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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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多口人,自然是砍头都砍到手软。
随着窦谨一党历年的罪行公布于众,殷昊的死因也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当日殷昱被激得与殷昊过招之时,窦询隐藏在宫里的人在当时吸引了殷昊的注意力,而后致使他被殷昱误伤。过后半夜里窦询又让身边死士们潜入郑王府,以湿布紧闷住殷昊口鼻,因而致命。
殷昱身负的罪名致此彻底真相大白,虽然外人大多早已对这件事淡忘,但是能够证明他的清白,自然是好事一件。
窦阁老的名头自此成了过去,京师开始迎来百姓们茶余饭后对西北战事的热议。
初十的时候朝廷下旨派了钦差前去西北,与临江侯亲口传达朝廷旨意。十六日临江侯亲自率重兵出征,打了蒙军一个措手不及。钦差顺势递出朝廷建议讲和的书信。
人们对这场战事结局竟然寄予了极大的信心,不管是主战还是主和,他们都不担心,不消极,虽然有战事,但他们坚信,连国内那么大的风浪都挺过来了,这次鞑子们没有理由会得逞。(未完待续)
正文、431 兵权
戏社里常有人登台演绎三国剧目,街市贸易也在稳定运营,茶楼酒肆时常爆满,江南一带士子又开始广开学社,议论时政,只因为眼下辅政的乃是一举破获漕运大案,后又率兵擒获乱臣贼子的安穆王。
纵使屡护国公府被冷藏,他们也没有因此失去安全感,因为有年轻英武的安穆王在。而且这个安穆王还极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君主,他自幼便接受储君教育,不算旷古绝今,但一定是可以堪比开国太祖的中兴之主。
殷昱获得了朝野一至的拥护,威望与日俱增,在永福宫里,太子也开始事事问过他的意见。
无论如何,谢琬对样的现状是满意的,客观来说,殷昱会是个广施仁政的君主,而他在西北战事上的态度又让人看到了他果断的一面,他来做皇帝,总不会比他的祖父要差。
这日府里又迎了杨氏。
她是为护国公而来。
自从从窦府回来之后,殷昱就忙着宫里的事,谢琬主持着家务,并担负起往来之事。护国公伤势十分严重,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她每隔两三日便去看一回,陈复礼告知,随时都有可能挺不过去。但这几日看来尚能坚持,杨氏这一来,便显得有些不同意味。
“国公爷醒了,说是要见王爷。”杨氏道。
如今整个霍家在谢琬面前气焰都不如从前了,杨氏原本待她宽和,眼下也更见恭谨。终究殷昱会有后来的这些磨难,也是因为护国公夫妇的拖累。如今中军营的兵权虽然还在霍家手上,不过营里对于窦准之死的真相反应太大,霍家老小近来都不曾去军营露面。
“是么?”谢琬闻言站起来,连忙唤来孙士谦:“去看看王爷在哪儿。请他速速到护国公府来。”
说罢她看着杨氏:“我们先过去。”
到达护国公府,所见的气氛跟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什么两样,原先威武阔气的门庭变得瑟萧而阴沉。
杨氏引着她到了正院。霍老夫人妆容素净地领着众女眷在门口行万福,谢琬顿了顿。扶了霍老夫人起来。才开始问话,殷昱就已经赶了过来,连日来的忙碌也让他瘦了些,但是精神熠熠,只是眼下眉眼里添了几分忧色,进了门之后他直接问谢琬:“外祖父呢?”
护国公躺在床上,果然已经醒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整个人已经苍老不堪。
“昱儿过来。”他冲他招手。
殷昱走过去,半蹲在地,紧握着他的手:“外祖父。”
霍达兴许对君主不忠,但无论如何,他对国家是忠诚的,这些年东海的安宁他功劳巨大,他对殷昱也是打心眼里爱护的,这份爱护惠及了谢琬,那日在窦府,如果不是他护着她而失了提防。也许不会伤得这么重。
有时候看事得从两方面来看,谢琬再对霍家有些成见,在这份舍命保护面前。她也无法对他置之不顾。这是个视家族为一切的老人,在他眼里,殷昱也是他的家族的一部分,所以作为殷昱,他可以秉公为窦准申冤,也可以心疼惠安太子,可他几乎没有立场去指责霍达。
“这个,帮我交给,皇上。”
护国公右手举起来。将手上硕大的总督大印递给他,“罪臣。愧对皇上,愧对子孙。”
交出了大印。就等于交出了兵权,这颗大印是霍家代代相传的东西,是当初太祖皇帝许给霍家的荣耀,也是霍老夫人当初冒险与孝懿皇后达成共识的最终目的!
