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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秋水寒 by 秋叶影 (虐心+古装+强推+be)-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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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几缕血痕在司华脚下慢慢溢出。 
“唔……”凌厉的痛感让悠几乎要昏死过去了,可他仍然紧咬牙关,抓住琥珀不放。 
司华忍无可忍,俯身从地上把悠扯起来,掰开他的手指,抢过琥珀。 
“还给我!”悠凄声叫道。 
“休想!”司华恨恨地道。他猛然用力一捏,琥珀碎了。 
朱红的碎玉从司华手中坠下,如血滴般散落一地。 
“不!”悠挣扎着想上前。 
司华擒住了悠的手腕,嘶声道:“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南昊炎雷?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他?” 
悠手上的血缓缓地流下,染红了司华的袖口。他带着怨恨的语气冷冰冰地道:“我的眼中有谁,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司华狂乱地喊道,“谁说与我无关?我喜欢你啊!悠!”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慢慢地松开了悠的手,痴痴地望着悠,喃喃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悠……” 
悠倒退了几步,扶住墙,注视着司华,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东御司华。我讨厌你!在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司华觉得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得他快要站不稳了:“不许说!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他用沙哑的声音叫道。 
悠定定地看着司华,慢慢地,嘴角抿出了优美的弧线:“你很在乎我,是不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笑容,悠的声音宛如天籁。 
月光下的笑颜是如梦的婉约,是似水的嫣然。在绛唇轻启间绽放着旖妮的气息,在眼波流动中晕染着醉人的魅态。仿佛风中摇曳生姿的幽兰,微笑着的悠散发着近乎妖艳的风情。 
“是……”司华怔怔地答道。脑海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离他而去,只有悠美丽笑容在他的眼前不断晃动,迷惑着他的心,他的灵魂,让他几乎要忘记了呼吸。 
司华的回答让悠笑得更加妩媚:“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你是不是会很生气呢?” 
司华的心头如遭锤击,一下子从云端跌了下来:“你……你说什么?”他吐字艰难地问道。 
悠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自己脖颈,留下一道艳红的血痕:“你不是第一个得到我的人。在来青龙国之前,我就已经把自己给了炎雷了。所以,你永远比不上他。” 
“闭嘴!”司华如负伤的野兽般发出一声低吼,甩手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悠的脸上,“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下去了!” 
绯红的血丝顺着悠的嘴角流下,他傲然仰起头,笑容中流露着让司华窒息的残忍:“东御司华,你可以拥有我的身体,但是,我绝对不是属于你的……呜……” 
司华的吻堵住了悠还未说完的话。悠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了司华的嘴唇。 
司华的身体微微一颤,反而把悠搂得更紧了。 
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悠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司华的血,只是觉得很苦,很苦…… 
*   *   *   *   * 
浓黑的夜色。 
黯淡的烛光。 
像一只沉睡于花泥之中的折翼的蝴蝶,悠昏迷不醒地卧在雪松木的地板上。莹白晶润的肌肤上交错着殷红的血痕,几绺凌乱的黑发贴在泪痕斑驳的脸上。手上的血已经凝住了,艳丽得和散落在地板的琥珀的碎片一样夺目,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青影,凄婉而迷离。 
司华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地看着悠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不会很久吧?因为,那种刺痛心扉的感觉还是那么鲜明,鲜明得像是针刚刚扎上去一样。 
曾经以为,尊贵如青龙王的他,让所有的人臣服于脚下,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而悠的冷漠,悠的高傲,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想看到那个水一样沉静的人在自己的手中崩溃的模样。可笑的是,到头来,崩溃的人却是他自己。他输了,输得毫无余地。 
