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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清莫负情 作者:晓彤~(晋江2013.5.27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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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走后,两人进里屋给皇贵妃解闷,萨楚日勒负责活跃气氛,胤禛不会讲故事说笑话,他适时地回应萨楚日勒两句,看着他们的互动,皇贵妃纵然有万般苦楚,依旧开颜。
  康熙处理完政事也赶来,对于皇贵妃,他是打心底里愧疚的,等到知道她病入膏肓时,他才醒悟,或许对她的愧疚像是对赫舍里元后一样,此生无法补偿了。康熙常常去承乾宫探望,只望皇贵妃能够走得安详。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皇贵妃被册立为皇后。
  初十,康熙在皇后弥留之际,当着胤禛和萨楚日勒的面郑重道:“素心,你安心吧,朕会照顾好胤禛。”他知道她最放心不下他们的儿子。
  皇后没有力气说话,她也很清楚这个承诺当不得真。身为表姐、贵妃、皇贵妃乃至皇后,她长久陪在帝王身边,了解他的身不由己,所以,她不怪康熙,反而欣慰于他的承诺。
  “额克出,我不要您和四表哥分开,不要您和我们分开,我不要。”萨楚日勒哭着请求,这是她穿越以来,或者说是她前世今生第二次面临亲人离去,比第一次更痛。
  皇后动了动唇角,发不出声音,看着胤禛和萨楚日勒,心中忽然有个想法,可能会是唯一的遗愿了。皇后用尽全身力气挪动左手,摸到胤禛的一只手,胤禛担忧地随着她胳膊移动,最后将手覆在萨楚日勒手背上,皇后笑了,那一刻,她满足地闭上眼睛。
  皇后崩,胤禛瘦弱的身体守在灵前,大哭不止,众兄弟姐妹安慰无用,晚间,各宫娘娘阿哥所太监带着阿哥公主离开。萨楚日勒不肯走,跪在胤禛右侧陪他流泪,胤祥见哥哥姐姐难过,不肯走,他的额娘章佳氏没地位说不上话,德妃只顾胤祯,惟有随胤祥的性子。
  待到丧礼过后,胤禛白天去书房,晚上就躲在孝懿皇后生前的寝室内,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康熙见儿子孝顺,心里安慰,但害怕胤禛熬出病来,曾多次劝他、命令他,甚至说放他几天假,然而胤禛绝不耽误功课,康熙的软硬兼施没起到作用。
  萨楚日勒陪着他,心里同样痛着,而且担心远在蒙古的额娘悲痛过甚。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救不回额克出的性命,无法陪在额娘身边安慰她,四表哥就在面前,可是节哀顺变的话竟显得如此无力。
  “四表哥,额克出生前最放不下你,你不能让她走的不安心。”
  “。。。。。。”
  “四表哥,额克出说你是很好很好的孩子,最孝顺她了。”
  “。。。。。。”
  “四表哥,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我。。。。。。我害怕。”
  “。。。。。。”
  萨楚日勒着急地一把抱住胤禛哭道:“你别让额克出走的不安心,你要坚强,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一辈子要过呢。”
  胤禛喃喃道:“没了额娘,路再多,我陪谁走?谁陪我走?没了额娘,一辈子,谁陪着我过?我陪着谁过?”
  萨楚日勒松开他,坚定道:“一辈子,我陪着你过,你陪着我过,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胤禛愣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萨楚日勒,有些恍惚,而后见萨楚日勒满脸倔强,他心里一暖,忽地紧紧拥住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伤痛得以缓解。几年来,胤禛对皇贵妃和萨楚日勒不再是死板的接受任务与完成任务,他的心渐渐被她们两人的真意慢慢融化,如今,走了一人,他只剩她了。
  “我想额娘,苏勒,我想额娘。”胤禛哽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额克出,但是她一定希望我们开心。”
  她像每次他哄自己一样哄着他,将近天明,他的呼吸终于平稳,萨楚日勒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墙上孝懿皇后的画像,那样温婉的女子,谁能不记挂呢?慢慢的,她又想起端敏额娘和班第额祈葛了,希望有额祈葛陪着,额娘会快些从哀痛中好转。当然,她更想爸爸妈妈,她能够理解胤禛的痛,胤禛与孝懿皇后永别,她何尝不是可能和爸爸妈妈永别了呢?
