你怎么可以进来?”华鉴容的说话声音不怒自威。我倒从来没有听过他这种口气。不禁愣了一愣。
他已经从帐幕中伸出头来。脸上虽带着笑,却有股子凛然的寒意 。我看了,更是一愣。
此刻,他的脸上的寒意却迅速的消失了,两腮发红。“阿福。”他这么唤我。我看他穿戴整齐,根本没有卧病的样子。
我不点破,只是笑问他:“你的病怎么样?”
他的脸更红:“我,没有病。”
“那么,你在干什么?”看他没病,我松了口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气恼。
他看着我,似乎出现在他面前的我,不过是个幻像。
然后,他从床的里面拿出一叠东西。我一看,上面,他独有的绝妙书法写着“呈御览革新条陈”。我来不及细看。抬头说:“原来,为这个。忙了好几天吗?”
“对。”他坦诚的笑。
我看着他的字迹,原本秀丽雅致的书法,如今已经有了骨鲠,就像他的面容。赵静之,周远薰尚可用画形容。鉴容,却不是画,他是活生生的。有时,觉得他们的容貌并不逊色于华,但只要见到鉴容,就明白那种感觉才是可笑的。
“太好了,你也知道我想什么。”我笑着对他说。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才发觉,我一兴奋已经坐在他的床沿上了。
“如何?只是,过几天公布出来。难免和老先生们舌战一番。”他说。
“嗯。 没办法。”我说:“你就来个舌战群儒好了。”
“我可不是诸葛亮。哪里有人会对我三顾茅庐?”他回答。
“是吗?我刚才还没进来,已经有人挡驾了。”我说,“你的妾室都那么不懂规矩?”
他眸子灵动,笑了:“你说小鸥?她可不是那么回事。当初,她哥哥在荆州作我的幕僚,很聪慧清雅的人物,可惜早逝了。那时候她还小。她哥哥临终说,要是不嫌弃她,今后她长大了,就服侍我。我当时就说,朋友托付,我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他的妹妹,我也当成妹妹好了。所以她至今还养在府里,我也一直想给她找个人家。可小鸥,谁都看不上。我也不好勉强她”
我点头:“原来如此。也是孤苦伶仃的。”说着,心头又浮现出那姑娘的面容来。觉得她也并不是十分讨厌。
我看了很长时间那些革新的条文。一抬头,看见华鉴容温柔似水的望着我。倒有点惊讶。不禁笑着说:“你这么看着我,倒像是……”
我忽然停下来,站了起来:“天黑之前,我要回宫去。这些,我带回去慢慢看。”
他默默的看着我,也从床上下来。慢慢的穿好鞋子。
“阿福,你对那个赵静之怎么看?”华鉴容忽然问我,语气艰涩。
“他?他该近的时候,离我很远,该远的时候,离我太近。我本来以为很明白他,结果完全不是。”我实说。窄小空间里,华鉴容这么一问。我不知不觉,就把这些日子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最好他一直离你远点。”华鉴容表情古怪,语音低沉:“他,虽然肯定不会害你。但,毕竟是北国人。”
我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先他一步走出了他的卧房。却只觉得刚才门外的梅花的暗香越来越浓,使我有些头晕起来。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