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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谈天音--女皇神慧(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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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瞎说,我一直在你身边,我说过的。”我凑近他,和他一同坐在船头。黑与白的衣衫混合在一起。
  
   我把剥好的小粽子拿在手上,凑到他的嘴唇旁:“谢谢你,带着我来莫愁湖。”
  
   他乖乖的咬了一口。我笑出声来:“阿福喂鱼喽!鱼儿,鱼儿,再吃一口。”
  
   这条“金鱼”果然又吃了一口。我们孩子一样说笑着,回到岸边。
  
   六月到来的时候,我带着宫人们到栖霞山下的避暑山庄“华林园”歇夏。我多年没有来过,但看见万千翠竹,飞瀑甘泉,还是心旷神怡。虽然到了这里,我的政治班子仍然照常运作。建康城里每一个变化,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之所以选择在今年到这里来,是借此向那些因为改革而寝食难安的人们表示:我除了是一个有强硬手段的帝王,也是一个追求世俗的生活乐趣的普通女人。
   
   有一天,西域的使节送来了匹来自大食国的宝马。我带着亲信们围观。周远薰好奇的说:“这匹马姿态真是高雅。”
  
   我鼓励他:“你不妨试试。”
  
   “我火候可不到家。”
  
   赵静之抚摸着马的鬃毛,表情很是欣喜。我问:“这马如何?”
   
   他赞叹说:“好马,波斯马虽然并非纯血,但耐力最佳。”
 
   那个远国使节一头红色卷发,说汉语很是流利。我笑着问他:“这次你来南朝,觉得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深褐色的眼睛机警而悠远:“小臣见过不少人物,但对太尉华大人印象最深 。我一生当中,从未见过容貌更美好的人。大人离开时候,我的僚属无不延首目送。他神情高澈,不刻意讲求庄严而使人自然起了敬意。如果把人比作宝剑,他可以说是陛下的‘干将’。”
  
   我很赞赏这个使节的辞令,随手一指赵静之,说:“那人如何?”
  
   他看了赵静之很久,笑道:“云中白鹤。尘世外的人物,不可测。”
  
   晚宴上,周远薰根据鼓点,跳了一曲西域的舞蹈。月光下,他如醉一般手持一只夜光杯,翻飞腾跃,舞姿曼妙,但从始至终,杯中之酒没有洒出一滴。
  
   那外国使节拍手叫好,我正想听他品评周远薰,周远薰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那匹马,是要赐给太尉公吗?”他问我。
  
   “不会。太尉很奇怪,恋旧。他一直喜欢自己的那匹老白马。这些年千里骏马赐了不少,都只是圈养在他的马厩里了。”我说。
 
   看周远薰脸上红扑扑的,我说:“你不要着凉。”
   
   他看着赵静之等人和那些使臣说笑,又问:“陛下,怎么才驯服那样的烈马呢?真的用鞭子?”
  
   我回答:“不用,其实牲畜和人一样有感情。只要去爱护马匹,任用得时,它就不会辜负你。从这点上说,马比有些人还要强些。”
  
   第二天夜里,周远薰还是生病了。我去看他,只见他烧得滚烫,满脸痛苦。留下几个宫女照料,我也不太放心,说:“赵静之先生住在附近,去请他来照顾。”
   
   小太监立刻跑了去,回来却说:“陛下,赵先生不在。问他的同乡们,也都说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见了周远薰的样子,也不忍心就走。他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况且当年我产后昏迷,他也守了我很久。我不禁恻隐之心大动。
   
   半夜时分,他突然叫起来:“母亲,母亲……”梦游一样张大眼睛,我安慰说:“你在做梦呢。不要怕……”
  
   他紧紧地抱住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古怪的望着我。风吹草动,墙上黑影蠕动。他居然劈头盖脸的就吻起我来。我大为尴尬,一时气急。但看他烧得不轻,只是挣开了事。
  
   周远薰倒在床上,眼泪直流。还是昏昏沉沉。我起身离开,说:“周郎苏醒过来了,不许提刚才的事情。”
 
   回到宫中,我也心绪复杂。远薰自幼可怜,除了我,几乎没有人对他关心过。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把心思都放在心里,对一个男孩,并非好事。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可以得到放松。但同时,作为一个人,对于他,也并不算得公平。我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着。
  
