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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映影 作者:宋颜(晋江12-08-27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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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会像他们当初那样离开我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抛下我独自一人心伤。
  平时埋藏在心底的想法全都涌现上来,叫嚣着让我失控。
  果然世界上最低廉的东西是眼泪。
  我垂下头,眼泪还在掉,真不值钱。
  不知道过了多久,泪痕也干透了,耳畔突然出现幻听。
  有人对我说:“回家吧,寞绊。”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真的。
  “好啊。”我马上回答。
  


☆、第四章(7)

  星期六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从阿落那里搬出去,搬回我以前的家。
  她老了,小时候觉得她有些肥胖的脸如今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而且看了叔爸写的那些话,我才明白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因为叔爸没爱过她。
  她出院以后,就在家里休息。当她知道我要搬回来住时,脸上藏不住喜悦的神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阿落对于我的离开,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只是问了我一句话: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回答他,还给他钥匙后,才说:“我们还是朋友。”
  “你应该知道夏芷喜欢你。”
  “所以我就要跟她在一起吗。”他冷冷地反驳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于是沉默。
  最后,我对阿落说:“那天在酒吧救你的是夏芷,你吻的也是夏芷。”
  说完我就走了。阿落也没再说什么。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好像平静下来了。不再有打架斗殴,不再去酒吧喝酒,像个真正的好学生每天按时到校,成绩也慢慢上来。而回到家,桌子上是温暖的饭菜,以及她脸上温暖的笑容。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夏芷告诉我阿落答应跟她在一起了。我开着玩笑,祝福她。
  夏芷那时的笑很耀眼,灿烂得令人离不开视线。
  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那时表面的假象的平静只是为了铺垫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哎,你知道吗,隔壁班的肖林变得好酷,居然敢顶撞老师!”
  “还有我听说他们班的梁彩忧在追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是真的!”
  。。。。。。
  身后叽叽喳喳讨论八卦的声音真是令人厌恶,我正想回头骂人,胖妞阻止了我。
  “阿寞,别理她们,这群八婆只会聊这些。”
  我被吓到了,因为外表娇小的胖妞不会说这些话。
  不过说起来,好像我也不是很了解她。这个皮肤白皙的乖乖女,身材稍微胖点,就被我叫做胖妞,也没表现出不满,反而叫回我阿寞。据说这是她家的猫的名字,我后来才知道。
  我向来很少主动去理人,尤其是女人。可是胖妞是个例外。她笑得很可爱,笑容单纯,充满孩子气。特别是开怀大笑的时候,两只有肉感的小手微微遮住她仰头笑得快乐的小脸,洁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她可爱。
  “阿寞,你要小心点,听说隔壁班的梁彩忧放话要堵你。”
  忘了说,胖妞消息还蛮灵通的。
  “为什么,我不认识她。”我不以为然。
  “哦,听说你抢了她男朋友。”
  其实我发现胖妞说话还挺语不惊人死不休,幸好我没喝水,不然准吐出来了。
  “你确定?”我又问了一次。
  “对呀,就是那个肖林吧。”
  这次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我还跟肖林有什么关系。
  胖妞没再说话,继续安静地看书。
  没多久上课铃声响了,胖妞放好书准备上课,我也挺直腰等老师来。
  但是在老师讲课讲了十分钟左右,一个女生打断了。
  伊静一步步从教室外走向我,脸上的表情在忍耐。她一把拉起我,说:“跟我来。”
  并且向讲台上愣住的老师解释:“老师,她家里出事了,请假。”
  走出教室之后,伊静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纪寞绊,你最好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伊静

