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修仙+番外 作者:胭脂水(腾讯vip2014-03-30正文完结)-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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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却并无子女,王府中虽然蓄养着众多姬妾,但并无正妃理事。
吴王正巧一杯酒入喉,闻言差些被呛住,连声大咳,半晌才缓过气来。南宫凌沣心生揶揄,挑了眉头大笑道:“你倒是个正经人,一听到这个就立时乱了方寸。”
“皇兄说笑了。”吴王望着一湖嫩叶如卷的新荷,时值黄昏,半天绮霞如泼,映在碧水绿荷之上,便如飞金点翠的一轴工笔山水,动人心神。
他淡然道:“只是我实在没有那种心境,也未曾遇到过那个让自己动心相守一生的人。”
南宫凌沣想不到他会有此一说,思量片刻,竟然有些模糊的知遇之感。只是他如今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不由的便有几分欢愉涌上心间。想到子静,他便衔了一缕薄薄的笑意,手中酒杯摩挲着,兀自对景遐想。
少顷,才点头道:“你也是忙不过王府里没个人,总不成个家的样子。”
忽然,又兴致勃勃起来:“京里王公大臣,合适的女儿家并不少,只要你相中了谁,朕保管去替你说和,风光给你娶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进门。”
“皇兄。”吴王启齿,语气间已经有了萧冷的意味:“我来是有事想说与皇兄听闻。”
南宫凌沣一挥手,四下的歌伎诸人瞬时退得干干净净,宁端起杯来,忽然喟叹:“皇兄,算起来,咱们两个人,总有四五年未能单独在一块喝酒了吧。那些场合,不过都是敷衍了事的。隔着那么多的人,咱们何曾这般好好说过话?”
皇帝冷峻的眉微向上挑起,一双深遂的眸中几乎看不清稍纵即逝的是何种神情,旋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啊,难得一聚。”
上次聚饮,还是皇帝三十寿诞,又是登基之后不久,普天同庆时,邀了他进京欢庆。时光飞逝,一晃,如今吴王也三十了。
“臣弟听说皇兄新封了一位贵妃,年方十六有余,人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吴王意态闲定的说了这句话,却转而扭了头望向新月初升的湖面,似乎并不急于听到皇帝的回答。
章节目录 第1107章 番外:吴王1
梁太医一派老成的笑着,回转身向子静躬身道:“陛下的御旨,娘娘侍寝过后,自然就可以恢复内宫行走的自由。微臣托娘娘的鸿福,很快就可以回乡养老。娘娘他日必将隆宠一朝,微臣先在此拜贺了。”
说罢,他便纳头就拜。子静想不到南宫凌沣居然真会有此一令,而今就连梁太医都知道了,她心下定了下来,反倒不再揣测什么了。
一时送走了梁太医,她便唤人过来搀扶自己到殿外走了走。当值的一个宫女,名叫碧氤的,扶着子静缓缓行着,一面指了四下的景物给她解闷。
子静身上有些发软,脚下走的也慢。几个宫人在后头跟着,一行人缓缓掠过山明水秀的殿前花榭,子静觉得有些累了,便在花榭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
因见帘外廊下的山茶杜鹃开得正好,花团锦簇,光艳照人,不由随口道:“池中水影悬胜镜,屋里衣香不如花。”她说的是家乡的吴侬软语,那腔调字字绵软圆润,声若流珠一般的细腻可人。
谁想在身后给她打着扇子的碧氤笑道:“这个奴婢知道,娘娘现在读的,是庾什么山的《春赋》。”
子静略略讶异,道:“庾子山庾信字子山。”问:“你是苏州人?你读过的《春赋》?”
碧氤璨然一笑:“奴婢倒是苏州人士不假,不过哪里会去念这文绉绉的词呢,是适才往均德殿过,正巧听德妃娘娘抱着金安公主出来殿前晒太阳,正在念这一句,看起来,德妃娘娘是要教公主打襁褓里开始念诗做赋呢……”
她性格虽爽朗,但人却机敏,话犹未完,已经自知失言,悄悄往子静脸上瞧了一眼,见她并无异色,这才便笑逐颜开道:“娘娘,徐公公昨儿过来,教奴婢们开始准备椒房之喜,奴婢正要讨您一句示下,是否要添了我们苏州的杏仁果来铺床?”
