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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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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琬咬住后槽牙,缓缓道:“你若是害怕,便仍绑着她们。等他们拿了银票回来。你再放了她们。”
  刀疤脸仔细想了想,又叫来个叫做“麻子”的人,交代他与“二狗”去提人。
  颂园里此时也是一派安静。
  程渊向来歇得早,而且近日因为常被谢琅讨教学问以及察人之术。头脑兴奋的时间长了,到了夜里难免觉得有些累。
  他正在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里梦见在田野漫游,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已把他从睡梦里拽回来。
  “程先生!程先生!快起来!”
  他听出是虞三虎的声音,虞三虎能够担任护院之首,乃是因为他的沉稳,往日极少见他如此慌张。程渊连忙趿鞋开了门,虞三虎叩门的手愕在半空,但是转眼他便闯了进来,说道:“你看看这个!”
  他把手上之物递到程渊面前。
  程渊将灯拨亮了点,再一看。一双眉便不由皱起来:“这耳铛,瞧着像是咱们三姑娘的,怎么回事?”
  “正是咱们姑娘的!”虞三虎急急地道:“方才外头来了两个人,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拿着这个来说是咱们姑娘让他们来找您要捐庵的香火钱的。赶着这个时候来。是怕赶不及明日早间的法事!”
  “找我要香火钱?”程渊愣了。二房的财产全都在谢琬一个人手里拿着,莫说这会儿找谢琅都拿不着,更莫说找他了。按计划,明日一清早做了法事谢府的女眷们便要启程回府,而这笔香火钱也的确是赶在法事上交上好些。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应该去谢府找玉雪拿钱不是吗?
  他顿时怀疑谢琬有可能已被他们绑架。可是如果已经绑架。那就该直接上门讨钱不是吗?而且也不会还派两个人亲自登门,这样不是露了门子,等着人去抓他们吗?可见这耳铛应该不会是他们强行从谢琬耳上取下来的。
  可是谢琬偏偏让他们来找他——
  是了!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会借他们来给他递消息!
  想到这里,程渊不由得于这暑热天里打了个激灵,他指着虞三虎:“他们人在哪里?”
  “就在前头!”虞三虎指着门外。
  “你先把他们稳住。然后速去叫钱护卫到二少爷房里会合!”程渊指节叩着桌面:“三姑娘很有可能遇险了!”
  虞三虎听闻,立时出门去。
  程渊到了谢琅房里,谢琅立时被这噩耗惊醒,而钱壮很快赶到,进门便道:“姑娘出什么事了?”
  程渊当即把心中猜测一说。然后道:“眼下不管怎么样,咱们别打草惊蛇,少爷这里先拿一千两银子给来人,钱壮你则暗中尾随着他们,看他们去到哪里,如果三姑娘真有危险,你必要将她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钱壮拱手道:“小的不把姑娘毫发无伤带回来,自当以死谢罪!”
  扶桑阁里,邢珠和顾杏已经被带回来了,两人身上绑着绳索,嘴里塞着布头,目露惊忧打量着谢琬。
  谢琬仍坐在禅床上,见状叹气道:“我没事。你们稍安勿躁。”
  二人见她头发衣衫俱都如先前那般干净整齐,这才又放下心来,转为死瞪着一旁的刀疤脸及麻子、二狗二人。
  谢琬慢慢地倒着炕桌上的茶喝着。对面前尚未完全受控的形势似乎并不担心,在刀疤脸三人的注视下,她自顾自地倒茶吃茶,也看不出半丝的不自在。
  刀疤脸他们几个却有些沉不住气起来,这样镇定的谢琬着实让他们感到不安,可是他们又的确不敢再对她造次,奸污她是小事,可是若闹到出人命的地步——死的是别的无来历的人也无妨,若偏偏是谢府的姑娘,那他们的确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频繁地望着窗外院子,希翼着老二老三下一秒就出现在视线里。
  可是院子里月影朦胧,一派静谧。
  刀疤脸心浮气躁地望着谢琬,说道:“姑娘该不会跟我耍什么花样吧?”
  谢琬挑起眉来,正要回话,麻子忽然指着外头道:“有人来了!”
  刀疤脸立时起身,匿在窗户后头。
  老二老三推门进院,悄声道:“老大,我们回来了!”