  不消一会儿。。。。。。
  “额娘!”胤禛霍地睁开眼睛。
  萨楚日勒没有防备下,已经被他猛然抱紧,下意识中吃痛地叫出声。敏感的胤禛马上发觉不过是做了个噩梦,他赶紧松开她道:“对不起,苏勒,弄疼你了吗?”
  萨楚日勒点点头道:“是啊,好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梦见额娘要走。”胤禛慌乱。
  “四表哥,额克出已经走了。”她认真地对他说,虽然残酷,但她必须让他接受现实。
  胤禛当然明白,然而一时间很难接受,萨楚日勒似是看出这一点,她道:“我知道你很难放下,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不是说了吗?让额克出在天上看着,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胤禛暗淡的眸子终于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你陪着我走?我陪着你走?”
  萨楚日勒郑重其事地点头,胤禛笑了,笑容失去天真,却变得比以往更加真实。


☆、番外之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弥补十多日没更,附上番外一篇
  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心里放不下父母、皇上和胤禛,然而,拖着病体一天天熬过去,看着每天和胤禛匆匆往返的苏勒,我想得最多的竟是端敏。是的,是端敏,她是我的结。 
  很小的时候,我便被姑姑接到宫里和她作伴,我的姑姑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那时的皇上还是玄烨,是我的表弟。表弟和姑姑很少见面,我也是进宫好久后才见到他,见到他时不是在姑姑居住的景仁宫,而是在御花园中,由端敏介绍。 
  我早已熟悉宫中各种规矩,了解各色人物,姑夫也就是先皇那时有五个亲生女儿,三个养女,四个阿哥,常宁和荣亲王才出生不久。宫里几乎谁都知道孝献皇后以及尚为婴儿的荣亲王如何受宠,先皇曾说荣亲王是他的第一子。我没见过孝献皇后,有一天不小心撞到了她,我看她的穿着知道是个主子急忙跪下道歉,但她身边的太监仗势欺人踢了我一脚,到底还小,我平时也是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了这等委屈,正要理论时便听到他们自报家门,招惹当时的董鄂妃会给姑姑惹麻烦,没办法只有忍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忽然气势冲冲地拉我起来,那些宫女太监见到她都慌张请安,连董鄂妃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和她搭话问好,自此,我才知道她就是端敏公主,她没有请安,看也不看董鄂妃一眼,拽上我就走,无人敢拦,小小年纪就那样高贵骄傲的风姿,我知道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做到。走到无人处,她变回一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自我介绍后问我是谁,我有些自卑可还是如实相告,谁知她竟然问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那一刻,我高兴极了,来到宫里这么多天,有了第一个小伙伴。后来从端敏处得知,董鄂妃是个很简单的人,她被先皇宠爱,被上面为难,只有对下面的人使小性子。御花园里,端敏带我很轻易地找到几个孩子,他们是福全,表弟玄烨和被接到宫里的赫舍里讷芳,而她,则是孩子帮的大姐姐,我便在那时加入了他们。 
  以前听说过端敏公主如何得宠,可是和她成为朋友,经常看到宫里的大人物才知,我把她看低了。端敏是当时皇后娘娘和淑惠妃娘娘的亲侄女,叫她们皇额娘和安布,有简亲王府为后盾,同表弟一样叫着皇玛嬷和皇阿玛,不过先皇明显更疼端敏。记得有一次,我独自在走廊里遇到先皇,请安时他说认识我,虽然不记得我叫什么,但能让先皇认识也是莫大的荣耀,欣喜之际他说想起来了,我是他孩子的玩伴,我自然的认为他想到表弟或者福全,却听他下一句话是说端敏,他说起端敏来神采飞扬,完全沉浸在慈父的世界里,我试着提了一下表弟,他似无所觉,一句话带过,然而那一句话里,他的慈父表情已经减弱不少,忽然间,我很替表弟不平,原来平时与表弟他们见到先皇,他的慈父样子都是因为疼爱端敏。表弟和端敏从小就开始吵架斗嘴,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争父爱形成习惯,但同是玩伴,他们两个像是给别人隔了一道墙,我们谁也插不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先皇驾崩,表弟成为皇上,我们大了,讷芳和我成为了皇上的女人,端敏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公主。活下来的三个公主小小年纪便各自嫁了出去,她们分别嫁给三个藩王之子,注定了会不幸。端敏无疑是受宠的,她儿时便与蒙古定亲,对方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班第经常来京,和她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因为不舍,大家把她留到十八岁,是先皇女儿中最晚出嫁的一个,那时的班第已经是蒙古亲王,她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不用担心公主嫁到蒙古会短命的危险。和三个公主相比,可以说她享受了所有的好。 