   次日清晨,大将军宋舟前来参见。我同他谈了些军队改革的事务。他爽朗的说:“陛下 ,军人和文人是不同的。大部分,都不会拐弯抹角。自然,也有些贪财号利,反复小人。陛下应该全然相信太尉的判断,逐步去掉这些人的兵权。”
 
   我温言说:“老将军所言极是。太尉是我的表兄,当年父皇所宠,相王所任。可他到底年轻,军队事务原为老将军一人所管,如今他当上太尉,将军毫无私心,一心扶持。朕很感动。”
  
   他跪下说:“臣虽然心如廉颇。但毕竟垂暮。其实,臣还想保举一人,出任扬州刺史。”
  
   我问:“谁?”
   
   “张石峻大人。他是犹如松树下劲风的人物。臣为此事,写了一个奏折,陈以利害。陛下可以过目。”
  
   我令宦官收了折子,说:“你和张石峻,似乎并无交往。”
  
   他严肃地说:“太尉公年少,就和臣结成忘年交。其他大臣,与臣都只是泛泛。臣村夫出身,但也知道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为将,哪能结党。”
   
   “好!”我赞扬说:“真是朕的中流砥柱。来人,将前日的宝马牵来,赐予宋大人。”
  
   宋舟拜谢跪安。华鉴容已经侯着了。
  
   我口里说:“太尉今天不该来华林啊。”但其实他来,我的心里面莫名高兴。
   
   华鉴容走进来,朗朗如同日月入怀。他面上春风得意,见了我,吃了一惊。我挥手令他免礼。他开口说:“有什么事情?你好像一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我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鼻子有点酸。
   
   他很温存的说:“你不要为琐事操心啊……”
   
   我岔开话题,说:“你刚才和老将军照面了?”
   
   他点点头,正要说话。我们却听到一阵骚动。
  
   有个宦官不顾礼仪,冲进来跪下说:“陛下,宋老将军,方才,方才……”
 
   “你要说什么?”
  
   “老将军刚才试骑新马,结果,一时失手……”他面色如土。
  
   华鉴容闻言,狠狠扼腕,直截了当的说:“死了?”
  
   那人点头。
 
   我心痛欲裂,手里的折子,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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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夤夜相依   
 
   
   我面对死亡并不恐惧。可宋舟那沾满血污的白发,折断了头颈的马匹嘴里吐出的白沫,每个人惊恐彷徨的神色。使我夜夜不能安睡。
   
   宋舟暴卒,华鉴容亲自调查,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循。他的死引起人心的骚动。表面上,大家都说是“将军年老,失手坠马”,实际上几乎没有人以为是意外。我苦于找不出凶手,华鉴容则心力交瘁。
   
   在宋舟的葬礼之后,王琪求见我。夏天正值暴雨,他的官服也为雨水打湿。
  
   我告诉他:“阿父可知道某一种说法?”
  
   王琪说:“知道。老臣为此而来。”
   
   我革新仅仅半年,先是太师病故,而后宋舟横死。迷信的人说,那是因为我改变祖宗之法,遭到了天遣。这是太平书阁的奏报上写的清清楚楚的。我想,一个人能够掩耳盗铃,永远蒙在鼓里,倒算得上一件好事。可惜,我不可以。
  
   王琪一字一句说:“臣一直以为,短刀锋利,但留给他人攻击的破绽也因为它的快速而增多了。长矛,虽然慢了些,如果使用的有分寸,同样可以致命。掌握全局,显示仁德,不在于杀戮变革,而在于潜移默化。”
  
   雷鸣电闪,他的脸恍白而宁静。我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说:“朕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宋老将军无法复生,朕如同少了一只手一样。只有阿父你和太尉可倚靠了。”
  
   王琪沉默很久,才从容的说:“太尉早就扬名,富贵无比。宋将军死后,年少如他,一人手握军权。陛下觉得妥当吗?”
   