“迟早是要交的,殿下,没让人来收回,只是顾及这份翁婿的情义而已。他为我着想,我岂能让他为难?你转告殿下,还有太子妃,无论朝廷怎么判霍家的罪,霍家全都接受,霍家子孙,也不得反抗与不服!这是我欠殷家的,欠窦家的,该!”
屋里所有人包括霍老夫人,闻言全部都跪下来:“谨遵父亲(祖父)示下。”
殷昱缓缓伸出手,将印接过来。
谢琬虽然不知道太子会怎么给霍达定罪,但是总归会对天下人有个交代。有些教义里说人活着便是种罪孽,所以人要赎罪,而有些事情细想起来,有些罪孽的确是不应该,老天爷有空时总会安排清算,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一个人安逸久了,会害怕这份安逸离他而去,一个人风光久了,会害怕身边的拥趸离他而去,一个家族也是如此,当它在一定范围内傲立了一段时间,那么渐渐地会被盛名所累,维持这份荣誉成了家族成员的责任,会驱使着他以此为前提去做一切事情。
仿佛这次醒来就是为了交代此事,接下来护国公又再陷入了昏迷,殷昱与谢琬留下来与霍世榜等人说了会儿话,便就直接去了东宫。
殷昱是从永福宫直接去的护国公府,太子与太子妃显然也已经知道了这事,谢琬他们进去时,二人正对坐无言。
殷昱将手上的大印交给太子:“外公说宫里怎么处置护国公府,他们都接受。”
太子看向太子妃,太子妃眼眶一红,却是笑道:“理当如此。”
惠安太子是孝懿皇后和护国公夫妃合谋害死的,在这件事前面,太子与太子妃都是一样的尴尬。
殿里静默下来。
隔了半晌,谢琬道:“母妃回护国公府省亲,看看国公爷吧。”
太子妃蓦地抬起头,看向她。
谢琬吐了口气,说道:“我听说,母妃至少有十年时间未曾省亲了,不管过去霍家做过多少不好的事,终归他们是父母,再者,霍家世代保护着殷家江山,功不可没。作为宗室,在这种时候去探望探望,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民间的死刑犯,在临死前也有一顿饱饭吃,不是吗?太子妃虽然嫁作殷家人,可身上终归流着霍家的血,她如果不在乎娘家,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与娘家保持距离了。霍家终归是功臣,给他一份体面,再行处决,大家都好接受些。
“我看行。”太子点头。然后问太子妃:“你说呢?”
太子妃身姿微颤,看着丈夫又看看儿子,最后看向谢琬,双手交握,竟无措起来。
近乡情怯。
十年没归过娘家,虽然时有见面,可在宫里又哪里有娘家的氛围?
“我考虑考虑。”她说道。
谢琬点点头,出了宫。
殷昱继续留在宫中。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护国公方才的光景看起来有几分回光返照的意思,这使得对霍家的处置也不能再往后拖。他需要去跟魏彬他们商量商量,如何给霍家一个合适的处置办法。
殷昱去了内阁找魏彬,而太子则拿着中军营的提督大印去了乾清宫。
皇帝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初二大清早他醒来了,神智仍不是十分清醒,蒋安日日在他耳边禀报国情,也不知道他听见不曾。太子仁义,即使皇帝那些年对殷昱那般不公,他也不曾做出什么有违孝悌之事,在得知母后就是残杀惠安太子的元凶,他的心情也就更沉重。
他总觉得亏欠皇帝,亏欠惠安太子。
他虽然不说,殷昱却也看出来他的心情,于是有空也会到乾清宫来看看,在旁边说说话,讲讲大胤的目前与将来,那些怨恨和不平随着真相大白而淡去了,他依然是那个亲厚有加的安穆王,在祖父面前尽着应有的孝道。
回想起他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殷昱也不是不气恨,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再纠结于这些,就委实太过狭隘。如果一件件计较起来,谁又先欠了谁的?谁又欠谁更多?
