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名媛 作者:草绿花红(起点封推vip2014-05-11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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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雨(下)
吃过晚饭,林氏带着丽姐儿回了正房,徐熹去了外院书房。这可能是古代夫妻大多数的相处模式,丽姐儿暗想。
雨一直下个不停,不大不小。林氏本想带着丽姐儿在回廊下走走,消食,又怕夜寒风凉,再弄出病来,就拉着丽姐儿进了屋儿,和丽姐儿说话,翻花绳。丹桂在一旁做绣活儿,时不时的看林氏和丽姐儿一眼。
丽姐儿到底是大病初愈,玩了一会儿,就身子疲乏,眼皮打架。林氏瞧着,赶紧命人拿热水,铺床。亲自给丽姐儿换了衣服,哄着丽姐儿睡觉。丹桂拿了个小小的铜暖炉塞进丽姐儿的被子里,林氏看见,很满意。
“可是银霜炭?”林氏对女儿的事情向来事无巨细。
“是。”丹桂回答的声音很是轻微。
“天色晚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在这儿陪着了。”林氏吩咐。
“奴婢告退。”丹桂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徐熹就回了房。
“今天丽姐儿睡这里?”徐熹问。
“天气不好,就睡在我身边才放心。”林氏回答。
“也好,今晚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睡。”徐熹盯着林氏的肚子。
“相公又说笑了。”林氏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
“娘子,我跟你说件事。”徐熹有些犹豫。
“什么事?”林氏看着徐熹脸色有些不好。
“岳父来信了”徐熹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娘子,冷静点,是报平安的信。岳父,岳母还有琅己芎谩!毙祆浼涌煊锼伲铝质匣韫ァ�
林氏当年怀着丽姐儿时就因娘家被流放之事而伤心过度。丽姐儿身子不好,林氏也伤了身子。将养了这些年才又怀了子嗣,再出事,徐熹伤不起啊。
“快把新拿给我看。”林氏听了徐熹的话,脸色稍稍缓和些。
徐熹不敢怠慢,掏出信件,递给林氏。林氏双手颤抖,好容易看完,满脸泪水。
“可是能回来了,可是能回来了”林氏哭得泣不成声。
“娘子,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啊,哭什么。”徐熹劝慰。
“不对,这事不对劲啊。我娘家的流放之刑,是御笔亲批,皇上怎么可能收回成命,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林氏顾不得擦眼泪,紧紧地盯着徐熹,“而且,我看相公你脸色也不大好,相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娘子,你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徐熹感叹。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林氏焦虑。
“岳父曾经是三皇子的老师。”徐熹说。
“有人要害三皇子?”林氏猜测。
“恐怕是这样。”徐熹回答。
“三皇子有什么可害的?生母早丧,也从不过问朝廷事。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很是洒脱的一个人。一次两次都是天家子孙互相倾轧,总拿无辜的人作筏子。”林氏说。
“天家的子孙怎么可能对权力一点都不在乎。”徐熹感叹。
“最近也没听到京城有什么风声啊?三皇子一个闲散王爷,无兵无权的,害他也没什么用啊。”林氏继续。
“这件事不好说啊,我也是云里雾里,看不透啊。”徐熹迷惑。
“不行,我得写信给我爹,一定要少安毋躁,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林氏很坚决。
“我的意见和夫人一样。再等等,听说皇上身体越来越差了。”徐熹很小声,“不管哪位皇子继位,都会安抚学子。到时候,夫人一家团聚就不是奢望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林氏眼角湿润。
“会的,一定会的。”徐熹安慰林氏。
