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书生,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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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电话!很好听的男低音哦!”
接过室友递来的话筒:“喂,我是李亦然,请讲!”凑来几个脑袋旁听,食指用力,一个个推开。
“然然,天哥。”长我8岁的邻家大哥哥,也是我从12岁暗恋至今的对象。目前定居海口,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正是青年才俊的写照。
“我要结婚了,十一,也就是大后天。”晴天一声霹雳打下来,我努力摇摇头,试图否定这个消息。“阿姨和我爸妈已经飞过来了。她说让你直接从学校过来。一个人有问题吗?”
我握着话筒的手还在发抖,却以轻快的声音回答:“NO PROBLEM!怎么突然说要结婚?该不会是奉子女之命吧?”
那边干笑两声,“我在网上给你定了票,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你直接到机场取票就可以了。到时我在这边接你。”
“那好,我挂了。还要收拾东西呢,你也好好去筹备吧。拜!”我的初恋啊!原想下个月满20就要告白。阿姨给的消息不是说还没有女朋友吗,这怎么就带球跑了。
“开往海南的航班即将起飞……”背好背包,站起身随人流涌向检票口。算了,既然人家抢先一步煮了熟饭,总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吧。勇敢面对才是我李亦然的信条。
“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目前遇到一团不明气流……”空姐甜美的声音仍在不停的安抚着众人。但乘客的情绪已经开始骚动。我也赶紧正襟危坐,死也要死得好看点。飞机开始晃动了;耳边有尖叫声响起。闭上眼睛,原来我也不是真的勇士,不敢直面死亡。一幕幕影象在我眼前闪过。天哥,这次你给我定的可是通往天国的票了。妈,女儿不孝,要留您一个人在世上了……不对,眼前的一幕幕并非我所亲历。一群古装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人,物在我眼前飞过。清,明,元……我竟是在时空中逆行穿梭吗?老天爷,你到底要把我送到哪里?默默祝祷:让我去唐朝吧,让我去唐朝吧,我要见一见武则天,看一看女人天下。忽的直线下坠,然后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我是被冷醒的。勉强咬紧牙关,定睛看向四周,这里是一处山坡,满山都是草。我知道,山上比山下冷。于是不择路的往山下跑。根据昏迷前的记忆,我现在应是在宋朝。我也没工夫去问老天为何不送我去想去的地方了,只想赶紧暖和起来。
跑起来就不太冷了。前面一只小白狐被我惊起,也撒开腿就跑。跑过一个山坳,小白狐不见了,却看到一个山洞。跑进去,好一会才适应里面的光线,只见前方大石块上有一个人盘腿而坐,正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我。WHO怕WHO啊?我马上回瞪他。真是不吃亏,是个又COOL又帅的男人呢。跟天哥年纪差不多,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想不到初来咋到就遇上个古代美男。可惜面沉如水,不似天哥有着朝阳般的笑容,十分可亲;真是浪费天生的好相貌。我看见那人的嘴唇张合了几下,吐出一些我不大听得懂的字。想一想,宋朝到现在一千来年,语音想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估计我说的普通话他也不能懂。那就写吧。随手捡起一截断枝,走到他面前写下:我是李亦然,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幸好从小看了不少漫画,繁体字倒难不倒我。
那人看我片刻,也拾起石块,写下三个字——卓擎苍。好有笔锋,好有劲的字!古人的字果然是比较好。不像我,虽然从小在祖父督促下练了几年,至今字还是软趴趴的。
“你在做什么?打坐,练内功还是疗伤?”没办法,这个姿势太眼熟了,我一下就好奇起来。可惜人家不理我。继续写,“如果你不冷的话,可不可仪把这件衣服借我?”指指他放于身侧的一件黑色衣服。
“可以。”终于又答腔了。既然主人同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披风。虽然我不认得布料,但手感相当好。披在衬衣外,直拖到脚跟,把牛仔裤都遮住了,下面只露出一双运动鞋。洞中一亮,那人,哦是卓擎苍已弄燃了火折子,用枯树枝生起火来。赶紧靠过去烤火。他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干粮放到火上烤。食物在火上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我发现,我饿了,而且饿得很厉害。真后悔刚才没在飞机上吃个够本。他烤好后随手递过来一块,我感激的收下,马上送入口中。唉,吃着热气腾腾的东西,身上披着披风,坐在火堆旁。这滋味……吃完了,我冲这位衣食父母极谄媚的一笑,又写到,“我还没有吃饱。”
他无言的又递来一块,还有水袋。真是好人啊!吃完后,外面天已经黑了。反正已经水足饭饱,这位卓兄看起来也不象坏人。我向来随遇而安,干脆睡饱了再说。解开披风,在火堆旁躺下,把它盖在身上。管它呢,TOMORROW IS A NEW DAY!
