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焚 作者:妫长安.女猴子(晋江2014.3.13完结)-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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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教我的,从来就不是本事,而是如何做人!”卢宇龙突然煽情了,“北蝠,虽然咱们从未谋面,也不认识彼此。但出自同一师门,师父所传授给我们的,都是一个道理,那便是济世。你现今做的,难道忘记你在月阙,拜入师门所发过的誓了?”
“我没忘!”言澜铁怒视,“师父说的是济世,我现在做的,便是济世,何错之有?”
“执迷不悟!”卢宇龙沉下脸,“我劝你莫要多行不义,否则,天霄在上,我定不饶你!”
“好啊!我正想领教连师父都称赞的人,该是何等了不得,若我胜了你,那师父该是何等表情,我很想看呢。”
卢宇龙不再多言,一向洒脱的他,此刻看上去,更多的是心冷。说起来,该有十来年没见到师父了。
“我看你还是投到宁王帐下吧,虽然他不济,但可以用他的名头来推到皇帝的荒政,届时……”他看向卢宇龙,“我们可以比划一番,你赢了,我便让你做这大西国之主。”
“哈哈!”卢宇龙差点大笑起来,“野心不小!”
“我是认真的!”
“北蝠,你倘若真有把握,又何必深夜偷袭埋伏?何必处处耍手段搞阴谋?宁王若能成事,何必拖到现在?何必担心陛下传位于太子?”
“这不过是时机问题,待明日时机一到,太子,死无全尸!”
卢宇龙猛站起身,“有我在,谁也休想动太子分毫!”
话到这份上,无异于宣战。
月阙山上,云雾缭绕,不分昼夜,灿若白昼。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正独自看着棋。是的,他的棋盘上只有四颗棋子,上面标着字:东凰、西蛟、南鸾、北蝠。他只是看着,通透明亮的棋子有些愈发透亮,有些,却泛出黑光。
他捋了一把胡子,神情无恙,忽又哈哈大笑,”我鬼圣子怎受得起人唤我天霄老人,不过总得找些乐子,不能太闲,不能太闲……”拄着一根春藤编织的拐杖,摇头晃脑的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而去,“自己折腾吧,老夫先去雪渊过冬,冬眠期间,就看你们各人造化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出行
经幢、旗帜、乐队、贡品、龙辇、卫队等等组成一条长龙,皇帝如此大费周章地铺张这次祭祖,怕是另有一番目的。不让全天下人知道他要去祭祖,便不罢休。沿途还龙心大悦的吩咐人给观礼朝圣的百姓送银两,送衣物,送粮食……总之,应有尽送!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这一行为,贾党一行如此认为。因此也愈发紧张这次篡位事件,成败,在此一举。
可这就苦了归来翊。陆太医、杨天铭等人都坐着后面的马车,偏皇帝就指定让她陪着坐辇。这下陛下广施仁德是不错,可她一个人在这里给百姓送东西,左顾右盼的,会不会变成哪吒,长出三头六臂?偏巧龙辇里坐着皇后娘娘,上次在坤泰宫没给她留个好印象,眼下果不其然给她脸色看。
只见宁王骑着高头大马在龙辇前奔走,意气风发。前些日子在床上躺得半死不活,幸而无事,现今又可以像只蛤蟆,活蹦乱跳了。
“堂堂皇子,毫无教养,如此失德,真是丢皇家的脸面!”皇后扫了眼宁王,顺带斜眼睨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归来翊,
“你当这龙辇是什么地方,要给百姓东西得好好给,皇上赐的东西,那都是天物!”
归来翊没理她,继续把东西递给两边的侍卫,让侍卫转交给百姓手中。
见她不理会自己,皇后愈发生气,“真是个没规没距的奴才,你胆子不小,竟然在陛下面前挑拨本宫与陛下的关系!”