  因为谢棋早已经打点好。所以庵里各道门竟都畅通无阻。
  刀疤脸脸色瞬间松下来,示意麻子开门。
  老二老四奔进来,将手上五张各两百两的银票递给他:“老大,足足一千两!我验过了。不是假的!”
  一伙人顿时激动起来,在场五个人,刚好一人一张。
  谢琬道:“现在,你们该把人放了,然后告诉我背后主使你的人是谁。”
  刀疤脸看了谢琬片刻,示意老二把邢珠二人放了。邢珠立时跳起来,一掌劈向刀疤脸。而顾杏则飞快拾起地上的大刀跳到谢琬跟前。刀疤脸慌忙避到禅床这边,惊慌地道:“三姑娘,你可不能食言!”
  谢琬朝邢珠道:“邢珠退下,我这里还有话要问。”
  邢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退到她身侧来。
  刀疤脸咬了咬牙,冲谢琬拱手道:“还请姑娘作个保证,让小的在交代完之后,能够免于罪责。”
  “哪那么多废话!”邢珠掷起个茶杯对准他脚尖扔过去,恰恰好砸在他大拇趾上。疼得他立时冒出身汗来。
  余下四个立时退后了半步。
  谢琬道:“我答应你,你快说。”
  刀疤脸忍着疼,先让那四人都退出了门外守着,才说道:“是贵府的二姑娘指使的。”
  对于招出来是谢棋,谢琬还是不免愕了愕。她在府里的对手除了王氏母子,的确还有谢棋不错,可是从安排这场出门。以及一墙之隔的王氏到如今为止也不曾有任何反应看来,应该是王氏才是,怎么会是谢棋呢?
  她略顿,遂扬起眉来:“有何凭证?”
  刀疤脸道:“这种事不可能落下凭证,我也不可能胡扯上不相干的人。姑娘要是怀疑我,这会儿让人去二姑娘房里看看有无人便知。她早前交代我。要我办完事后等她过来看过再走,这会儿想必她已经出门等着了。”
  谢琬使了个眼色给顾杏,顾杏便下地出门去了。
  不消片刻回转来,她说道:“二姑娘屋里没人,就连她那个叫金钗的丫头也不见了。”
  刀疤脸忙说道:“白日里她在庵外见我的时候。身边就带着个丫鬟。”
  谢琬看着窗外渐至当空的月光,双眼微眯起来。
  她实在想不到谢棋为什么竟会深恨她至斯,如果是因为任隽,她又有什么资格因为他而恨她?她虽然不会让她嫁给任隽,可是就算她不插手,难道任隽就会娶她么?何况,到如今为止,她都根本还没怎么冲她下手。
  如此一来,她的恨意就更显得那么不可饶恕了。上回在翠怡轩里的事让王氏把她送来掩月庵而躲了过去,今日她竟然再次设下这么大手笔来坑害她,她也再也没有理由饶了她吧?
  她回头看向刀疤脸,说道:“我再给你加一百两银子,你帮我个忙如何?”
  刀疤脸这会儿已知道不是邢珠顾杏的对手,又因为尝到了拿钱的甜头,哪里有不答应的?顿时道:“姑娘请说!”
  谢琬遂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你附耳过来。”
  
    121 圈套

  谢棋走到王氏院门外,先听了听里头动静,才回过头来面向金钗。
  “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瞧瞧。若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去净房了。”
  金钗点头,小心地看着左右。
  谢棋轻声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要去到扶桑院,则必须经过这座杨枝院外的甬道。她知道王氏这样安排的用意。扶桑院只有两道院门,一道是通向山路悬崖,一道则是这边。这样,只要谢宏安排的人在扶桑阁里动了手,王氏再让人把这甬道门一堵,谢琬就绝对无路可逃,从而不得不戴上清白被毁的帽子。
  只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当他们只想吓吓谢琬的时候,而她却替他们把它变成了事实。
  眼下离子时也不过半个时辰了,谢宏的人快来了。当他们到来看到的是已经成了残花败柳的谢琬时,不知该有多么气愤?谢琬嫁不了任隽,他们的希望成空,当然会气愤!
  可是他们只知道他们会气愤,有没有想过她的失望和气愤?
  谢棋咬着牙,走向扶桑院的脚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一夜之间被五个汉子奸污,那滋味一定不错吧?她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谢琬崩溃羞恨的表情了。
  她冷笑着,到得扶桑院门口,侧耳贴在门板上,里头十分安静,但隐约也有人挣扎以及低泣的声音传来,看来是得手了。她推开门,悄声地走进去。
  门廊下有人低声道:“是二姑娘么?”
