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 上by绪慈(美攻he)-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早上回来之前,他们已在溪涧中将身上的污脏血渍清洗过一遍,现下只要换上新衣便干净了。
云倾两三下就把自己身上的破布全脱了往外头扔去,换上洁净的月牙白绸子,乌发也跟着重新挽好冠起。
小春看着看着,他的云倾又回复之前仙人般出尘脱俗的模样。
云倾跟着拿了套同工同裁的月牙色袍衫要替小春换上。
小春连忙说:「先别碰我,我自己来就成了。」
一句「先别碰我」,让云倾伸出的手僵了僵,脸色有些变。
「为什么不让我碰?」云倾问道。
「我浑身都疼……」小春又哼了两下,挣扎着爬起身。
云倾这才听清楚小春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咕哝着的语句是什么。
「奶奶的……」小春小声念着:「……痛……痛……唉呀……痛……」
拿过衣裳,小春抖着手,抖着脚,自个儿慢条斯理地穿好,跟着吁了口气,又缓缓趴回厚厚的毛毯上去。
云倾拿着小春的破布衣就要扔,小春见况连忙说:「别丢,我有用!」
云倾于是拿块布巾包了包,将那套血衣往角落扔去。他随后又挑了块澄清白玉束发冠,想给小春挽挽那头张狂四散如瀑的黑发,然而玉冠在手里握了放,放了握,又给收了起来。小春散发的模样也煞好看,不束的好。
云倾一入马车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起来忙一阵。
方才在外头骑马的时候没人讲话,如今换成在马车里面也还是没人讲话。
云倾心里不知为何又兴起焦躁不安感,他偷偷看了闷声不吭的小春几眼,小春似乎睡去了,连理都没有理过他。
云倾又打开属下昨夜捡回来的行囊,看着里头五花十色的各种药瓶,他翻来覆去地找着澄黄瓶身的药,跟着一把将小春往自己怀里拉了过去,让小春趴自己大腿之上。
云倾的力道总是没有节制,小春昨晚被折腾到天亮身躯早已没一处是好,他疼得吡牙裂嘴,忍不住喊了出来:「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睡一会儿吗?」
「……」云倾静了下来,手也不动了。
一听云倾静了,小春才暗喊声糟。惹得美人生气,难免又得吃个几针了。
然而半晌之后,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不吵你,你睡。」云倾难得没发脾气,只是淡淡地说。
小春狐疑地转过头往上看,这才发现云倾紧握了瓶金创药在手上,低垂眸子凝视着他。
「你……要替我擦药啊……」真该死,你个薄情寡性赵小春,误会美人了。
「嗯。」
「你擦吧……我刚才说话大声了点,你别放心上。」小春说。
「我知道。你怕疼。昨晚我让人那么多血,所以你生气。」云倾解了小春的衣,从他背后那道深长的刀伤开始,一处一处地替他仔细将伤药上上去,「可是你也那么对我,我一点事也没有,为什么你会痛成这样?」
「因为我没有把人翻过来又翻过去、翻过去又翻过来,一下子背脊向上、一下子又四脚朝天,不肯让人休息。再者我轻手轻脚也才那么一次,你却像馒头揉面团一样把我『用力』揉到天亮。我又不是铁打的,哪会没事?」小春想起昨晚的情形,就恨得牙痒痒的。
「你说春毒发作时不要压抑,我便没有压抑。我……下次……下次我会注意……」云倾说。
金创药最后还剩一点,云倾沾在手指上,缓缓送入昨夜动情时被自己撕裂的那处隐晦密所。
他的动作全然无带情欲,只是单纯为小春小药。小春咬着牙又哼了声。身体骤然缩了一下。
云倾手指勾了勾,碰触温热内壁,缓缓将药涂开来。
「嗯……」怪异的感觉让小春忍不住咬牙憋气。
「小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再嗯几声。」云倾的声音仍是那般淡然。
「擦药就擦药,别玩成不成!」小春哀叫个不停。
云倾深入的手指碰着了小春甬道内的突起,滑过去又滑过来按了几下,小春冷不防阵阵酥麻自下身贯脊髓而上,呻吟了声释放出滚烫汁夜。
从昨晚至今,这到底是第几次小春也记不得了。
奶奶的,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
精尽人亡这种死法,他不想要啊!
