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离开 作者:晋江小仙女(晋江2014-02-15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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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奶奶。”
　　“那我先上去睡了。”
　　“再见。”
　　“再见。”
　　奶奶跟着张妈进了客房，危险终于消除了，可柯易砂一点儿都不觉得放松，奶奶这关是虎过去了，但小寒还不知去向，他怎能心安地干其他事儿。
　　同样的风力但在晚间却显得格外的狂劲儿，劳斯莱斯行驶在城市的各条公路上，汽车玻璃被擦窗而过的风吹的忽忽响，柯易砂焦躁地来回观看，期望在某个角落里看到赵小寒的身影。
　　但路上除了骑车就是人力车，寒冷的夜晚连骑电动车的人都寥寥无几，大家都藏在暖和的家里，如果不是有非出去不可的原因，谁都不会愿意出来的。就像柯易砂，原本可以在家养病，可现在，他要精神紧张地盯视着每一个可能出现背影的角落，凡是入眼的一个都不放过。
　　开车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思想不集中，那样会擦线而行，更为严重的是看不清斜角忽然出现的车辆，在刚过去一个十字路口时，劳斯莱斯的左边忽然出现一个乳白色的轿车，而此时柯易砂正在往右看，根本不知道乳白色汽车正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劳斯莱斯。
　　如果柯易砂能看到，如果他的思想能稍微集中，如果劳斯莱斯能打一下方向盘，如果乳白色轿车不是在此时出现，那么接下来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但如果只是如果，两车相碰一声巨响，柯易砂还来不及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就晕倒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赎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时是几点几刻，当一束刺眼的光打在眼睛上，柯易砂的眉头艰难地动了一下，两下，三下，而后，他的眼睛睁开，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图像。
　　天花板是白的，墙是白的，就连室内的空调也是白色的，柯易砂努力睁大眼睛，想看到一些带彩色的东西，可没有，因为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上下眼皮仍旧沉沉地纹丝不动，眼前还是只有简单的几处，白的，全是白的。
　　自己去世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详的预感闪现，柯易砂浑身随之一动，不行，绝对不能死，小寒还没有找到呢？即使老天索命也要等到找到了小寒，小寒再不能去受苦了。
　　想起赵小寒，柯易砂大脑忽然一下清醒过来，他抬高胳膊想坐起来，脱离开白色的世界，可胳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手指只轻微地动了动，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大的动作了。
　　可仅仅是这细微的一动也改变了他悲观的世界。
　　“老公，你醒了，醒了吗？”赵小寒两眼泪水，她焦急地坐起身，趴在柯易砂的脸上急切地问。
　　小寒，是小寒吗？柯易砂牵动嘴角想笑，可又想起难道小寒也来到了另外的世界，他才见到了她，不对，小寒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她最多是饿着或者冻着，还不至于离开人世。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并没有死，刚才的没有知觉只不过是身体有病而已，想到这儿，柯易砂终于回想起来他的汽车和乳白色汽车相撞的事情，当时，他眼睛的余光只扫见了一辆汽车冲着自己开来，以后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
　　对，自己没死，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眼前的人是小寒，是她日思夜想的小寒，柯易砂终于笑了，可笑容只坚持了一两秒钟，他又吝啬地收回了。
　　自己没死是真，但这并不代表着眼前的女人就是赵小寒，不是有错吻李美丽的事情吗？眼见也不一定就是真啊。
　　“老公，是我，我是小寒，你的小寒，不信你闻闻是不是那个味儿。”赵小寒脸贴在柯易砂的脸上，头发散落在柯易砂的鼻子四周。
　　柯易砂差点儿掉出眼泪，这次不错了，是赵小寒，绝对是赵小寒。