苏州婚嫁民俗,大户人家是要晒了杏仁干来铺床,混着红枣、桂圆、莲子等物,取夫妻和睦幸福,百年到老、连生贵子等吉祥意头。但通常苏州以外的地区,却并无杏仁这一项物件。
碧氤这样问,却分明是知道皇帝极为尊宠这位贵妃娘娘,大抵事务,她都能做得了主。
“不必了,这又不是在苏州,你只管按了宫里的规矩去办,不比专门来回我。”子静倚在美人靠上,闭目凝神呼吸着荷塘的习习清风,不一会,竟然又昏昏欲睡了。
曲院风荷旁,皇帝正在设宴款待进京的吴王。先帝生有七位皇子,南宫凌沣排行老三,吴王排行老六,废太子早在皇帝登基前几年便因病而死,******羽的老二和老四,皆被放逐封地,无诏永不得入宫面圣。而这个吴王南宫凌戍,真要追究起来,其实当年他也曾是******羽之一。只是在太子参与谋害先帝之后,他便逐渐的靠向了先帝与南宫凌沣这边。算来,也是个迷途知返的男儿了。
而今二皇子与四皇子在封地不能进京,老七又在前几年病逝,是以天家皇族血脉中,能够进宫与皇帝一述兄弟情分是,只余了这位六王爷南宫凌戍,也许是因为彼此年纪都大了一些的缘故,而今兄弟两坐在一起也能无话不谈。
章节目录 第1108章 番外:吴王3
南宫凌沣随着他的视线去看,远处那湖面上新升起的残月,浴在墨蓝绸海似的夜空,辉光清冷,隐隐透出青白的玉色,一湖新荷亦借得了月意,荷叶的影仿佛轻而薄脆的琉璃,倒映在银光粼粼的湖面上,将湖割裂成无数细小的水银,瞬息万变,流淌不定。
“怎么?你也有兴趣见一下朕的贵妃?”皇帝眼中仿佛映入这万点细碎的银光,愈加变幻莫测,声音已如常般慵懒散漫:“只是如今她身体不好,却是不一定能见你。你适才说有事说与我听,却是何事?”
吴王南宫凌戍闻言,便以两只手指摩挲着酒杯沉吟不语,上好的和阗白玉,腻如羊脂触手生温,杯中酒色如蜜,隐约带着芬冽的香气。
他的声音如湖上初升的淡淡雾霭,犹带着水意的清润:“陛下可否告诉臣弟,现下要除去霍氏一族,可是与您的这位贵妃有关?”
皇帝垂目浅啜一口酒,道:“这个很重要吗?朕记得,你素来不关心朕的后宫之事。再说前朝,你不也许久都不曾留意过了么?”
吴王不语,少顷才饮尽了杯中物,他目视如洗的夜色。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他们虽是手足,但同父异母,在宫中自幼更是并不亲密,但那些风华正茂的时光,总是同时镌刻在记忆中,成为一抹朦胧的晕彩。而今回首一看,那些曾经相伴成长的手足,如今却已经相继离去了。真正应证了那句话,人死灯灭,似乎随着那些身影的离去,过往的那些恩怨,也很快风逝无痕。
这一声感慨仿佛月下卷起风荷的轻盈,带着清凉芬芳的水汽,刹那间浸润无声。
只是这少年的记忆如今终于变得淡薄朦胧,沐浴了手足之血的权位,虽然显赫,但终究有些斑驳的伤痕,或浅或淡的印在彼此的心间。
“皇兄,你还记得你曾经在你的元皇后去世之后,对着臣弟说过的那句话吗?”他自舌尖迸裂出这样一句话,却登时心底抽的一阵一阵疼起来。
那个如花的女子,在两人的记忆里缓缓复苏。南宫凌沣抬起头“嗯”了一声,淡淡的,有点心虚的不敢回应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他是自她死后,便没有再开口提过那句话字。那句话,是他一生不能挣脱的枷锁。
他说,情深不寿。
他的皇位,欠她一条命,一个自己心爱女子的性命。
“六弟,她当日的话,朕又怎会忘记?只是,朕……如今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了,你记得么?朕已经三十有四了,朕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她的出现,朕不想错过她,朕再也蹉跎不起了。”
他垂目,终究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吴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少顷才叹息了一声。“皇兄,这么说来,你是对她动了真心?”
“朕是动了心,而且,朕……没有办法。朕在她面前,无能为力……”。南宫凌沣低下头,他不愿听到吴王接下来的话。
章节目录 第1109章 番外:吴王4
“那么,您便是真的要为她诛杀良将忠臣?臣弟虽然一向不愿过问国事,可皇兄身为帝王,可曾想过,若为她动摇国本,那么将来,可以什么奉她做你的皇后?”