一路未歇,经过无数昼夜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
冬里冷风飕飕,越往北方越是酷寒。
自从小春发现那瓶青色解药也一并被铁骑们寻回来后,每日月亮一上,便自动自发拿水与云倾伺候他服药。
云倾是冷漠地看他一眼,没喂他针、也没呼他巴掌,很干脆便将药吞了。
因此小春认为危机解除,很自然地恢复之前爱说爱的模样。
他有时碰碰云倾,有时哼哼小曲,不过更多时间是躺着打盹。
天冷没事可干,再加上之前几回的伤不堪负荷,药人的身体虽强韧有余,再重的伤也死不了,但一入绝境便也得花时间慢慢康复,而康复所需要的,便是无止境的睡眠。于是一路下来,小春几乎睡掉了大半时间。
当马车一停,帘子被掀开,他睁着惺松睡眼和云倾同下去后,头一抬,眼一瞟,唉哟奶奶的,他真被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华丽建筑物给吓得傻掉了。
云倾说从小自己一个住在荒凉的别馆内,小春还以为是什么大宅子之类的,哪料得到如今见到的却是栉比鳞次、重门迭户的淡绿琉璃瓦宫殿。
只见这宫殿落于白玉地基之上,两侧皆有侧殿,殿墙为白石所做,正中台阶为三大层。每大层又各有三小层,层层俱白玉所筑,其上刻有风云火焰各类细致图样,规模宏传、占地之阔,着实令人惊讶得下巴掉了合不上来。
这说是亲王府邸,但看来,已经和皇帝的行宫差不多了。
小春随着云倾走入正殿,还来不及叫几声金碧辉煌、气派万千什么的,又被拉着往里头走。
穿过连接建物与建物的长廊,经过同样雕梁画栋、巍峨气派的后殿,最后终于到达了座落于最深处的寝宫。然而云倾的寝宫却像他的人,不似外头灿眼夺目,只是空荡荡的,冷冰冰的,颇有荒芜之感。
小春往内看去,入眼的先是简单的花梨硬桌椅,桌上摆着白玉制成的壶,壶旁几个倒扣的玉杯。再入内一些,只见白色纱绸缝制而成的帐幔垂吊着,而越过帐幔,便能看见张象牙白的床。那床上铺着锦绣缎被,被子竟也是白的。
其间虽然还有许多精致摆饰,但看来看去,却总看不出一点生气。
「你喜欢白色吗?」小春忍不住问。
这端王府里头到外头,几乎九成都白了,只那淡绿的琉璃瓦屋顶除处。亲王住所,宫殿顶上得是绿的,就如同皇帝得是黄的一般。
「看起来干净。」云倾说,只是看起来。
「唉。」小春也明白,便笑着叹了口气。
他们才回来没多久,门外头便有侍女前来敲门,说是皇上圣旨已到,请端王至正殿迎接。
云倾闻言冷哼了声,遂对小春说:「我进宫一趟解决事情,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等我回来。」
「好。」小春倒答得干脆。
云倾解了衣裳到寝宫内的浴池沐浴了一番,出来时身穿白色大襟斜领锦袍。
他腰系玉束带,乌丝以四爪蟒龙冠挽起,两侧垂落白穗绳,光影流动间,身上锦袍经纬相交织绘的浮线显花便如流云掠过,活生生跃然而出。浑身上下虽只着一个颜色,但却贵气至极,怎么看怎么雍容华美,无人能与之匹敌。
小春偷瞧一眼,眼睛便亮了起来,心里暗忖道:美人就是美,穿什么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倾发丝还湿着,便往外走去。临行前,他回头看了小春一眼,见小春安然地坐在桌边喝着茶,手里玩着象牙雕刻的棋子与玉制棋盘,神情泰然自若,顿了顿,便举步离了寝宫。
小春握着杯子弹着棋子,等啊等,等到云倾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之间,他立刻由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泛起一抹灿烂笑靥,拿出怀里的人皮面具戴上,跟着推开一扇窗,往下看了看量好距离,纵身一跃,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京城啊京城,京城滴姑娘眼媚如水嘿……天子啊天子,天子滴脚下美人忒多嘿……」
小春拿着串糖葫芦大街小巷地逛,东西一件一件地买,零吃一样一样地吞下肚,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快活得像那正月迎春的花,眉开眼笑地,逢人便点头露笑。他就是喜欢这人多首府皇城。
「咿呦咿呦咚咚拐……唉呦唉呦哼嘿呦……」