沉下去了。明知是一泓冰寒彻骨的秋水,却仍然无可自拔地沉下去了。 
希望一直守着悠,望着悠,让悠的眼眸中能够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这样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爱”呢?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很爱悠的吧。可是为什么,却一直在伤害着深爱的人呢?也许,真的像悠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无情的人吧。 
“悠……悠……”,司华叹息般地呼唤着,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悠的脸颊,像是在触摸着一片易碎的水晶。从指间传来的感觉,是水晶的清澈、水晶的冰凉。 

第十一章 ? 黄沙 
薄薄的日光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烟,冷而浸微。鸿雁衔芦在天际拂羽而过。庭中的花木在秋风中渐渐的萧索了,清清零零地飘落了一地枯黄的落英。纤纱已释,暖衣当御。空气中开始悄然地流转着杳杳的青霜之息。 
揽镜顾影,镜中的人亦如秋叶般纤弱憔悴。两翦清眸,望不穿十里云汉。三千青丝,理不清百结愁肠。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悠伸出右手想去取台上的角梳,但却被司华轻轻地拉住了。 
“不要动。”司华柔声道,”手上的伤还没有全愈,你自己不要动手。要做什么的话,开口说一声就可以了。”他回首示意,两位侍女忙趋步上前为悠梳理头发。 
拔下发簪,黑发如流云般泻下,披在悠的背后,长可及膝。曼靡的芳泽在发上微微的荡漾着,柔如丝,轻如纱。 
“这样就好了,不要再梳起来了。”司华兀然开口。 
侍女退下了。 
司华偎近悠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托右手。手上的绷带已经去了,但仍有些红肿和瘀痕。“还痛不痛?”司华带着歉疚的语气问道。 
悠默默地凝视镜中的自己,对司华的举动恍若未觉。 
司华对悠的冷落不以为意,他将悠受伤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润滑的清冷:“快点好起来,现在只要你的伤好了,我才能安心地带兵出征。” 
  悠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他缩回了手,侧过脸,用冰冷的目光直视司华。 
  “对了。”司华低低地笑,眸中却掠过犀利的光:“你还不知道吧,两日前我已经向朱雀宣战,十万兵力已集齐在王都的郊外,只等我一声令下,便要向朱雀进发。” 
  悠顿时怔住了,他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司华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嫉妒得发疯了。我要让南昊炎雷知道,擅动属于我的东西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悠一字一顿。 
  司华搂过悠的肩膀,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只是在说我爱你而已。” 
  “爱我?”悠用力推开司华,向来冷漠的声音中第一次含上了怒意:“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你就可以妄动干戈,置将士生死于不顾,置百姓疾苦于不闻。枉为一国之君,你如此恣意妄为,不但是青龙国之不幸,亦是天下之不幸,你难道一点也不曾考虑过吗?” 
  司华冷哼:“真难得,你倒是提替我考虑得很周到啊。如果,此次我要攻打的国家不是朱雀,你恐怕一句话也不会对我说吧。”他顿了顿,森然道,“是的,我是一国之君,但同时我也是个爱你的男人,为了得到你,我可以用我所拥有的力量去做任何错事、蠢事、傻事,没有人能阻止我。” 
  悠紧紧地咬住下唇,低垂着头,沉默了许久,而后,立起身,缓缓地走到书案边,背对着司华。 
  望着悠憔悴的背影,司华心中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他硬着心肠故意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要替南昊炎雷求情?过来求我啊。” 
  悠抓起案上的石砚,猛然使劲地砸在自己的手上。未愈的手骨刹时碎裂,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手上传来一种雷击般的感觉,疼到极处后,手已经麻了,没有一丝知觉,只是血染在浅木色的书案上,如此鲜明而浓郁的艳红,刺疼的是他的眼。 
  司华扑了过来,恰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悠,看着悠血肉模糊的手,那伤、那疼,仿佛是在他自己的心上,让他难受得屏住了呼吸。想怒斥,可是看见悠惨白似雪的脸色,他却说不出话来。 
  “来人,快传御医,快!”司华声嘶力竭地咆哮。 
  御医们连滚带爬地赶来,慌慌张张地为悠处理着伤处。悠对身畔所有人的忙乱熟视无睹,他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华:“你刚刚说过,只要我的伤不好,你就不去朱雀国,是不是?” 