吴王南宫凌戍少有这般凌厉的逼问,他却不能答。少顷才轻吐了一口胸中之气,环顾四下道:“那是朕心头的一根刺,朕……不除不快!”
吴王听罢良久无言,末了才长叹一声,将手中酒杯奋力朝那远处的湖面抛去。玉色温润的酒杯在湖水中溅起点点晶莹的水花,一簌一簌缓缓往前飞越,激的星光都轻轻晕碎摇曳了起来。
“这么说,在皇兄的心里,她当真比国家社稷更要紧?”他回首,咬住舌尖的怒意,仍旧冷淡了口气问来。
这话极是不恭,南宫凌沣却没有发作。他以手抚额,轻轻说来:“六弟,朕告诉你,父皇在临终时,曾与朕说过。他说若此生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厮守一生,便是有负天下又如何?更何况,朕若不做这个皇帝,不是还有你么?”
南宫凌戍沉默片刻,才淡然回言:“皇兄请慎言,臣弟对这个皇位,没有丝毫想法!”
“朕知道你不想做这个皇帝,但你是朕最信任的兄弟,朕也可以实话对你说。朕当日在素兰死后所说的话,原来也是一时情怯所致,她已经去了,难道朕还能追随她而去?而之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未曾立后,其实也只是为了等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出现。六弟,朕这一生,和你一样,孤独难言。朕如今不会抗拒自己心中的感情,就如你一样,你既然知道何谓情爱,为何不能理解朕的用情不易?你可知,朕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朕也曾试过要转身离去,只是断不了情丝而已。若是你,你能放手?”
吴王起身不语,矗立在花榭凭栏处,良久之后才送来一句话:“霍丛烨已经安然回京了,陛下命臣帝派去的那些杀手,全部横尸在途中。”
天家皇子最讲究修为,吴王自幼得名师调教,更是气质沉着,他方才一时失态,此时已经控制住了心间的冲动,这话虽是充满血腥之气,但他却神态自若,沉静如常。
南宫凌沣自是有几分意外,继而若有所思的道:“朕知道他有几分本事,只是,想不到他却是有备而来。也好,回了京中,朕也不会叫他有机会如愿的。”
他面上笑的森冷,嘴角渐渐凝起冰霜。吴王回首看了看,接口道:“霍浩天没有跟着回京,难道你一点也不奇怪?”
“朕自是想要他回到京中,早已下诏令其回朝庆功。但是他却偏偏明知自己妹子过世,而托辞边境不宁,不愿一同折返。你先前说,朕要为了美人枉杀良将,他这等行为,又算得哪门子的良将?”
皇帝面露杀机,手中的酒杯被握在两指之间,旋即“咔嚓”一声碎裂成细屑。
“他如今将手都伸进了朕的后宫,倒是朕,这些年来竟然被他蒙蔽了。”连日秘密追查玉屑一案,他已经渐渐有了些许眉目。
章节目录 第1110章 番外:吴王6
只是想不到的是,幕后黑手所推动的,竟然是那个她。
他素来信任的一个女子,虽无情爱之心,自问也待她不薄。
“那眼下,他回到京城之后,你待如何处置?”吴王南宫凌戍眉间轻轻皱起,回转身自顾自抬手斟了一杯酒。
南宫凌沣轻描淡写的道:“既然连六弟一手调教出的亲信精锐都拦不住此人,此人大约是命不该绝。或许,朕与他,真有三年之前的那场交手没有胜负,所以注定要亲手了结他。”
吴王抚眉轻展,淡然一笑,反问:“难道皇兄居然是信天命之人?”
皇帝哈哈一笑,道:“天命如此,不信奈何?”漫不经心伸手执壶,扬声唤人:“来呀,酒冷了,重新温过,换大杯来。”徐致随即躬身过来,将那玉壶换了下去。
“皇兄,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臣弟还招了几个美人在府里候着,这就不作陪了。哈哈……皇兄恕罪,臣弟也是听说,您至今尚未与贵妃合卺,少喝些酒水,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着想……”。说笑间,吴王恢复了往日放荡不羁的面容,对着南宫凌沣举手作揖,打了一个大哈哈。
“那好,你便待朕与子静有了夫妻之实后,再带她出来给你正式见礼。”南宫凌沣亦不甚挽留,目送了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