穿着新买的兔毛滚边小红棉袄,小春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街边玩着套圈圈。
瞧他这里走三步反身一扔,嘿嘿,古董花瓶一件;那里转三圈朝天一丢,呼呼,掉下来刚好套着了个鼻烟壶。
他身手灵活矫健得不得了,引得街边路人频频驻足围观,也叫路边摆摊的老板一张脸苦哈哈,就快笑不出来了。
老板那七八的女儿蹲在一旁抱着膝,拼了命地瞪大眼,就盼眼里能瞪出火来,把那竹环子全给烧了,叫这不知哪里来的恶客别再套走他爹摆摊赚钱的家伙。
为了买那个漂亮的鼻烟壶和那个花瓶,爹攒了好久的银子,说多点精细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说不定能回来些。爹还说就快过年了,如果年前能多赚点银子,她和虎子就会有新衣服穿。
看着这个讨厌的客人套走越来越多的东西,她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眼泪不停地打转。
突然,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客人来到她面前,和她一样蹲了下来,说:「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老噘着嘴呢!」
她听见那个客人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这些东西送你好不?别噘嘴了,噘得久了,以后可收不回来,永远都会是那嘟着的模样哟!」
「再送你一颗松子糖!」他这么说,却放了整包张记的松子糖在她手里。
张记的糖很好吃,但爹只在她病时买过一次给她吃,因为那太贵了,是他们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她沾着泪痕的脸猛然抬起,只见身边堆了一座花瓶瓷器的小山,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走得好远好远了,她看爹,发现爹的手上多了一锭好大好大的元宝,爹也是一脸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吃松子糖,爹也一边哭一边收拾摊子。
「丫头,可以给你和虎子买件棉袄过冬了。」爹鼻涕眼睛直流地说。
「接下来去哪里呢?」小春站在江边,望了望左、望了望右、望了望前、又望了望后。
跑了一整个上午了,身上出了许多汗,人皮面具闷着挺不舒服的,小春抓了抓发痒的脸,后来一把扯了下来放进江里兜了兜,拿起来甩着等干。
「湮波江啊……」小春双臂交叉,看着眼前江水滔滔的宽广水面,想起了以前还住这里时的事。
小春喃喃念道:「也不知道湮波楼还在不在……反正也不晓得该往哪走,不如先回湮波楼看看……」
二度戴上人皮面具,决定之后小春便举步回身,哪知才转身,便见着两个汉子举着个大麻布袋正想往他头上套。
他见着这两人着实吓了一跳,这俩人见着他忽然回头也大大吓了一跳。
但中间停顿不到片刻,麻袋子迅速地又落了下来,小春眼前一黑,头一栽,竟被人装入麻袋内绑死了,头下脚上地给包了带着走。
「唉呦,两位大哥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别把我绑在袋子里,你们这袋子是绑过多少人了,洗没洗过啊,一股又酸又臭的发霉味啊!小弟我珍贵的鼻子是用来闻药材的,闻太多不该闻的东西烂掉可不成。放我下来行不?打个商量,让我自己走成了!」
小春噼里啪啦如连珠炮般的抱怨从麻袋里传出来,一点也不像被强绑带走的人。他语气里半惊惶害怕也没有,倒是有丝丝的兴奋与期待。
是谁要绑他?
四皇子是不可能了,哪呆瓜以为自己吃了毒药,乖得跟孙子似地,叫他往东他不会想往西;大师兄也不太可能,乌衣教那些人穿的都是黑的,而且武功比这两个蹩脚的家伙好上万分;云倾更不可能了,他干嘛派人来抓他回去,要也是会自己来,顺便喂他几针这样。
小春沉吟后,惊讶地想起一个人。
难道……难道是皇帝?
胡思乱想间过了许久,直至回神,自己已然被放了下来,绑着麻布袋的绳索也被解开卸下,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