  第一天遇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夏日的阳光衬托得他冷漠的侧脸更加好看,给人一种天使的错觉。
  “伊静,你就好好辅导肖林的功课,这孩子,真是让我不省心。”
  肖叔叔叹着气对我说道,他是爸爸的老板,却来拜托我教他的儿子。
  我的成绩从来都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即使在全市最好的中学,我也照样能得到班上的第一第二。
  当我知道爸爸要求我去教他老板的儿子时,最初当然是不愿意。要保持优秀的成绩需要时间下苦功,我不会浪费时间去教对我完全不重要的人。
  可是当我看见他独自坐在地板上低头发呆的样子时,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陷进去了,不可避免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我开始每个星期去他家帮他补习,从未失约。
  “伊静啊,多亏了你,肖林才慢慢好起来,当初我找你教肖林果然是对的,同龄的孩子好沟通。”
  肖叔叔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不久前爸爸就告诉过我,肖叔叔对我很满意,如果可以,他想让我和肖林在一起。
  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这是学习教会我的道理。
  可是,世间所有一切从来都不是一定的,变化,往往在一念之间。
  曾经我也以为肖林是因为我才改变的。
  肖叔叔对我说过,自从肖林的妈妈去世以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周围事物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他自我封闭了内心世界,禁止别人探究他的感知。
  刚开始我见了他几次,试图跟他说话,但他都当我不存在,抬头看我的眼神冰冷漠然,穿透我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慢慢地我有些灰心,连续几次下来,跟他讲的上课内容毫无用处,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听进去。
  在一次如往常的补习上,我讲完了例题,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低头盯着桌子发呆。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紧张。
  我愣了下,下意识地回答:“伊静。”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惊喜。
  那次以后,渐渐地他会认真听课,看我的眼神开始有温度,也会跟我聊关于其他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会时不时对我微笑,眼底温柔的笑意沉淀其中。
  那时的我多高兴,因为他是为我改变的。
  我所认知的这一切让我忽略了肖林曾经问过的奇怪的问题。
  “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他拿出一张有折叠痕迹的蓝色彩纸摊在我面前,认真地问我。
  我瞄了一眼,纸上的黑色字迹很熟悉,潦草得好看。
  “哦,这是我们班上一个书法很好的女生的字,怎么了。”
  我忙着找辅导书,随意答道。
  所以我没注意他的表情,甚至连这张纸他怎么得来的也没在意。
  一直到肖林转到我的班来上学,坐在她旁边并且对她温柔地笑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不甘心,是我帮助肖林走出困境,是我为了他做了这么多。
  凭什么纪寞绊就可以轻松地得到他,而不是我?
  当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终究忍不住去接近她,因为我想知道我疑惑的答案。
  “伊静,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永远的。”她拉着我的手,郑重地对我讲。
  她不喜欢吸烟,不喜欢涂眼影,不喜欢戴耳钉,不喜欢长头发,不喜欢长指甲,不喜欢大笑,不喜欢穿校服,不喜欢摇滚歌曲,不喜欢好学生,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
  她喜欢划指甲,喜欢画黑色眼线,喜欢短发斜刘海,喜欢钢琴曲,喜欢布偶熊,喜欢穿黑色T恤,喜欢上课睡觉,喜欢一切温暖的事物。
  纪寞绊是一个傻得不懂得掩饰的人。
  可是我是一个比她还傻真的把她当朋友的人。
  “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她弄的?”
  “没错。”我还记得当她看向我时,我知道,她在试探我。
  我轻轻地笑了,我只是觉得眼前的他们的相处很融洽,他们这样下去也不错。
  可惜这个想法很快被她粉碎了。
  她不会知道,肖林为了进这个班,刚开始几乎每天熬夜补回他休学半年的知识。他的那头浅栗色短发违反了学校规定,但因为她喜欢,所以肖林不听老师的劝告一直保持。她总是逃课,从来都没想过在教室里的肖林因为担心她不能专心上课。肖林可以为了她,孤立全班人,不需要我的辅导,最后冷漠地对我说:“伊静,不要伤害寞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那么,为什么肖林默默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就能任意践踏?
  我咽不下这个口气,所以我让她跟我去酒吧看着我工作,我清楚她会忍不住自动上钩。
  意外地很顺利,我拍到了她和别人错位的看起来暧昧的照片。
  但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散播出去。
  后来让我下定决心的是她又一次伤害了肖林。
  星期五的那天,她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捉到,大吵了一架,争吵中肖林劝了她一句,她非但不理,还推了他一把骂回去,到最后她又逃课,肖林喊她当没听见,导致肖林也逃了那节课跟着她。
  我和老师请假也跟过去,然后我在另一条街望见到了傍晚她才从酒吧若无其事地走出来,肖林在远处地盯着她却没靠近,一脸疲倦。
  我以为她只是任性,书法好成绩却奇差的她,活得自由不管不顾,但是那一刻我真的恨透了她这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性格,因为她对肖林照样不在乎。
  但我还没死心,散播出去的照片是我的,我还抱有一丝希望肖林如果信任她的话,这样我就有理由不再阻止他们。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确实不是真心喜欢肖林。她把他当做代替品而已。
  纪寞绊居然自动放弃了肖林,那天我从头到尾都是安静地观看他们之间的反应。
  她笑起来不再是带点坏坏的叛逆感觉,而是苍凉、悲伤的,肖林很信任她,可是她却不理会,讲了一个我也无法反驳的故事,意外地,他沉默了,就这样任由她离开他。
  我躲在教室的后门角落,靠着墙壁,记住了她走出教室迟疑回头望肖林时的决然和不舍,记住了他始终低头坐了一夜的瘦削背影,最后是,我等他走后,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流下隐忍的泪水。
  我赢了,是吗?为什么我会不自觉地想起她和我一起的时光。
  初三下学期她只上了一个月的课,之后就没再来过,再然后她退学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突然记起她星期五逃课以后的一个星期里,似乎打过电话给我,但我没接,因为我还在为肖林的事怪她。
  好像她从我们的生活彻底消失了。
  肖林染回黑发以后,性情有些变化,可我又说不出来,他仍然把我当朋友,笑容温暖不变,但都是礼貌客气,连我在内所有人。
  很多时候我都想一个问题,如果是她,那么,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我很快有了答案。
  再见到她时,我不是没想过她会怎样,也听别人说过她怎么样了。可我还是忽略了眼前的情况。
  她穿得很暴露,稍长的短发下一张脸化满了浓艳的妆,不停地在别人的怂恿下喝光了一桌的啤酒,然后一个混混将她拉起来拖她去酒吧附近的小巷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料想到,莫名地,我很惊慌,害怕事情会发展到那种程度。所幸的是,在我跟到小巷的时候,刚好有人经过,于是我哀求那个人进去救她。
  等到她出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人认识她。
  她变了,就像不懂悲喜的木偶,神情空洞得毫无生气。
  接着她去了学校,那时我们已经毕业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去那里。所以我紧跟在她身后,那个没有表情的人也跟着她。
  当时我忘记了肖林每天晚上都会回去学校,在那个人进去不久后,肖林出来了,紧紧地抱着她,神情焦虑。
  我在远处望着他们,听不见他们的谈话,视野却模糊起来,画面朦胧在一片水光中。
  我没有勇气看下去,所以我离开了。而那天晚上肖林却开始不吃不喝,将自己锁在房间。我接到肖叔叔的电话赶过来,他整整两天才打开房门,用低哑的嗓音对我说:“我早该相信你的。”
  在他倒下去后,我的视线定在他的憔悴面容上,久久不离。
  其实我也早该明白的,在毕业典礼结束后我检查教室里的课桌时,发现他的桌子抽屉里堆满了折叠过有字的纸和纸飞机,一笔一划构得潦草漂亮的字迹,只属于她的风格。
  那时候我的回忆就已经让我知道很早以前,改变他的,从来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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