  据说在端敏离开的那天,太皇太后和太后在慈宁宫里整夜聊天,时不时听到屋里的低泣声,皇上一晚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们不见任何人。那天皇后来找我,我们聊到很晚很晚,聊儿时的点滴,聊端敏的点滴,最后唠起皇上,他已经是我们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皇上是个多情的人,他爱讷芳,同样爱我,可是我们知道,皇上也是个无情的人,雨露均沾他都喜欢。不过,后宫嫔妃只知道这样的皇上,或许以前的我和讷芳也只认为皇上是这样的,直到那天,将往昔历数,逐一分析,我们才发现一个或许连皇上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是个痴心人啊,他爱端敏,无论是当亲人,友人或者情人,总之,他爱着她,一直爱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端敏在他心中的位置。 
  讷芳看得开,一直当端敏是姐姐。我不行,记起没外人时端敏总会称呼皇上为三弟或者玄烨,而我,即使在他未登基时也要叫一声三阿哥,连表弟都叫不得,我的心里产生了妒忌,对端敏的感觉复杂难言。
  苏勒的到来让我仿佛看到了儿时的端敏,苏勒在宫里十分受宠,早夭的女儿若是活着该和她这样吧。想到女儿,便想到女儿早夭时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胤禛,应该让胤禛多亲近苏勒,亲近苏勒的最好办法便是从端敏出发。深宫内院不比别处,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照应。 
  到了现在,生命要终结的时候,看着胤禛和苏勒的同心协力,我安慰了。问苏勒是否怪我,得到的答案令我欣喜愧疚,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去疼这个比胤禛小好几岁的孩子。
  忽然觉得对不起端敏,她从来没做错过什么,我却在嫉妒并算计着她和她的女儿,是我小心眼了,不知还有没有当面道歉的机会。想起讷芳,我笑了,怪不得端敏对太子不余遗力的照顾,对胤禛则带着距离感,原来是他们的额娘不同,或许端敏发现了我内心的改变,不知何时,她对我和讷芳才有了亲疏待遇吧,再回不到从前了。 
  下辈子,但愿我们还能做朋友,到那时,不管端敏是谁,不管讷芳是谁,不管我是谁,即使对我们至关重要的男人皇上表弟横在中间,我们也永远像儿时那样吧,我一定会对你们像从前那样的,一定。


☆、出宫

  时间如流水般一去不回,童年纵使再快乐也是过去式,人,慢慢成长,萨楚日勒曾一度想要快些长大成人,以便早点出宫,不过如今她的心境在时间流逝下变得矛盾。人非草木,在紫禁城呆得越久,越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份亲情。可是,她不离开,不代表别人停在原地。
  康熙二十九年,思如受封为和硕纯禧公主,下嫁给科尔沁部落,博尔济吉特班第。当时萨楚日勒吓一跳,以为思如要嫁给她额祈葛,她的表情被太后等人笑了好久,因此,萨楚日勒那段时间恼羞成怒或者‘低头走路’的次数特别频繁。
  康熙三十年,胤祉大婚。思婷受封为和硕荣宪公主,嫁给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乌尔衮是淑慧长公主主孙,她还算幸运,至少有个亲人照料。萨楚日勒很想跟去送亲,只可惜康熙不同意,原因依然是——她太小。同年正月,康熙得第二十四子,三月便逝,此子生母赫舍里氏,仁孝皇后之妹,所以胤礽下课后经常带着萨楚日勒去看他,时日虽短,也有感情存在。同年腊月,胤礽得第一子。
  康熙三十一年,思妶受封为和硕端静公主,嫁给喀喇沁部蒙古杜棱郡王次子乌梁罕氏噶尔臧。此事还闹个笑话,当时八公主思妍在宁寿宫,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说着自己要嫁人了,即刻,众人愣住,而后明白她是耳误,将‘思妶’的读音听成‘思妍’,宁寿宫瞬间笑声一片。同年,胤禛大婚,其实三十年胤禛就被指婚,年幼的他和当初的兄长们一样,对感情懵懵懂懂遵旨行事。
  上元节,宫里热闹非凡,但和往年比,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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