　　“小寒，你，你回来了。”柯易砂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老公，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以前是我总是任性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一定改好吗？”赵小寒也流下了眼泪。柯易砂啊柯易砂，你怎么这么傻呢，一个那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你不要，非要我这个已经不全是纯白色的堕落女子，你上辈子欠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柯易砂放下心来，一阵重重的瞌睡劲儿袭来，他放心地进入了梦乡。
　　赵小寒擦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替柯易砂盖着被子，手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口，一抬身，她看到病房外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李美丽，你别跑，站那儿我对你说两句话。”赵小寒冲着李美丽的背影大喊，一边喊她一边快步紧追，病房走廊上，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像是在表演竞走比赛。
　　终于，李美丽停住脚步，她转身，紧绷着脸。
　　“李美丽，不管怎么样，我要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在小柯病重的时候替我去照顾他，要不是你，小柯的感冒还不会好的这么快。”赵小寒真心表白着，她打心眼里感激这个女孩子，是她告诉了自己柯易砂失去工作的事情，也是她甘心做了自己的替补，无论怎么样，赵小寒都应该感激她，虽然她的目的不纯，可根还是自己不够纯，不然李美丽是找不到下手机会的。
　　“哪是我的功劳，都是你的感冒药好，不然柯董也不会出车祸的。”替补没有做成，李美丽却再次感受到了柯易砂温柔的一面，这样的感觉让她都快要疯掉了，不挖苦赵小寒她非常不舒服。
　　“李美丽，你看我给你叠了什么？”赵小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一元钱折叠的戒指，这是她在失踪的那几天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儿，她把浓浓的爱都寄托在了戒指上，原本她是想祝福李美丽的。
　　“不值钱，我不会这么幼稚的。”李美丽只瞥了一眼戒指就觉得可笑，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孩子玩的，赵小寒怪不得会疯，脑子简单幼稚呗。
　　“拿着吧，祝你早一天找到心仪的那个他。”赵小寒把戒指硬塞进李美丽的手中，然后她摇了摇那双僵直着的胳膊，又憨憨地笑。
　　“真服你了，送我这个，等哪天我结婚了，你要送我一个真的，还要大。”李美丽被赵小寒的傻样儿逗笑了，怪不得柯董会那么喜欢她，就因为她傻呗，柯董不会增加新的压力。
　　自己可能会一时装傻气，但却装不了一天，一个月，或者一辈子，这也可能就是自己一直追不到柯董的原因吧。
　　“一定送你个大的，一定，不但这样，到时候我和小柯我们两个都去，再不然给你做伴娘伴郎。”赵小寒一想到参加李美丽的婚礼嘴就合不拢。
　　“你，你还敢提柯董。”李美丽又开始生气。
　　“好，不提，从此以后只有我们姐妹两个，没有小柯。”赵小寒笑着说。
　　“不行，必须有柯董，不然，不然。”李美丽没有说出的话是，不然谁跟你做朋友，一说话傻呼呼的，不说话又极招男人，跟她在一起要不死掉要不是垫背。
　　“好，好，都听你的。”赵小寒好脾气地安慰李美丽，但她也没有把柯易砂的名字挂在嘴边，李美丽都已经提醒了，虽然她貌似已经心平气和了，可保不准哪根神经又会不合时宜地窜出来炸到自己。
　　送走了李美丽，赵小寒安静地坐在病房内，环视周围的白色，她的心竟感到了踏实，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连累柯易砂的，因为一切心中的结都已经揭开了，事实证明柯易砂是在乎自己，真心爱自己的，这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当然了，爱一个人并不代表着让另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全部，包括李美丽打到柯府，有心机地告诉她柯易砂被迫辞职的消息，让她因此而愧疚，而受不了精神折磨疯掉，可李美丽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爱。
　　隐隐约约的，赵小寒感觉李美丽和柯易砂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亲密关系，不然李美丽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兴师问罪，也不会至今对自己仍耿耿于怀，但柯易砂不说她就不能问，就像她也不会说李美丽来柯家的事情一样，就让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永远消失了吧。凡事儿都应该往前看的，非要回头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潇洒地活下去。
　　“小寒，小，寒，你不要走，不能走，我还在这儿呢。”柯易砂的嘴唇轻微地一张一合，声音不大，但却代表了他此时梦中的所有景象。