天亮了,我伸伸懒腰,翻身爬起。火已熄灭,微有些凉意。唉,天哥你干嘛在海南,害我穿这么单薄。转头一看,卓兄已不知所踪。我心里一阵发慌,我可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四处一看,还好,他的东西还在。走出洞口,晴空万里,只是不知道几点了。下意识想掏手机出来看时间,自然摸了个空。除了这身上的衣服,我已是一无所有。
远处出现人影,我快步迎了上去。结果卓擎苍看到我却挑了挑眉,好象很奇怪会再看到我的样子。他回到洞里拿了行囊就要离开。我急忙跑过去,张口欲请他带我一程。又想起彼此言语不通,赶紧蹲下写,“卓兄,我不认识路,又身无分文,可否带我走一段,来日必当报答。”
他更惊奇了,“你要离开这里?”是,我急切地点头。“请千万带上我。”卓擎苍沉吟半晌,终于点头。于是他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跌跌绊绊的跟着。对于习惯了以车当步的我来说,这段崎岖山路实在太难行。好想歇歇,但前面的身影已越来越远。只得提着气紧追,谁知走着走着就不见人了。再也提不起劲,一跤跌在路边。失恋的苦恼,咋封变故的惊慌,人地生疏的恐惧,一股脑涌了上来。我丢掉矜持,伪装,放声大哭起来。泪眼朦胧中看见卓擎苍又折返了回来。正在高兴,他却在我面前写“你回去吧!”哼,不带我走算了,路是人走出来的。我起身欲行,被他一把拉住。“本居此山,何故要下山?”这是从何说起,我几时成了这山上的居民。我也在后面写,“家居远方,非此山之民。”
他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我。大量我的模样,衣着。然后,我看见他笑了,颇为自嘲的样子。虽只是浅浅一笑,却为整张脸生色不少。笑罢又低头去写,我看了实在哭笑不得。他写的是:“先时误以为姑娘乃白狐所化,多有唐突。但此山乃我私产,姑娘是如何进入?”我要怎么说。抬头看他,却已退到三步之外,谨守男女之防。这人真怪,先前当我是狐狸精倒是不避不忌的,这时又这样。我迟迟不答,他好象颇为不耐,全无之前的好脾性。看来在他眼里同类还不如一只狐狸。
等等,刚才他说这里是他的私产,这人到底多有钱啊,把整座山买下来荒着。我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而且要写清楚又令人信服好象不太容易。卓某人似乎不想再等下去,我只觉肩上一麻,整个人就软了。然后双脚离地,被他夹在腋下,腾云驾雾起来。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与轻功吗?真有幸竟亲身尝到滋味,只是被人点穴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了。而且,头抬不起来,看不了风景。
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已是傍晚了。我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床帐床单都很精美,宋朝的绣品果然如传说中那么出色。只可惜腰酸背痛无福消受。据小荷讲这是气血不通所造成的。小荷是我这半个月来唯一见到的人。她说奉庄主之命来照看我。她口中的庄主就是卓擎苍,而这里是怀远山庄。至于怀远山庄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小荷说怀远山庄就是怀远山庄。
我的活动范围很小,差不多就只在这个屋子里。屋里的家具简洁工整、隽秀文雅,都是些紫檀榆木雕刻的桌、椅、床、几。以朴质的造型取胜,少有繁缛的装饰,最多在局部画龙点睛。拜我所学专业——历史旅游所赐,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可是,我们毕业旅行顶多也就是西安之类的地方,像这样实地来历史中旅游实在不在我的想象中。
这半个月我过得非常自在,完完全全的米虫一只。说起来真是可耻,穿衣服都要靠小荷帮忙。那些带子,我弄来弄去,最后只有打结一个下场。宋朝的衣服,都是瘦长、窄袖、交领,下穿各式的长裙,颜色淡雅。通常在衣服的外边再穿长袖对襟褙子,褙子的领口及前襟绘绣花边。人家都说是清新、朴实、自然、雅致,在我看来,只有麻烦二字。别看古装片里那些衣服挺简单的,这真的宋服复杂着呢!
