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 作者:甄亦贾(晋江非v高积分2014.02.09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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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炆是最后一个,发到他时,袋子里只有两个香囊,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却是婉儿自己的。婉儿将那个橙黄色的香囊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蚊子,也只有你才能用这个颜色了。”又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朵跟前,“这个香囊,我花的功夫可是最多哦。”
允炆见那香囊较其他的更为精致,心中大喜,看着婉儿傻呵呵的笑道,“婉婉,你对我真好!”婉儿笑着啐了他一口,替他佩上,转身就朝时雨走去。
时雨此时正被马厮牵着,懒洋洋的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婉儿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哪里像威风凛凛的伊犁马,分明就像那只大懒猫。等等,猫咪,婉儿脑子蹦出个念头,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不能让允炆佩那个香囊,不能让他佩那个香囊。”
婉儿浑身一抖,转身向允炆跑去。允炆见婉儿气喘吁吁跑过来,甚是奇怪,还未说话,就见婉儿手上拿着个香囊,“蚊子,我和你交换香囊好不好?”允炆有些舍不得,“我不要,那是你专门做给我的。”婉儿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么无趣,我佩你的香囊,你佩我的香囊,岂不是更好?”言语中颇为急切。
允炆吓了一跳,却以为婉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慌忙取下自己身上的香囊,恋恋不舍的递了过去。婉儿接过香囊,也没佩在身上,往袖子里一放,转身朝时雨走去。
婉儿看了看时雨,有些犹疑,那马厮诧异的看着她。婉儿又掏出那橙黄色的香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端倪。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婉儿放下心思上了马,却是有些心神不宁。
允炆看着婉儿离去,只觉得她今日十分奇怪,难道是生病了?允炆担忧的看着她,直到她翻身跨上时雨,方才稍稍放了心。婉儿骑着时雨开始向前方奔去,允炆紧随其后。就在这时,不知为何,时雨突然之间开始发疯般的往前奔去。看着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婉儿险些坠地,允炆吓得魂飞天外。
“婉儿……”骑射场里响起朱允炆撕心裂肺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1)松江吴绫:绫是斜纹或变化斜纹地起斜纹花的丝织品。明朝的吴绫,松江为上,杭州次之。北京定陵出土的有几件绫内衣、道袍、女衣。还有几件刺绣香囊用绫做底料。
宋氏和柳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子,性格不同,遭遇不同,社会地位也完全不同。柳依比她强的,除了自由,还有。。。。。。男人的感情?
☆、终脱险真凶隐现
时雨在骑射场上如疾风骤雨般狂奔,马头高昂,四蹄飞转,还带着凄厉嘶叫,跑得也极其没有章法,完全脱离了跑道,哪里还是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
马婉儿紧紧抓住缰绳,努力把身子伏下,死死趴在时雨背上,努力跟随它上下起伏的节奏。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婉儿有些绝望的想,脑海里闪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有画面。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是允炆!婉儿重新打起精神,一个强烈的念头支撑她坚持了下去:如若我也离去了,允炆该怎么办?
朱允炆自看见婉儿那小小的身子在马上如一片叶子般脆弱时,就恍若落入了漆黑幽暗的深渊,寒彻入骨,仿佛世上仅存的温暖也即将离他而去。他疯狂的挥鞭抽打着身下的闪电,向婉儿和时雨追去,心里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念头,“即使赶不上了,也要离她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众人此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连蓝云也呆愣了半饷才一跃上马,飞奔追去。蓝仪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嘴,最后闭上了眼睛,似是害怕看到任何让人难以接受的场景。耿璿和继祥早已反应了过来,俱是拼命驱马追赶。谁料素来温和的时雨,发起疯来跑得竟如此之快,不多时,已将追赶的众人已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危急关头,只见一匹淡金色的高头大马越过众人,冲了前去,仔细一看,却是蜀王朱椿。朱椿的座骑也是伊犁马,不但是精挑细选的良马,更是这两年的赛马之王,已经成年,体型健壮优美、四肢修长、奔跑起来快如旋风。
婉儿的时雨尽管已经有些失控,但毕竟还未成年,眼看着朱椿与婉儿之间的距离越缩越小。允炆见状,心中暗松,已是暗暗祈祷,却是丝毫不肯放慢自己的速度。朱椿与婉儿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与时雨并驾齐驱。
朱椿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向婉儿伸去,“马婉儿,快抓住我的手。” 婉儿正紧闭双眼死死抱住时雨,此时听得人唤她,勉强睁开眼睛。她看见朱椿伸过来的手,想松手去抓,却差点被时雨抛了出去,吓得连忙抓住时雨。稳住自己的身子后,心中暗忖,这样下去定无生望,就是有一丝生机,也必须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还能比这更糟糕吗?