夫妻两人压下心中种种焦虑,不安的睡去。丽姐儿翻了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丽姐儿在这半个月中,从赵嬷嬷与林氏,徐熹与林氏的对话中,大致弄明白了家中情况。
徐熹出身蜀州的名门望族,自小喜读书,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十五岁本要上京赴考,结果徐父,也就是丽姐儿的祖父病逝。徐熹只好在家守孝三年,再赴京赶考。可哪里知道,守孝期间,徐母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徐熹逢父母丧,大病一场,心境不同以往。幸好徐熹的祖父在一旁开解,徐熹才渐渐好转,只等守孝六年后,赴京赶考,光耀门楣。
徐熹的祖父,徐淳,字永平。是先帝年间的状元,三十岁不到就任朝廷二品封疆大吏。儿子去世,深受打击,大病一场,辞官回乡。回到蜀州之后,只专心打理祖业,教养孙儿,再不过问政事。
林氏出身京都最有声望的书香门第,家中子弟众多,父亲林海是学问最好,官职最高的林家子弟之一。当年,林海与徐熹的父亲同在永州游学,两人一见如故,就定下了两家小儿女的婚事。订亲信物是一对五彩玲珑鸳鸯玉佩,男女双方各执一枚,只待儿女长大,就做两姓之好。
徐熹二十一岁赴京赶考,一考即中,高中探花。榜下捉婿的皇族贵女,世家嫡女比比皆是,徐熹炙手可热。当徐熹拿着自家的帖子和五彩玲珑鸳鸯玉佩登门求亲时,林海高兴的愣是大醉了三天。满京都的贵女都知道林琅媛要嫁给探花郎了,咬碎一口银牙,夜里都悲伤而泣。
三个月后,徐淳到京,还带来了一百二十八台聘礼以及两只活雁。林家大喜,在徐熹进翰林院之前操办婚事,为林琅媛准备了一百六十八台嫁妆。十里红妆,满京都的女子都羡慕的眼红。三朝回门,林海夫妻看到佳女佳婿,颇感欣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朝廷夺储之战拉开帷幕,林海因为是三皇子的老师,被牵连,抄家流放三千里到西北边境。林海夫妇带着林琅媛的弟弟,十二岁的林琅哺拔鞅薄A掷沛率浅黾夼锊患俺黾夼掷沛绿庸唤凇?墒侨赐侠哿诵祆洌祆渲荒苋ザ弦桓銎缎∠刈鲆桓鲂⌒〉木牌废刂鞅 U饬盍掷沛峦纯嗖灰眩任烁改赣椎埽参瞬呕嵋绲恼煞颉A质媳疽郧胂绿茫祆洳豢希齑疽膊蛔肌:罄矗质嫌直徽锍鲇性校獠湃昧质隙狭诵乃肌�
林海一家三口流放那天,徐淳带着徐熹夫妇为林海送行。徐淳给了办差的官差衙役两万两银票,只求能在路途上对林海一家多加照顾,到了西北,也会为他们安排一二。
因为银子的缘故,官差衙役给了林家和徐家些许时间。林琅媛把准备好的五万两银票藏在一只中空桃木花簪里,插在母亲发间,泪流满面,痛哭不已。林家倒是淡定,从林海到林琅挥兴亢恋纳嘶场�
烈火见真金;危难见人心。刚一事发,徐淳便四处奔走,疏通关系,上下打点。可是林家那么多人口,却没有一人愿意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人多。这世道本是锦上添花人多,雪中送炭人少,可骨肉至亲却如此冷漠,这让林琅媛寒了心,从此与林家断了往来。
送走了林海等人,徐淳便回了蜀州,走之前还安慰林氏一番,令林氏感激不已。于是林氏怀着身孕随徐熹来到了江州的宁安县赴职。娘家失势,亲人流放,亲戚冷漠,林氏怀胎心情抑郁,就导致了难产,女儿先天不足,自己也伤了元气。现在好容易怀了胎,却是平地起波澜,又不安稳了。
第四章 上巳节(上)
绵绵细雨可算是停了,太阳好似娇羞的姑娘,终于从云层中跑了出来。大地好容易从阴霾中走出,世间一片光明,人们的心情也敞亮起来。
小县城中一个两进的小院子热闹了起来。这一天是上巳节,也是江州宁安县九品主簿徐熹的长女徐丽人的生辰。
林氏早早起来,亲手煮了鸡汤面,喂了丽姐儿。丽姐儿吃得很好,这让林氏很高兴。今天,她要带着女儿去踏春。本来丫鬟婆子也是要给丽姐儿拜寿的,可又怕丽姐儿人小,身子娇弱压不住,就免了,但赏钱是一文未少。
徐熹也逢休沐,林氏又是双身子,便打算陪伴母女俩一同去踏青。正好,也可以和妻子女儿亲近亲近,平时尊着礼法总是在外院,现在女儿身体也好了,一定要好好地补偿做一个慈父了。
丽姐儿年岁尚小,显得玉雪可爱。林氏看着乖巧的女儿,心里更加辛酸,要不是自己做胎时胡思乱想,丽姐儿也不会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去踏春。林氏一门心思要给丽姐儿补偿,仔仔细细的打扮女儿。
丽姐儿身穿一件红缎暗纹蝴蝶花春衫,系一条月白撒花长裙,裙摆处绣着明艳的海棠,简简单单的双螺髻,插了两朵银珠花。这打扮一扫丽姐儿的病容,散发出健康的光彩。林氏很欣慰,丽姐儿也很高兴。