不过,我也没闲着。因为我发现言语不通实在不方便交流,于是闲暇时便跟小荷学说古话。通常是我把字写出来,让小荷念,然后我再用一些简单的方法来注音。记住读音后念起来就方便多了。我整天都很闲,学得自然很快。半月之后已能和小荷对话了。三毛的办法真是不错,装一段时间哑巴自然就学会了,何况我学的只是本民族文字的古音。
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卓擎苍是头猪!”小荷当然不敢教我这句话,我是把这六个字掺在每天的生字中学会的。
我能开口以后来了一位客人。那日早饭后我正在复习昨天念会的字词,抬眼却见一个白色身影,手持折扇,含笑立于回廊转角处。见我看到了他,便信步踱过来。
“怠慢了,李姑娘住得可好?”
“阶下之囚,但求有个安身之所罢了,公子言重了。不知公子当如何称呼?”不错,我现在掉起古文也不觉酸了。
“在下苏篱,怀远庄总管。蔽庄与姑娘之间只是有些误会,何来囚人一说。姑娘快不要这样讲。”
“苏总管请进来坐。”
小荷也不知哪去了,我不会泡茶。干脆请他喝水好了,就当换换口味。
端着我递过的水,苏篱显然吃惊不小,又是一笑,看着我诚恳的说:“小生早年习得茶道,只是平日难有如此闲暇。若姑娘不弃,聊请一品如何?”有人要表演茶道给我看,那当然好了。
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套茶具。苏篱坐到桌前,开始演示。他容颜清俊,一双手纤长白皙,一举一动透着优雅。细细的水流从小径的壶口出来,半高的淋在小巧的茶盅上,将那小盅洗的越发红润。
茶斟好,先递给我一杯,悠悠的茶香还未入口就溢满鼻间。我一向是只喝饮料不喝茶的,嫌它苦。但此情此景,焉能不饮。喝了还想要,突然想起妙玉对宝玉讲的一杯为品,两杯解渴,三杯为牛饮就不敢要了。
品罢茶苏篱就告辞了。此人摆明是来探我虚实的,干嘛大费周章请我品茶,且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绵里藏针,看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卓擎苍是怎么把这么个人弄到身边当总管的。看来我得重新估量他了。本来我认为会把我和狐狸精搞混的人,IQ实在值得商榷。但是强将怎么可能服弱主呢,除非他是曹操。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想办法尽快回去就好了。书上不是常说有什么高僧,高道吗,不知对我回去有没有帮助。回头得向小荷打听打听。我知道她是来监视我的,不过我与怀远山庄又没有利害冲突也就不去管了。反正她把我照料的很好。
卓擎苍把我困在这里无非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倒是可以借这位苏总管把误会解释开。
苏篱快步走向议事厅。大厅之上,一人居中而坐,面容冷峻,目光幽深,正是卓擎苍,却与山上的他判若两人。“如何?”
“不像装的,脚步轻浅,全无内息。她的口音甚至还带点小荷家乡的方音。而且据属下半月来的观察,此人为人随性,虽为女子却十分的不拘小节:想笑就笑,想坐就坐,全无顾忌。行为言谈也不同于我邦女子,对寻常事物也怀有莫大兴趣。”
“让人混入是属下失职。”
“庄主上山以后,楚护卫就率人守住所有出入口,不是你的过失。而且怀远山与山庄相连,
能悄然上山不惊动我等,属下想不出会有谁?”
“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旁边一矍铄老者接口。
主位之人摆摆手,“小荷。”
“是,奴婢很仔细的检查过亦然姑娘的衣物,其用料,做工奴婢从未见过。亦然姑娘待我很和气,只是常问些很奇怪的问题。譬如一两银子可以买哪些东西,菜式种类,器具名称。”
苏篱来过之后,我的活动范围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