婉儿一咬牙,快速伸手抓住朱椿,只见时雨的上空划过一道弧线,婉儿稳稳的落在了朱椿的前面。在后面骑马追赶的众人,心中一松,才发现衣服全被打湿了,俱是出了一身冷汗。
蓝云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心中暗自庆幸,若这丫头出个意外,如何给进周交代。蓝仪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自言自语道,“这死丫头,快要吓死我了。”耿璿和继祥慢慢放缓了马速,对视了一眼,俱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朱椿缓缓将马停下,将婉儿从马上抱了下来,只见其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眼神迷茫,却是受了惊吓。一干人等拥了过来,朱允炆急急上前,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到了婉儿面前,满脸急切:
“婉婉,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好?让我看看,快要吓死我了。”允炆伸手将婉儿一抱,这才觉得心中满满的后怕,没有哭出声,却已是泪流满面。
允炆抱的很紧,压着了婉儿的胳膊,只听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允炆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放开她,又手忙脚乱的上上下下检查她的胳膊,“可是很疼?是伤到了吗?怎么会伤到这里?哪里疼啊,是骨头还是筋络?”
朱椿冷眼旁观,见允炆虽是着急,却没任何章法,像只没头苍蝇般。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左手轻轻握着婉儿胳膊,也不管婉儿吃疼,用右手细细捏了捏,方才斜睨着眼看了看允炆,“我拽她过马时,拉伤了,太医按摩一下,休息几日,就无大碍。叽叽喳喳乱嚷什么!”
允炆也顾不得理会朱椿对自己的嘲讽,一听没有大碍,心中的巨石才最终落了下来。蓝仪上前,拉着婉儿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心有余悸的说道,“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就……”。这话说得……。朱允炆心中本就是惶恐不安,此时失而复得更是觉得不太真实,听蓝仪这般口无遮拦,更是不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她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小孩子家家,眼神怎么这么可怕,一点都不可爱,蓝仪缩了缩脖子,偷偷瞟了朱允炆一眼,心中暗自腹诽。又看了看朱椿,却觉叔侄俩冷着脸时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皇家子孙都这德性?转念想想,却觉两人还是大不相同,朱椿是面冷心热,而朱允炆呢,面冷不说,心或许也不是个热的。
蓝云已经习惯了蓝仪这种性子,顾不得同她理论。他微微皱了皱眉,对朱椿说道“这几匹马,是太仆寺少卿陪我亲自挑选的,伊犁马本就不易受惊,婉儿这匹时雨更是性情温顺,怎么会如此反常?”朱椿也是想到了这点,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凝重。
时雨早被侍卫制服,此时已安静了下来,缰绳被马厮紧紧握住,看护的严严实实。蓝云和朱椿走了过去,两人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从马鞍、缰绳到肚带、马蹬带,最后又将时雨全身上下查了个遍,也没发现异常。
蓝云脸色有些阴沉,对朱椿拱手行了一礼,“蜀王爷,蓝云改日会亲自答谢,现在要将他们送回别宫,就先告辞了。”顿了顿,又看看朱椿,“今日之事,王爷也知晓相关重大,还请暂时保守秘密。”朱椿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蓝云转过身,对着蓝仪道,“你赶紧回家,这几天就别在外面四处转悠了,这话我也不再说第二次,那日你带着他们偷跑出去的事儿我又不再跟你计较。下次再被我撞见,也不用跟父亲请示了,我立马将你打包嫁了。”蓝仪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看了看蓝云的脸色,又看了看朱椿,却是没敢顶嘴。