归来翊愣了下,发现自己被诬陷了。仔细想想,好像是那夜陛下召见她,正巧一个太监来请陛下,那个太监,似是坤泰宫的。
她埋下头,轻轻道,“娘娘息怒,生气多,老得快。”
“你……”皇后柳眉怒挑,恨不得踢她一脚。再看陛下,却是理也不理会这边,在当‘慈善家’同时,也没忘记观察自己的后继者。虽然皇后硬要包庇太子,谎称在她宫中,但她的画蛇添足,对精于权谋的贾党和皇帝等人而言,毫无意义。
皇帝皱眉扫了眼四周,仍没发现太子的踪迹。却被一阵耀眼的红色所触,细细一看,是严泰的长子,严于柯。
这个年青人,他倒是挺喜欢,话不多,沉稳,有见地。
于是他朝宁王招了招手。“驾!驾!”宁王策马在龙辇附近转悠,见状忙上前,“父皇,找儿臣何事,儿臣随时鞍前马后为父皇……”
“把严家长公子请过来!”
“这……是,父皇。”宁王脸僵了一霎,又立刻掉马去请严于柯。
归来翊闻言,抱着一袋子金银首饰对皇帝道,“陛下,小人去下面步行,方便给百姓分发这些饰品。”
皇后抢先说,“好好好,你去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才慢声细语,“不必了,发得差不多了,再发下去,怕就易致混乱,你且好生呆着吧。”
皇后柳眉挑得更厉害,一脸愤愤瞪向归来翊。
归来翊皱眉,不上不下时,宁王已随着严于柯到了龙辇跟前。宁王一番自吹自擂,独角戏下场后,严于柯登上龙辇,经过归来翊身边时,他特地慢下来,看了她一眼。
归来翊垂着头,眼睛只盯着怀里的金银首饰,心中默念,去,去,去……
“听闻你精通扶桑语,上次扶桑国使臣来时,你立了大功,朕一直没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朕要,只要朕拿得出,必定奖赏于你!”
归来翊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想把自己隐藏在角落。
皇后又抢话说,“陛下好眼光,这孩子的模样生的跟铩儿可真是不相上下,”突然话锋一转,无限哀叹,“可惜天妒英才,没了一只手……不过无大碍,本宫……”
“你想要什么?”皇帝打断皇后的喋喋不休,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遍。
严于柯微微颔首,“陛下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
“那臣便不客气的向陛下索要一人。”
“谁?只要朕拿得出,一定给你。”
“就在这龙辇之中。”
他话音刚落,皇后便尖叫出声,“大胆狂徒,你,你,你岂有此理……”
皇帝侧头狠狠瞪了眼皇后,又看向角落里垂着脑袋的归来翊,最后回答,“除了她。”
严于柯突然笑起来,看得皇后失了神,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陛下,君无戏言。”
皇帝沉默了,半响才说,“她不是朕拿得出的。”想了想,他又说,“不如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她已经有决定了。”严于柯的笑,显得有些苦涩。一个声音清清楚楚的响在耳畔,那个夜晚,那个回答,轻轻的,却坚定: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朕便不能擅作主张。”皇帝眼中俨然多了一丝无奈,迟了,再想守护想要守护的人,都力不从心了。
“您是皇上,您掌控一切。”
“一切之中,不包括我,更没有她。”一个身影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策马扬鞭,马蹄下还有阵阵灰尘。他的出现不仅让整个仪仗队骚动,让贾党感叹于他的胆量,让皇后惊喜往外,更让归来翊诧异,当真把最危险的地方当成最安全的地方了?
严于柯敛容,静静看着慕容铩。而慕容铩也看着他,笑得灿烂。
皇帝默默看了眼慕容铩,终是没说话,别过头去看别处。不知是内疚,还是心烦?
“我不会放弃的。”严于柯淡淡的说。对归来翊,对慕容铩,也是对自己。
慕容铩无视严于柯,向她伸出手,“来,我们去前面。”
“铩儿,你刚回来,就陪母后说说话,母后想你,铩儿!”皇后大叫,对归来翊和慕容铩共骑远去的背影气闷,愈发憎恶归来翊,还直嚷嚷,“这奴才真不知什么来头,你们个个都让着他,捧着他……等等,陛下,铩儿他怎么能跟一个奴才同骑,那可是个男……你,“她又指着严于柯,“你也问陛下要男人?啊……”
皇后顿觉,这世界凌乱了,毁三观呐……
急于从龙辇中脱身的归来翊没想到一件事:龙辇里固然呆着不好过,可和太子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共骑同一匹马,受万人‘观赏’……这,貌似更不好受!