   我端详他贵族气的面容,他的表情很是诚恳。忽然让我想起王览来。我叹气:“世界上的事情,如果瞻前顾后,心存怀疑。没有一样可以说妥当。太尉此人,显贵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不需要图谋什么了吧?朕对他——还有几分把握。阿父不必多心。”
   
   王琪说:“臣等年老。将来,太子要靠太尉这样的后进领袖辅助。如果让他承担恶名,恐怕有朝一日,陛下也会替他为难。”
   
   我摇摇手,坦白的对他说:“阿父说的不错。可如今朝廷青黄不接,只有太尉与阿父两根梁柱。将来朕会培养出一批年轻人。要说恶名,我好像记得,孔子当年也当过鲁国的司法长官啊。难道他不是一个仁爱之人?”
   
   他沉郁叹息,告退了。
   
   此后我召见了张石峻。他面如黑铁,说话沙哑:“陛下,臣愿意去扬州。只是军政分离,太尉的亲信——扬州将军庞颢,与臣素来不和。”
   
   我婉转笑道:“你与他为什么不和?是因为他妻妾成群,喜好狂饮。与你的节操不同?”
 
   他说:“是。臣一生清寒,不愿与此等人为伍。”
 
   我语重心长的说:“庞颢是个将才,真英雄情怀浪漫也是平常。虽然你不喜欢他,他在太尉面前只说你的好处,赞你是个忠贞的大臣。你们生活不同,赤子之心却一样。昔日有将相和的美谈,今天朕希望你们可以携手理事。扬州是朕的粮仓,也是首都的襟带。所以我需要你们俩一起来卫护。”
  
   他长跪:“是。臣当尽力而为。”
   
   大雨过后,宫廷的庭院里到处铺着落花。我信步走到太液池,雨点还是顺着嫩绿的圆荷滚动。我伫立半晌,看着那朵朵荷花,陷于凋零,憔悴。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我为此花愁。我发现,可以钟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可对于我,那种青春时代的纯粹爱情,全然的依恋,满心的欢喜,都随王览而去,永远不会回来了。
  
   回到东宫,心里还是烦闷。为了降温,他们在室内放置了几个玛瑙缸,里面盛满寒冰。我随手取了一小块冰块,贴到脸上。凉丝丝的,心情倒有点开解下来。
   
   夕阳晚照,赵静之意外来了。
   
   我每见到他,只觉得俗事皆可抛却。他的分明的俊挺眉目,在梨花树下,显得高旷优雅。
   
   “你从来不主动求见我的。”我微笑着说。
   
   “嗯。但我今天很想见到你,就来了。有的话要及时说。如果我有一天离开,却没有能说出来,难免会遗憾。”
   
   我凝神听他说。
  
   他笑了笑,说道:“我想你这几天的心情可能不大好。实际上为人,顺境不过十之一二,逆境也不过十之二三。这都不是很主要的。重要的是你不服输。”
   
   “我没有服输,静之。但是,我却感到累。”我指了指心口:“这儿,很累。”
  
   他注视着我,长巾薄衫似乎化入溶溶月光。我又见到他的笑涡。
  
   “你所遇到的事情,还不算最严酷的。因为你的身边有人在竭尽全力的帮助你。我从小遭遇极薄,常是孤立无援。有一次,我也感到了累,累得我想死。可有个人对我说,静之,你知道什么叫努力?努力,就是跌倒了一次次再站起来。看过燎原上的春草吗?看见过蝼蚁背食吗?对这个世界,什么都是渺小的。只有你的心,是不服输的心,可以蔑视挫折。”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还是如常微笑,说:“于是我不想死了。还快乐的活着。”
  
   他说话,没有一丝凄凉。坚决而肯定。我不禁想,静之,也有自己的一个故事吧。
  
   我说:“静之,你固然不能回北地去,但是洒脱如你,为何不去云游四方,采菊东篱?我朝广博,你想不想见识峨嵋的烟雨,岭南的水色,武陵的桃花?”
   
   他低下头,听着周围知了的鸣唱,说:“想。但我还是选择在这里,离一位皇帝最近的地方。这个皇帝是一位女性,我很想看看她如何治理江山。这江山,有着她所说的峨嵋烟雨,岭南水色,武陵桃花。我一直都很佩服女人,她们做任何事情,都有着独特的瑰丽色彩。我想在我时光有限的旅行中,感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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