还是第一次在镜子里这么清晰的看见自己,虽然年纪尚小,却已见颜色,是个小美人儿,比以前的自己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真好。
就那么讨厌以前的自己吗?所以从那么三十二层跳下来也没胆怯,也没怕疼,哪怕是到现在也没有后悔。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令自己厌恶,才会这样做。
丽姐儿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异样。丽姐儿脸色惨白,目光呆滞,额头还隐隐地冒汗。林氏在一旁却是给吓坏了,一把抱住丽姐儿,忙着叫赵嬷嬷请郎中。
徐熹听见林氏的喊声,一进屋就看到林氏紧紧地搂着丽姐儿,满脸焦急,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徐熹惊慌。
“不知是怎么了,看着镜子就魔怔了,也不理人。”林氏着急。
“给我抱抱。”徐熹一触到丽姐儿冰凉的小手,心里一惊,一边忙喊着请大夫,一边把丽姐儿放在床上。
丽姐儿早就缓过来了,不想却惊动了父母。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妻对自己患得患失的样子,丽姐儿哭了。原来世上还有人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好的,只有自己是异类吗?原本的丽姐儿真是没福气,这么好的父母哪里去寻,你却不要了。
徐熹和林氏看见丽姐儿哭了,更是慌张,认为丽姐儿这是病得难受,只有力气哭,都没有力气说话了。这下林氏先受不住了,搂着丽姐儿就开始嚎啕大哭,怎么止也止不住。外面的下人听了,都以为丽姐儿这是要不行了,也跟着哭。徐熹也吓住了,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傻傻地愣在当场。
“夫人,您先别哭,郎中来没来呢,你先缓缓。”丹桂在一边劝慰。
“对对对,郎中还没来,先别哭。”徐熹缓过神儿来。
赵嬷嬷在二门处等着郎中,急急忙忙带着郎中去上房。还没到上房,就听见里面哭喊一片,心下一惊,小跑起来,直奔上房。进屋就看见林氏搂着丽姐儿哭得声嘶力竭,徐熹和丹桂在一旁劝慰。
“少爷,少夫人,郎中来了。”赵嬷嬷忙道。
“快请,快请。”徐熹一听郎中到了,心下大喜。林氏也顾不得什么避讳,只是搂着丽姐儿不动,只等着郎中来看诊。
丽姐儿这时候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不敢说话,只希望郎中实话实说,别再给她开药。这不是现代啊,那药味儿都能要个人的命。
郎中一进内院,听到哭声,就知道待会儿看诊会看到内宅女眷,所以一直低垂着头,也不四处乱看。进了上房,也只是瞟了一眼四周环境,就开始看诊。
诊了一炷香的时间,郎中也没诊出什么结果,只说是身体太弱,要好好将养,食补为好。也没留方子,只是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徐熹付了诊金,亲自送郎中出门,又问了好多,郎中都说不妨,才放下心来,回了正房。
丽姐儿看这郎中没有乱开药,心下稍安,才张口说话,劝慰林氏。林氏看见丽姐儿没事了,还知道劝慰自己,就止住了哭,可是吓坏了她。丽姐儿看着闹了一场后的林氏,心里发酸,又要掉泪,红了眼眶。
“怎么了,又难受了?”林氏现在是惊弓之鸟,稍稍看见丽姐儿难受,就惊慌失措。
“没有,娘亲,是我不好。我没有难受,我只是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怔住了。”丽姐儿喃喃地说。
“好端端的,看见自己怔住什么?”林氏问。
“我也不知道。”丽姐儿撒谎。
“少夫人,怕是被什么脏东西冲撞了丽姐儿吧?”赵嬷嬷在一旁猜测。
“脏东西?”林氏惊讶。
林氏开始还不信,可是赵嬷嬷一大把年纪,见多识广,她不敢不信。可是这两天丽姐儿一直在身边,并不曾冲撞到什么。而且,今天是丽姐儿的生辰本就是百无禁忌啊。
看这林氏犹豫不定,赵嬷嬷又加了把火:“不会是犯了上巳节的忌讳吧?”
林氏一惊,连忙找徐熹,和徐熹商量。
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周、秦、汉的时候,每逢这一天人们都要走出家门到水滨去洗濯,洗掉积淀的污垢,祈求幸福,除去不祥,称为“祓楔”。最初还有专职的女巫司管此事,即《礼》所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