出了庚阳城,在行至前方不远处,隐隐可以看到耸立在山前的太庙。
归来翊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让我下来吧。”
“你想回龙辇里去?”
“……”
“真是别扭,他们一个个定是以为我有龙阳怪癖了!”
“你真有!”
慕容铩白了她一眼,“我跟宇龙是兄弟情!”
“不打自招!”
“想让我现在吻你吗?”
“……”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暧昧模样,被众人瞧在眼里。除知情人士外,其余人都认为太子其人,实在浪荡。严于柯的脸色不大好,却依旧挂着虚无的笑,同皇帝闲聊。
宁王倒是无所谓,反正手下有一大帮人帮他篡位,他只需要在众星捧月之下,坐到龙椅那位子上便好了,至于慕容铩,他蔑笑,越来越自甘堕落了,竟然连男宠都养了……
贾仁杰等却不由得胆颤,太子敢如此出现,着实不简单。他们之所以抛弃太子,选择宁王,无非是见太子对自己的位子不上心,他们捞不到好处。可他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不会不了解这个看似无害的皇位继承人……
“澜铁都准备好了?”他回头对言秉正耳语。后者点点头,“万无一失,陛下一进太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一笑。
只有严泰看上去心神不宁。他昨夜便接到严于柯的命令,不得参与此次篡位事件,若到必要时刻,助太子一臂之力,反戈一击。
他和言、贾等人算得上是蛇鼠一窝,如今要是窝里反……他扫了眼二人,又看了看不远处龙辇里的红袍,在心中暗暗较量,这着实有些难办!
突然,一个侍卫从龙辇边上疾奔到最前方,命鼓乐暂停,大声喊道,“陛下口谕,在此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罪己诏
这是一片空旷的平原。曾经,这里是始祖皇帝慕容梓琅建立大西国驰骋的地方,所以这片土地,始终被大西国历代皇帝所重视。
没有一丝丝风,天气阴沉沉的。霞光被挡住乌云里,挣脱不开。队伍缓缓在原地停住,步兵则趁机在原地歇口气,骑兵则驾马在原地打转。
宁王和他的谋党在马车内外交头接耳,为即将到来的一场翻天覆地的大战而激动不已。他们没有注意到皇帝早已命人在不远处的草场上搭建祭坛。
跟着卢宇飞在最后面的素萦一直望着前方的慕容铩,还有那忽视不掉的同马人,她的目光危险。袖子突然被什么拱起,在袖袍里乱窜,她猛地回神,压下心中的妒意,轻抚袖袍,像是在安抚什么。
“素萦姑娘,你怎么了?”卢宇飞是奉哥哥的命,来保护太子的。只是他关心姑娘比较多一点。
“没事。”她摇摇头,正巧一位太监匆匆跑来,到她面前,“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素萦大喜,忙别了卢宇飞跟着太监往龙辇而去。
严于柯向陛下告退,下辇步行至草场上。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草坪上的一对。
脚不由自主地向那方走去。
不知是看到他过去了还是怎的,慕容铩牵起归来翊的手,又拉她上马,在草场上疾奔。严于柯又是苦涩一笑,牵过就近的马,也开始纵马奔腾。
慕容铩越跑越快,怀中的归来翊被他用披风盖住,挡住了疾风。严于柯追得愈发紧,独臂甩缰,红袍飞舞。
归来翊皱眉,她不怕被人当成笑话看,也不觉得这两人赛马有什么看点。眼下正是危机关头,今日太庙之行,明显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宁王那帮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可这人还如此小孩子行径,着实不可理喻!
她侧过脸看慕容铩,他却一脸顽笑,“放心,我不会输给他的。”
再侧过一点,妖艳红袍被风带起,左边空空的袖子吹得鼓鼓的,严于柯也看着她,对她微微一笑,那模样,连云层里的光晕都羞得退了回去。
归来翊忙缩回头,头顶上便传来抗议,“你不许看他,小心掉下去!”言罢,扳正她的身子,就要将她搂得更紧。
“抓紧!”
归来翊突然来了句。
慕容铩还没明白,就见她张开双臂,又一脚猛踢向马嘴,马儿吃痛嘶鸣,前脚高高跃起,慕容铩赶紧拉住缰绳,一手要去抱她,却见她已趁此时裹着披风跳下马去,在地上翻滚了几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