蓝云叫凤翔卫侍卫牵上几人的马匹,又细细吩咐了一番,方才带上几个孩子乘坐马车回别宫。婉儿脸色比刚才略略好转,静下心来细细想了想,摸了摸袖子,那香囊早已不知落在了哪里。她上马车之前,走到蓝云身旁,拉了拉他袖子,蓝云弯下腰来,听婉儿低声说了几句。只见蓝云眼眸深邃,脸色愈发阴沉,他招了招手,上来了几名凤翔卫,吩咐了下去,几人领命而去。
这场骑射场的变故,惊动了乐寿堂的皇后,她带着张嬷嬷、尹嬷嬷到了婉儿的房间。“丫头,怎么样了?听说胳膊拉伤了?”皇后刚进门就焦急的问道。宋氏正陪在婉儿身边抹眼泪,见皇后进来行了个礼,又代婉儿答道,“回娘娘的话,太医已经替她诊治过了,没有大碍,歇息几日便可大好。”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婉儿有些感慨的看着皇后几人,捏了捏宋氏的手。宋氏站了起来,对张嬷嬷、尹嬷嬷笑道,“两位嬷嬷,婉儿她父亲感谢您二位常年对婉儿的照顾,托我带了些礼物过来。两位跟我去看一看可好?”张嬷嬷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宋氏是要将二人支开,笑着点了点头。尹嬷嬷看了看婉儿,眼神闪烁,神色莫名,也跟着出去了。
见两人出了房间,婉儿立马坐直身子,往皇后怀里一扑,低声说道,“姑祖母,尹嬷嬷要害允炆。”马皇后吃了一惊,看了看婉儿,“是她?怎么会?”
婉儿在脑子里将近日之事已过了无数遍,极为确信的说,“我有九成把握就是她。”婉儿将香囊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马具和马匹都没有问题,云叔叔去查时雨的饲料,也没发现问题,问题就出在那香囊上面。头日那只大白猫发狂般去扑兜兜,我就应该想到,当时心中就有些察觉,才临时和允炆交换了香囊佩戴。只是心中也存了些侥幸,毕竟…”婉儿看了看皇后脸色,方才继续说道,“毕竟尹嬷嬷跟了您二十多年。”
皇后此时脸色却是极为沉静,只是婉儿感觉到她身上在微微发抖,料想心中定不平静。婉儿不忍,但想到那千钧一发的险境,想到允炆无时无刻都处于危险之中,硬下心肠说道,
“橙黄色的香囊是允炆才能用,这一点是她提醒我的,才能保证那有问题的香囊不会佩在其他人身上;香囊里面的茱萸也是她帮我填塞的;香囊是我亲手所作,爱惜的紧,也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到香囊。还有,我鼻子一向还好,不知为何,此次却对那茱萸敏感的很。那茱萸定是有问题。”
婉儿见皇后沉默不语,想是心里已是极为难受,暗暗叹息,却不得不下了通猛药“姑祖母,如若不是阴差阳错由我戴了那茱萸香囊,而蜀王爷又恰巧在那里,今日允炆的安危就很难说了。在时雨狂奔时,香囊掉在了骑射场内,我已让云叔叔派人去寻,寻到香囊,您一查便知。”
皇后此时,已是想的比较清楚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她捏了捏婉儿的小手,“好孩子,尹嬷嬷的事我已心中有数。这次姑祖母欠你一个情,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冒险。既然对那香囊有所怀疑,宁肯扔了绞了也不可戴着身上,甭管那些人跟了我多少年,你的性命安危才是最贵重的。”
婉儿虽知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如此好,却也能辨得出真情假意,心中还是极为感动,遂对着皇后甜甜一笑,答应了下来。
戌时的别宫已是一片寂静,黑暗的夜色中透出几许亮光。乐寿堂的正殿里,坐着几人,除了正坐其中的马皇后,剩下几人正是马全、杨时和蓝云。众人中,马全的脸色最是难看,招牌似的微笑全然消失了,眉间透出几分戾气,双拳紧握,想是心中已是充满怒气。
杨时和蓝云偷偷的看了眼马全,用眼神做了交流,今日这尊大神是惹不得。马皇后拿起手中的香囊仔细看了看,只见那香囊已是被剪开一小口,掏了些茱萸出来,就问道,“蓝云,太仆寺御马监可是看了?怎么说的?”
蓝云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马全,慎重的答道,“茱萸中加了一种辅料,本身对人和动物都是无害的,只是……”蓝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那黄色的松江吴绫染过一种药,和那茱萸合在一起,容易让动物发狂。”针对一个孩子,竟然如此阴毒,几人俱是有些后怕。
马全问道,“这批绫子是宫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