　　“不走，你的小寒在这儿呢。”赵小寒拉起柯易砂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她要让柯易砂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呼吸，让柯易砂安心养病，等养好了病她还等着加倍还他呢。
　　“小寒，是你？”柯易砂又有点儿不自信，当手指末梢神经感觉到赵小寒的衣服时，他才放下心来。“以后再也不能走了，我不让你离开我。”
　　“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会等你回来，对你讲清楚，然后咱们一起面对。”看着病中犹如婴儿般的柯易砂，赵小寒一阵心疼，她为自己先前所有的自以为是的行为感到负罪。“老公，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度蜜月？”
　　牵起的一丝嘴角使得柯易砂浑身又陷入了疼痛的深渊，经过这些事儿的赵小寒怎么还是长不大呢，她的老公在病床上躺着，她却说是在度蜜月，又怎么说话的吗？可刚说了两个字“胡说”，他就疼得再也难张口了。
　　“老公，我是不是非常傻，可我就是觉得咱们现在是在度蜜月，虽然地点不好，可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两个人，任何人都打扰不到我们，这才是我们的天地。”赵小寒趴在柯易砂的耳朵边说着，之后，她凑上嘴唇，在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深深地亲了一口。
　　“老公。”
　　“嗯。”
　　“我爱你。”
　　“嗯。”
　　“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嗯。”
　　“不，下辈子不管托生成什么都要一公一母。”
　　“你。”
　　忽然而至的疼痛使得对话暂时停止，就在两个人都心焦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奶奶和张妈她们一起走进病房，从两个人善意的笑容里可以看出来，她们已经把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拉地全都听进了耳朵。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两个人眼前一起了，赵小寒还是羞红了脸。
　　柯易砂想站起身礼貌对待奶奶，但动了几次身子还是坐不起来，于是，病房内又围绕着柯易砂的病情开始对话。
　　一年后
　　“老柯，老柯，小柯，小柯。”赵小寒手举尿不湿，扯着嗓子大叫：“你在暖小鸡呢？去厕所都半个小时了还不出来。”
　　卫生间的门严丝无缝。
　　“柯童童的爸爸，刚升职的柯总裁，你儿子刚拉了粑粑怎么又拉了，你快出来看看，粑粑很稀。”赵小寒对着阳光查看了好一会儿尿不湿，还是无法找出硬块儿或者粘稠状的粑粑。
　　“这孩子该不会受凉了吧，可刚入秋已经穿上保暖衣了，应该不算冷。但这屎粑粑是怎么回事儿啊。”赵小寒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
　　“柯易砂，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捞人了。”赵小寒忍无可忍，快步来到卫生间门口，一边走一边嘟囔：“儿子都是遗传了你的基因才屎尿多的，早知道就不让他遗传你了。”
　　门“咣当”一下被拉开，柯易砂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儿子一天拉了三次，肚子里还能有东西吗，不拉稀的才怪。”
　　“儿子都拉三次了？那怎么好？”赵小寒一脸迷糊，她只顾研究屎粑粑的形状了，怎么忘记次数了呢？“可为什么会拉三次，正常应该一天一次，或者一天两次也算，怎么多出来一次呢？”
　　“你那奶水早有问题了，早该断奶了，连累儿子受罪。”柯易砂越说越气，最后连吃得像奶牛，挤出来的却都是一堆废液的话都说了出来。
　　“哦，该断奶了，今天就断，要不明天吧。”
　　“就今天，就现在，反正儿子早就喝奶粉了，饿不着。”
　　于是，刚刚一岁的柯童童就开始了喝奶粉过活的日子。
　　无风的夜晚月亮皎洁地挂在窗前，为了庆祝童童断奶成功，柯易砂专门下厨，做了宫爆鸡丁、炒虾仁、玉米仁，还有凉拌黄瓜、煎花生豆，摆了整整一桌，“然后嘭嘭”两声，柯易砂打开两罐易拉罐啤酒，分别给他和赵小寒倒了满满一杯。
　　“来，老婆，感谢你的支持，咱儿子才迈出了第一步，我们喝一个。”柯易砂举起酒杯。
　　“喝吗？”一年过去了，赵小寒还是闻啤酒色变。
　　“喝，一定喝，这可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你要是不喝会后悔的。”柯易砂极力鼓动。
　　“不喝就不算一个合格的妈妈了吗？”
　　“当然。”
　　“喝了才算？”
　　“嗯。”
　　“我，我，我。”
　　“喝。”
　　“喝。”
　　再一次握着酒杯，闻着啤酒的怪味道，恍惚间赵小寒仿佛觉得“酒吧事件”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古典而久远，永远封存在了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