  司华闻言,几乎站立不稳了,他的嘴角慢慢地泛起一丝惨然的笑意:“原来你为了他,甚至不惜自残肢体,如果你能把对他的好,分一点点给我,只要一点点,我也不会……”他突然挺直了腰,转过身,厉声道:“传令官,过来。” 
  “在!”,传令官从门口趋进,跪下。 
  “吩咐下去,三军将士准备,今日午后出兵,不得有误。”司华木无表情地道。 
  “是!”传令官下去了。 
  “不。”悠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宫女和御医们按住,“你不能这么做!” 
  司华控制着自己不再回头看悠,他涩涩地道:“甚至在前一刻,我还在想,如果你能够对我说你爱我的话,我就取消此次出征,可是你太过分了!” 
  “我……”悠犹豫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我……爱你。” 
  司华的心狠狠地揪起来了:“你……撒谎。”他倏然狂乱地大叫,“你在撒谎!” 
  悠抿了抿颤抖不已的唇,用力一咬,脸色又平静了下来,用傲然的目光望着司华,淡淡地,宛如在诉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我的手也许就这样废了,这一辈子都好不了,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那你就走吧,走得越快越好。” 
  司华转过身,用无奈而怨恨的目光投向悠:“你真狠!” 
  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垂下了眼帘:“你何尝不是如此。” 
  司华走近了悠,挥开了宫女和御医,紧紧将悠搂在怀里,托起他受伤的手,喃喃地道:“我不想离开你,我一时一刻也不愿离开你。” 
  越过司华的肩膀,悠看见了映在镜中的自己的容颜,如此地冷漠,如此地苍白,模模糊糊地,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像般。 
  “我要带你一起去。”司华毅然地抱起了悠,“带你一起上沙场,我要你亲眼看到我对朱雀的惩罚。” 
* * * * * 
  躺在营帐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远远地,仍然听见了战场上战马的嘶鸣,将士的呐喊,还有悲伧的号角声长长地回荡着,搅得悠胸口一阵阵翻腾,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战争终于开始了。当司华跨上战马的时候,悠想过,如果他能够跪下来求司华,司华是不是就会回过头来?是不是?可是他不能。这是另一场战争,他与司华之间的战争,他不能输。 
  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未来,可是眼中的轮转却是一片模糊,只有血,浓浓的血色淹没了命运的丝絮。 
  隐隐地,风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哀号,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但仍然刺耳,把悠的心揪了起来。心口好痛,不停地咳着,嘴角边渗出了一丝血,他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扶起了他,温柔地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冰冷的金属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中,悠勉强睁开了眼睛。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司华还披着一袭铠甲,甲片上溅着斑斑的血迹。他用关切的目光望着悠,手中端着一碗药:“下人说你刚刚又咳得厉害,来,快把药喝下去。” 
  悠颤着手,无言地接过药碗,却用力地砸到地上。碗碎了,药汁四溅,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营帐内。 
  司华的身体陡然僵硬,他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沉重。 
  悠只是无言,两眼默然平视前方。 
  司华被悠眼中的冷傲激怒了。他一把抱起悠,走出营帐,厉声喝令将士:“去,把今天的战俘拉过来。” 
  “是,陛下。”将士领命而去。 
  帐外,风卷着沙,在战旗间翻滚而过,尘土飞扬中,战旗猎猎作响。风之刃夹着沙之尘蹭过悠的肌肤,隐隐生疼。从司华怀中挣脱,摇晃了几下,站稳,悠眯着眼眺望。青黛色的远山外,残阳如血,浓得欲滴,映着一天的苍风,映着一地的黄沙,在风间、在沙间,掺上了血的颜色,萧索而凄迷。 
  战俘被带上来了,百来号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朱雀根本就不是我青龙的敌手。”司华别有用意地看了悠一眼,傲然道,“今天,首战告捷,我要用战俘的血来祭神,祈祷我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悠的心口越来越疼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伸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拼命地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华木无表情地举起了手。 
  “悠,你看清楚,这些人为你而死,这些血为你而流,这是,你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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