  她压低声嗯了句,放心地往屋廊下走来。
  来人迎向她,涎笑着道:“二姑娘怎么才来?我们兄弟都等候多时了!”
  这帮流氓!她高傲地扬起头,一声不吭走向屋内。
  月光透过虚掩的门缝一泄在地,借着月色可以看见,屋里床上一片狼籍,她的脸忽地红了,在庵里做下这种肮脏之事。谢琬只怕把天上地下的菩萨都冲撞个尽了!
  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声,说道:“我不进去了。她人呢?”
  那人道:“就在屋里呢,姑娘快进去吧!”
  谢棋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才在门槛内站定,身后几道身影忽然从左右包抄过来扯住了她的手臂胳膊!更是在她错愕而未及发声之时顿时捂住了她的口鼻!
  谢琬从门外走到她面前,一手捏住她下巴:“你来了?”
  谢棋惊恐地睁大眼,望着面前衣衫齐整的她,“你,你——”
  “我怎么居然安然无恙,你很奇怪对不对?按照你的想像,我这个时候应该是趴在地上号啕痛哭,等着你过来往我伤口上撒盐的吧?”
  谢琬一双眼冷如冰霜,手下也并没有留情。被捏住的下巴在她手里不得不张开来。
  谢棋懵然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刀疤脸,瞪大的眼睛里有着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惊恐。
  谢琬松了手,退坐到床沿上,说道:“能用钱买动的人。虽然堪称是最可靠的人,可是在钱字面前,却也是最不可靠的人。谢棋,你太傻了。难道我谢琬连几百两买命钱都拿不出来么?”她使了个眼色给扣押住她的麻子和二狗,冷冷盯向瞬间瘫软在地上的谢棋。
  谢棋闻言顿时转向望向刀疤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叛徒!”
  邢珠立即挣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声音打消下去。
  刀疤脸皱眉看着她:“二姑娘大约搞错了。我骗你什么了?再说,我又不是你们谢府的人。”
  谢棋苍白着脸退后,退到顾杏面前,被她猛地伸手一推,又跌在地上。
  “你想怎么样?”她气急败坏地望着谢琬。
  谢琬笑了下,示意邢珠。
  邢珠走过去。一脚踩上她的脸,使得她根本喊叫不出来,谢琬这才悠悠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棋被踩得整个脸都呈现出狰狞之态,可是面对邢珠的狠命碾压。却是无可奈何。
  她握紧拳,流出泪来,竭力想嘶喊,可是因为牙关被踩,因而发出的声音变成一种类似呀呀学语的低低的声音:“老太太把你骗到山上,暗中安排了人准备毁你的清白,逼你答应与任隽的婚事!我这么在乎任隽,他们却从来没想过我!我不恨你,又该恨谁!”
  谢琬早猜到王氏,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皱了眉头:“她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任隽?”
  谢棋狠瞪着她,咬牙道:“为了把你嫁出去,然后好设计把谢琅踢出府,等老太爷过世后瓜分谢府家产!”她紧呼吸了两下,又呲牙瞪着她道:“任夫人还答应,等你过门之后,要把你的嫁妆全部转送给我做嫁妆!”
  月光下,谢琬的目光变得如池水般幽暗。
  任夫人?
  她望着谢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坏她们的事?”
  “我不坏他们的事,难道就等着让他们把你嫁给任隽吗?!”谢棋嘶叫着,可她喉咙已经受了伤,根本发不出什么大的声音。“我守了他那么多年,我在他身上所下的功夫,岂是谢琬区区一份嫁妆可以换得回来的!我当然要坏他们的事,我不但要坏他们的事,我还要弄得你这辈子都没脸去见他!”
  说着,她竟然鼓起浑身的气劲,掀翻邢珠,抓起摆在炕桌上的大刀往她身上劈来!
  谢琬要是身中了这一劈,那么不死也要在身上落道永远抹不去的疤痕!
  一旁的顾杏当机立断,还没等她抬手,便一跃蹿了过去,脚尖一勾踢中她手腕,接着将刀接在手里,顺势一踢,便已将她踢飞在对面墙壁上,然后又重跌在地!
  谢棋惨叫着倒在地下。邢珠立即又拿布头塞入她口中。
  这一切都在瞬间里进行得悄然无声,顶多也就只有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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