争斗到最后应该化解仇恨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不是以毁灭为目的。
所以在对待皇帝的态度上,父子俩的意见还是在无声中形成了统一。
太子拿着大印坐在榻前,替目光呆滞的皇帝掖着被角,说道:“霍家的兵权交上来了,儿臣会再与内阁商议商议,看看如何判定此案。至于惠安太子的死,父皇就看在昱儿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算了吧。惠安太子是您的儿子,昱儿是我的儿子。昱儿在外受苦的那些年,儿臣的心并不比您好过。
“儿臣差就差在没有父皇这样的耐力和韧性,如果我也跟父皇一样,那么也许当年我就已经逼宫了。我没这么做,一是能力不如您,二是我仍然相信老天有眼,会善待我的孩子。事实证明他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把大胤交给谁。
“所以,对惠安太子的愧疚,就让儿臣将来到地宫再去亲口跟他表诉吧,这些恩怨就让它终止在此,不要再漫延,也不要再追究,老祖宗打下的江山,到底不能毁在儿臣手里。”
殿室里静静地,角落里龙涎香幽幽散发着香气,早春的阳光照进庑廊,明媚而金黄。
古老的宫城里又迎来一个春天,这些春秋的印迹都刻在它未知的年轮里,那些喜怒哀乐,那些爱恨情仇,就像是远去的冬天残留的寒意,被阳光一照,又显得淡而薄了。(未完待续)
正文、432 选择
大胤庆平十六年正月十九辰时正,就在护国公上交兵权大印的翌日,宫中传来丧钟之声。
庆平皇帝于辰初驾崩。驾崩前半个时辰皇帝一直处于清醒状态,文武百官,太子夫妇并祈王楚王还有殷昱谢琬等等,统统跪在乾清宫等候训示。但皇帝只字未语,只一个个看着众人,最后把挂上手腕上的一串佛珠赐了给谢琬身前的殷煦,然后说了四个字:“太子,继位。”
然后便阖上了双眼。
整个殿里开始有了悲哭之声,谢琬没有哭,只是心情很沉重。也许死亡对于庆平皇帝来说,也是种解脱。他背负着对霍家的忌惮和仇恨,带病在皇位上硬撑了这么多年,这是一种固执,可是对冤死的惠安太子来说,却是一种深沉的父爱。
作为母亲她同情惠安的遭遇,可是她无法对这宗历史做些什么,有时候人的命运的确是天定的,老天爷最不公平的是在他年仅三岁的时候让他承受了这些,而自己却是何等幸运,可以拥有两世人生。
她只希望惠安太子也能有这样的幸运,可以再次重生做回宣惠皇后的儿子,在他父皇的关爱之下,避免今生的厄运,快乐安然的活下去,成长的岁月里习得像殷昱这样文治武功,尽心尽力地做大胤的下任皇帝。
她希望现实安稳,岁月静好。
宫里开始举行国丧。九九八十一天,合三个月。
在丧钟敲响的第三天,霍家也传来了噩耗,护国公在睡梦中过世。
这一整个月京师里都是白色的,像是冬天又掉头回来了,让飞雪覆满了大地。谢琬带着殷煦暂住在东宫。陪着太子妃调停一切事务。皇帝驾崩后,后宫的事务淑妃就该交到太子妃手上了,而后宫嫔妃们都得在灵前陪灵。
护国公头七那日太子妃让谢琬暂代主持宫中事务。抽空到了趟霍家。
她终于还是没能赶在护国公死前省亲见上一面,灵前哭得肝肠寸断。带得整个国公府的哭声都起来了。尘埃落定,却物是人非,霍老夫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身躯也显得佝偻了,见着女儿,双唇微翕,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不是她当年做下的罪孽,太子妃又何曾会在宫中过得如此凄苦。往年责怪女儿的那番劲头竟是再也打不起来了。
日子就在一片白茫茫的白幡白帘白灯笼里渐渐过去。
二月中旬西北传来消息,蒙军在停战研究了大胤的主和文书半个月之后,再次开始向边境发动进攻,临江候领兵应对,双方死伤过千。十日后再次休战。
三月初护国公大葬霍家坟园,谢琬携子前去送殡。
四月里大行皇帝灵椁移入地宫,在这里再祭上七七,便行封陵。
四月底太子除孝,择五月十九日黄道吉日登基。同日后宫妃嫔中有子嗣者搬出宫中随子同住,无子者统一移居万福宫养老。
这十几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